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袁術 二百三十九 揚名立威第一功
正始元年十一月十六日一早,誓師大會正式展開,段颎說了一番慷慨激昂的話語,下令全軍吃一頓飽飯,喝一碗壯行酒,而后全軍正式出發。
此番出發,段颎決定兵分三路。
羽林中郎將王寵奉命率領三千軍隊前往潁川郡,會合潁川太守張溫,兩軍一起進入陳國,救援陳國,將進犯之敵則擊破之。
新任步兵校尉、袁氏故吏田德率領三千軍隊進入陳留郡,在陳留郡與陳留太守文祥合兵一處,共同防御陳留郡,若有敵人從陳留郡進犯,則擊破之。
這兩支人馬都是偏師。
而主力方面,袁樹經過爭取,得以被段颎任命為先鋒官,統領本部三千鐵騎為大軍先鋒,在前開路,剩余兵馬都在段颎的統領下徐徐前進。
兵鋒直指東郡。
總之,段颎的計劃就是在陳留郡和潁川郡兩個方向持守勢,安排兩員強將和兩支精兵協助兩太守打防守作戰,不要主動進攻,只需穩住戰線。
然后自己統領主力大軍沿著黃河前進,跟在先鋒軍后頭從陳留郡北部進入東郡,向濮陽方向發起進攻,準備迎戰叛軍主力。
段颎依然判定叛軍主力會集合在東郡,并且順著黃河一路向雒陽進發。
他根據諸多情報綜合判斷,得出結論,認為陳留郡和潁川郡的動靜都是叛軍故意為之,有意行動來攪亂朝廷視線,實際上叛軍主力是打算從東郡出發直搗雒陽的。
所以他要針鋒相對,迎著叛軍的兵鋒直接撞上去,發揮自己野戰方面的指揮能力,與叛軍正面對抗,將他們徹底碾碎。
而袁樹所部騎兵,就是他手中最鋒銳的一桿長矛。
他要用這桿長矛給叛軍一點顏色看看,同時,也試一試叛軍的深淺。
正始元年十一月二十一日早,剛剛抵達原武縣才休息不到一個時辰、正在吃早餐的袁樹部先鋒騎兵得到哨探匯報,說他們在原武縣東三十里處的陰水河畔發現了一支軍隊正在安營扎寨。
他們的人數大約有個兩三千,多是步卒,少量騎兵,軍中有“劉”“曹”之類的旗號,大概率是叛軍,但是人數偏少,周邊也沒有發現其他的叛軍,好像是一支孤軍。
袁樹得知消息,皺起了眉頭,略一思索,便有了想法。
這波軍隊……
該不會是叛軍的先鋒吧?
速度這么快?
袁樹讓人繼續探查,自己也顧不上繼續休息,整頓士兵,率領部下緩緩出城,向陰水河畔前進。
半個時辰以后,最新消息傳來,那支軍隊安營扎寨之后正在埋鍋造飯,沒有繼續前進,且守備較為松散,他們抵近觀察都沒有被發現。
“沒有多少騎兵,多是步卒,在空曠之地不前進,埋鍋造飯,守備松散,犯下如此多的錯誤,莫不是試圖引誘我前去進攻?”
袁樹感到疑惑,然后把目光投向了身邊的范隸。
范隸見袁樹看向自己,想了想,緩緩道:“目前還不好判斷,但是這曠野之地也藏不了什么伏兵,若有,哨探一定能發現,但是卻沒有,袁都尉,會不會……這支叛軍并沒有什么防備?”
袁樹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沉思片刻。
“叛軍驟然起事,且多是宦官余孽,可能沒有懂兵法的人存在,所以犯下錯誤也能理解,如此良機在前,我們總不能徘徊不前,我部都是騎兵,就算他們真的有埋伏,我們也能快速離開戰場,所以……傳令,全軍前進!”
范隸猶豫片刻,點了點頭。
“喏!”
同一時刻,叛軍營地內,叛軍先鋒將領、劉郃身邊親信部將蔣寅正在營帳中吃飯。
他作為先鋒將,率領軍隊從濮陽一路奔襲而來,花了不少時間,也的確累得夠嗆。
主要他的任務是搶在漢軍抵達之前占領原武縣,給叛軍在司隸境內搶下一座橋頭堡,以此震懾漢軍,震懾雒陽,在氣勢上壓雒陽朝廷一頭。
所以他緊趕慢趕,休息都不敢休息太長時間,好不容易趕來了。
根據一天前的消息,原武縣并沒有漢軍抵達,周圍也沒有漢軍出沒的跡象,這讓蔣寅稍微放松了一些。
這一放松下來,跟他來的先鋒軍士兵們都撐不住了,紛紛癱在地上喘息,抱怨聲此起彼伏。
一路強行軍,盡管劉郃大發慈悲,把冬衣、冬帽和冬靴都發放了,可原本四千多人的先鋒軍還是只剩下這三千出頭。
盡管他率領了五百多騎兵壓陣,不斷抓捕、擊殺逃跑掉隊的軍兵,還是有一千多人逃散、死掉。
不過這也是預料之中的事情,并不值得多么緊張。
自古以來行軍征戰,中途出現士兵逃跑的事情再正常不過了,紀律差一點的軍隊,士兵跑掉三分之一甚至更多都有可能。
要不然周武王討伐紂王的時候怎么會“前歌后舞”呢?
