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書架
小說社區
書庫 • 全本
玄幻 • 奇幻
武俠 • 仙俠
都市 • 言情
歷史 • 軍事
游戲 • 競技
科幻 • 靈異
您當前所在位置:休閑文學吧>>水滸開局在陽谷縣當都頭

第180章 無卵之輩,也充好漢

更新時間:2025-02-16  作者:祝家大爺
水滸開局在陽谷縣當都頭 第180章 無卵之輩,也充好漢
完了……

那大纛去了,厲也好,司也罷,那數千鐵甲,當真被官軍趕著在走。

婁敏中看得懂,是打不過,當真打不過!

沒有什么陰謀,也沒有什么詭計,就是當真打不過,護國鎮國兩位大元帥來了,也是打不過!

要說謀劃上,此番之謀,已然到得絕頂,城池有重兵把守,城外有大軍來援,卻就是打不過,非謀之罪也,實戰之罪也!

如之奈何?

婁敏中看了看身旁的方天定,他已是那失魂落魄的模樣……

為何就是打不過呢?

為什么?

這大宋朝,何以能不滅?

婁敏中想不通,他只開口說得一語:“太子殿下,走吧……”

“去哪里?”方天定轉身也來問。

婁敏中看了看那城墻之上,那無數人在憤怒,在質問!

援軍二十萬,漫山遍野在逃,官軍萬余人,卻在后面追……

城頭之上,不知多少面如死灰……

“走吧……殿下……”婁敏中如此再說一語,也是有氣無力。

“杭州城不要了嗎?”方天定轉身也來問。

婁敏中點著頭:“留得青山在……”

“我不走!”方天定卻在搖頭。

“殿下……”

方天定擺擺手:“你走吧,誰要走,都趕緊走吧,我……不走了。”

“殿下,這是為何啊?”婁敏中上前去抓住了方天定的手。

方天定稍稍擺脫了一下,說道:“走去哪里呢?婁丞相,我父親本是苦命之人,當學徒,學手藝,吃盡苦頭,白手起家,置辦了那小小漆園,朱勔的走狗,便是侵門踏戶,破家而來,父親一怒之下,帶著我做下這些事來,當時便想著,報仇雪恨,仇恨之事,算是報了吧……”

婁敏中心中已然覺得不好,就問一語:“大業還待長久計……”

方天定搖著頭:“這朝廷之軍,著實出人意料之強橫,今日,你我所見,心中也知,無奈何也,這般之陣都要敗,何以還能勝呢?許是那趙家天命不該絕,大業,沒了……既然仇恨算是報了,那就如此吧……”

婁敏中在一旁聽著,便看身后,已然有人飛奔往城樓去下,婁敏中心中也急,再說一語:“殿下,走吧……”

方天定還是搖頭,卻問一語:“何以……這般之朝廷,這般之天子,還有這么多人為他如此賣命?”

方天定著實不能理解,卻是這個疑問,何嘗又不是婁敏中心中的疑問?

婁敏中嘗試來答:“許是因為高官厚祿,或者是富貴錢財……”

“是嗎?”方天定轉頭來,雙眼通紅有淚在落,還問:“那我去許他們錢財富貴,我去許他們高官厚祿,他們會當場倒戈?”

婁敏中無言以對,這個問題,一時間,當真沒有答案……

方天定繼續說:“我想……見見他們,見見那個……蘇武,對,他叫蘇武,我想問問他,為何……”

婁敏中大急:“殿下,只是敗得一場而已,我永樂之國,還有州縣幾十,卷土重來也未可知,豈能把命交代在此處?”

方天定忽然擠出一個笑臉來:“婁丞相,你知道為何入了杭州之后,我與父親要想方設法與諸路來投之軍爭權奪利嗎?”

