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業因果道 139回 螺韻悠揚化神路,笛聲玄妙啟靈根
在頒獎之前,主持人邀請姚趙梅登上舞臺。姚趙梅走上前,宣布了現場簽約的業績:230億合同金額!現場頓時喜氣洋洋,一片歡騰。
而在幾十公里外的北斗河大堤上,李一杲正通過增強現實眼鏡觀看直播。聽到這個數字,他有些驚訝,轉頭問趙不瓊:“老婆,合同總額才230億?還要分攤到五年?那一年豈不是才四十多億?”
趙不瓊微笑道:“若算成經營業績,這數目也不錯了。流水額來看,起碼相當于2000億以上。就算凈利潤只有5%,分攤到每年,也能給徐滄海帶來穩定的業績增長,撐到他限售期結束沒問題。就是不知道這230億是按零售價還是供貨價算的,如果是供貨價,說不定還能拉抬股價,徐叔叔又能收割一波股民了。”
趙不瓊提及的按供貨價算還是按零售價算,其實和滄美集團的混業模式息息相關。
商業的世界里,價格階梯像是一條隱形的鏈條,環環相扣,基本遵循著一個鐵律:上一級價格與下一級之間,總是保持著20-30%的差距。就拿零售價100元的商品來說,零售商從品牌商那兒拿貨,大概得掏70元;而品牌商從生產商手里買,可能只花50元;再往深了挖,生產商的成本也就35元左右。這么一盤算,從成本到零售價,翻了三番還不止,這樣才能確保各個環節的商業活動都能運轉起來,大家都能掙到合理的利潤。
不過,有那么一種商家,偏偏就不按這套規矩來,那就是互聯網商業平臺。商家們在這些平臺上開店,平臺就跟收租婆似的,收點廣告費、租賃費,日子過得挺滋潤。這種平臺型企業,在他們的平臺上的商家的業績,叫平臺流水,業績都是店家的,跟平臺沒關系。平臺真正掙的,就是從那些店家身上摳出來的那點費用,那才是平臺的業績。
滄美集團的體系五花八門,有像真我造影這樣的平臺性質的,也有滄美美妝造型連鎖這種實打實的零售連鎖店,還有自己的服務品牌,甚至還有一部分是自己貼牌生產的商品。特別是美妝類、化妝品類的產品,那利潤率,高得嚇人,所以,還真不好算他們屬于哪一類。
所以,趙不瓊這會兒心里也犯嘀咕,這230億元的合同額,到底算哪門子的業績?要是按照商品采購合同來算,那可是相當不錯了;但要是按照零售價格,甚至是流水來算,那可就真沒啥看頭了,還比不上真我余影公司半個月的業績呢。
李一杲可不管那業績是哪一路的,就算全加起來算是凈利潤,他也覺得寒磣,徐滄海還想拿這點成績去忽悠散戶,他想想都覺得堵心,干脆甩甩頭,不再想了。
“我琢磨出來了!”李一杲腦子一轉,又回到了剛才跟趙不瓊聊的話題上,“朱雀螺那個‘口臭放大器’的事兒,其實它不是真的把口臭放大了,是咱們修為到元嬰了,這才是重點!”
“哦?這么說有啥依據?你給我說道說道。”趙不瓊挑著眉問。
李一杲一擺手,開始掰扯:“你看看,咱們現在跟朱雀螺以前‘口臭放大器’那會兒,有啥不一樣?朱雀螺還是那個樣,可咱們呢?最低都是元嬰了,你還竄到化神了。說不定是朱雀螺沒變,是咱們對它的感覺變了呢!”
