我不是袁術 一百九十五 他如閃電般歸來
面對殿內百官,袁樹的聲音陡然提高,怒氣磅礴。
“建寧元年九月辛亥日,故大將軍竇武謀除宦官不成,反被擊敗,被迫自殺,故太后無罪而被囚禁,天子印璽皇帝符節悉數被宦官奪取。
建寧二年,天子元服,執掌印璽、符節,正式親政!諸君!先帝故去,故太后攝政,掌握天子印璽、符節,這是合理合法的,故太后以此力排眾議策立劉宏為天子,也是合理合法的。
但是隨后,劉宏在奸佞之輩的蠱惑下沖擊宮廷,奪取印璽、符節,軟禁故太后,趁機奪取權力,殘殺忠良,這難道也是合理合法的嗎?”
他的話語如同連珠炮一般,字字鏗鏘有力,直擊人心。
大殿內的官員們面面相覷,心中涌起一股難以言喻的震撼。
“奸佞閹宦之輩為一己私利害死故大將軍竇武,又囚禁故太后,劉宏這才順利拿到印璽和符節,奪取皇權,正式親政,這難道是合理合法的嗎?當時天下如何議論此事,如何反對此事,如何抗爭此事,諸位都忘了嗎?”
袁樹的聲音帶著一種悲憤,仿佛被殺的人是他的親人、他要將心中的怒火全部傾瀉而出似的。
不知道的可能真的會懷疑袁樹也在黨錮之禍中失去了親人。
袁樹當然也不會給人們深究這件事情的時間。
“宦官為此興起第二次黨錮之禍,冤殺忠臣,迫害黨人,又大舉鉤黨,毀家滅族,殘破州郡!仁人志士為此血流成河,不知多少人家無辜受到牽連,不知多少無辜之人被迫遠離家鄉、亡命四方,凡此種種,諸位難道都忘了嗎?”
袁樹的聲音在大殿中回蕩,話語如同一把鋒利的劍,直刺眾人的心臟。
伴隨著他的話語,仿佛一幅幅血腥的畫面在眾人眼前展開,一個個曾經鮮活的面容也浮現在了這些尚未失去記憶的官員們的眼前。
官員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不該說些什么。
他們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所震懾,無法反駁袁樹的話語。
袁樹則不管這些,趁勝追擊。
他目光如炬地掃視著眾人,聲音激昂道:“凡此種種,已經足以證明劉宏的天子之位、之權均屬非法!建寧元年九月之后,他的天子之位就是竊奪而來!天子權柄也是強搶而來!
宦官為此大開殺戒,威懾天下,天下人為此抗爭數年不曾屈服,血流成河也沒有卑躬屈膝,一直都在堅持斗爭,怎么到諸位口中,這一切就是合理合法的呢?
李太尉,宗司空,劉光祿,請你們回答我,回答這個天下!他的天子之位,他的天子之權,真的就是合理合法的嗎?難道真的就沒有人為黨錮罹難者平反昭雪嗎?!”
袁樹的話如同重錘一般砸在眾人的心上,讓他們無法逃避,誓要將一切虛偽和謊言都撕碎。
他的這記重拳也打在了人們的痛點上,順著袁樹的這個思路走下去,很容易就能得出劉宏“非法執政”的結論。
大殿內一片寂靜,只有袁樹激昂的話語在回蕩。
官員們面面相覷,心中涌起一股難以名狀的情緒。
他們知道,袁樹說的話雖然犀利,但卻是事實。
劉宏的權力確實是宦官們從竇太后手里搶過來的,為此還囚禁竇太后直到竇太后死亡。
再聯系到整個黨錮之禍所造成的人間慘劇,那不就是篡奪權力之后的清算報復嗎?
袁樹就逮著這個痛點一頓輸出,把自己和便宜老爹形容為為國分憂、保護大漢的忠臣義士,把劉宏和宦官集團形容為禍國殃民的篡逆之輩。
他的話語中充滿了正義和激情,仿佛要將一切邪惡都掃除干凈。
他還提出,他們父子這樣做是為了給故大將軍竇武平反,也是為了給憤懣而死的故太后申冤,然后順理成章地推出了最能代表他們這些忠臣義士身份的皇位候選人——
渤海王劉悝!
劉悝是先帝劉志的親生弟弟,一母同胞,劉志沒有后代,整個大漢宗室群體中,還有誰比劉悝更有資格繼承劉志的皇位呢?