婁敏中沒料到方天定此時此刻會問這個問題,雖然錯愕,卻也答道:“臣知道……”

“對,你是知道的,大業啊……他們來得太快了,但凡多給三兩個月,興許一切就不一樣了,只待我與父親把諸路之軍整治完畢,當就大不一樣了,乃至那蘇武初到之時,我也還想著借那蘇武之手來做到這些事,也想著朝廷大軍來了也好,便是與朝廷之軍慢慢來打,我軍當越打越是精良,這權柄,越打越是集中在手……想得太好了……”

方天定,當真并不那么無能無知無智,他心中似乎看得清楚許多事,只是一切都并不按照他的謀劃去發展。

婁敏中皺著眉頭,只是嘆氣:“許是我等,沒見過世面吧……”

方天定擺著手:“去吧,婁丞相,你速速去吧……我見見那蘇武,問問他,問他一些話語……婁丞相心中也是知曉的,這大業啊,當真沒了!”

婁敏中開口去,話語沒說出,欲言又止一番,躬身一禮,轉頭,腳步去了,回頭看,腳步再去……

這城樓之上,哪里還有人呢?已然是空蕩蕩一片。

那城樓之下,城頭之上,早已是局勢大崩,四處的階梯都是那擁擠著往后跑的士卒,官軍那無窮無盡的鐵甲,已然開始站滿城頭,更是到處在追在殺……

方天定,其實是有可能活著出去的,比如喬裝打扮一番,從東門或者西門隨著潰敗之軍奔出去,奔得快也就躲過了快馬追殺,奔得慢便在哪個壕溝泥土里躺一躺,幾十萬人在逃,官軍也忙不過來,躺到晚上,慢慢再來爬……

當然,興許時運不濟,怎么也逃不出……

他卻一身龍蟒站著這里,不逃了。

已然就聽到有那甲胄的腳步正在往城樓上登來。

只待有軍漢陡然看到這一身龍蟒,猛然一驚,便是大喜歡呼:“這里逮著一個……一個了不得的大人物!”

方天定便去呼喊:“我乃太子方天定,請你們那蘇將軍來!”

那軍漢一時之間,還當真愣了愣,也有刀在手,腳步卻并不向前奔來,著實是這一身龍蟒太過耀眼。

隨著上來的軍漢越來越多,眾人團團在圍,卻也當真不曾有人上前來要打要殺。

只有方天定又開口呼喊:“我乃太子方天定,請蘇將軍前來一敘!”

當真有軍漢回頭下樓去,樓下城門洞里,正也有人在搬那堵門的土石之物。

也有成建制的鐵甲官軍翻墻而入,正往城內急奔,追殺賊寇倒是其次了,蘇將軍頭前有令,先尋那錢糧所在之地。

武二郎自是一馬當先去,私下里,武二郎還得了蘇武更多命令,把那錢糧之地控制在手,乃至控制得越多越好……

只待城門洞里的土石搬開,稍稍清理,打開城門,呼呼拉拉的軍漢魚貫而入,城墻之上,也有軍漢就在城墻上往東西狂奔,許這城墻跑起來更快,便是要先控制東西方另外幾門。

至于北邊的城門,暫時不管……

各部軍漢,井井有條在行各自差事。

那二十萬賊軍,早已四處逃散了去,慢慢消失在視野里。

蘇將軍打馬入城來,便也就上城樓去。

那城樓高處里,幾十個婺州兵圍著一人,也不打也不殺,就等著,王稟就在此處,他先到的,也是他真正決定等蘇武來了再說,王荀往城里去了……

蘇武來了,從眾多鐵甲身后走來,上下去打量那方天定,只有一語:“你倒是條好漢!”

這話蘇武說得由衷,不僅是方天定不逃跑這件事,能成功蠱惑人心揭竿而起的人,必是真有幾分本事與心氣。

方天定拱手一禮:“敢問當面,可是蘇將軍?”

“是我!”蘇武點著頭,邁步往前去。

“蘇將軍好生年輕……”方天定顯然有些詫異。

“你年歲也不算大……”蘇武已然站在了方天定身邊,身前就是那城樓射孔,視野當真是好。

“蘇將軍這般年歲,就在朝廷里手握重兵,也聽聞山東呼保義大賊數萬,也亡于將軍之手,我比那呼保義如何?”方天定來問,似問得認真。

這個問題,蘇武想了想,答道:“興許有些地方,你比他強一些,某些方面你又不如他。閑言碎語不多言,只問,何事尋某?”