“你這是瞎扯呢!”趙不瓊不屑地哼了一聲,顯然不買這個賬。她索性在地上一坐,手往后一伸,從李一杲背囊里抽出一支長笛,先試了試音,然后悠悠地吹起了春光美。
李一杲聽了一會兒,實在按捺不住好奇心,便把背后沉甸甸的大包拉開,費力地把那幾十斤的朱雀螺給抬了出來。這朱雀螺著實沉重,李一杲雙手捧著都覺得胳膊發酸。他對著朱雀螺的螺嘴吹了口氣,螺嘴大得能吞下他整個拳頭,結果除了吹進去一口口水,啥特別的感覺也沒有。
他瞧見趙不瓊吹笛子吹得那么入迷,心念一動,干脆把朱雀螺的螺嘴對準了笛子的出音孔。沒想到,這一對準,竟讓他大吃一驚。
笛子出音孔原本清脆的聲音,經過朱雀螺一傳,竟然變成了一股飄飄渺渺、難以言喻的波動。這波動可不是普通聲音的韻律,倒像是一種恍惚間能觸動人生命因果的韻律。李一杲索性摘下增強現實眼鏡,心神一沉,神識離體而出。
剎那間,一股澎湃的因果波動力量迎面撲來,讓他感到一陣神昏目眩。緊接著,春光美的韻律仿佛化作了一股股生動的畫面,洶涌地涌入他的腦海。
隨著春光美的旋律緩緩流淌,一幅如夢似幻的畫面在李一杲眼前徐徐展開。他仿佛置身于一個春意正濃的世界,萬物復蘇,處處都洋溢著勃勃生機。溫暖的陽光如同金色的綢緞,溫柔地灑在大地上,穿透了嫩綠的新葉,斑駁陸離地映照在柔軟的草地上,像是大自然最精致的畫卷。
遠處,一條清澈見底的小溪潺潺流淌,溪水在陽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仿佛有無數顆璀璨的鉆石在水面上歡快地跳躍。四周,各色花朵爭奇斗艷,紅的如火,黃的如金,紫的如煙,五彩斑斕,香氣撲鼻。蝴蝶在花叢中輕盈地翩翩起舞,蜜蜂則忙碌地穿梭其間,辛勤地采集著花蜜。
一陣微風吹過,花瓣隨風輕輕飄落,如同一場絢爛繽紛的花雨,柔柔地覆蓋在大地上,為這片春光增添了幾分浪漫與詩意。
在這片春光中,李一杲仿佛看到了時間的流轉,生命的輪回。他看到了種子在泥土中悄然孕育,然后破土而出,茁壯成長,最終開花結果,又化作塵土,靜靜地等待著下一個春天的到來。這一切,都在春光美的旋律中,以一種超脫塵世的韻律,緩緩展現在他的腦海中。
他深切地感受到了生命的頑強與美麗,感受到了自然界中每一個微小生命所蘊含的因果律動。每一個生命的誕生、成長、衰老、死亡,都在這片春光中,以一種和諧而神秘的方式,交織成一幅宏大而壯麗的生命畫卷。
李一杲感受到自己的心靈在這股波動中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凈化,他仿佛與這春光、這生命、這因果波動緊緊地融為一體,體驗到了一種超越肉體的寧靜與喜悅。在神魂韻律的流淌中,他感受到自己的心靈得到了徹底的釋放和升華。
李一杲再次以神識窺探自身,只見穴位與經脈仿佛隨著春光美的旋律輕輕搖曳,漸漸地,它們如同融入晨曦的霧靄,消失得無影無蹤。曲畢,一切波動悉數斂去,唯余大腦之處,元嬰的雙眼依舊囧囧有神,滴溜溜地轉著,似乎在審視著他自己。
“哈哈,原來這就是他化的奇妙感覺啊。”李一杲望著那雙元嬰之眼,心中不禁覺得有些滑稽,“怎么自己瞅自己,反倒沒啥特別的感覺呢?”
他試著將神識收回元嬰之中,想要一窺離體神識的真容,卻只見一片混沌,什么也沒有。他心中一動,頓時明白了過來:“哎呀,神識歸位了,自然就不能再從外頭瞧見了。”
“嘿,你在那兒搗鼓啥呢?”正當李一杲沉浸在自己的神識世界中時,一個突兀的念頭如春風般拂過他的腦海,那是趙不瓊的聲音。他猛地一回神,只見趙不瓊正一臉詫異地看著他。
他連忙戴上增強現實眼鏡,這才發現自己雙手還托著那沉甸甸的朱雀螺呢,而趙不瓊的笛子早已收了起來。一時間,他只覺得雙手酸澀難耐,手一顫,朱雀螺險些脫手而出。他趕忙穩穩地放下朱雀螺,使勁兒甩了甩雙手,夸張地叫道:“哇,哇,可真是累死我了!”
“你是不是也晉升化神境界了?”趙不瓊一臉關切地問道,“剛才你突然像被孫悟空施了定身法似的,一動不動。我吹完笛子,拍了你一下,叫你放下朱雀螺,你沒察覺到嗎?”
