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為王十三年,方知是天龍 第166章 重立地水火風
只看這牢此刻卻有些熱鬧,并非只關殷木長一個,蘇星河與七名弟子還在其內。
趙倜叫獄卒寬散管束,勿須用刑,不必打罵,拿去圍棋等物給這幾人解悶。
他沒事過來勸說兩句,讓這些人叫掌門,蘇星河幾個叫也不甘心,不叫出不去,無可奈何之下渾渾噩噩度日。
此刻一路走過去,元小仙好奇道:“這都是什么罪犯?”
趙倜淡淡道:“我門中弟子,欺師滅祖,關起來懺悔思過。”
蘇星河幾個聞言怒目相向,趙倜揮了揮手上逍遙派掌門信物寶石指環,冷冷道:“逍遙派門規,信物加神功就是掌門,你們不是欺師滅祖又是什么?”
蘇星河氣道:“我等從未欺師滅祖。”
趙倜道:“那還不叫掌門?”
幾人聞言不語,神情扭曲糾結,內心無比掙扎。
元小仙聞言驚愕道:“逍遙派?”
趙倜看她一眼:“成安公主知道?”
元小仙點頭:“聽我師父提起過。”
“哦?”趙倜瞇眼道:“成安公主的師父是……”
元小仙低聲道:“我師父是草原之上薩滿教的大祭司。”
“薩滿教大祭司?”趙倜揚了揚眉,薩滿教的大祭司其實就是名義上的薩滿教主,草原上又稱作莫昆薩滿。
“那皇孫的師父是?”趙倜忽然想起耶律延禧。
元小仙道:“十三弟的師父也是大祭司,我和十三弟先后拜在師父門下,十三弟是師父的關門弟子。”
“關門弟子?”趙倜聞言不禁心中一動,耶律延禧說他修習的功法是山字經,難道山字經是和大祭司學的嗎?可大祭師又怎么會南唐山海觀的武功?
“大祭司本來早便不收弟子,后來因為一些原因破例收了我們,我在師父身邊時間較長,十三弟因為要陪伴陛下,又得熟悉國事政務,所以在師父身邊只有幾個月時間,學得武功不多。”元小仙解釋道。
趙倜點了點頭,繼續向里走去,只看一處牢房內滿是刑具,各色都有,他嘴角微微上揚,瞅了眼元小仙。
元小仙妙目流轉:“這處刑具好多,我國牢獄少有刑器,刑罰層格稀薄,缺用刑問,但處極重。”
遼國的刑律遠沒有大宋復雜,中間也沒那么多種罪名層層遞進,大抵就是該差不差便配軍,或者直接殺頭,監獄不怎么養犯人,審問什么的不那么看重,疑罪從有,該殺便殺。
趙倜微微一笑:“我帶公主參觀一下。”
元小仙道:“殿下,這不好吧,小女子不看……”
趙倜搖了搖頭:“無妨,本是想捉住公主關起審問,但公主隨使團前來,本王不會動手,暫給公主看看,公主若是再行諜探之事,此地便是公主最后的歸宿。”
元小仙明眸皓齒,雙頰微紅:“小女子已經辭去了軍中差事,以后也不會管樞密國事,殿下的打算只怕要落空了……”
“辭去了軍中差事?”趙倜微微瞇起雙眼,上下打量元小仙。
元小仙望著趙倜:“殿下若不相信可問十三弟,此種事情倒沒有隱瞞殿下必要。”
趙倜皺了皺眉,想了想道:“左右都來了,便也看看吧。”
元小仙道:“你……”
趙倜招手叫獄卒過來打開這座牢門,然后負手走了進去,元小仙看了看他,低頭走入。
這牢內有幾十樣刑具,但大多從未使用過,畢竟軍牢,不比地方大獄,禁軍犯錯進入的本來就少,而且稍一打點,便也了事,用不著動用刑罰。
“此處沒有開封府刑具多,開封府比這里再多幾十種。”趙倜道。
“上京監獄卻沒多少刑具,頂多就是皮鞭之類東西。”元小仙輕聲道。
“皮鞭?”趙倜聞言瞅了瞅她若有所思,隨后微微一笑,走出牢房,向關押殷木長的地方而去。
就看陽云沖正坐在牢內小凳上看話本,見趙倜過來急忙起身行禮。
趙倜道:“武功恢復如何了?”
