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全力全壞

讓人心安的感覺，應該是地之祭祀一脈相承的吧？但是那一抹如同跗骨之蛆一般的危險意味，倒是大大出乎了琳的意料，她也不明白，為什么莉莉耶的身上還有這么不合其身份的氣息。

你會有這種感覺很正常……麻薯的聲音傳進了琳的耳朵，她似乎對此有著自己的看法，雖說我們半人半靈，但是究其本質，我們兩個的精神都還是人類。作為人類，對于人外所持有的氣息，自然是會抱著天然的戒備的。

麻薯已經認出來了，此時莉莉耶身上那股極具違和的味道，和她過去面對過的那些有著人類外形但是卻流淌著怪物之血的敵人如出一撤。

明明我也沒有感覺到任何人外的味道，但是只是戴上了一個面具就會發生這樣翻天覆地的變化？可是那個面具也沒有什么儀式反轉的效果啊……

現在糾結這些是多余的吧？有疑惑到時候等事情完結了，直接去問莉莉耶不就可以了嗎？

琳對此倒是不以為意，麻薯掙扎了下，想想也確實如此盡管她過去的經歷中。和人外打得交道并不是很愉快，但莉莉耶應該是可以信任的吧？

“琳，一會記得要和我保持一定的距離。‘碧之力’我只能引導出來。但做不到精確的控制，我使用鑰匙的時候，周圍一小塊空間可能會因為‘碧之力’的緣故，而對各型各色的魔法造成相當程度的干擾。”

“我明白了。”

見到莉莉耶雙手托起了“鑰匙”，雙手之間的碧光越來越盛，琳也是覺察到周身魔法元素的控制權，隱隱在流失。連忙向后退出了近十米。

同時，琳也暗自把身體的狀態調整到了最佳的狀態，冥氣游走于四肢百骸之間。隨時準備掩護施法之中的莉莉耶。

噗嗤。

七道黑芒剛剛破開海面，就仿佛一頭撞上了韌性極強的薄膜，速度瞬間就減慢了下來。勉勉強強地前進了不到二十米，便失去了最后的速度。琳冷哼一聲。凝成了實質的精神力直接就托著后勁盡失的箭矢。拿到了自己的面前。

是破魔箭矢。

以琳的眼光，完全能夠分辨出來，這七支破魔箭矢，乃是最上品質的精品，即使是有最普通的弓箭手使用，擊穿高級魔法師的魔法護盾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而從剛才的情況來看，能在水下修正視覺差，同時克服了海水阻力和壓力的束縛狙擊莉莉耶。這樣的射手使用上這些破魔箭矢，威脅度可不是一點兩點。

當然碰上了琳。就是他們的不幸了。

琳的長處在于精神力，以人類的標準而言，琳的精神力已經是徹徹底底的怪物的等級了。(TXT)她可以“奢侈”地以精神力外放，通過塑形等一系列手段，來作為自己手的延伸。而她為了保護正在施法中的莉莉耶，更是在當前這片海域上方把自己的精神力平鋪了開來，無論在水下發生何種動靜，都瞞不過琳的耳目。

同樣的，琳那凝練的精神力，化作有形實質后的物理防御力，也是一樣的出眾。至少，截下幾支暗算的箭矢是毫無壓力的破魔箭矢的“破魔”屬性發揮不出來，其本質也不過就是一支普通的箭矢罷了。

麻薯，你能夠確定下來剛才襲擊者的準確方位嗎

別小看我……對我這樣的靈體而言，海水的阻隔根本就不能阻擋我的“視覺”，那幾個家伙的方位，在我眼里可是清清楚楚呢，就算他們再怎么變換方位也米有用。

麻薯在琳的腦海里，標注出了方才襲擊莉莉耶的那七支箭矢的坐標來源，琳閉上眼睛，把這些坐標盡數牢記后，便將手中“收繳”而來的破魔箭矢向著空中隨手一拋。

“穩定。”