“啥?我沒聽到你讓我放下啊,就聽到你問我在瞎鼓搗啥呢。”李一杲一臉不相信的表情。
“我明白了!我問你瞎鼓搗啥,那是用念頭傳的,而讓你放下是口頭說的。那時候你是不是神識離體了?”趙不瓊恍然大悟。
“沒錯,那時候我確實神識離體了,還親眼目睹了元嬰化神的全過程呢。”李一杲點了點頭,然后繪聲繪色地向趙不瓊描述了自己舉起朱雀螺,放大笛子音樂,神魂如何感受到春光美那栩栩如生的波動畫面,以及穴位和經脈如何隨著韻律波動最終消失的過程。
趙不瓊越聽越覺得奇妙,她吹笛子的時候,完全沉浸其中,感覺自己仿佛化身為仙女,飄飄然飛起,在云朵間翩翩起舞,笛子的音樂仿佛不是從她嘴里吹出來的,而是從天邊飄飄渺渺地傳來,那是萬物生長的聲音,是生命流淌的旋律,是潺潺流水的回響。她也感覺自己似乎不在自己的身體里了,但又不是神魂出竅,而是神魂仿佛消失了,融入到了旋律世界的每一個角落,成為了旋律世界的一份韻律。
直到一曲終了,趙不瓊才回過神來,這才看到李一杲的動作。之前她根本沒注意到李一杲抬起了朱雀螺對準了她笛子的發音孔。于是,她明白肯定是朱雀螺起了作用,便想和李一杲討論一下,沒想到李一杲卻被“定”住了。
“原來如此!”李一杲樂呵呵地說道,“朱雀螺竟然有這么神奇的妙用,哈哈哈,你吹了一曲我就晉升化神了,要是你一口氣吹三首,我豈不是要元神合道,直接成真仙了?”
李一杲話音剛落,遠處悠悠地飄來一個女孩清脆的聲音,“姐姐,你怎么吹了一半就停了呢?”
李一杲和趙不瓊不約而同地順著那聲音望去,只見一個十來歲的姑娘正蹦蹦跳跳地從遠處走來,手里也握著一支精致的笛子,一邊走還一邊向他們兩人揮著手。不一會兒,姑娘就站到了他們面前,笑瞇瞇地向趙不瓊和李一杲問好:“姐姐好,姐夫好!”
“你是鄒小悅?”李一杲瞪大了眼睛,滿是驚喜地問。
“咦?姐夫,你怎么知道的?”鄒小悅眨巴著大眼睛,一臉驚訝地反問道。
“哈哈哈,我當然知道了!六年前我還見過你呢,那時候你小家伙還叫我四姑丈呢。”李一杲爽朗地大笑起來,又指了指趙不瓊,“諾,這是你四姑姑啊,小丫頭,你都忘記了?”
鄒小悅那雙亮晶晶的眼睛上下打量著趙不瓊,似乎在努力從記憶中搜尋著趙不瓊的模樣。可惜她并不是修道者,記憶力自然比不上李一杲和趙不瓊,只是模模糊糊有些印象,卻不敢確認。于是,她又好奇地問:“那你們認識我媽,還是認識我爸?”
“小悅,你媽叫張金枇,大家都親切地叫她枇杷姐,她可是我的大師姐呢。你也學笛子呀?”趙不瓊溫柔地拉著鄒小悅的手,親切地問道,“現在考到幾級了?看你這個樣子,應該有十二歲了吧?”
鄒小悅一聽趙不瓊說得全對,心里頓時樂開了花,興奮地叫了起來:“我想起來了!你們肯定是跟我媽打視頻電話的時候,我們見過面的!”
趙不瓊在路燈柔和的光線下,將塑膠墊鋪在草坪上,然后拉著鄒小悅坐了下來。她從鼓鼓囊囊的背包中抽出一排長短不一的笛子,像變魔術一樣展示給鄒小悅看,笑著問:“要不要試試換個調性的笛子?說不定會有新感覺哦!”
鄒小悅搖搖頭,手里緊握著自己的笛子,像是對它有著特別的感情,“四姑姑,我還是習慣我這支笛子的調,我吹給你聽聽吧!”說完,她拿起笛子,輕輕放在唇邊,先是一曲瀏陽河悠揚響起,那旋律如同河水般流淌,帶著幾分歡快。接著是茉莉花的輕柔旋律,仿佛空氣中都彌漫起了淡淡的花香。最后是關山月的悠遠,讓人仿佛能看到那輪明月高懸天際。
吹完這三首曲子,鄒小悅滿臉期待地看著趙不瓊,眼睛里閃爍著求表揚的光芒。趙不瓊笑著點點頭,夸贊道:“小悅,你吹得真不錯,流暢又熟練。你是分次考的三級,還是一口氣報了三級,然后一次性全過了?”
