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歐陽鋒 77,龍王霸氣,納物符成
林朝英給他摟住肩頭,半個身子都貼到他懷中,身上的些微涼意,霎時被他灼熱的體溫驅散。
她身子微微一僵,心里好一陣緊張羞怯。
可聽著他那明為責備,實為關切的話語,她芳心霎時變得甜絲絲的,那緊張羞怯瞬間便給驅散一空,緊繃的身子也不禁放松下來,甚至情不自禁往他懷中靠了一靠。
她低著下巴,輕笑著說道:
“我可是在華山腳下長大的,華山諸峰,不知登頂了多少次,每道石階都爛熟于心。再說我如今的輕功,至少也能排到天下前三吧?莫說雷雨天,便是山道積雪凝冰,也難不住我。”
“這里是華山朝陽峰,輕功天下第一都有危險,你可真是……怎連斗笠都沒戴?”
“斗笠太吃風,走山道會影響我施展輕功呢。”
“衣裳頭發都濕透了。”
說話間,歐陽鋒已摟著她回到山洞,見風向合適,并未往山洞里灌,趕緊搬來備用柴炭,放進石頭圍出的土灶里點燃。
他忙碌生火時,林朝英解下蓑衣掛到洞口,又散開發髻,擰干頭發,接著又開始擰衣角。
歐陽鋒生好火,回首一看,皺眉道:
“你還打算繼續穿著這一身么?”
說著行至山洞一角,從氈毯上拿起一只包布解開,取出一件白衣,一條棉巾遞給她:
“把衣裳都脫了,擦凈身子,再穿我這件。是干凈衣裳,還沒穿過。”
林朝英微微一怔,本想說以我內力,穿著濕衣也不會著涼,可瞧他關切模樣,她貝齒輕輕一咬唇瓣,抬手接過了白衣與棉巾。
歐陽鋒又找出一雙木屐,放到她腳邊,之后便去到洞口,背對她站著,望著外間風雨。
林朝英抿了抿唇,也未背過身去,就注視著他的背影,抬手解開襟扣。
一陣悉悉索索,除下上下衣裳,又褪去鞋襪穿上木屐,之后解開束胸,釋出那對晶瑩柔嫩的飽滿玉團。
當身上再無寸縷,看著數步之外的歐陽鋒,林朝英緊張地呼吸都在顫抖。
她指尖輕顫著拿起棉巾,輕輕擦凈身子,又擦了擦頭發,這才穿上那件對她來說,顯得有些寬大的白衣,系好襟帶之后,緊張羞窘的情緒方才稍微緩和下來。
“換好了。”
她輕聲說著。
歐陽鋒這才轉身,回到洞中。
他進來后,林朝英又抱著衣裳,去到洞口,把濕衣一件件擰干,之后剛想把它們團作一團藏在角落里,就聽歐陽鋒說道:
“烤著吧。明日總不能穿我這件下山,還是要穿自己衣裳的。”
林朝英微微一怔,驀地意識到,似乎自從方才雨中見面起,自己便一直在受著他的擺布。明明自己才是年長的姐姐,他只是個弟弟,憑什么?
心里有些不服,她眉頭一揚,便想與歐陽鋒理論。
可視線方一對上他那寧靜深邃的雙眼,她不知怎地,就又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去到土灶邊,將包括束胸、里褲在內的衣裳一一展開,掛在了歐陽鋒支起的竹竿架子上。
剛將衣服烤上,歐陽鋒便來到她面前,低頭凝視著她的眼睛。
看著近在咫尺的英武面龐,感受著他的體溫與呼吸,林朝英又一陣微微緊張,剛想問他要作甚,就聽歐陽鋒問道:
“林姐姐,你我相識至今,還未足三月吧?”
林朝英微微松了口氣,說道:
“嗯,興慶府相識至今,已有兩個月又二十二天。”
歐陽鋒點了點頭,道:
“當今世上,絕大部分夫妻,都是盲婚啞嫁,婚前能見上幾面,便已是幸事。而你我,卻已經一起經歷了那么多。”
聽到他這番話,林朝英心兒一陣怦怦狂跳,心緒更是紛亂如縷,正不知該如何應對時,便見歐陽鋒抬起手掌,向她臉頰撫來。
林朝英本能想躲,可頸子卻只是微微動了一動,便像中了定身法似的,再也動彈不得,任憑歐陽鋒手掌,撫上了她的臉頰。
就在他手掌撫上來的那一剎,林朝英的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染上絲絲紅暈。
那脂胭紅暈甚至一直蔓延至修長玉頸、晶瑩耳垂。
“下月初九,是宜婚嫁的良辰吉日。到那時我這祈祀儀式也正好完成了。到時我們便成親吧。”
黃藥師說得對。
對林朝英這種面皮又薄,又扭扭捏捏的女子,就該拿出“西極龍王”的霸氣。
否則真不知她要熬到時候,才能攢足勇氣。
“啊?”