方天定回頭看了看身后那幾十婺州軍漢,忽然問得一語來:“將軍為何要給那趙家天子如此賣命?那天子昏聵不堪,荒淫無度,不顧百姓死活,一心只求自己享樂,這般天子,豈能是英雄豪杰之明主?”

蘇武聞言一愣,他是如何也沒想到方天定會問這個問題……

蘇武反問一語:“莫非你是英雄豪杰之明主?”

方天定搖搖頭:“興許我也不是,我父親更不是,但……將軍如此之才能,豈能為這般昏庸天子賣命?與將軍交手幾番,將軍之才能,勝卻天下無數人也,將軍若是愿意,我愿與父親一道,以這永樂之國托付將軍,以將軍麾下之強軍,帶著我們,打過江去,打進汴京,改朝換代,又有何難?”

方天定一邊說著,一邊還去看那幾十婺州兵。

那幾十婺州兵,豈能不是個個目瞪口呆。

媽的……

蘇武陡然會意過來了,自己是不是中計了?

蘇武立馬來笑:“你用命來一會,就為了這一手謀劃?”

“將軍若是如此,到時候,將軍就是那天下明主,我等豈能不誠心拜服?天下豪杰,哪個能與將軍爭鋒!”

方天定連連在說,說得激動不已,好似還怕點什么……怕自己話語說不完一般,怕蘇武會立馬拔刀而起,讓他話語說不完。

蘇武也回頭看了看那幾十婺州兵,卻還是來笑:“你繼續說……”

方天定豈能不說:“趙宋之國,以軍漢篡奪而來,當也以軍漢篡奪而亡,此人世之輪回也!天命該當如此!”

“說完了嗎?”蘇武轉頭來問。

“將軍,事情當真可成,將軍麾下精銳悍勇無當,只在此杭州之地倒戈一擊,我與父親從旁配合,汴京之處定然反應不及,將軍帶著我等一路北去,立馬席卷天下打破汴京,大事定成!”

方天定自是說個不停。

還別說,真這么一想,方天定這辦法,并不那么蹩腳,甚至還有幾分高明。

真這么干,說不定真能成,雖然阻礙也很多,比如西軍諸多漢子,但蘇武若是真要這么干,一場鴻門宴的事,有心算無心,兵不血刃就能搞定劉延慶王淵等人……

如此席卷而去,一二十天,蘇武大軍前鋒就能到汴京……

然后,不免也是個百萬大軍席卷天下……

真是有點誘惑力……

蘇武慢慢笑來:“你這條命留在這里,當真所謀甚大啊!”

“愿與蘇將軍,共赴大業!”方天定再是拱手一禮,好似真誠非常。

“你如此與我一番言語,不過兩策罷了,要么呢,我不應你,你就想著讓今日這番話傳出去,離間之計也,若是萬一離間成功,便也為你父親謀得一線生機。若是我應了呢,那更是再好不過……著實高明得緊!”

蘇武自是看明白了,人家用命出招,命都不要了,豈能沒有威力?

但蘇武又怎么可能應下這般事來?

若是真的按照方天定之言去做,哪怕做成功了。

只怕到時候,天子肯定會提前跑出汴京,西軍也還有種、折之輩,河東河北乃至川蜀之地,大軍也有不少,必是天下勤王,那還有不知多少亂戰……

乃至……遼國又豈能沒有動作?西夏黨項又豈能不趁虛而出?吐蕃之輩亦會如此。

還有那金人馬踏而來……

勝敗且先不說,這大宋江山,倒也不知最后會收拾成什么樣子……

其實有一句話,蘇武倒是聽進去了不少,這大宋以軍漢篡奪而來,當也以軍漢篡奪而亡。

這個話語之中的道理,蘇武心中稍稍有些認可,完成這般的宿命之輪回,在歷史長河里,豈不也是挺好?

這方天定招式出完了,便是說道:“將軍能看透在下這用命之局,當也能想明白,此番機會就在眼前,反戈一擊,大事定然能成!”