鄒小悅一聽,小臉蛋上揚起一抹得意的神色,“四姑姑,我學了三年都沒敢去考級呢。以前不管表演還是考試一吹,心里一緊張,就準卡殼,就不敢報考了。后來師公教了我個絕招,讓我先閉上眼睛,腦海里幻想一段畫面,再開始吹。我試了幾次,嘿,還真不卡殼了!然后我媽就幫我去報了1級、2級和3級,我逐級考,第一次就全過了!”
“那后來呢?還有沒有什么新進步?”趙不瓊的好奇心被勾了起來,追問道。
“四姑姑,你等等,我吹給你聽。”鄒小悅興奮地說。接著,她再次將笛子放在唇邊,賣菜的歡快旋律跳躍而出,那曲調如同市場上的熱鬧景象,活靈活現。然后是姑蘇行的悠揚,那旋律仿佛帶著人漫步在姑蘇的小巷中,感受著那份清新淡雅。
趙不瓊靜靜地聽著,心里暗暗點頭。這兩首曲子她也很熟悉,賣菜是四級的經典,而姑蘇行更是五級的難關。從鄒小悅的吹奏中,她可以看出技巧掌握得相當不錯。特別是姑蘇行的引子部分,那氣息的控制簡直可以用圓潤、流暢、飽滿、細膩來形容。在技巧的運用上,“顫、疊、贈、打”手法嫻熟自如,仿佛已經融入了她的血液中。唯一稍顯不足的,就是情感的表達還略顯稚嫩,少了那么一丟丟的韻味。但即便如此,也已經足夠讓人眼前一亮了。
聽完鄒小悅悠揚地吹奏完這兩首曲子,對鄒小悅的級別,趙不瓊心中已大致有了數,她眉眼含笑,饒有興趣地問道:“小悅啊,你怎么想起學笛子來了?以前我可沒聽大師姐提過你這手藝,大師姐總夸你作文寫得好呢。”
鄒小悅眼睛一亮,喜滋滋地湊近了些:“咦?四姑姑,這你都知道?我媽到底是怎么說的呀?”
“大師姐說你文字里藏著故事,快成小說作家了。”趙不瓊笑瞇瞇地回答。
“真的嗎?我媽真的這么夸我?可她老是挑剔,這兒不夠細膩,那兒不符合人性,還有人與人的交往寫得不對味,我就是被她念叨得煩了,才躲去學笛子的。”鄒小悅嘟著嘴說道。
“哦?學笛子還能幫著提升寫小說的本事?”趙不瓊好奇地問。
鄒小悅一本正經地點點頭:“那當然啦!我老爸說的,他說‘古琴是仙人的道器,笛子是凡人的道器’,仙人悟道要彈古琴,我這凡人,自然就得學吹笛子咯。”
這時,一直在一旁靜靜聽著的李一杲,被鄒小悅嘴里蹦出的“古琴是仙人的道器,笛子是凡人的道器”這番話深深吸引,他瞪大了眼睛,一臉驚奇地看向趙不瓊:“這話當真?”
