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座下第一走狗 446、女帝一笑傾人國
傳世之戰……這四個字升起的剎那,趙都安自己先笑了笑。
稱得上“傳世”二字的,大概只有貞寶與武仙魁明年的約戰。
至于今日桃園中的比武,更像傳世的注腳,不過倘若能與“天人境”比武牽扯在一起,也的確是偌大天下,無數武人心中最大的憧憬了吧。
“……既如此,時辰不早,即刻開始吧。”
徐貞觀說完場面話,平靜地宣布了試武的開始。
說完,她轉身朝不遠處一片下人準備好的桌椅坐席走去。
薛神策、董玄等看客也都跟隨過去,連帶趙都安也與一眾供奉退到女帝附近。
場中只剩下七夜與宋進喜。
“第一場,青山劍客七夜,對決虞國供奉宋進喜!”
被拉開充作“裁判”的金吾衛統領大聲宣布,繼而也后退,將桃林空地交給兩人。
雙方皆為神章上品,黑布蒙眼的七夜站在原地,“看”向站在對面數丈外的供奉太監。
宋進喜臉上沒了往日在趙都安面前的諂媚與嬉笑,凝重姿態與以往判若兩人。
他緩緩解下腰間的刀鞘,將其橫在平舉于胸前,左手握刀鞘,右手握刀柄:
“請指教。”
七夜同樣將那喚作“黑硯”的佩劍橫向平舉,擺出一樣的姿態:
“好。”
這么不客氣?底氣很足啊……站在人群中的趙都安眉毛揚起,旋即目睹雙方同時拔出刀劍。
“鏘!”
春光中不分先后,響起兩道出鞘聲,一刀一劍,同時出鞘,宋進喜率先跨出一步,身影突兀“噗”的一下消失,只能瞥見地上一道“影子”以極快速度,宛若水下魚雷朝站立不動的七夜襲殺過去!
“人呢?人怎么不見了?”董太師愣了下,身后的學士們也大為詫異。
“武神一脈中,亦有影遁之術,卻與術士不同,乃是一種神出鬼沒的步法。”海公公攏著滾邊鮮紅蟒袍的袖子,淡淡解釋,又補了句:
“宋進喜擅蝴蝶刀法,潛心琢磨影遁步法多年,乃是一等一的刺客。”
說話間,持劍的七夜身后斜側,地上一團陰影中突兀立起猢猻太監,一抹刀光如電,無聲無息,斬向七夜后頸。
然而刀鋒掠過,卻削了個空,七夜早一息側步擰身,長劍平靜刺出。
“叮”的一聲刺中刀刃側面,將宋進喜擊退數步,其“噗”的一下再次消失。
接下來,宋進喜如同化身藏匿于陰影中的頂級刺殺者,每一次都從不同角度突然掠出,一擊即退,而七夜的應對,更是質樸簡單至極,只有“斬”、“刺”兩個動作。
“陛下,這白日廝殺,似對宋進喜不利。”
莫愁雖不通修行,但也明白刺客應潛藏于陰影中,如跗骨之蛆,而非正大光明的搏殺。
徐貞觀姿態威嚴貴氣,端坐于搬出的雕龍大椅之上,雙手搭著龍頭扶手,神態平靜。
“莫昭容說的是,不過這七夜所修的武學,乃是極致之劍,看似波瀾不驚,出劍卻破壞力驚人,否則也無當日一劍破甲二十余,此等鋒銳劍,同境難有人敵,宋進喜步伐功底極強,以游走之法,才能及時閃避。”
朝堂上武將順位第一的薛神策平靜分析。
果不其然,宋進喜不斷憑借步伐躲避,伺機偷襲,而七夜則以不變,應萬變,每一次出劍,劍鋒都分裂出細細的黑線。
終于,又一次刺殺失敗后,宋進喜閃躲不及,在身影轉入“陰影”狀態時,被劍氣擦到小臂,霎時間鮮血涌出,染紅衣袖。
供奉太監面色一變,徹底藏于暗中,只見一團團黑影圍繞七夜游走,不知哪一個是真,哪個是假。
遲遲不再攻擊,或伺機一次極佳的機會。
七夜只站立不動,單手持劍,手腕微抖,劍鋒上的鮮血在地上濺出一條殷紅血線。
凝重的氣氛中,女帝身旁的桌案上一只沙漏內,細沙分秒流淌下落,意味著這一場的規定時間不斷減少。
突然,黑布蒙眼的七夜耳廓微動,旋即,他側方的一團奔涌而來的影子中,倏然站起持刀上掠的宋進喜!