受到著空氣阻力而在下落過程中不停打彎的箭矢，忽然停止了搖擺，箭尖朝向著海面筆直地下落。

“精準……必中……”

下落中的箭矢，按照琳腦海中記下的坐標，紛紛細微調整著自己的角度。但即使如此，他們也沒有受到空氣阻力的作用而改變下落的軌跡。

“加速！”

附著在箭矢尾羽上的精神力猝然爆發，帶來了瞬間的巨大加速度，七支箭矢幾乎悄無聲息地就沒入了海水之中，沒有濺起絲毫的浪花。

琳閉上眼睛，感知著水下的戰果。

“嘖，有兩支箭被攔下來了呢……真是可惜。”

確認了戰果后，琳稍稍有些遺憾有一名襲擊者身邊碰巧有個身手高強的高手，幫助他擊落了攻擊，而另一個幸免于難的人，本身的實力似乎就挺強的，自己就破解了這一發急促的襲擊。不過沒關系，其他五支箭矢，還是圓滿地完成了自己的任務。

一時之間，海面之下陷入了一片平靜之中。但是這份平靜并沒有堅持多久，已經被莉莉耶鎮壓下來的安定的海面，忽然顫抖了起來。與此同時，一股沛然龐大的精神力穿過了海水的阻隔，也擊破了琳的防護，直直地朝著莉莉耶的方向襲去。

“嗚！”

琳不由得發出了一聲悲鳴，她所編制的精神力壁障幾乎是一瞬間就被強制突破了，這種痛楚無異于直接在她自己的大腦里插進了一根燒紅的烙鐵。

糟糕！

麻薯見狀，當即二話不說。利用靈魂上的連接分走了大部分的痛楚，這才讓琳稍稍喘了一口氣，同時也及時地穩住了身形。沒有墜落下去。

而另一邊，莉莉耶的狀況似乎也不是很好受……

“咳咳咳……”莉莉耶大口大口地向外咳出了嫣紅的鮮血，一副不敢置信的目光盯著下方的海域，“怎么會？為什么利維坦會直接向我發起攻擊……”

琳連忙飛身接近莉莉耶身邊，深受摟住了氣息紊亂的她，調動起自己的力量，幫助莉莉耶調理著混亂的精神意識。TXT網站

一接手琳就意識到不妙莉莉耶在施法的關鍵時候。被這強悍至極的精神沖擊給命中，這換成是大魔導師也是一樣要跪。如果不是因為莉莉耶身為地之祭祀也非常人，這一下猝不及防的攻擊。就已經能讓她香消玉墜了。

“我本來以為他們只是壓制住了利維坦……沒想到，連利維坦自身也被控制了嗎……嗚……”頭腦中一波接一波的熾熱浪潮，不斷地沖擊著莉莉耶的意識，她也不曾想到這樣的狀況。遠古時期便生活在大海里的巨獸利維坦。恰恰就在莉莉耶試圖借助“要是”和它共鳴的時機發動了攻擊。這無異于敞開胸懷沒等來擁抱反而挨了一刀。

那股意念之中充斥著的暴虐和攻擊性，莉莉耶無論如何都不認為是巨獸利維坦的本心。

琳一把拽過莉莉耶，自己則擋在了她身前因為第二發精神沖擊已經接踵而至！這種無聲無息的攻擊，在對手神智不明的情況下，幾乎是無法提防的。但現在莉莉耶的身邊還有琳在，麻薯及時分擔了她的負擔，現在琳的狀態可沒有什么問題！

“別得意忘形了！你這雜碎！”

見到莉莉耶受傷，琳的心情可以說非常之糟糕。同時麻薯也因為分擔了大部分的精神沖擊，現在也在渾渾噩噩之中。這更是讓琳火冒三丈。

自己的親友受傷，難道自己還能當成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

琳的回答，自然是no！

一瞬間，琳的周圍的溫度立刻下降到了接近冰點，無數慘白的幽魂自冥土來到了現世，被這現世特產的璀璨陽光一照射，紛紛變得不安而暴躁了起來。當然，這些圍繞著琳轉動的幽魂，很自覺的避開了被琳庇護著的莉莉耶，是以莉莉耶并沒有感覺到有什么異常好吧，現在的她因為被暗算的緣故，估計意識還處在混沌中呢。