還沒等趙不瓊開口,鄒小悅就老氣橫秋地擺起了小大人的架子:“四姑丈,那還能有假?我可是特意去問過師公的,師公說,‘琴鳴道音,笛蕩濁息,技近乎道者,唯琴笛可也’,師公還說,‘琴笛和鳴,凡亦仙也’,這些我都記著呢,還寫進我的短篇小說里了。”
李一杲的老媽,那可是個語文老師兼音律小能手,按理說,李一杲小時候怎么著也得沾點藝術的邊兒。可這家伙,從小心里就裝著宇宙、恒星、行星、黑洞那些大秘密,整天琢磨著怎么動手搞點小發明,連天文望遠鏡都給他搗鼓出來了,還能清晰地看到土星那美麗的環呢。對那些文雅的藝術,書法、繪畫、音樂啥的,他是碰都不碰,更別說學了。
李一杲這家伙,長著長著就五大三粗了,手雖然大,但卻不怎么靈巧,全把心思用在壘代碼上了。不過,別看他不懂音律,對那些能玩轉音樂藝術的人,他可是佩服得不得了。和趙不瓊結婚后,有一天,他突然心血來潮,想學吹笛子。趙不瓊耐心地教他,可李一杲對著那笛子吹孔,吹得臉紅脖子粗,不管怎么擺弄,除了“噗噗噗”的噴氣聲,愣是一點樂音都沒出來。
李一杲這脾氣一上來,就問趙不瓊:“老婆,有沒有啥簡單點的樂器?這笛子太難了!”趙不瓊笑了笑,給他遞過來一支洞簫,說:“這個簡單,還有吹嘴輔助呢,你試試。”李一杲一試沒吹嘴的,吹了半天,還是只有“噗噗噗”的口水聲,啥音兒都沒有。套上吹嘴后,好不容易弄出點“嗚嗚”的聲音,但那跟洞簫的正宗發音,簡直是南轅北轍。
李一杲不樂意了,埋怨趙不瓊:“老婆,你是不是沒教對啊?我按照你的方法,怎么就是吹不出聲兒呢?”趙不瓊接過洞簫,輕輕一吹,那悠揚的聲音就飄了出來。李一杲趕緊拿出手機,拍下趙不瓊的姿勢,然后照著吹,結果還是“噗噗噗”一通亂響,就是不見洞簫的正經音兒。他嘴巴都吹得腫了起來,嘴唇的姿勢換了又換,就是沒辦法吹出正確的音。
這李一杲就是不服輸,一股子倔勁兒上來了,上網搜了一堆洞簫教程視頻,一遍又一遍地看,照著學。可結果呢,還是“噗噗噗”的噴氣聲,愣是一點音樂的味道都沒有。這回,李一杲算是徹底對學音樂死了心,心里暗暗發誓:這輩子,我再也不碰這玩意兒了,還是老老實實壘我的代碼吧!
那是不是李一杲就從此與音樂擦肩而過,再無瓜葛了呢?其實不然。
李一杲,身為程序員,其指尖在鍵盤上跳躍的速度,可謂是行云流水,尤其是他那盲打的絕技,簡直快如閃電。他曾親自測試,常用漢字的輸出速度,竟能突破380字大關,連趙不瓊見了都瞠目結舌,這速度,足以躋身“職業打手”之列了。雖然無法掌握趙不瓊那吹笛子的手藝,李一杲自有他的音樂小妙招——將電腦鍵盤幻化成音樂鍵盤,指尖輕舞,竟也能彈奏出幾曲簡單的旋律。趙不瓊見狀,心頭一動,心想何不給他弄個電子琴之類的試試,然而,李一杲擺弄了幾下,便興味索然,“這音樂鍵盤,跟咱的電腦鍵盤比,差得可不是一星半點!速度提不上來,不玩了!”
瞧瞧,李一杲就是這么個脾性,他視敲擊速度為樂事,自然在那鍵盤樂器上找不到半點快感,學習的熱情也隨之煙消云散。趙不瓊見狀,也不再強求,于是,李一杲便徹底淪為了音樂的忠實聽眾,再無涉足學習之念。
在李一杲的眼中,樂器并無弦樂、管樂之分,他只按動手能力,將其劃分為“吹、彈、打、拉、按”五大陣營。趙不瓊那笛子,自然歸屬“吹”的行列。對于這類“吹”的樂器,李一杲已是徹底死心;至于“按”的那一類,他也提不起半點興致。
今天聽到鄒小悅一番哲理之言,他對古琴的好奇心被徹底點燃了。按他的分類,古琴當屬“彈”之一列,想必與“按”的方式也大同小異,他心中不禁涌起一絲自信。于是,他一把拽住趙不瓊,急切地問道:“夫人,古琴你可會?能否教我?”
趙不瓊小時候選笛子,就是因為受不了琴弦類樂器那按得手指生疼的勁兒,所以從來沒碰過要按弦的樂器,古琴更是連邊兒都沒沾過。她搖搖頭,干脆地說:“我不會,按琴弦手疼得要命,手指尖都得磨出老繭才不疼。可要是一段時間不彈,老繭退了,再想彈又得重新疼一遍。你能不能行啊?”
李一杲伸出他那寬厚的大手掌,指尖對著趙不瓊,好奇地問:“是這兒會長出老繭嗎?”
趙不瓊點了點頭,“對,不過你怕疼的話,可以戴指套。現在的硅膠指套,摸起來挺舒服的,應該能減輕不少指尖的疼。”
鄒小悅在一旁聽得熱鬧,也湊了過來,伸出左手,大拇指和無名指一翹,說道:“就是就是,四姑丈,我剛開始也想學古琴的。可一去那些學習班,看到有的學生這兩個手指都紅腫出血了,我嚇得轉身就跑,最后才選了笛子。”
趙不瓊也跟著笑:“對對對,除非你學會用指甲和肉一起按弦,那樣能稍微好點。但剛開始疼是躲不掉的。我建議你還是用指甲套吧,或者買點橡皮膏貼上,也能緩解點。怎么樣?要不要我給你網上買回來?”