而且當初,竇太后和竇武選擇劉志皇位繼承人的時候,劉悝就曾是重要的候選人,得到了很多人的推薦,但是竇太后和竇武沒有選擇他,而是從劉志的族人里選了一個小的。
他們的用意,其實大家都知道,當時就有很多針對這件事情的傳言,只是竇氏外戚的行動速度太快,光速確立了劉宏的帝位,造成既定事實。
所以劉悝落選了。
而現在,劉悝如閃電般歸來了!
他回到了他忠誠的雒陽城!
沒人知道劉悝是如何與袁逢袁樹父子兩個搭上線的,也沒人知道這期間都經歷了些什么,但是袁逢和袁樹還是推出了劉悝成為新任天子的有力繼承者。
這個人選,再合適不過了。
這樣一來,朝堂上的高級官員們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
宦官,大家都想殺。
劉宏的地位,怎么想怎么別扭。
劉悝,劉志的親弟弟,目前最有資格繼承皇位的候選者。
怎么弄?
場面當時就僵住了,很多人都不知道該怎么對這件事情發表意見。
就在這時,一直沒說話的袁逢邁開步伐,緩緩走到了袁樹身邊,開始了自己的發言。
他的聲音沉穩而有力,仿佛要將所有人的一切疑慮全部打消。
“先帝去世后,大漢經歷了一系列吾輩都不愿看到的事情,很多人為此而死,很多人為此而流離失所、妻離子散,很多人為此家破人亡、散盡家財,也有很多人雖然不說話,心中卻充滿了對大漢、對朝廷的怨恨。
而這些事情之所以發生,都是因為吾輩不夠果決、不夠堅韌,沒有堅持要除掉宦官,而是畏懼宦官的武力以及宦官所擁立的天子,受制于大義名分和勇氣,瞻前顧后,無法與宦官對決,于是慘遭失敗,以致生靈涂炭。
這一切對于吾輩士子、對于大漢、對于高祖皇帝創下的基業都是有百害而無一利,大漢江山為此搖搖欲墜,我認為諸位都是能夠理解的,既然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為什么不去做一些能夠稍稍挽回人心的事情呢?諸君,這樣不好嗎?”
他說完話后,向著自己的右邊招了招手。
一隊甲士走了出來,各自手上拎著一顆血淋淋的頭顱。
血淋淋的東西忽然出現在德陽殿,這讓大多數高官顯貴們都嚇了一跳,他們心中涌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恐懼和震撼。
李咸頓時大怒。
“袁太仆!你這是什么意思?”
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種質問和不滿,然而袁隗卻勾起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李太尉,您先不要著急,您且看看這些腦袋,您可感到熟悉?”
李咸聞言一愣,朝著距離自己最近的一顆腦袋仔細看了看,然后忽然瞪大了眼睛。
“那是……王甫?”
他驚呼出聲,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事情。
隨著李咸的指認,其余官員們也隨之壓下了心中恐懼,開始細細打量那些頭顱。
“那……那好像是曹節!”
“那個是……張讓!”
“那個是……宋典!”
“還有趙忠!畢嵐!”
一顆一顆的頭顱被辨認出了身份,高官顯貴們這才恍然驚覺,原來昨天晚上,袁逢袁樹兩父子是真的把宦官全都給除掉了。
這些往日里權傾天下的大宦官們已經被袁氏父子鏟除了個七七八八。
宗俱咽了口唾沫。
他強忍心中驚懼,向袁逢提出了一個問題。
“袁太仆,敢問這宮里頭的宦官,他們……”
“或許還有一些漏網之魚,我還在派人搜查,但是絕大部分都已經死了。”
袁逢沒有回答,而是袁樹站出來回答道:“誅宦官、廢昏君,這是我父子二人一直都想做的事情,也是我們確實做到了的事情,宮中宦官數千人,或許還沒有全部伏誅,但是所有的中常侍、小黃門已經全部伏誅。
諸君,你們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情我袁氏做了,你們想說而不敢說的話我袁氏說了,那些曾經威懾天下、殘破天下的奸佞之輩已經全部死掉了,人需要為自己所做的事情付出代價,宦官是如此,天子也是如此。”
袁樹這樣說著,而后轉過頭來看了劉宏一眼,咧嘴笑了一下。
那笑容中充滿了嘲諷和不屑,仿佛在看一個跳梁小丑。
本就在瑟瑟發抖的劉宏頓時被嚇崩了,哭都哭不出來,只是無聲地掉眼淚。
(本章完)
我不是袁術 一百九十五 他如閃電般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