林朝英一呆,眼里滿是難以置信。
“你不說話,便是默認了。既如此,下月初九,大吉之日,你我便正式成親。”
歐陽鋒說著,撫摩著林朝英臉頰的手掌移到她下頜,輕輕托起她下巴,隨后,就在她怔怔注視下,低下頭,噙住了她的紅唇。
雙唇觸碰之時,林朝英嬌軀驀地一震,只覺腦子里似有一道驚雷炸響,震得她頭腦一片空白,不知身在何處。
同時又一道奇異的酥麻,霎時蔓延開去,上至頭頂天靈,下到足底涌穴,令她嬌軀先是一陣僵直緊繃,跟著又飄忽忽暖烘烘似是發起了熱癥,變得手足綿軟,渾身無力。
一時間,林朝英恍恍惚惚,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過了不知多久。
當她漸漸適應了那親吻,稍稍醒過神來,這才陡然驚覺,自己那只著一件單薄白衣的身子,已在歐陽鋒那環在她腰背上的雙手緊擁下,緊緊貼在了他胸懷之中。
忽地,林朝英感到歐陽鋒的一只手掌又有了新的動作。
他從她衣裳側面襟縫處探去,摩挲一陣她的小腹,繼而又要往上。
林朝英一驚,猛地往后一縮身,結束了這個令她稀里糊涂,又依依不舍的吻,同時抬起手掌,隔著衣襟緊緊按住他的手掌。
看著歐陽鋒眼中似有疑惑,林朝英盡管心中大羞,卻也不想被他誤會,顫聲道:
“等到成親那天,洞房花燭夜,我,我什么都給…”
聽她此言,歐陽鋒眉頭一挑,唇角上揚,說道:
“下月成親,沒問題了?”
林朝英似給他那一吻激發了勇氣,總算沒有逃避他的視線,堅定與他對視著說道:
“就下月,就你選定的日子。”
“你家里的長輩?”
“雙親早逝,只有個二叔。但他貪圖我爹娘留下來的家業,我也懶得與他爭執,一直任他取用,他沒臉管我。你呢?”
“我有長兄長嫂。不過,我們先在華山辦一場,以后回了西域,再辦一場就是。”
“嗯。都依你。”
婚姻大事,就此定下。
歐陽鋒未再勉強她,將手從她衣襟里抽出,輕輕環抱著她纖腰。
林朝英也卸下心事,整個人都輕松下來,心里也滿溢著得償所愿的幸福,靜靜偎依在他懷中。
次日,風雨早停。
林朝英下了朝陽峰,回到華山派駐地,找到剛剛帶領何松、高虎等弟子們做完早課的抱琴,說道:
“陪我回家一趟。”
“回家?”抱琴詫異道:“回家作甚?你不怕二老爺催婚么?”
林朝英抬手捋了捋頰邊秀發,盡量作出一副自然模樣:
“取些東西。”
“取東西?”抱琴腦瓜一轉,立刻醒悟,“哦……我知道了,你是要……”
“閉嘴!”林朝英趕緊打斷他話頭,“沒大沒小,我現在既是你家大小姐,又是華山派副掌門,再敢胡亂說話,依門規打斷一條腿!”
抱琴嘻嘻一笑:
“大小姐,你是不是記錯啦?咱們華山派的門規里,并沒有打斷腿的懲戒。小錯就只是挑水伐木,再嚴重點,也只是獨自去山洞里面壁思過……”
是記錯了。
心思有點飄,記成黃藥師那些胡言亂語的殘暴門規了。
林朝英默默想著,沒好氣地白了抱琴一眼:
“行了,少說廢話,趕緊準備下山。”
又找到黃藥師托付一番,便與抱琴下山回華陰縣去了。
兩人來回很快,第二天,便各自拎著兩口大木箱回到了山上。
之后兩人躲進小竹樓里,整理著林朝英母親為她準備的嫁妝與嫁衣。
“好漂亮呵……”
看著那大紅嫁衣、鳳冠霞帔,抱琴由衷贊嘆:
“小姐穿上嫁衣那天,一定是全天下最美的新娘子。”
林朝英唇角微翹,浮出一抹淺淺笑意。
這時,抱琴又在木箱一角翻出了一卷書冊。
“咦,怎會有書的?”