被趙不瓊和鄒小悅這一頓“轟炸”,李一杲非但沒被嚇退,反而一股子傲氣涌上心頭,那點對手指疼的畏懼早就拋到九霄云外去了。他腰桿一挺,擺擺手,豪氣地說:“什么指甲套都不用!這點小事,怕啥!你們幫我去找找哪有好老師,我去學幾天就搞定!對了,我要學的第一首曲子,就是半山聽雨。學會了這首,別的學不學都無所謂!”
鄒小悅一聽,眼睛笑成了月牙兒,拍手叫道:“四姑丈,你光會彈一首半山聽雨可考不了級哦。而且這首曲子難度可不小,中高級的。老師入門才不會直接教你這首呢。”
李一杲也不說話,只是眼巴巴地看著趙不瓊。趙不瓊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心里卻也明白他的意思。想了想,她說道:“這事兒不急。我記得古鎮那邊有個做手工古琴的老師傅,我們抽個時間去看看他。先買把古琴,再聽聽他怎么說。”
幾人聊了一會兒,鄒小悅便跟兩人揮手告別:“四姑姑、四姑丈,我得趕緊回家做功課啦,不跟你們多聊了,拜拜咯!”
趙不瓊心里清楚,張金枇家就在香柏華府,從北斗河大堤走回去也就幾腳路的功夫,安全上不用太過擔心,但還是忍不住叮嚀了一句:“好的好的,路上小心點哦。”
“嗯,知道啦。”鄒小悅點頭應著,轉身走了幾步,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回頭問道,“四姑姑,咱倆聊了這么久,你還沒告訴我呢,剛才為啥吹到一半的春光美就停了呀?”
趙不瓊一愣,她明明記得自己吹完了整首曲子,沒想到鄒小悅只聽了一半。她與李一杲交換了個眼神,李一杲悄悄指了指朱雀螺,趙不瓊心領神會,卻不好直言,便笑道:“哎呀,剛才我突然想起高中考十級的時候,老師說我情感沒到位,沒過關。現在我覺得我好像找到那感覺了,要不我完整吹一遍給你聽,你邊走邊聽,估摸著走到香柏華府大門我就吹完了。等你有空的時候,再告訴我我能不能過十級,怎么樣?”
“太好啦!謝謝四姑姑!”鄒小悅興奮地跳起來,然后轉身慢悠悠地朝家走去。趙不瓊拿起笛子,悠揚的笛聲隨即響起,在空曠的北斗河大堤上,伴隨著浪花拍岸的輕響和海風,一曲春光美在夜空中悠悠飄蕩。
鄒小悅沒有選擇走寬闊的星海大道,而是獨自一人穿過田野回家。田野上的野草被一層薄薄的霜覆蓋,像是大地披上了一層銀紗。她的腳步在霜凍的地面上發出清脆的聲音,與趙不瓊的笛聲交織在一起,繪成了一幅冬日夜晚的寧靜畫卷。
趙不瓊的笛聲在夜空中回蕩,宛如一縷溫暖的春風,穿透了冬日的嚴寒,給鄒小悅帶來了絲絲春意。春光美的旋律在田野上空飄揚,連周圍的空氣都似乎變得柔和起來。鄒小悅抬頭望向星空,星星點點的光芒仿佛在隨著笛聲輕輕閃爍,為她指引著回家的方向。
笛聲伴隨著她的腳步,讓她感覺自己仿佛置身于春日的花海中。雖然四周仍是冬日的寒冷,但她的心中卻充滿了春天的希望和溫暖。隨著曲子的推進,鄒小悅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動。她想象著春天的到來,萬物復蘇,冰雪融化,大地煥發生機。她的腳步變得更加堅定,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了春天的節拍上。
當鄒小悅終于走到香柏華府門口時,趙不瓊的笛聲也漸漸消散在夜空中。她回頭望去,只見北斗河大堤上的路燈下,李一杲和趙不瓊的身影漸漸模糊。但那悠揚的笛聲仍在她心中回響。突然,她內心一陣悸動,仿佛有什么不可思議的奇跡發生了。她飛奔回家,一進門就看到張金枇正在客廳里拖地。她大喊一聲:“媽——”然后沖上去緊緊抱住了張金枇,嗚嗚地哭了起來。
張金枇抱著女兒,一時不知所措。這時,一道欣慰的男中音從房間里傳來:“小悅有靈根了,她也能修煉了,這可是千古罕有的奇跡啊!”