若是周圍有其他人，一定能看到，在明媚的晴空之下，天空之中有一處地方，鬼氣陰沉而濃郁，硬生生地在藍天白云的風景之中，涂抹上了一筆灰色。

“給我吃了它。”

礙于琳的約束而不得不忍受著陽光的炙烤卻又不能肆意妄為的幽魂，聽聞此言，立刻有如脫韁野馬一般，向著琳所指的方向撲去。此時此刻，這些幽魂最本能的習性被激發出來了攻擊！撕咬！吞噬！在這陽光遍布的世界里，幾乎無時無刻受到著煎熬的它們，急需要最激烈的廝殺才能讓它們忘記痛苦。

強橫無比的精神沖擊，在正面撞上了瘋狂的餓鬼群之時，就像是泥牛入海一樣，分分鐘便被饑餓瘋狂的幽魂撕扯了個干干凈凈。而琳也聽到了在深海之中，傳來了一聲厚重綿長的痛苦呻吟精神沖擊這種危險的攻擊，若是被反制都會造成非常嚴重的靈魂傷，更何況是直接被“吃掉”了？哪怕巨獸利維坦力量強大歲月悠長，愣是受到了這比“反噬”還要可怕的狀況，也是痛苦不已，一時間失去了再戰之力。

“我還沒有收利息呢……”

琳神色冰冷地注視著海水之下，目光似是透過了層層阻隔，直直地盯上了那在痛苦喘息著的巨獸，以及唆使操縱著巨獸發起攻擊的始作俑者。傷害了莉莉耶，琳認為，如果不加倍地奉還，那實在太說不過去了！

琳招了招手，肆虐在海空之中的幽魂接到了指示，紛紛回飛到了琳的身邊，最后盡數停留在琳高舉的右手周圍，來回地旋轉著。被它們所吞食的精神力，也隨著它們的旋轉。開始在琳的手邊環繞起來。

“辛苦你們了，接下來……”在把吞食的精神力交給了琳后，幽魂們一個一個排著隊回到了冥土之中。而琳則緩緩地握緊了拳頭，伴隨著她的動作，熾熱的精神力也逐漸匯聚到了琳的右手手掌之中，最后凝結成了一團凝實的球體。

無形無跡的精神力，在琳的手中，徹底突破了虛與實的界限，化成了實體。也只有這些并不屬于自己而是“掠奪”而來的精神力。才能毫無顧忌地塑造成實體一旦把精神力徹底轉化為實體，等于和自身切斷了聯系，若是拿自己的精神力這般胡來。這不就是硬生生地切掉了自己的一部分精神意識嗎？這種和自殘無異的事情，琳可沒有心情去做……但是若精神力并不是自己的，那就毫無心理負擔了。

利用幽魂野蠻地吞噬，再“反哺”給自己。這樣無形間就把對方的精神力據為己有。任憑琳揉捏。這種手段著實說不上有多光明正大，但琳絲毫不因為這種常人看來近乎“歪門邪道”的手段而感到羞恥。她從來不認為自己創造了這種技能是為了乒好人，能讓自己發動這般攻擊的敵人，毫無疑問，是不需要同情和憐憫的！

琳將自身的冥氣不要錢地往凝結成實塊的精神力之中灌輸，在被這極具侵蝕性的力量入侵后，這一團不屬于琳的精神力，也開始順著琳的心意而發生變化銘刻上了“幽冥”的屬性同時。精神力快的形狀也開始轉變，最終形成了最具破壞力的造型……