自去年從江南歸來,趙倜仔細查看了下對方傷勢,鬼樊樓雖然下手較重廢掉了陽云沖的武功,但是手法粗劣沒廢徹底。
陽云沖之前回去明教臥底,因為太叔定乾走火入魔自身難保,未給他治療,趙倜看過后賜下些名貴藥材,叫韋寒沉幫著醫治。
陽云沖這時道:“已經恢復差不多了,殿下大恩大德,云沖無以為報,愿兩肋插刀,肝腦涂地,在所不辭。”
趙倜點頭一笑,看向殷木長。
殷木長這時已經不綁柱子,但鐵鏈纏身,目光有些呆滯,不言不語,早沒有之前那種寧死不屈,豪氣干云的精神。
趙倜道:“殷散人。”
殷木長有氣無力:“又來做甚,要殺便殺,多言無益。”
趙倜搖了搖頭:“我過來問殷散人一句話,散人回答了,是殺是放,我給散人個痛快。”
“好,你問!”殷木長眼中流露出一絲光彩,佝僂的身子略略直起。
趙倜笑道:“身為明教散人,自入獄以來張嘴閉嘴忠心不二,那我問你,你忠的是明尊,還是中原明教,或者太叔定乾?”
“啊……”殷木長聞言一愣,看著趙倜目光,臉色瞬間大變起來。
趙倜悠悠地道:“你忠心明尊,自當以經義行事,唯光明上,你忠于中原明教,自當以中原明教為主,你若忠于太叔定乾,太叔定乾已經不在。”
“我,我……”殷木長腦海之中不由一陣錯亂,他由來性子直率,只知道為教中做事,卻從未想過自己忠的是哪個。
可他忽然靈光一現:“我全都忠心不二,沒甚分別!”
趙倜看他繼續道:“明尊經義唯光明故,唯至善故,可如今政通人和,百姓安居樂業,你們卻四處聯絡,蠱惑人心,意欲起事,將良善百姓流離失所,戰亂死起,不是與光明相悖嗎?能說忠心明尊嗎?”
“啊?”殷木長頓時一呆,隨后脫口道:“我忠心的是中原明教!”
趙倜笑道:“上回與你說過,我持教主令牌,欲重設明教,再立地水火風四大法王,教內人人口稱光明,念明經,為明徒,你要忠于我教嗎?”
“我,我……”殷木長神情難看無比:“我不忠于你這個明教,你這個明教,你這個……”
趙倜嘆道:“莫非你要說忠于太叔定乾嗎?”