趙不瓊一曲春光美落罷,竟意外地種下了奇跡的種子,讓鄒小悅未來有了修道的資格。她自己呢,倒是先沉浸在那曲終人未散的余韻里,自我陶醉了好一番。就連平日里話癆附體的李一杲,也難得地安靜了下來,瞇著眼,一臉沉醉,仿佛那曲子還在耳邊輕輕回響,過了好半晌,才恍恍惚惚地回過神來。他小心翼翼地將朱雀螺揣進大背囊,又細細地收拾好地上的物件,這才抬起手指了指家的方向,和趙不瓊手挽手,悠悠地踏上了歸途。
往常,李一杲和趙不瓊散步時,那嘴就像開了閘的洪水,滔滔不絕。可今兒個,這一路走回家,他愣是一聲沒吭,整個人還沉浸在春光美那如夢似幻的旋律中。不管是朱雀螺轉化后的神魂天籟,還是趙不瓊后來純粹用笛子吹奏的凡間小曲,都讓他覺得余音繞梁,三日不絕,好像一開口,那份美妙的韻律就會隨風飄散似的,這才讓他破了例,安靜得像個文靜的書生。
眼瞅著快到家了,李一杲突然像是被什么猛地點醒了,一拍大腿,興奮地嚷嚷起來:“不行了!我明天非去學古琴不可!我要成為古琴界的扛把子!我發誓,我說到做到!”
趙不瓊笑著點頭,兩人一起走進了家門,留給夜色一抹溫馨的背影。
放下李一杲那頭,他已是鐵了心要學古琴,暫且不表。咱們再把目光轉到滄美集團,那里正是一場高管會議的緊鑼密鼓現場。
徐滄海急不可耐,連明兒個都等不得,大半夜的就把高管們召回來開會。這究竟是唱的哪一出?莫非一晚都等不得?還真不是這么回事,“快”字可是滄美集團的金字招牌,能立馬辦的事兒,他們絕不會多耽擱一秒。更別說那230億的巨額合同,是得趕緊開會合計合計,接下來是繼續加碼簽,還是剎車停簽,這事兒得火速定奪。
說起那滴水巖公司,六年前就把“真我余影”的商標給注了。這“真我造影”聽起來跟它就像孿生兄弟,一不留神就能混淆。徐滄海能把這商標給拿下,不知道是踩了狗屎運,還是背后有啥高人指點、特殊門道。可就算這樣,徐滄海心里還是七上八下的。嘴上雖說這兩個牌子都是他一手扶持起來的,但唯一能讓他腰板挺直的,就是他現在是真我余影公司的執行董事這身份。不然,他還真不知道該怎么忽悠人呢。
不過,后面鄭叔安和趙雄能不能讓他一直穩坐真我余影執行董事的寶座,還真不好說。所以,這一輪上市募資,他也沒少給趙雄留甜頭,讓趙雄想辦法擺平鄭叔安。好在鄭叔安到現在也沒對真我造影有啥大動作。但暫時沒動靜,不代表以后也沒,IPO完成前,可千萬別出什么岔子,這也是徐滄海要大家出出主意的地方。
高管會上,徐滄海一開口,就讓大家有啥說啥,別憋著。
姚趙梅第一個站出來:“徐董,大客戶基本都簽得差不多了,明天來的都是些小散戶,我覺得,咱們沒必要再給他們那么多政策優惠了。”
其他高管一聽,紛紛附和,很快就分成了兩派,一派贊成,一派反對。剩下那些沒吭聲的,都是墻頭草,公司怎么決定,他們就怎么執行。
徐滄海的目光落在了那個一直低頭認真記錄,未曾言語的周婷身上,朗聲道:“阿婷,來,說說你的看法。”
周婷作為公司的董秘,平日里打交道的多是合規文件,公司大政方針的決策桌上,她更多是旁聽者。此刻,被徐滄海點名,她略顯意外,抬頭環顧四周,本欲開口說自己沒什么想法,卻意外捕捉到了蘭醉波遞來的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她微微一愣,隨即低下頭,眼眸中閃過幾絲思索的光芒。片刻之后,她緩緩抬起頭,聲音清晰而穩重:“禁售期一結束,我們得考慮有沒有合適的機構愿意接盤。這事,我覺得比眼前的業績還關鍵。”
滄美集團過會成功的喜訊,讓手持原始股的高管們一個個都成了臨時的“股市專家”,證券知識培訓、股市內幕八卦,他們可是沒少惡補。周婷這一問,直接戳中了大家心中最關心的問題——股市變現,能否在這場資本游戲中實現財富自由的關鍵。一時間,會議室里靜得落針可聞,所有人的耳朵都像天線一樣,緊緊捕捉著徐滄海的每一個字。
