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羅之主 第七百五十八章 命如游絲
李伴峰來到了鐵門堡,蒸汽大閘門開著,有商人來來往往做生意。
吳永超曾經把商人的商品統一收購上來,然后再統一賣給宅修,這是李伴峰教給他的方法,能避免宅修受騙。
可實際情況沒這么簡單,吳永超不知道每個宅修的不同需求,瓜果買多了,
爛在了手里,鹽醋買少了,又被眾人埋怨。
無奈之下,他還是讓商人進堡子,但對欺詐行為,吳永超懲治的更加嚴厲了李伴峰在堡子里悄無聲息走了一圈,鐵門堡的整體狀況不錯,宅修的日子過的也比以往富足,怎么也看不出來到底有什么兇險。
堡子里新修了一座電影院,這是李伴峰喜歡的。
可這電影院快經營不下去了,雖說影票很便宜,但這不符合宅修的性情。
宅修的理念是,能在家里看的東西,絕對不去外邊看。
不能在家里看的東西,一定不好看。
今天電影院門前聚集了一些宅修,李伴峰認識他們當中不少人,還以為今天有特別好看的電影,走近一看,門口掛著一張海報,原來是《血刃神探》。
這部電影出到第十五部了,與之對應的《血槍神探》早就不出了。
馬五那邊有的是題材,不可能在這一棵樹上吊死,何家慶還真是執著,這一部電影拍到現在,都送到鐵門堡了,李伴峰走到了女宅修黎志娟身邊,問道:「這電影好看么?」
黎志娟打了個哈欠,揉了揉眼睛,整個人很沒精神:「有什么好看的,就是來湊個熱鬧。」
「你是愛湊熱鬧的人么?」
「原本也沒覺得熱鬧,可他說了,來看一場電影,給兩百桓國鈔,我今天正好得空,然后就來看看。」
白看電影,還給兩百桓國鈔?
何家慶這是實在找不到觀眾了?
電影院開門了,「門口有人驗票,按照片方說的,看完電影之后,掌看影票出來,能換兩百塊錢。
黎志娟進了影院,坐在椅子上,想起一件事。
剛才在影院門口,是誰跟自己說話?
好像是個熟人。
算了,不想了。
影院熄燈,電影開場。
李伴峰坐在后排,默默看著影院里的一群宅修。
只是不被人看見,確實不算發揮了宅修的天賦,即便讓人看到了,搭了話,
被人知道了自己的存在,可還是能被忽視,這才是真正的宅修天賦。
看到黎志娟的方向,李伴峰的視線稍有停頓,一陣寒意瞬間籠罩了全身。
兇險出在她身上?
她想做什么?
電影的情節尚可,但電影院里的氛圍讓黎志娟有些不太自在。
而且她很疲憊,看了不到半個鐘頭便昏昏欲睡。
看完了電影,黎志娟準備把票換了,她還有不少活兒要干。
其他宅修也等著換錢,卻被告知還要在電影院里多等一會,片方要發表一項重要演說。
一名男子走到了熒幕前,對眾人道:「我叫沈繼明,是這部電影的主創人員之一,我們今天為大家呈現的,是一場藝術的盛宴,
藝術本身無價,有價值的是藝術的感悟和體會,諸位觀眾能不能告訴我,在這場電影里看到了什么?」
諸位觀眾鴉雀無聲。
沈繼明提高了聲調:「有哪位觀眾能夠告訴我,你們在欣賞完這部電影之后,最真切的感悟是什么?我們將會根據您的回答,為您送上一份精致的禮品。」
如果是在綠水城,會有不少人愿意作答,反正說句話也不吃虧,禮品不拿白不拿。
但這是鐵門堡,臺下的宅修沒有一個愿意開口。
沈繼明一點都不尷尬:「看來大家對自己的收獲還不是太清晰,我來幫大家做一個簡要的總結,
在這場藝術的盛宴當中,我們看到了新的秩序,新的生活,一個重新擁有方向和未來的,全新的普羅州,我相信在座的每一個人,都想成為新普羅州的一份子,
普羅州的蛻變需要我們每個人的努力,鐵門堡永遠是普羅州不可忽視的力量,但我們也必須要正確面對鐵門堡的現狀,鐵門堡沒有一個真正意義上的管理者,
我在鐵門堡生活了這么多天,一直沒能見到你們的堡主,我問過不少鐵門堡的成員,他們甚至不記得上次是在什么時間見到過堡主,
這樣的堡主能給鐵門堡帶來新的秩序么?這樣的堡主能給鐵門堡帶來希望么?