然而,他的刀卻突兀停在了半空,猶如被按下暫停鍵。
因為一柄雪亮的劍鋒已經提早一步,抵住了他的咽喉。
“你輸了。”七夜平靜地收劍歸鞘,邁步朝等在不遠處的柴可樵與肖染走去。
宋進喜頹然地半跪在地上,鮮血順著手臂,染紅了刀柄。
充當裁判的金吾衛統領嘆息一聲:
“勝負已分!”
董玄等學士難掩失望,一眾供奉心情沉重,薛神策卻毫不意外。
“陛下,奴婢……”宋進喜頹然走到女帝御座前,半跪于地。
徐貞觀平靜說道:“你已盡力,下去療傷吧。”
宋進喜感激涕零。
另一邊。
七夜走回隊伍,說道:
“意料之中的弱,接下來看你們的了。”
戴著斗笠,用細線勒住白皙下頜的肖染冷漠地掃了他一眼,視線投向對面的供奉們,低聲說:
“那趙都安沒有攜帶兵器。”
柴可樵點了點頭,低聲道:“或許他不準備上場。”
肖染難掩失望,卻也不意外:“宵小之輩。”
她邁步走到場中,隨意地將軟劍拔出,黑白分明的眸子淡漠冷傲:
“誰來?”
一群供奉面面相覷,他們并不知今日出戰的詳細名單。
“肖姑娘這話說的奇怪,當日你我不是約定切磋?你又在找誰?”忽然,趙都安叉著手,慢條斯理走出人群。
他臉上掛著微笑,春風拂動發絲,與周圍緊張的供奉們對比鮮明。
“趙少保?你要迎敵?”
“若沒記錯,這肖染乃是神章上品……趙少保已踏入上品了么?”
“有好戲看了。”
“不妙……趙少保修行時日尚淺,只怕……”
圍觀人群心態各異,但大體以擔心居多。
哪怕如董玄這等凡人,也明白趙都安當日佛道斗法中,乃是“作弊”,借了太祖皇帝的佩劍,才擊敗天海和尚。
如今雖已過去數月,但趙都安公開出手的記錄極少,上次與湯昭的交手,也是出其不意用了新法術才建功。
因此,哪怕趙都安屢創奇跡,依舊難免令人不看好。
“陛下……他……”莫愁遲疑地望向女帝,卻見徐貞觀面色依舊平靜,似乎并不意外,同樣令人揣度不出內心想法。
“你要與我交手?”肖染揚起眉梢,極為意外。
趙都安淡淡笑道:“你很驚訝?”
肖染忽然笑了起來,只是笑容有些冷:
“上次你以人數令我束手就擒,今日可沒人幫你。”
頓了頓,她似乎猜到什么,瞥著后者空蕩的雙手,眼中不加掩飾的鄙夷:
“怎么?連佩劍都不帶,是準備再召來太阿劍?無怪乎你有這等底氣。”
趙都安卻是很認真地搖了搖頭,糾正道:
“勝你,”
是不準備動用太祖遺兵的意思?是了,這等切磋比斗中,若也要用,哪怕勝了也勝之不武……人群并無太大意外。
“不對,趙少保說的是何須用劍,而非用太阿。”學士韓粥顰起眉頭,捕捉到了這個用詞。
周圍的學士們也注意到了,卻并未在意:
“許是省去太阿二字而已,與青山弟子比武,豈會輕敵大意?赤手空拳?”