徐滄海心頭一緊,暗叫不妙,心里嘀咕著怎么就讓周婷開了這個口。這問題,答“沒有”,怕是人心惶惶;答“有”,萬一被追問具體是哪家,那可就更棘手了。正當他左右為難之時,眼角的余光瞥見了蘭醉波,靈感一閃,他笑著指了指蘭醉波,語氣輕松了不少:“嘿,蘭老師,這事兒你最清楚,你來給大家透透氣。”
蘭醉波輕輕點了點頭,目光緩緩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語氣中帶著幾分洞悉世事的沉穩:“我得先給大家提個醒,要是哪個機構私下找你們簽什么合同,說上市后股票協議轉讓,禁售期過了才過戶,這事兒法律上雖還沒嚴管,但你們得想想,萬一有點風吹草動,股價波動起來,證監會那邊的質詢函,可是說來就來的。這后果,大家掂量過沒?”
徐滄海聞言,眼中閃過一絲訝異,他盯著蘭醉波,心里頭咯噔一下,暗道這蘭醉波肯定是知道了些什么內幕,說不定已經有人背著他,跟那些機構悄悄勾搭上了。
徐滄海心里雖急著上市套現,但他也清楚,證監會的規矩可不是鬧著玩的。他敢設局對付大魔投行,那是他有膽子有計謀,但觸犯證監會的法律,那可是他萬萬不敢的。要是手底下有人敢踩這條紅線,哼,那人就等著后悔一輩子吧。
想到這里,他收斂起臉上的笑容,眼神變得冷峻,一一掃過在座的高管。有的高管被他看得心里發虛,目光躲閃;有的則低著頭,一聲不吭。徐滄海的目光在那些低頭不語的高管身上停留得更久了一些。他心里明鏡似的,看來蘭醉波提的事兒,已經不是空穴來風了。
大多數上市公司的股票一旦上市,高管團隊里的人,或多或少都會動起拋售套現的念頭。畢竟,高管的工資待遇,跟拋售股票比起來,那簡直是小巫見大巫。能拿到年薪百萬的高管,已經算是行業里的佼佼者了。龍國的上市公司高管平均年薪雖然年年漲,但漲到24萬左右就卡殼了,再也上不去了。就算是在美國那么發達的國家,大型上市公司的高管年薪高得離譜,可你要是把所有上市公司的高管年薪平均一下,也就32萬美元左右。按照消費力來評判,跟龍國比起來,其實也差不多。
你想啊,如果一個高管手里有50萬股上市公司的股票,平均股價20元一股,那就是1000萬的市值啊!這還只是普通高管呢,要是頂層的高管,那數字就更嚇人了。套現的話,一個億都不在話下。面對這種一夜暴富的誘惑,誰還愿意辛辛苦苦賺那二十來萬的年薪啊?不套現才怪呢!
可是,高管一旦都拋售股票了,那股民的信心可就受打擊了。所以,證券市場才定了那么多規矩,嚴格限制高管拋售股票。
不過,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嘛。有些專門炒股票的機構,就會找上這些高管,悄悄地跟他們簽轉讓協議。按照上市首日收盤的價格,八折甚至七折就簽了轉讓,但暫時不過戶,等到禁售期結束才過戶。這樣一來,高管們就能提前打折變現了。而那些接手的機構呢,手里有股票心里不慌,可以慢悠悠地炒,等到限售期一結束,再利用手里高管那些股票興風作浪,收割股民的韭菜。
這種招數以前可流行了,甚至還變成了融券的方式公開操作。后來國家禁止了這種融券,這種情況才好了一點。但光是簽合同轉讓不過戶,法律上還是合規的。蘭醉波雖然嚴厲提醒了大家,但大家心里都清楚,自己不違法,所以一個個都悶聲不響的。
創業因果道 139回 螺韻悠揚化神路,笛聲玄妙啟靈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