“我就是忠于太叔教主……”殷木長出一口氣,只覺腦中一片混亂,仿佛明經上所言的域外天魔肆虐降臨,體內氣血翻滾,竟是隱約有一些走火入魔的征兆。
“太叔定乾被搬山猿王和飛天豹王設計謀害,我殺了他二人給太叔教主報仇,你……是不是要忠心于我呢?”趙倜緩緩道。
“忠心于你?”殷木長臉色一片慘白。
“本王讀明經,信光明,持信物,立明教,給前任教主報仇,你不忠于我又忠于誰呢?”趙倜道。
“你,你……”殷木長只覺得腦海似要炸裂而開,喃喃道:“你定是想騙我說之前事情,想知道那名少女身份由來,這是太叔教主生前交待,萬萬不可說的,你想要騙得此事,卻是不能……”
趙倜這時回頭看了一眼元小仙,元小仙望了望他,上前一步,神色莊肅,走至殷木長面前。
她深深一禮:“殷散人,是小仙連累散人了。”
殷木長揉了揉雙眼,滿面震驚:“公,公主?公主怎會在此,莫非被他擒捉……”
元小仙搖搖頭:“我已叫燕王識破身份,此番出使宋國,乃為國事,小仙虧欠散人,小仙給散人賠罪……”
“公主,公主何至給我一名草莽之人……”殷木長見狀向旁躲去,欲起身回禮,但鐐銬太重,起了幾下都沒站穩。
趙倜微微沉吟,下令道:“將殷散人鐐銬打開。”
殷木長聞言不由怔住,元小仙星眸眨了眨。
陽云沖將殷木長鎖鏈全部打開,殷木長給元小仙還過禮后,呆立有些不知所措,半天道:“我,我……”
趙倜微微笑道:“散人暫住,再想想我剛才所說之事,本王覺得,散人忠于本王,便是忠于中原明教,忠于中原明教便是忠于明尊啊!”
說罷,他轉身往牢外走去,元小仙神色似有所悟,隨后跟上。
到了外面,元小仙道:“殿下再立明教是……”
趙倜道:“雖然光明頂覆滅,但四處信徒一直未有徹底斷絕,公主說……一但重新立下中原明教,那些散于各地的賊孽,當如何自處呢?”
元小仙臉上露出驚訝神色:“殿下居然這般謀算,好一招釜底抽薪之計,若那些人過來投奔,正好一網打盡,若不投奔,則并非正統,教義教訓難再立住,慢慢必將自行土崩瓦解。”
趙倜笑道:“如今公主得知我的謀劃,會有所毀乎?”
元小仙莞爾一笑,低頭看向輕盈飄動的裙擺,小聲道:“殿下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小女子安有本領破壞?”
趙倜目光掃了她一眼,再不說話,隨后上車。
都亭驛館之內,遼國司天監太史令蕭璇璣身外青色氣息籠罩。
他神色仿若極為痛苦,隱隱泛出一股恨意,臉上忽然綠光閃過,大叫了一聲:“不!”
接著就看他身子栽了幾栽,強行穩住,嘴角有一絲鮮血隱隱流出,然后緩緩睜開雙眼。
這時外面房門被推開,耶律延禧面帶驚慌走進:“師兄,你怎么樣了?”
蕭璇璣深深吸入一口氣,伸手抹了一把唇邊血跡,搖頭道:“險些走火入魔,已經沒事了。”
耶律延禧道:“師兄昨晚為何突然內力紊亂,真氣不穩?乃至走火入魔之兆?”
蕭璇璣哼道:“宋國燕王以詩詞壞我武道之心,我必殺此人解恨!”
“詩詞壞武道之心?那首青玉案元夕……”耶律延禧表情難看:“師兄是說山字經嗎?”
蕭璇璣點頭:“就是此功,若練此功大成,必須配以忘情天書,絕情忘性,沒想到他那首詞如此凌厲,最后一句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竟然勾起我心中情事,險些壞了我絕情之心。”
耶律延禧疑惑道:“我卻是沒練忘情天書,師父也沒有傳授與我此門功法。”
蕭璇璣搖了搖頭:“皇孫學此功何用,只學山字經便好。”
耶律延禧道:“那豈非不能大成?”
蕭璇璣道:“皇孫想要武功大成又非這一門武學可選,山字經固然厲害,但桎梏太多,利弊參半,想要登峰造極受許多限制,皇孫將來要繼承大統,身份容不得閃失,是以師父不傳忘情天書與你。”
耶律延禧思索道:“師父那里還有別的武功強于山字經嗎?”
蕭璇璣皺眉:“此事我也不知,須問師父,對了皇孫,明日我便不參加國書商議,白天要在這東京城內好生走走,繪地理圖畫,晚間要映照天上星辰,觀察比對星相旺衰。”
耶律延禧道:“這次教內給陛下奉來的羊皮卷,要繪制東京地理形制,難道尋常人繪不得,非要師兄親自過來嗎?”