“或許,趙大人指的是用刀。”也有人猜測趙都安在玩無聊的文字游戲。
然而接下來的一幕,卻令包括肖染在內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只見趙都安單手背負于身后,右臂徐徐抬起,手指并攏輕輕一劃。
“嗤。”
一截近乎短劍長短的桃木枝被切斷跌落下來,給他隨手抓在掌心。
趙都安手腕輕轉,枝條上桃花紛落,只余光滑木劍在手中,他微笑道:
“這個,足夠了。”
肖染愣住。
薛神策怔住。
海公公也抬起眼皮,露出少許詫異的神色,繼而仿佛猜到了什么,扭頭望向端坐主位,面無表情觀戰的虞國女帝。
人群中發出一陣低呼聲,沒有人預料到這一幕,而青山一側的柴可樵一愣之下,卻仿佛明白了。
“他想證明自己。”
“什么?”七夜抱著劍,姿態冷酷,扭頭疑惑“看”他。
柴可樵瞇起眸子,低聲解釋:
“江湖中不是都認定他武道平平,乃是依靠太祖皇帝神兵才沽名釣譽?故而,他今日索性連刀劍都不用,只以尋常桃木為兵。”
七夜皺緊眉頭:
“此人瘋魔了?他前些日子手段盡出,都敵不過肖染,今日這般也想逆轉風評?除非他準備動用某些法器。”
柴可樵搖頭:
“他若假借外物,那這折桃花以為劍的舉動便毫無意義了,肖染只怕危險了,或許我們低估了他。”
七夜搖頭道:“你對他太高估了,武道修為可不是權勢,可以速成,他也配?”
場間。
肖染臉色一點點難看下來,她眼神冰冷:
“你不要后悔。”
趙都安笑著說:
“我這人糟糕習性很多,但為數不多的優點便是落子無悔。”
肖染笑了,這一刻,她再懶得廢話,毫無征兆地邁出一步。
“砰!”
少女的靴子蜻蜓點水般踩在春日的青草地上,卻發出沉重的轟響,仔細去聽,會發現那是她氣海內醇厚氣機的轟鳴之音。
肖染身如離弦之箭,拉出一串殘影,須臾之間便已逼近趙都安身前,手中細軟的長劍如毒蛇般,撩起一抹寒光。
肖染出手便是毫無保留,全力的一劍,劍鋒幾乎撕出引爆聲,按她所想,這一劍足以擊敗眼前這條令她作嘔的女帝走狗,以慰被綁之仇。
“小心——”
四周有人發出驚呼聲。
這一劍太快,太迅猛,推至人群的宋進喜額頭滲出冷汗,他自忖以自己的步法,都很難完全避開這一劍。
趙大人這樣就要敗了么?
這個念頭不不由自主升起,可旋即,卻見趙都安身影倏然朝后倒下,身體近乎與地面平齊,手中桃花枝在泥地里滑出一道夸張的半弧,人以違背物理規律的方式貼著地面,與躍起刺出這一劍的肖染交錯而過。
“躲開了?!”
肖染瞳孔地震,心頭升起極大的錯愕,分明半個月前,這家伙的身法還比自己遜色許多。
來不及細想,肖染一劍刺空,纖腰于半空擰轉,人身如磨盤,硬生生回轉,以“回馬槍”的姿勢,將裹挾余勁的長劍朝后劃去。
趙都安背在后腰的左手重重拍打地面,借力人立而起,手中桃木枝迅疾刺出。
“叮”的一聲打在細劍薄弱處。
海公公眼眸一亮,以他的眼力,自然看出這看似一聲的“叮”里,乃是足足十二次碰撞。
趙都安于剎那功夫,刺出十二劍,分別連消帶打,削弱肖染這一劍九成力道,卻因太快,聲音融合為一。
作為代價,饒是有霞光包裹,那質地平凡的桃木枝依舊不堪重負,炸裂成無數段。
然而趙都安卻不慌不忙,腳尖點地,如大鳥般后掠的同時,伸手從身旁一株桃木上,又切斷下一截新枝。
桃園中最不缺的便是桃木,亦是他取之不竭的兵器庫。
“這是他能擁有的武道水準?”