剛待翻開,就被林朝英一把奪了過去,“小孩子別亂翻,這是嫁人的女子才能看的。”
這年頭沒有任何性教育,女子出嫁之前,就只能通過某類帶著插畫的書冊稍作了解。
而這類插畫書冊,一般都是由新娘的母親交到新娘手里。
林朝英母親早逝,不過生前早已考慮到了這些,不僅給她預備好了嫁妝、嫁衣,連教育書冊也藏進了箱底。
當年林朝英在母親逝后,整理這些東西時,就曾意外翻到過,當時鬧了個大紅臉,草草翻了兩頁便不敢再看。
不過現在,似乎得好生參悟一番了?
可這書如此羞人,不如讓歐陽來參悟?到時由他來主導就是。
林朝英緊緊握著書冊,心里暗自想著。
幾天后。
華山派的氣氛,漸漸變得熱鬧起來。
何松、高虎等弟子熱火朝天地忙碌著,修建大瓦屋,裝點宗門氣象,還分批輪流下山,采買喜事所需。
黃藥師聽說歐陽鋒終于強勢作主,決定在下月初九成親,也下了一趟山,還專程跑到兩百多里外的長安,為他倆置辦賀禮。
待黃藥師帶著備好的賀禮回來時,婚禮日期愈發近了。
而在此之前,歐陽鋒那持續了四十多天,神神道道的祈祀儀式,也終于臨近結束。
第四十九日。
子夜將近。
歐陽鋒負手站在祭壇之前,默默計算著時辰。
今夜天氣很好,夜空無云,星辰漫天。
佇立朝陽峰頂,仰望夜穹,那蘊含著無限神秘的璀璨星河,仿佛觸手可及。
林朝英、黃藥師站在數丈開外,看著歐陽鋒的背影。
黃藥師已經隱約覺出了一點這儀式的玄妙,對結果頗有幾分期待。
林朝英則是擔憂更多,生怕歐陽鋒儀式失敗,受了打擊——雖然她也不知歐陽鋒這儀式究竟是為了什么,可連續四十九天住在朝陽峰上,風雨無阻地一日三次祈祀,想必這儀式結果,對他也是極重要。
片刻后,時辰已至。
歐陽鋒又遵照儀式要求,腳踏天罡七星步,繞著祭壇走了起來,同時手掐印訣,口誦禱言。
見他開始了最后一次的祈祀儀式,林朝英不禁屏住呼吸,緊張地瞧著他。
黃藥師則拿起一把折扇,輕輕搖動著,眼里滿是探究好奇。
歐陽鋒毫無停歇,踏禹步、捏印訣、誦禱言,足足持續了兩刻之久。
當最后一句禱言誦完。
整個祭壇驀地微微一震,高天之上,不知從何處降下絲絲縷縷的星光,垂落在祭壇之上。
絲絲星光宛如刀筆,在那九塊兩寸長、寸二寬的白玉符牌上游走雕刻著,所過之處,一條龍蛇般奇形紋路憑空浮現,構成一道道奇形符文。
看到這一幕。
林朝英不可思議地瞪大了雙眼,黃藥師則唰地一聲收攏折扇,五指用力攥緊扇柄,眼中滿是震撼。
忽地,祭壇之上,一塊白玉符牌猛地震顫起來,似是承受不了星光的力量,啪地一聲,炸成了玉屑。
這一聲輕爆,令林朝英心頭一顫,第一時間看向歐陽鋒,見他并無失望沮喪之色,似乎對此情形早有預料,這才松了口氣。
然而接下來,祭壇之上,又接二連三響起啪啪震爆之聲,一塊又一塊的白玉符牌炸成了玉屑。
林朝英聽得心顫,不敢再看祭壇,只緊盯著歐陽鋒的臉龐,見他漸漸皺起眉頭,神情也變得凝重,芳心不禁隨之懸了起來。
正緊張時,忽聽黃藥師哈地一笑,折扇一拍掌心:“成了!”
他說這話時,林朝英見歐陽鋒皺著的眉頭舒展開來,凝重的神情也變得輕松,她這才長長舒一口氣,看向祭壇,果見祭壇之上,終是剩下了一枚白玉符牌,且變得晶瑩剔透,熠熠生輝,上面那些星光雕琢而成的奇形符文,更仿佛活了過來,綻放著某種難言的靈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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