蕭璇璣搖了搖頭:“你道這宋國東京城是隨意建的嗎?歷來一國京城,都是經過復雜勘測,觀天相地氣,分星定位,對稱河山,然后才能立為京都,此城瀕臨黃河,常遭水患,前后多平原,絲毫沒有地勢之優,宋國卻還定京于此,里面當有種種說法。”
耶律延禧道:“我曾聽聞宋國開國太祖在位后期,曾提遷都洛陽之議,后來不知為什么沒有去做。”
蕭璇璣道:“久遠之事,無從考證,只怕如今的宋帝都不曉得當年為何沒有遷都。”
耶律延禧道:“就不知教中要這些東西干什么?”
蕭璇璣微想了想道:“好像是教內觀測天空星象有異,乃自古罕有的異兆,只看我大遼未得結果,須參考一番宋國這邊。”
耶律延禧聞言喃喃道:“自古罕有的異兆,那又是何種景象?”
蕭璇璣神色凝重:“我久在朝上,詳細也未得知,須到教才能知曉……”
趙倜這時回府,進去書房就看見阿朱在擺弄小蠶。
小蠶如今和她熟稔,在她掌心躺著,看起來憨態可掬。
阿朱與這蠶久了,似乎漸漸不再怕寒冷,旁人一碰都覺涼寒難忍,她卻沒什么感覺。
趙倜伸手撥了撥蠶,蠶打個滾,并不理睬,阿朱道:“殿下身上有香氣,是去勾欄了嗎?”
趙倜至案后坐下:“和遼國成安公主在一起片刻。”
阿朱道:“元小仙?”
趙倜道:“自我出使遼國回來,就與你說過一次,你倒記得清楚。”
阿朱靈動俏媚,盈盈一笑:“殿下說的所有話,我都記得清楚呢。”
趙倜笑道:“研些墨來,王姑娘給我來了幾次信,尚且一封未回,要給她寫一封過去,問問她學武如何。”
阿朱點頭:“是,殿下。”接著將冰蠶放入壺內,前去取水研磨……
轉眼遼國使團到東京已小半月有余,國書商談從最初的彼此試探,到最后圖窮匕見,大宋終是提出要使用戰馬交易作為條件,數量為五百匹。
接著又是十幾天的拉扯,遼國這邊最后勉強同意,但最多只能交易三百匹,五百匹說什么都不答應,顯然來時耶律洪基有所交待,三百應該就是最多了。
然后又是三五日敲定具體細節,簽定細約,任下前往榷場權事的官員,遼國使團便請旨上殿,與趙煦告辭,打算離開返回上京。
這時天氣已暖,梅英疏淡,冰澌溶泄,東風暗換年華。
北城門外,遼國使團前行,元小仙墜后,望著一旁趙倜道:“今日離別,物轉星移,不知何時再見殿下。”
趙倜笑道:“公主心自在,身自在,但想要見,何時不見?”