不過,蔣寅顯然也意識到士兵們到了極限,再不讓他們休息休息,估計還沒抵達雒陽呢,士兵就全都跑走了,他就要當光桿司令了。
無奈之下,他決定讓疲勞到了極點的部下們稍微休息一下,吃口熱乎的,振奮一下士氣。
所以他安排士兵們簡單的做一個臨時營地,然后就埋鍋造飯。
陰水已經上凍,但是沒關系,鑿冰取水,把一路攜帶的干餅和劉郃特意發放的腌肉一起放到大鍋里頭燉,燉成一鍋爛糊,他覺得,這就是最好的振奮士氣的東西了。
一頓熱乎乎的飯食吃下肚,什么疲憊、不滿都能拋到腦袋后頭。
很快,負責做飯的軍中火頭們就一通操作,挖了坑,埋了鍋,生了火,把作為士兵們口糧的餅與腌肉一起放在鍋里,倒了滿滿一鍋水,蓋上鍋蓋就開始燉煮了。
也沒什么廚藝好說,更沒什么調味、操作技巧可言,就是純粹的燉煮,就是最簡單的操作,但是煮出來的熱氣和香味還是對這群大頭兵們產生了致命的吸引力。
沒人能在冬天的早晨、凜冽的寒風中拒絕一碗熱氣騰騰的食物,哪怕它只是一碗粘噠噠濕乎乎的糊糊。
所以,所有人的心神都被這大鍋里煮出來的東西給硬控住了,上至主將蔣寅,下至一個士兵,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這尚未煮好的美食上。
甚至沒有人注意到一支鐵騎正在快速靠近他們所在的位置。
袁樹率領漢軍鐵騎快速前行,哨騎探知的情報讓他進一步了解到這支叛軍并未建立完整的營寨,只是用柴草之類的東西簡單的圍起了一個柵欄。
他們該不會以為這種象征性的柵欄真的能阻擋住鐵騎的腳步吧?
如果這不是引誘漢軍中計的計策,那只能說,這支叛軍根本就不會打仗。
連最基礎的軍事布置都不去做好,還打什么仗?
這就是關東人的軍事素養嗎?
難怪段颎總是說關東人孱弱不堪戰,漢羌之戰最后還是要依靠涼州人流血流淚去打。
這些承平日久、不曾領會過戰場血腥恐怖的家伙們,該不會以為街頭持械斗毆、揮刀互劈就是戰場了吧?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袁樹只知道他有功勞可以領了。
作為先鋒將,打敗敵人的先鋒軍就是大功一件,此番出征的第一功,他就要拿下了!
這將是他在軍隊里揚名、立威的第一功!
就算他們真的有埋伏,以漢軍的優勢騎兵,想要脫離戰場也不是難事!
所以!
繼續前進!
漢軍鐵騎呼嘯奔馳,蔣寅和他的先鋒軍卻仍然被熱乎的食物硬控住,哨騎沒有外派、只在周圍游蕩,沒有多少人在警戒備戰,少量騎兵甚至正在喂馬,好不容易領到的一身盔甲都因為礙事而被不少士兵脫了下來。
甚至蔣寅本人都把盔甲脫了,只穿著厚實的冬衣等待著開飯時刻。
然后,袁樹和他的鐵騎呼嘯而至,周圍游蕩的哨騎雖然是看到了,并且驚慌失措、第一時間跑回營寨向蔣寅通報了這個消息。
然而已經太晚了,蔣寅驚恐的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第一名漢軍騎兵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他的視野范圍之內。
壞了!
蔣寅頓時被嚇得魂不附體,哪里還在乎的上那熱乎乎的還沒有開鍋的食物?
“敵軍來了!敵軍來了!迎敵!列陣迎敵!迎敵啊!”
“騎兵!騎兵迎敵!迎敵!”
蔣寅扯著嗓子嘶吼起來,那些流著口水準備吃飯的大頭兵們則像是被驚醒了美夢的夢中人一樣,霎時間驚恐萬狀、腦袋一片空白。
他們機械的在命令下穿戴盔甲、找尋兵器,但是因為過于驚恐、慌亂,以至于很多人怎么都穿不好甲胄、戴不上頭盔,或者找不到屬于自己的兵器。
一邊是鐵騎奔馳,一邊是手忙腳亂,這場遭遇戰的結果,沒有任何變故。
倉促之間,只有少數沒有脫掉甲胄或者及時穿上甲胄的士兵在軍官的帶領下緊急結成了陣型,顧不上歪七扭八的裝束和驚慌失措的人群,亂糟糟的陣型看起來毫無戰力,正如他們漫不經心所搭起來的柴草柵欄一樣。
這樣的一群人依托著這樣的柴草柵欄,難道真的能阻擋漢軍鐵騎的沖擊嗎?
(本章完)
我不是袁術 二百三十九 揚名立威第一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