柴可樵饒是心有準備,依舊被嚇了一跳。
七夜面色也明顯一呆,他憑借聽力極為超群的耳朵,更為清晰地捕捉到了那一瞬十二次出劍的精妙。
大虞“神將”薛神策同樣愣住,深深地看了場中的趙都安一眼,呢喃道:
“莫非是早已失傳的桃花神劍……傳言中,太祖皇帝早年所創,并未收錄于武神傳承之內……”
不,關鍵不是劍法,而是武道的基本功。
趙都安方才展現出的,扎實的令人驚艷的反應、速度、身法、以及對肖染那一劍的化解,都絕非尋常的神章境,乃至世間境能擁有的。
并且,身為軍中強者的薛神策能品味出,趙都安的武學風格,不像是江湖人而更像是……
生死搏殺中才能習得的。
他沒有看錯,趙都安原本的武道功底的確平庸,但這半年來,無數個夜晚,他在《六章經》中,一次次嘗試闖入畫卷中那座破廟,并一次次與曾經的天下第一女術士廝殺……準確來說,是被殺……
宋進喜等供奉的陪練,無非是一些畫中的尋常強者,而趙都安的陪練,是隱藏boss……
因此,他看似整日游蕩,動輒辦案抓人,沒有修行,實則成長極為迅猛。
這也是“武神”傳承特殊的地方,就如當初的徐貞觀,其長年在宮中讀書修行,卻可以在武神圖卷中無數次磨礪武道,這才有了玄門政變時,一人一劍破千軍的風采。
而此刻真正最為驚愕的,還是與趙都安交手的肖染。
在短暫幾個回合后,她就猛地醒悟,自己被騙了!
半個月前,雙方在冷宮外的那一場爭斗,姓趙的壓根就沒出全力,而是在瘋狂藏拙!
導致她對其實力判斷完全失真!并且,幾次碰撞中,她也確定,趙都安的確跨入了“上品”,雖不如自己沉淀的久,但終歸已是同一層次,修為相差仿佛。
而更令她詫異的,還是趙都安對氣機的駕馭,完全不像半月前,破甲時那般的浪費。
如今的他,哪怕不如七夜,但對內力的收束與節省,已不必自己差什么……
“藏拙!藏拙!此賊果然陰險狡詐!當日破甲時,他便是故意在誤導我們……故意令我們誤以為,他是依靠積蓄內力破甲的……好低估他……”
肖染心中大罵。
不過,她若知道半月前趙都安沒有欺騙,而是用了半個月苦修“桃花劍法”而改善的……大概會更為崩潰。
“叮叮當當……”
這會,兩人已經又交手上百個回合,肖染一改當日的防守姿態,而是打的極為兇悍,屢次兇猛進攻。
卻都被趙都安以高明的武道逐一化解,他手中的桃木枝斷一次,便再隨手換一支,兩人糾纏的上百回合,竟是絲毫不落下風。
肖染越打越心驚,越打越惱火。
因為她意識到,趙都安至今都只用武學在與她糾纏,而“武神”途徑是可以兼修“術法”的!
兩者齊出,絕非簡單的一加一。
因此,為了不給趙都安運轉術法的機會,她只能瘋狂攻擊,以此逼迫趙都安疲于應對,無暇分神。
然而隨著趙都安適應了她的進攻節奏,肖染壓力陡增,她眼神一狠,突然一改劍招。
身影在半空滾了一圈,薄如蟬翼的軟劍在地上一撐,彎曲如弓,繼而猛然繃直。
“轟——”
一股層層疊疊湍白勁力自劍身飚射而出,沿著地面以直線朝趙都安逼近。
沿途所過,地面怦然炸裂開一簇簇煙塵。
趙都安雙臂平展,如大鳥歸林,朝后暴退,靴子尖端輕點地面,腳尖前端炸開的劍氣緊追不舍。
他一直推入桃花林中,才徐徐踏下,將強弩之末的劍氣踩熄滅。
“肖姑娘也吃本官桃花神劍!”