元小仙幽幽道:“我自前行,將終不敢回頭,只怕驀然回首,萬里云渺渺,君身已在光天繁盛,我……不能及之處。”
趙倜道:“公主思想太多,思多無益,損及身心,北返吧。”
元小仙看他一眼,星眸流轉,嫣然一笑,打馬向前追趕使團而去。
趙倜坐在黑玫瑰上,看人影漸漸消失,春風漾下,再無蹤跡,撥轉了黑玫瑰,回去東京城內。
幾日之后一天下午,楊戩來到王府,言趙煦召見。
趙倜換了身衣服,叫童貫趕車前往皇宮,進了御書房,就看趙煦正眉頭緊鎖,在案后觀看奏折。
行過禮后,小宦官搬過椅子,趙倜坐下。
“朕剛收到折子,燕王看看吧。”趙煦將桌案奏折往前一推。
趙倜走過去看了幾本,臉色微微變化,露出沉思神情。
“果然是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幾地又現明教余孽,暗中招收教徒,雖然各處府衙清剿,卻總有逃去,不能徹底覆滅殆盡。”趙煦嘆了口氣道。
趙倜想了想:“看折上所言,該成不了什么氣候,都是當時各路被剿滅的殘余賊徒,想要再次起事卻千難萬難。”
“朕其實也知短時再次起事不能,只不過新法眼下在民間推行如火如荼,這些賊人出言造謠詆毀,未免一傳十,十傳百,百傳千千萬,對新法大不利,對朝堂名聲大損啊。”
“這……”趙倜面露思索。
“若是旁時,徐徐圖之即可,但眼下時刻,朕如鯁在喉,必然要再滅其一次,就算依舊無法徹底覆之,總也要叫其如陰暗之鼠,輕易不敢出門妖言惑眾,只會茍延殘喘,小心藏伏度日。”
“這個……”趙倜伸手摸了摸下巴。
“此種事情若放在朝堂去議,爭鬧不休,眾說紛紜,難有建策,哪會有所結果,何況朕知這明教乃是波斯傳過,恐還有什么聯絡,波斯派人策劃,勾連一起生事,讓朕心憂不已。”趙煦搖了搖頭。
“波斯還有聯絡,派人前來勾連一起?”趙倜想了想道:“上次臣的奏折提過,明教確實有號龍法王,固定都由波斯所派,意在監察中原明教。”
“正是如此……”趙煦看向趙倜:“此事朕為之煩心不已,燕王與明教頗多了解,之前建有大功,可有什么計策解決此事嗎?”
趙倜聞言思忖片刻,道:“臣……確實有一策想。”
趙煦忙道:“燕王說來聽聽?”
趙倜笑道:“陛下,其實想要徹底滅除這種逆教不易,誰也不好保證,但想短時間不叫對方出現倒有個法子……”
他將幾天前在軍監中所言之事道了一遍,趙煦聽完之后目瞪口呆。
趙倜道:“只要朝廷派人假托其名重建中原明教,坐鎮大光明頂,待各處自投羅網便是了,就是波斯明教來人,也必然全都抓獲,至于各地不來的,直接以明教名義宣稱其為假冒,不是真的明教,自然民間無人再信,久而散之。”
趙煦表情略微呆滯,半天才道:“那是不是也可以明教之名,宣說新法好處,朝廷之功,諸官之勞?”
趙倜笑道:“正是如此,待一切穩如磐石,賊寇不敢現形,再撤掉這個明教便是了,以后萬一死灰有所復燃,也可隨用隨取。”
趙煦從案后站起,微微有些激動:“燕王此計堪稱絕妙,簡直深謀遠慮,神機妙算!”
趙倜道:“明教不同佛道,或其他逆教,其內只奉明尊一個,若是換成別教,或者遼國薩滿教之類,此計倒沒甚太大用處了。”
趙煦道:“哪想其它,朕只憂心明教一宗,但派誰人前往主持此事方好?”
趙倜揉了揉太陽穴:“陛下覺得派誰前往合適……”
趙煦笑道:“自然是燕王前去,明教之前都由燕王主持,計策又是燕王所謀,自然燕王前往才能叫朕放心!”
趙倜心中輕嘆,知道此事必然無法躲過,站起身道:“微臣領旨,必不負圣命。”
五天之后,趙倜點了府中一眾人等,再將馬步軍司那些出身江湖之人喚齊,又叫阿朱幽草跟隨,集三千軍,出東京直往江南而去。
這一路前行,不知幾日,至到淮西路境內夜宿。
忽然斥候過來帥帳,說西方十幾里外的山下,有不少人燃著火把,未明何事,不曾驚動,返回稟報。
趙倜聞言微微思索,隨后點上兵馬,前往那處山下觀看。
大宋為王十三年,方知是天龍 第166章 重立地水火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