如果我們想打造一個新的普羅州,就必須要有新的鐵門堡,我們就必須要有一個新的堡主!」
話音落地,沈繼明在等待掌聲。
「啪!」一枚雞蛋,準確的打在了沈繼明的臉上。
這枚雞蛋是黎志娟打的,原本昏昏欲睡的她,此刻清醒了。
蛋黃順著眼角,流到了腮邊,沈繼明剛把雞蛋擦掉,臉上很快又被拍上了一塊豆腐。
一名宅修喊道:「鐵門堡就一個堡主!」
沈繼明擦掉了臉上的豆腐,問道:「你知道你們的堡主是誰么?」
「堡主就是堡主!」這一句話,在場的觀眾回答的非常整齊,聲音形成的共振,讓影院都跟著發顫。
沈繼明沉默許久,露出了一絲笑容:「我希望諸位能夠深入的思考鐵門堡當前面臨的困境,
大家不必急著給我答案,我相信大家在靜下心來思考之后,能夠找到各自想要的答案,請大家在影院里稍事休息.”
「到底給不給換錢?」一名宅修忍無可忍,問起了最關鍵的問題。
沈繼明道:「我們承諾的事情一定會兌現,在今天的討論獲得一定成果之后,我們肯定會—」
宅修們紛紛起身,離開了影院。
兩百元桓國鈔對他們而言雖說不少,但他們現在一刻都不想多待。
直到影院里的人走光了,李伴峰依舊坐在最后一排,靜靜看著熒幕前的沈繼明。
沈繼明正在和工作人員耳語:「這邊的局面有點特殊,可以用恰當的形式向盟主進行匯報,在影片放映當天,這種情況是可以預料到的,從明天開始,局面會出現明顯的改變。」
他沒有看到李伴峰,但他所說的每一句話,李伴峰都聽得清清楚楚。
李伴峰知道他所說的改變指的是什么。
所謂的改變就在他的眼睛里。
李伴峰摸索了一下自己的右眼,摸出了一條血絲。
偽情根。
何家慶的手段沒變。
黎志娟回到家中,抓緊時間裁剪衣裳。
她的職業是裁縫,明天有幾件衣裳要交貨,今天本來沒時間去看電影,都怪自己貪那兩百塊錢。
去電影院浪費了兩個多鐘頭,最后還什么都沒掙著,黎志娟越想越后悔。
「這伙放電影的真不要臉,他們算什么東西,憑什么對我們堡主指指點點?
氣憤之余,黎志娟有些后悔。
「往他們臉上扔雞蛋,是有點過分了。」
「那個叫沈繼明的人,說話倒也挺客氣,不管事情說的對不對,拿雞蛋砸人家,肯定是不應該的——」
黎志娟越想越不是滋味兒,總覺得是不是再去電影院看看,給人家道個歉。
可讓宅修主動開口跟人說話,實在不是件容易的事兒,更何況手頭還有不少活兒要干,再去電影院,真就交不上貨了。
黎志娟正在糾結中,眼晴里突然落下了一顆淚珠。
淚珠帶著血絲,流下來的一刻有點疼,可疼過之后又有些舒暢。
眼睛這是染病了?
黎志娟照了照鏡子,感覺眼睛沒什么異常。
一會兒還去電影院么?