蘇武去看那方天定,方天定臉上,皆是期待之色,他顯然也有幾分自信,便是他有談這件事的籌碼。

永樂之國,還有州縣幾十,大軍百萬,若是蘇武真要反戈一擊,這大軍百萬,有蘇武強軍在前,豈能席卷不得天下之大?

蘇武看著滿臉期待的方天定,慢慢一語來:“我有一計,更好!”

“將軍請說!”方天定又是拱手。

“先用你這頭顱,換在場幾十軍漢一場富貴!”蘇武語氣平淡。

方天定聞言一愣。

蘇武已然就在拔刀!

方天定連忙說道:“既是談到此處了,這般是何必呢?”

蘇武不答,拔刀就起,一刀去,那頭顱就在地上滾落,蘇武抬手一招:“兄弟們,這顆頭值大錢,你們共分!”

立馬有軍漢上前來撿,眾人皆是喜笑顏開!

王稟已然上前來,便是皺眉一語:“將軍,這廝,欲置將軍于不義,欲害你也!”

蘇武點頭:“嗯,但王總管當面,他害不到……”

王稟聽來一愣,卻知,當面蘇將軍之信任,已然無以復加,便立馬來言:“將軍放心,我保證,他害你不了,我麾下軍漢,皆忠義之輩,我更不是那小人!”

蘇武信得過!

便只點頭:“身正不怕影子歪,我蘇武,一顆赤膽忠心,日月可鑒,豈能怕小人作祟?走,只管往城里去,把戰事鼎定!”

說著,蘇武便動身而起,好似絲毫不受影響。

王稟便也隨后在跟,心中也是敬佩不已,著實是蘇武做的事,說的話,教人百般信服!

也是王稟也知,剛才方天定的某些話里,誘惑力其實極大!但蘇武當真不為所動,豈不就是忠義在心?

蘇武此時此刻,更想一個問題,這方天定是提了個醒,往后這種事,他蘇武當還要遇到很多次……

這大宋朝,就是這么一個大宋朝!

今日即便王稟這里傳不出去,來日也不知多少人還要編這些話來。

蘇武知道此事過后,他便權柄更甚,他一個泥腿子軍漢出身,永遠也避免不了這些事去。

方天定今日用命所謀,與來日那朝堂相公來比,其實算不得什么……

那些朝堂老奸巨猾之輩要編排起這些事來,豈能不比方天定的招式高明?

一個當真手握精銳兵甲還身居高位之人,在這大宋朝,就是這個待遇,一點僥幸都不可能有!

這大宋朝的軍將,又得強,又不能太強,只能一般強,萬萬不能有那出頭鳥。

防軍漢,那是大宋骨子里的基因與烙印!

那該如何應對?

若是放在前面幾個皇帝身上,這事,還真沒辦法,就只有一條,那就是功成身退,可以身居高位,但只是個閑散官職,從此在汴京再也不出城,再也不接觸任何一個軍漢,每日吃喝玩樂。

就在這些相公們的眼皮子底下看著管著,從此富家翁,還得時刻受人監督,也看相公們心善與否,會不會當真放一條生路。

但這事放在趙佶這一朝,那還真就有一條路能走。

那就是趙佶這條路,只要能忽悠到趙佶,一切問題,便也迎刃而解。

畢竟,趙佶待人好!

蘇武今日見了一回方天定,心中已然想得越來越多,這大宋朝,當以軍漢篡奪而亡!給這趙家一個自食其果!

就得在這條路上干!

帶著這些思緒,蘇武打馬入城去,城內自還是兵荒馬亂不止,到處還在打殺。

不知多少賊人走投無路,跪地在求。

蘇將軍早早也有過軍令,輔兵也當入城,俘虜,要的……蘇武要,這些勞力,蘇武還養得起,京東兩路要大投資,各種開礦,正需要。

眼前之關鍵,就是錢糧所在!

