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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 手持長刀,砍頭斬鬼的猛士

更新時間:2025-02-07  作者:摘下蒙面
我今來見白玉京 第一百六十九章 手持長刀,砍頭斬鬼的猛士
夜幕低垂,懸天京的天穹由湛藍漸次沉入深邃的墨藍,幾顆璀璨的星辰悄然點亮天際,宛如上蒼之眼,靜默地凝視著這座古都。

庭院中,眾人神色各異。

云停原本消沉的神色多出了幾分光彩,疲憊的眼神也變得堅定許多。

他盤膝坐在小池邊上,低頭看著手中的陽燧刀。

陽燧對于他這樣的玉闕天關人物來說,算不上一把好刀。

可對于云停來說,這是他闊別一年之后握住的第一把刀,他同樣消瘦的手指撫摸著刀身,感受著長刀上傳來的炙熱。

鄭玄澤、陸竹君神色肅然,站在屋頂上,眺望著廣大的懸天京。

月光如水,灑落在城中每一個角落,讓這座大虞都城顯得繁華無比。

以他們的目力,光是這東城中,就能夠看到無數貴人的樓閣里,有美人翩翩起舞,有珍饈佳肴冒著騰騰熱氣,無數大人們身著華服錦衣,觥籌交錯。

與邊關大有不同。

二人心中同樣憋著一股氣。

“臨近中秋,正是團圓之時,邊關的將士們卻還要防著不過中秋節的大離人來襲,莫說是吃上幾個月餅,便是休沐一天只怕也是奢望。

可這些懸天京中的貴人們,卻能夠如此安逸。”

陸竹君冷言開口。

鄭玄澤嘆了口氣:“你我應該在北地五州,應該在鹿回關殺那些大離蠻子,而不是在這里蹉跎歲月。”

“又能有什么法子?”陸竹君看了一眼懸天宮,那里更是燈火通明。

可旋即他冷哼一聲,臉上多出些怒意來:“老子可不想在邊關殺敵時,背后還有褚岫白這樣的玩意,他若是轉過頭來砍我一刀,只怕我也承受不住。

而且郁離軻那等的好漢,也不該死。”

白間百無聊賴,躺在一處假山下,閉著眼睛休憩,卻躺著并不安穩,隔出十幾個呼吸就要坐起身來,看一看儀門處,看陳執安是否回來了。

陳執安此時也在東街上。

他站在白首街宋相的院子前,也抬頭看著那幾顆星辰。

這幾顆星辰,確實頗為閃亮,就好像是天公的眼睛,在看著這廣大的人間。

“不知那天上是否真有仙人,是否真有天公,若是真有天公,不知可有神明在上,報應不爽這樣的說法。”

陳執安心中思緒,被木門打開時的吱呀聲打斷。

他低頭看去,就看到佝僂著身子的宋洗渠披了一身薄衣,前來開門。

可陳執安方才卻并未來得及敲門。

宋相并未習武修行,又如何知道門外有人?

陳執安有些詫異,躬身行禮,又隨著這老人走入院中。

老人似乎早就知道陳執安將要來,他在院中的茶臺上泡好了茶,又擺出了兩只杯盞。

杯盞如玉,在月光的照耀下,散發著清冷的輝光。

“坐。”

宋相面色平靜,跪坐在蒲團上。

陳執安入座。

宋相滿是老人斑的手拿起茶壺來,親自為陳執安倒茶。

“今日宋相不曾去慶祝?”陳執安詢問:“我看懸天宮中燈火通明,后天便是中秋,想來是圣人在宴請諸位大人。”

宋洗渠搖頭,聲音有些沙啞:“年齡大了,去那宴會之所總是犯困,瑣事紛擾,我便能避就避。

就比如今日,我自午間睡下,沒想到睜開眼睛,已然夜色籠罩,白天變成了黑夜。”

陳執安喝了一口茶,又覺得這茶頗為苦澀,并無什么茶味。

可他也不是來喝茶的,只是放下杯盞,抬起頭問道:“宋相,褚岫白殺良冒功之事,懸天京中大人們,甚至那……”

陳執安略有猶豫。

宋相臉上露出些笑容來,道:“你是想說,懸天宮中的圣人難道也不知?”

陳執安抿著嘴唇,不作回答。

“褚岫白是南海褚家這一輩中,最不得寵的人物,所以他才急功近利,想要盡早擺脫南海。

此事,確實很多人都不知曉。”宋相笑道:“便是知道了,一千條邊關百姓的性命,在很多大人眼中,不上稱,其實稱不上多重。”

“這懸天京里,難道就沒有做稱之人?一國寶器,綿延四百八十載,卻稱量不了一個區區的褚岫白?”