黎志娟糾結了一會,用力搖搖頭,自言自語道:「去什么去!」
「看了電影,他們還沒給錢,再去不就傻了么?」
「我還用雞蛋砸他,雞蛋那么貴,我本來是想買給自己吃的。」
黎志娟一直在自言自語,耳邊傳來了一名老年男子的聲音:「閨女,你這是怎么了?」
這是她宅靈的聲音,黎志娟以前也有自言自語的習慣,只是今天的情況有點嚴重。
「堡子里今天來了個放電影的,聽說能給兩百塊錢,我去看了,這事之前不是跟你說了么?」黎志娟掌看皮尺和畫石,在布料上畫下了記號。
老者笑道:「呵呵,是呀,跟我說了,可看個電影為什么把你氣成這樣?」
「他在那胡說八道,背后嚼舌根子,給我氣的,我把雞蛋砸在他臉上了。」
「唉,可惜了雞蛋。」
「說的不就是么!那破電影一點都不好看,還不如在家干點活,看到最后,
二百塊錢他們也沒給!」黎志娟剛想下剪刀,對了對客人的尺碼單,發現有一處尺碼弄錯了。
「閨女,你吃虧了,這群人真不是東西,你別跟他們置氣,尤其是干活的時候,可千萬別生氣。」
「哪能不生氣,我憑啥跟著他們瞎耽誤工夫」委黎志娟放下畫石,不小心碰到了剪刀,刀尖朝下,眼看要刺到腳面。
李伴峰拿出一枚大洋錢,扔向了剪刀,兩下一碰,剪刀改變了方向,落在了地上。
黎志娟低頭一看:「這剪子差點扎了我的腳,我剛才好像聽到有銀元的動靜,我錢是不是掉了?」
老爺子笑了一聲:「閨女,想錢想瘋了吧!」
「我真聽見了,我前些日子還在灶臺下邊看見過銀元,都不知道什么時候掉的。」
黎志娟在桌子底下找了半天,什么都沒找到。
銀元不在地上,在李伴峰手里,李伴峰就在他身后,可她完全沒有察覺。
盯著黎志娟看了許久,李伴峰沒有感知到兇險,難道剛才判斷有誤?
可能黎志娟的兇險就在那座電影院里,也可能是她身邊的某個人會帶來兇險眶眶
有人敲門。
黎志娟推門一看,一個中年婦人站在門外,笑呵呵道:「娟子,那兩件旗袍做好了吧?」
「六姐,還差點,明天肯定完活。」
六姐臉一沉:「娟子,我給你攬活兒的時候,可沒少夸你,讓你做旗袍的是一位老主顧,人家急趕著用的。」
「姐,你替我說兩句好話,我明天一準完活兒。」
六姐哼了一聲:「行吧,明天我還這個時候來,要是還沒完工,我可就不是這個臉色了。」
黎志娟連連賠不是,六姐走了,李伴峰跟著也出了門。
兩人走在大街上,一起朝著電影院看了一眼。
六姐不知道李伴峰跟著她,但她在電影院門前,好像看到了一位熟人。
李伴峰沒看到熟人,但他知道染上偽情根的肯定不只黎志娟,估計整個鐵門堡都跑不了。
他走在街上,腳下的界線緩緩蕩開,掃過了兩旁每一間屋子。
在無邊城這些日子,李伴峰可不止學了連闊洞房,其他技法都有提升。
按照江玲兒的說法,以前的關門閉戶只算學到了兩分,而今已經練到了六分,界線能毫無聲息擴散到整個鐵門堡,也能修為相當的敵人施以重創。
但最大的問題是,李伴峰只能做出一重界線,這一點讓江玲兒很看不上。
或許應該抽空找孟玉春學學功夫,前兩天,李伴峰得到消息,孟玉春剛到云上二層,這還是靠三頭人給她爭來的人氣。
別看她修為不如李伴峰,可在李伴峰的印象中,孟玉春能輕松制造出多重界線,也就是靠著這招,孟玉春重傷了拔山主。
多重界線的技巧,李伴峰還沒領悟,不過眼下倒也用不上,只要把整個鐵門堡都圈定在界線之內,事情就算做成了一半。
剩下的一半,就該動用了高枕無憂了。
界線之內,都是我土,我土之內,我就是主。
高枕無憂之技,李伴峰練到了八分,這可不光是江玲兒的指點,李伴峰的基礎原本就好,按照江玲兒的評價,宅修技之中,除了家珍自數,李伴峰的高枕無憂基礎最好。
宅修們的偽情根,一根一根被李伴峰拔了下來。
這就是兇險所在?