武松其實沒怎么參加先登之戰,他的任務就是錢糧。

蘇武帶著騎兵軍漢,打馬在城內到處去奔,一處一處去看。

北城之外。

那將臺之上,譚稹不知跳腳大罵了多久,終于還是鳴金收兵了,那城墻著實爬不上去……

只待鳴金之聲一來,數萬之大軍,潮水而退。

卻是剛剛鳴金,有那快騎就趕到了將臺之下,正在稟報:“稟報相公,南城破了,官軍正在入城!”

“什么?”譚稹豈能不是大驚,立馬又道:“不可能,萬萬不可能,你是不是看錯了?”

譚稹都已經鳴金準備退兵了,不是退兵入營,而是退兵回湖州,便是以為童貫那邊,必然兵敗……

這邊又破城不得,為今之計,那就是趕緊退到湖州,給東京上奏,只管說是童貫南路兵敗,導致大軍不得不退到湖州去,也還請朝廷再調大軍來援……

后路,不是現在想的,是早已想到,反正童貫怎么都逃不脫這一遭罪過。

現在來報,說南邊破城了,這怎么可能?

那游騎立馬再言:“相公,當真破城了!”

“不是已然腹背受敵了嗎?怎么還能破城?”譚稹便是一萬個不信。

那游騎便是再言:“賊寇援軍被那蘇將軍帶著七千騎兵擊潰,如此,城頭之上,一見援賊大敗,軍心就散,南城大破也!”

譚稹倒吸一口氣去,只感覺兩眼發黑,差點當場沒有站定,就要栽倒,還好左右來扶,把他扶定在將臺邊緣……

“擊……擊……擊鼓擊鼓!”兩眼還有點黑,但譚稹話語已然說出。

左右之人,皆是發愣,已然在鳴金,怎么又擊鼓?

莫不是譚相公昏了頭了?

只待譚相公當真站定了,兩眼的發黑緩過來了,便是怒道:“擊鼓擊鼓,擊鼓攻城,爾等豈敢違抗軍令!”

“哦哦哦……”有那都虞侯連忙轉身去,便是停了鳴金,趕緊吩咐再擊鼓。

鳴金一停,鼓聲又起,咚咚咚!

那陣中正在退的辛興宗當場就愣!

這都打什么仗?數萬大軍,豈能如此兒戲?

這是干什么?

旁人也問:“將軍,這……是進是退?”

辛興宗興許是滿場唯一一個還能保持編制不亂的部曲,他腳步一止,把手一抬:“先不退,等一等!”

左右令兵飛奔來去,就去各部傳令,這不是廝殺之時,編制不亂,還能指揮。

辛興宗所想,那就是看一看再說,哪怕要退,也讓別人先退,別人都退了他再跟著邁步回去,如此也好說一些。

只看周近其他部曲,那早已是一片混亂,有人好似聽不見鼓聲一般,只管往營寨那邊奔去,著實是那擂木滾石箭雨遭不住。

有人停在當場,許也是辛興宗一般的念頭。

有人前后徘徊,也不知是退是進,退又怕回去獲罪,不退,進那是萬萬進不了一點……

數萬人,就這么一片混亂之中……

只看那遠處將臺之上,那譚相公手舞足蹈在跳在喊……

也聽得那鼓聲是越來越急……

辛興宗哪里鬧得明白?只管回頭去看了看,一看還真發現了奇怪之處,那城頭之上的賊軍,本該是人頭攢動之景,此時看去,竟好似陡然一空,沒人了一般……

城破的消息,都已經傳到譚稹耳邊了,那城頭之上的賊人豈能還不知?

辛興宗自是不知,他只是疑惑怎么剛才還擠滿了人的城頭之上,此時看去,卻看不到什么人影……

辛興宗心中有那么一點點靈光在閃,忽然開口:“回頭回頭,攻城去!”

說著,他自己先邁步轉頭去奔,試一試,看看能不能爬上去,不行再退下來就是。

若是成了,天大的功勛獨屬一人,若是不成,回營之后,譚相公大發雷霆,也當容他一人有功。

只看辛興宗轉頭去奔,周遭眾多軍漢一臉不明所以,疑惑不已,卻跟著也去。

只待奔近了城頭,城頭上也無箭矢來射,辛興宗心中大喜,便是更喊:“把長梯都豎起來,爬上去!”