投擲長槍的造型。

琳并不是麻薯那樣的劍士。并不擅長近戰，最適合她的武器，顯然還是直截了當來一發的投槍。

至于幸運e？這點琳可是一點都不擔心，若自己運氣真有那么差，就不會遇到愛莎，就不會改變原本的人生了。

長槍形狀塑造完成的瞬間，整個天空都被冥土的陰郁和寒冷所侵染了。縱然是太陽光芒依舊熱烈，本該溫暖的海風，此刻也是變得森冷無比。

在這一時間，這一片海域之中的所有生靈，大到鯊魚小到蝦米，全部慌忙地向著下方逃避，竭盡全力地遠離著海面。天性和本能告訴它們，此刻海面上方，有著足以被稱之為“死亡”本身的事物。

逃！能逃多遠就逃多遠！

仿佛也是發覺了海面之上的異變，海水之下的巨獸也躁動起來，即使先前靈魂撕裂一般的痛楚還在，它還是浮上了海面。隨著它的行動，傳說之中的結晶塔也浮出了海面閃耀著藍色晶光的藍塔現世的剎那，似乎連天上的陽光也奪走了……不，就是奪走了。

琳看到，那由藍色結晶構筑的美麗建筑，正貪婪地吞噬著天上的陽光，將它們納入自己的“腹中”。至于為什么會出現這種狀況，琳也不需要多想就知道了答案陽光每被吞噬一點，藍塔周身的防御便堅固上了數倍，想來是那些控制了巨獸利維坦的入侵者發現不妙，想要借此來增強藍塔的防御，抵擋自己的這一擊？

那一把不詳的長槍，在完成的時候才爆發出了驚人的威勢，等到下方的人發現不對勁的時候，早已為時過晚。琳的攻擊已經準備就緒，所差的不過是“蓄力”的過程，他們已經不可能打斷琳的攻擊了。面對已經上弦的箭矢，再貿然發動攻擊，只會讓致命的箭矢到來的更為提前。

唯一能做的，便是盡力提升防御只要抵擋下這蓄勢待發的一擊的鋒芒，之后一切就都好說了。

但是琳會讓他們如意嗎？

真是愚蠢，在這種程度的攻擊面前還想著保全自身……果斷地以傷換傷，拼死反擊才是唯一的出路，消極地等待攻擊進行防御，這種行為果然不是歷戰的戰士所為。

麻薯此刻也是回復了過來，盡管聲音聽起來還有些疲憊，但是從她毫不掩飾的鄙夷口氣里，多半也看得出精神不錯當然，情緒似乎也不是很好就是了。

麻薯并不懷疑琳的這一槍的結果會怎么樣。

哪怕對方有著這樣那樣沒有露面的底牌，麻薯也覺得沒戲對方缺少了狹路相逢勇者勝的信念，并沒有死中求活的勇氣，愛惜自身不肯受傷……這樣的敵人，麻薯可不認為會是被愛莎調教了幾年的琳的對手。

“琳……不要傷到利維坦……”

莉莉耶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有氣無力地試圖勸解正殺氣騰騰的琳。看她的架勢，大有連下方的巨獸利維坦一起捅穿的意圖在呢。

“既然是莉莉耶你的要求，那就放過它一馬吧，反正它也吃了教訓了……”

琳其實本來就沒有把攻擊中心放在利維坦身上的意圖，不過難得莉莉耶處在虛弱之中，琳也不介意稍稍占一些便宜，畢竟之前她可是被莉莉耶“欺負”地很慘呢。

琳調整了槍口，將尖端對準了藍塔……上的某個位置。她能感覺到，那是整座藍塔之上，對自己敵意最盛的地方，想必就算不是主使者，也不會是什么小嘍啰了吧？

“沒人教過你們嗎？對待死亡要謙卑……對死神露出獠牙的后果，你們就親自體驗一下吧。”

琳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目前的臺詞，不但中二還充滿了反派的狂妄和邪惡。不過琳此時的想法卻是異常的簡單全力全壞的感覺……好像很不錯啊？

“niebelungen（尼伯龍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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