算不上吧。
這事兒處理的有點太容易了。
再次路過電影院,李伴峰聽到了吳永超和沈繼明的爭吵聲。
「你什么時候走?」吳永超厲聲喝問。
沈繼明道:「這怕是不公平吧?我是正經的宅修,來到鐵門堡,買了住宅,
安了家,這一切都是經過你允許的。」
「我沒允許你羞辱我們堡主!」
「我沒有羞辱他,我只是陳述客觀事實,鐵門堡有哪條規矩不允許陳述事實?又有哪條規矩不允許對堡主做出評價?」
吳永超嘴笨,說不過沈繼明:「反正你,你明天不準再放電影。」
「你這說的是笑話,」沈繼明摸了摸八字胡,「不放電影我吃什么?鐵門堡里每個宅修都有營生,憑什么就不能給我一碗飯吃。」
吳永超越想越氣,要和沈繼明動手,耳畔突然傳來一陣樂曲聲:
「浮云散,明月照人來,團圓美滿,今朝最—」
一首《花好月圓》讓吳永超平靜了下來,這首曲子是李伴峰用深宅大院之技放出來的。
吳永超壓著怒火,離開了電影院,回到自己宅子里思索對策。
沈繼明沒有聽到這首歌曲,還在暗自嘲笑吳永超。
李伴峰借來的聲修技有指向性,深宅大院之技,在江玲兒的指點下,練到了三分。
這家影院就是兇險的源頭么?
李伴峰打算今晚過去好好看看。
黎志娟坐在縫紉機旁邊,撥了一下飛輪,踩著腳下的踏板,靜靜的看著針桿在梭床上起起落落。
她不需要做過多干預,這臺縫紉機是她的宅靈,他會按照黎志娟做出來的紙樣,自動縫制衣裳。
看到黎志娟昏昏欲睡,宅靈似乎有些心疼:「閨女,回床上歇著吧,剩下那點活兒,交給我就行。」
「我還真有點熬不住了.」黎志娟站起身子,伸了個懶腰,正要回臥室歇息,忽見線軸座上,幾個顏色的絲線都不多了。
「絲線用的這么快?」
縫紉機嘆道:「是呀,最近活兒接的太多了。」
黎志娟換上了新的線軸:「也不知道明天賣線的來不來,我得多買點線了。
第二天,黎志娟聽到敲門聲,迷迷糊糊起了床,問道:「誰呀?」
門外喊道:「妹子,是我,你六姐,今天說好交工了。」
黎志娟一翻身坐了起來,抬頭看了眼座鐘,已經下午三點半了。
這一覺居然睡到了這個時候,黎志娟跌跌撞撞出了臥室,正想著怎么向六姐交代,忽見桌子上放著兩件旗袍,疊的整整齊齊。
「爹,你活都干完了?」
「你睡得那么踏實,我也不想把你叫醒,就這點事,干脆我替你做了,你趕緊交工去吧。」
黎志娟把旗袍交給了六姐,六姐仔細檢查了一遍:「娟兒,你這手藝見長啊。」
手藝確實長了,連黎志娟自己都有點驚訝,這兩件旗袍做的太好,尤其是針腳上,幾乎沒有挑剔。
「好不好不敢說,我這手也是太慢了。」黎志娟客套了一句。
「慢點不怕,慢工出細活,就沖這份手藝,我跟這位主顧也有話說!」
收了貨,給了錢,六姐要走,回頭又看了看黎志娟:「娟兒,你這精神頭可不怎么樣,是不是干活太累了?」
黎志娟微微點頭:「這兩天,是有點犯困。」
「我手里還有幾單生意,你能接么?」
「能,六姐,你交給我就行。」
「有你這話,我就把定錢和料子都給你了,」掏錢袋的時候,六姐四下看了看,壓低聲音道,「堡子里來了不少外人,你可多加小心。」
黎志娟道:「來了一群放電影的,聽說也是宅修,他們挺煩人的。」
六姐搖搖頭:「可不只是放電影的,這里邊有些個人,好像是鬼手門的。」
黎志娟問:「什么是鬼手門?