陳執安咬牙:“盧慈寬成了妖鬼,云停殺了盧慈寬,所以要將他捉拿歸案,打入大理寺、刑部,眉心中釘入奪神針,折磨半載,將他折磨得不成人樣之后,還要殺他的頭。”

“偏偏這褚岫白干出這樣的事來,還能夠獲封平野將軍,每日鶯歌燕舞,往來無白丁,這實在令人……”

一陣秋風吹過,宋相緊了緊身上的衣服,又攏起袖子:“這些對于許多貴人們來說,其實不過是一些籌碼,有褚岫白這樣的籌碼,也許有朝一日,南海褚家會吐出一些什么來,讓他們盡情分食,與這些相比,那一千條邊關百姓的性命,也就算不了什么了。”

“正因如此……才需要一位年輕氣盛,不服管教的執印。”

宋洗渠蒼老卻又深邃的眼眸注視著陳執安。

陳執安深深吸氣,他站起身來向著宋洗渠行禮:“我之所以前來見宋相,是想要問一問宋相,相國選取執印之人,想要的是一位高座廟堂,手中握印的大人。

還是需要一位手持長刀,砍頭斬鬼的猛士。”

宋洗渠道:“我既想要大人,也需要猛士……陳執安,你今日尋我,是想要做什么?”

陳執安道:“我這人太過執拗,有時候見了腌臜之事,腰間又有長刀,就想要拔出刀來,殺一殺那些污穢之事。

恰巧我今日又看到一樁,令我腰間長刀蒙塵,若不拂拭刀上塵埃,執印似乎也沒什么意思。

我很想要憤而拔刀,可這懸天京中盯著我的人實在太多,我出得城去,必然有無數人隨我出城。”

宋相臉上頓時露出笑容來:“你這小子,要拿執印之位來威脅我。”

“可是我手無縛雞之力,只怕幫你不得……你為何不去找秦聞晝?”

陳執安沉默,繼而搖頭:“因為大都御不該在此事上負責,懸天京中的大人們漠視褚岫白這樣的人物犯下殺劫,宋相……”

“我確實應該擔責。”宋相輕輕點頭:“只是,你就不怕我與京城中的朱紫貴人們同流合污?”

陳執安卻皺起眉頭:“不知為何,我總覺得宋相并非是朝堂上的妖鬼,甚至那懸天宮中的圣人……也與宋相不同。

這似乎有些不謹慎,可我總覺得宋相籌謀,應當不止在青龍鑒、陸吾鑒,也不止在執印上。”

宋相頓時睜開眼睛,吹胡子瞪眼道:“少亂說話,若是被旁人聽了去,還以為我想造反。”

他話語至此,又低下頭來:“其實你能主動來尋我,也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懸天京中這樣的少年不多了,令我欣喜。”

陳執安哈哈一笑:“我并非懸天京人士,我自蘇南府岐黃街而來……如我這樣的年輕人,我院中也還有幾位。”

“你想要去做,那就去做吧。”宋相道:“即便我已經老朽,也總不能讓你對那執印之位失望。”“我來助你……一臂之力。”

陳執安聞言,站起身來,深深向著宋洗渠行禮,繼而挺胸闊步,踏出這小院中。

他走到門亭處,宋洗渠忽然問他:“陳執安,你難道不喜歡懸天京之繁華?難道不喜歡榮華富貴?偏偏要鋌而走險,與那些貴人作對?”

陳執安頭也不回:“什么榮華富貴?我在夢中早已享受太多,懸天京中的榮華富貴雖有好處,卻也入不了我眼。

而我心性執拗……見事若不順氣,心中恐生魔障,所以才講究一個隨性而為,到時讓宋相見笑了。”

他就此離去。

宋洗渠獨身坐在院中,不多時,秦聞晝走入門庭入座。

“少年之人,有此氣性太過難得,他若能夠執印,對于大虞天下而言,是一件好事。”

秦聞晝緩緩開口,繼而又有些遲疑道:“也許會生出許多動蕩來?”