眾多軍漢倒是聽話,當真四處去尋那倒地的長梯,倒也奇怪了,城頭上檑木滾石火油金汁,那也一樣不見……

趕緊爬吧……

在那震驚之中,說爬也就爬上去了!

連辛興宗自己都在錯愕之中爬上了城墻,回頭再去看那中軍將臺,辛興宗才高興了瞬間,立馬眉頭一皺。

豈還能不明白?

城已然破了,必是南城,軍情而來,所以譚相公才那般又是鳴金又是擊鼓,所以這城頭上陡然一空……

唉……

這般爬上墻來,又有什么值得高興的呢?

該做什么?

趕緊進城去,搶錢搶糧!大老遠從西北最西之熙河,到得這杭州之地,是為哪般?

辛興宗腳步再起,飛快而奔,口號大呼:“隨我來,快入城!”

城池極大極廣,誰動作快,搶得到,那當就是誰的,搶到多少算多少!

那南邊,也是快馬在奔,驅趕著無數賊寇往北來,也臨時抓得不少賊寇掛在馬上在帶路……

那蘇武,不是什么好人,要的就是吃干抹凈,南城可以慢慢去尋,這北城錢糧之所在,那就得眼疾手快,他麾下馬匹眾多,大街之上奔起來,也無阻攔之人,快速非常。

那錢糧所在之地,也就在方便存儲運輸的大街之處。

尋的是一處昔日高門之大宅,蘇武從南打馬奔來,辛興宗從北翻城而下。

兩邊之軍,竟就在大街要相遇了。

蘇武不管不顧,因為那大宅就在眼前不遠,只管打馬就去。

那辛興宗更是大急,呼喊不止:“快快快,定是那門口有那石鼓大獅的宅子!”

他倒是也聰明……

說巧也不巧,雙方人馬,當面皆是趕到。

蘇武翻身下馬,還有笑容:“辛將軍辛苦!”

辛興宗也有笑容:“蘇將軍,此處乃北城城墻之下不過數百步而已,我既從北城打破了城池,你當也不該來搶才是……”

蘇武哪里管他,回頭一語:“魯達,帶你部曲,把守住這座宅子,任何人不準出入,違令者,斬立決!”

魯達帶人已然下馬,那韓世忠更是打馬往前來一些,他也知道此時是做什么,便是面目猙獰駭人。

辛興宗聞言,臉上哪里還有笑,立馬也說:“來人來人,把守此處宅院,任何人不準出入,違令者斬!”

兩邊軍漢,自是都往那宅子涌去。

蘇武忽然一語:“辛將軍莫不是要當街火并?”

辛興宗聞言也道:“豈能如此話語來說,如謀逆一般,你我皆是官軍,我也破城而來,這北城之錢糧,我豈能不為朝廷看管起來?”

蘇武聞言,無有言語,轉頭就去,翻身上馬,把腰間長刀一拔,左右一語:“韓世忠!”

“末將在!”

“有人哄搶朝廷錢糧,列陣,緝拿哄搶之亂兵!”蘇武面色之中,也起猙獰。

只看眾多騎士,長槍在手,左右而去,鋪滿這杭州城之大道,一排二三十騎去。

“蘇將軍,你這是作甚,這般是作甚?”辛興宗抬頭連連來問,對面高頭大馬無數,豈能不教人心慌?

“辛將軍,最后一語與你,你若存心真要哄搶,那可不怪我下手無情。”蘇武一語之后,回頭就喊:“諸位兄弟,準備隨我緝拿亂兵……”

“蘇將軍,你可想定了?”辛興宗有些不信,他豈能認不出此時蘇武身后,皆是西北騎兵?

他蘇武憑什么就認為自己能調得動這些驕兵悍將沖擊同僚部曲?

蘇武沒有言語,他知道,辛興宗也不是什么膽小如鼠之輩,話語無用。

那就干。

蘇武馬腹一夾,一聲呼喊:“隨我來!”