「就是鉗手的幫門。」
「什么是鉗手?」黎志娟還是不懂。
「就是小偷,你聽明白了吧?」六姐又回頭看了看,確系周圍沒人,對黎志娟道,「你姐姐我當年也在綠水城闖蕩過,這伙人里有個叫呂克勇的,在鬼手門專干放風這一行,這人我認得,
娟兒呀,晚上把大門關嚴了,睡覺別睡太沉,千萬加小心,姐就跟你說這么多。」
六姐走了,黎志娟看向了電影院的方向,下午的陽光讓她一陣陣頭暈。
回到家里,黎志娟又覺得犯困,可定錢收了,還得趕著開工。
縫紉機嘆道:「娟兒呀,你這又往回攬活兒,你不要命了?」
黎志娟沒說話,拿著皮尺要開工,人沒坐穩,差點摔在桌子底下。
縫紉機道:「娟兒,再睡會,我幫你弄。」
「爹爹,能行么?」黎志娟放心不下,別看她的宅靈是個衣修,可他把手段都練在廝殺上了,做出來的衣服倒還中用,但不怎么中看。
縫紉機道:「我是懶得使這花活,真下點功夫,做出來的東西肯定不比你差?
黎志娟還想給縫紉機裁出個紙樣,可實在架不住困倦,回床上睡了。
臨睡著的時候,縫紉機問了一句:「堡主多長時間沒回來了?」
「有日子了,我也記不清了。」
「咱們堡主叫什么來著,我上了歲數,也記不清了。」
黎志娟昏昏沉沉道:「堡主就叫堡主。」
她一整天沒吃東西,就這么一直睡到了深夜,放在客廳里的縫紉機,咔噠咔噠一直在忙碌。
凌晨三點鐘,縫紉機慢慢停了下來。
咔嘧!
切線刀把線頭切斷,線軸上伸出來一根白線。
咕嚕咕嚕
線軸不斷的旋轉,白線不斷向外游移,從客廳走到樓梯,順著樓梯上去,鉆進了臥室的門縫。
躺在床上的黎志娟睡得正熟,臉上稍微有了些血色。
線頭劃過黎志娟的臉頰,鉆進了黎志娟的衣服,刺進了黎志娟的脊背。
咔噠咔噠縫紉機又轉了起來,線軸換了方向,開始往回卷線。
插進黎志娟脊背的白線,在黎志娟身體里打了個結,從她身體里緩緩抽出來一根血紅色的細絲。
血紅色的細絲,跟隨著白線被拉到了縫紉機附近,眼看要被轉上線軸。
一把唐刀于半空落下,將白線斬斷,紅絲立刻回收,縮進了黎志娟的身體。
縫紉機的踏板來回擺動,挑線桿上甩出一條絲線,先把唐刀纏住,一排鋼針飛起,朝著唐刀后邊打了過去。
唐刀斬斷了絲線,把鋼針撥開,刺向了皮帶輪,一抹一挑,把傳動皮帶砍斷了。
咔噠噠
縫紉機靠著慣性轉了一小會,停了下來。
「李七,出來吧,都這時候了,就別藏著了,嘿嘿。」縫紉機的聲音變了。
「連命你也能偷。」客廳里傳來了李七的聲音,「笑老鉗,咱們多久沒見了?」
「你想我了?把小手給我送回來了?」
「你都變成這模樣還用的著手么?」
咪當!
一道光暈襲來,縫紉機的飛輪被砍掉了。
普羅之主 第七百五十八章 命如游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