趙都安哈哈一笑,雙臂平展之跡,十指張開,猛地一抓!
“嗤嗤——”
兩側一株株桃木枝條紛紛落下,一時間落英繽紛,春風吹過桃花林,吹散桃花三五斤。
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趙都安身周一根又一根桃木劍凌空懸浮,被無形氣機牽引,如同行將攢射的無數弩箭。
“去!”
趙都安身軀如鐵弓,雙臂朝前一推!
數十支桃木劍化作漫天箭雨,兜頭朝肖染刺去。
肖染面色微變,忙轉為防守劍招,手中軟劍抖出劍花,叮叮當當,抵擋攢射的箭雨,一根根桃木枝墜落。
而趙都安卻于此刻,輕輕撈起了一支新的桃花枝,雙腿徐徐張開,微微閉上雙眼。
“沙沙沙……”
風起。
那散落于地的無數桃花宛若秋風落葉,被春風裹挾,以趙都安為中心旋轉盤繞。
桃花如龍卷。
浩浩蕩蕩,橫無際涯。
趙都安恍惚間,仿佛再一次回到了去年的佛道斗法擂臺上,伴隨一整套“桃花劍法”一層層演練,將氣海中內力疊加至巔峰,趙都安平靜地以桃木為劍,朝肖染隔空遞出:
“一劍,開天。”
轟——
漫天桃花如同被劈開的海水,朝兩側漫卷,摧枯拉朽的劍氣中,桃木枝化作齏粉。
斬落最后一支“箭矢”的肖染仿佛回神,只來得及倉促擺出一個防御的劍招,身軀便如同被狂奔的列車撞中,雙腳離地,騰空而起,朝后跌去。
人在半空,軟劍脫手,“嗤”的一聲刺入地面半截。
頭上的斗笠居中裂開,“砰”的一聲炸成兩半,滿頭束起的烏黑長發也散亂開來。
“彭!”
肖染重重跌在地上,喉嚨舔腥,吐出一口血。
她竭力試圖爬起,卻見頭頂一道身影已經逼近,于自己臉上投下大片陰影,遮住陽光。
趙都安負手而立,居高臨下俯瞰躺在地上的少女,笑了笑,說道:
“你輸了。”
春風吹過桃花園。
一片寂靜。
柴可樵面無表情,只是握緊了斧頭柄。
七夜神色茫然,抱劍于胸的姿勢早已維持不住。
薛神策瞳孔收窄,眼中意外之色極為濃郁。
董太師看不懂其他,只是憋了半天的一口氣,終于如釋重負般吐出。
海公公贊嘆一聲,恍恍惚惚,似竟走神了。
而武功殿的供奉太監,以及附近的禁軍統領們,也都目瞪口呆。
開天!
佛道大比上,趙都安曾用過的那一劍再次出現,便干脆利落地擊敗了青山高徒。
而這一次,他手中沒有太阿劍,甚至連一把刀劍都沒有,只有一根隨處可見的桃木枝。
眾人耳畔,不約而同回想起比武前,趙都安曾說過的那句話:
“勝你,”
是啊。
只是在此之前,在場之人里幾乎沒有人將這句話當真,更多理解為一種戰前放狠話的挑釁。
可誰能想到,趙大人竟當真做到了?
“他的武學何時這般厲害……”
莫愁呆愣愣地望著場中的一幕,旋即下意識扭頭,望向身旁的女帝。
卻見,端坐于龍椅中,自打進入桃園開始,便除了威嚴再沒有其余任何表情的徐貞觀那張不似人間應有的絕美面龐上,嘴角上揚,嫣然一笑。
可傾國。
錯字幫忙捉蟲
女帝座下第一走狗 446、女帝一笑傾人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