就聽得馬蹄轟鳴而起,倒是不快,卻在加速,當街就沖!

辛興宗立馬大驚失色,腳步連連后退,口中下意識就去喊:“慢慢慢!”

蘇武更不理會,這個時候,就得下狠手,不然沒完沒了,此時搶不下來,到時候童貫與譚稹之間,麻煩得緊。

只見那馬蹄卻絲毫不見慢,幾十步外,當真就要沖起來了。

辛興宗此時,豈能不虛?這與膽氣大小無關,是他知道,這如何打得過?這點熙河的家底,又如何舍得打?

哪輩子,何曾遇到過蘇武這般的渾人?

辛興宗轉頭就走,還有呼喊:“快讓到兩邊巷子里去……”

辛興宗身后的軍漢,自也是個個轉頭去躲。

卻見那馬蹄一陣沖來,也就沖了百十步,慢慢在勒,蘇武在馬背上卻又來說:“辛將軍,誤會啊,當真誤會,你這麾下,豈能是亂兵?”

韓世忠勒馬在蘇武身旁,也是哈哈大笑:“看來真是誤會,不是亂兵,是友軍!”

蘇武還有話語:“辛將軍,誤會解開了,得罪得罪!”

再看那大宅門口,魯達如同門神一般站定,卷了無數刃口的大樸刀橫在身側,虎目左右在掃,也有話語來說:“誰上前來?灑家今日殺得數十人去,多殺幾個也無妨!”

自是有那貼著墻躲馬蹄的軍漢,哪里還去看他?

辛興宗從小巷口走出來,他剛才倒是奔得極快,此時已在三四十步之外,身形斜著站定,抬頭看了一眼蘇武,開口來問:“蘇武,人這輩子,抬頭不見低頭見,運道有盡頭,你今日如此,來日也不怕自食惡果?”

這話,自是威脅。

威脅什么呢?風水輪流轉,終究是說童貫與譚稹那點事,童貫行將就木,譚稹正是壯年……

“有勞辛將軍操心,我輩軍漢,以自身本事立足于世,一心為國罷了,只愿為朝廷建功立業剿滅賊寇,城池是我等兄弟用命打破,哪像辛將軍,奪個空城頭,也當是功勛……”

蘇武這話,倒也不全是為了去貶低辛興宗,更是為了說給韓世忠等人西軍漢子來聽。

韓世忠聽來,他是什么性子?便是一口濃痰吐在地上:“呸,無卵之輩,也充好漢!你若與我同在一軍,我一日打你三回也不解氣!”

辛興宗聞言不語,恨恨看得一眼蘇武韓世忠等人,轉頭,去也!

只聽得身后,陣陣哄笑傳來,辛興宗也不回頭去看,心中之念,不必多言。

蘇武抬手一揮:“韓世忠,帶人進去點一點錢糧之數……”

韓世忠連連擺手:“末將如何好去點得,蘇將軍派麾下進去點數才是……”

“叫你點你就去點,你我兄弟,豈是外人。”蘇武如此一語。

韓世忠面色有笑,卻還是擺手:“我不去……哥哥自帶人進去點就是……”

“嘿,本將還使喚不動你了?”蘇武笑著來說,又道:“兄弟自帶人去點就是了,還有好多處,我如何點得過來……”

韓世忠卻還想了想,翻身下馬來,一拱手:“那……我就進去了?”

“趕緊的……”蘇武大手一揮,已然勒馬轉向,自是還真有好多處要去。

“哥哥,你放心,我自點得清清楚楚就是……”韓世忠遠遠喊來話語,心中只覺得暖洋洋,這哥哥拜得不差,敞亮非常,真真不是那蠅營狗茍之輩!

(兄弟們,認真匯報,八萬收藏,七千均訂,先拜謝大家的支持,我也寫得極其認真,努力再努力!)

水滸開局在陽谷縣當都頭 第180章 無卵之輩,也充好漢

上一章  |  水滸開局在陽谷縣當都頭目錄  |  下一章

休閑文學吧提供免費小說,請讀者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