“動蕩又有何妨?若不早些動蕩,莫說是等到天地傾覆,光是等到大乾那些吃人的修士駕馭神相洶涌而來,也是一場天下大亂。”

宋相神色顯得有些疲乏:“褚岫白這樣的惡人活著,便是為了讓止惡的寶刀開刃,這天下,總需要一些鮮血去洗滌污穢。

陳執安因為道義拔刀,要比那些趨利之人好上一萬倍。”

他話語至此,忽而輕敲桌案。

一時之間,懸天京之下似乎有地龍翻身,自大地中有一陣陣清冷而又仙氣飄渺的云霧升騰而出,頓時遮掩住了半座懸天京。

懸天京里濃霧籠罩,秦聞晝有些擔憂的看了宋洗渠一眼,道:“宋相還要保重身體。”

宋洗渠點頭,只有站起身來,走出院門,抬頭看向東街方向,眼中多出幾分艷羨來。

嘆隙中駒,石中火,夢中身。

匆匆數十年,到老再回觀,還要羨慕這些年輕人尚且還有馳騁、沖動的光陰。

陳執安回了院中,騎上北寅馬,腰間配上斗極長刀,一語不發,踏馬走出院中。

白間不知蹤跡何處,一枚銀針卻懸在陳執安身旁。

云停、鄭玄澤、陸竹君三人中,只有鄭玄澤騎馬。

云停和陸竹君踏步而行,身上真元流動,身影閃爍之間,卻比駿馬還要更快。

懸天京中濃霧縈繞,橫生的霧氣不知自何處來,卻遮掩了太多太多。

于是,他們五人便就此在無聲無息中出了懸天京。

無人在意,也無人察覺。

此時此刻,陳執安眼中殺機凜冽,他一路向南,騎過七經山,又勒馬回首,便看到……

即便是夜晚,繁華的懸天京中依然燈火通明,奢靡之氣在其中流轉。

陳執安又望向七經山下,那里,一隊黑甲,幾位門客,正踏馬而行。

而此時,七經山上空中忽然聚攏云霧,刮起大風,又似乎要下起雨來。

陳執安抬頭看去,云霧厚重,遮掩了星月,讓這天地變得一片昏沉。

“走。”

他一聲令下,當先策馬而去。

其余四人緊隨其后。

一陣雷鳴傳來,天上有人撥開云霧,露出一道白衣身影。

正是陳水君。

陳水君白衣飄然,天上的風波,與天上流淌的云氣都遮掩住他的身影。

他腰間配著那一把名劍,一股難言的氣息從那名劍中流轉出來,進而消散,就仿佛一只只蟬破土而出,飄散于天地。

陳水君低頭俯視這七經山,目光落在那滿山黃葉之上,繼而眼神微動,似乎看出什么來。

緊接著,他探出手來……

陳水君手中,竟然又多了一把劍。

這一把劍通體雪白,便如同寒冬之雪,充斥著萬物肅殺之氣。

如此恐怖的氣魄,又被陳水君壓在一丈方圓中,僅僅只是斬去幾縷云氣。

他將這把劍同樣系在腰間,與黃雀風為伴,繼而目光凜冽之間,望向遠處。

那連綿的山川盡頭,有人盤膝坐在山巔上,同樣低頭看去,卻是在看七經山上,不知是在看些什么。

陳水君眼神轉冷,一只手落在那寒雪之劍上。

一時之間,天上的風雨更甚……

山上的陳執安探出手來,卻發現大雨中竟然夾雜著雪。

“中秋飄雪,是不是早了一些?”

陳執安心中這般想著,繼而搖頭:“正好洗去血跡。”

郁離軻感受到一陣陣劇痛,從他的右腿傳來,令他模糊的意識逐漸清晰起來。

干裂的嘴唇上滿是血漬,喉嚨里也傳來陣陣血腥氣。

他睜開眼睛,就看到自己倚靠在一個巨大的鋼鐵牢籠中,雙手雙腿都被靈寶鎖住。

眉心中似乎嵌入了一枚奪神針,令他全身的痛楚都聚攏在他的元神上,讓他心生顫抖。

就在他身前。

褚岫白盤膝而坐,手中拿著一把小刀,正一片片割下他右腿上的血肉。

他切的極薄,切下一塊,便隨意將那一塊肉,拿給懷中一只黑貓。

那貓渾身污跡,又瘦又小,大約是褚岫白在路上撿來的。

此時,這只貓嘗到了血肉的味道,便安心躺在褚岫白懷中,任憑褚岫白割肉喂養。

郁離軻身上的劇痛,仿佛要吞噬他的神智,可他仍然面無表情,注視著褚岫白。

褚岫白嘴角帶著笑意,道:“你看,你最終還是落在了我的手里。”

昨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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