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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一十九章 不玩了

更新時間:2025-02-25  作者:觀虛
陣問長生 第一千零一十九章 不玩了
局勢幾乎是一片倒。

在天劍宗第一人,蕭無塵強大的劍氣下,太虛門的弟子,幾乎沒什么還手的余地。

即便是令狐笑,也根本不是對手。

蕭無塵只寥寥幾劍,便將令狐笑完全壓制住了。

每一劍,都古樸大氣,渾然天成,有一種暗合天道,融于虛空的神韻。

每一劍,都挾著磅礴靈力凝聚成的強大的劍氣。

每一劍,令狐笑都必須全力以赴。

蕭無塵每劈一劍,令狐笑就退一步。

一身白色劍紋道袍的蕭無塵,神情俊美漠然,身姿筆直,姿態優雅。

而被寄予厚望的,五百年難得一見,沖虛第一劍道天驕令狐笑,卻只能咬著牙,苦苦支撐,十分狼狽。

再沒有此前,劍氣橫掃,大殺四方的模樣。

在此刻,眾人終于直觀地明白了。

究竟,什么才是真的天驕。

什么才是真正的劍道天才。

名聲或有虛實。

但劍卻不會說謊。

只要一交鋒,孰強孰弱,高下立判。

看著令狐笑狼狽的模樣,眾人心中都有些唏噓感慨,但卻并沒有太多譏諷和落井下石。

他們知道,令狐笑已經足夠強了。

此前的論劍,他已經證明了自己的實力。

只不過,蕭無塵更強罷了。

四大宗,畢竟是四大宗。

四宗劍道之首,天劍宗弟子第一人,蕭無塵,是浮于云端的人物。

而八大門的天才,即便再強,也只是立于山巔罷了。

劍道如此。

修為上,蕭無塵也還高了一截。

蕭無塵是筑基巔峰。

而令狐笑,只是比一般筑基后期強一點。

嚴格來說,筑基境界,只分初中高三階,此后修為再突破,便是金丹了。

但是結丹太難了。

大多數筑基修士,若非運氣特別好的情況下,都會在金丹前卡一段時間。

這段時間,少則年許,多則數十年,上百年。

卡一輩子的也大有人在。

這樣一來,筑基后期到金丹之間,就有了一段會因人而異,但大體都相對漫長的階段。

在此期間,修士還是會不斷修行,靈力會緩緩增強,并逐漸沉淀,直至沉淀出扎實的根基,具有了突破金丹的契機……

抑或者,是已經嘗試過突破金丹,但失敗了。

或是本命法寶胚胎已成,但金丹未結……

以上這些階段,統稱為筑基巔峰。

意味著筑基以上,金丹未滿。

蕭無塵就是這個境界,但令狐笑不是。

因此修為上,也有了懸殊,更加劇了劍道上的劣勢。

論劍場中,令狐笑不是蕭無塵的對手,行跡狼狽。

其他人的情況更糟。

天劍宗這一隊,是論劍大會,最頂級的隊伍之一,除了蕭無塵外,其他四名天劍宗弟子,也沒一個弱的。

這四人的實力,比之令狐笑,會差上一絲。

與歐陽軒相比,卻要強上一些。

比起程默和司徒劍,強得就更多了。

這是宗門弟子,“硬實力”上的全面碾壓。

因此,在天劍宗五人,可怕的劍氣席卷之下,太虛門所有人,都被打得左右支絀,異常艱苦。

墨畫的處境同樣不好。

隊友被徹底壓制,他的法術,也起不了太大作用。

只能憑借身法,在天劍宗弟子的劍下“茍全性命”。

但這種“茍全”,根本沒意義。

局勢很明顯。

太虛門在一步步滑向落敗的邊緣。

也有一些觀眾,在期待著一些“奇跡”,期待著誰能力挽狂瀾,改變戰局。

但可惜的是,沒有奇跡發生。

弱者,就是會輸。

令狐笑首先落敗了。

他在蕭無塵的劍下,苦苦支撐,盡力尋求著轉機,但終究還是事與愿違,沒能夠力挽狂瀾。

在修為和劍道的雙重懸殊下,令狐笑拼到力竭,最后被神情淡漠的蕭無塵,迎面一劈,一劍了結了。

令狐笑死于蕭無塵的劍下。

形勢便急轉直下了。

其他人也開始力竭,一個接一個落敗……

觀戰的修士,便有些沉默了。

很多人臉上,期待退去,露出了索然無味的神色。

他們原本以為,這會是一場天雷勾動地火,天驕碰面,爭鋒相對的激烈對局。

即便有一隊注定要輸,但也肯定會貢獻一場,精彩絕倫的天驕對局。

天劍宗和太虛門的劍道天才,也會來一場,“會當凌絕頂”的巔峰對決。

但結果,讓他們大失所望。

太虛門敗得太徹底了,從頭到尾,幾乎沒有一絲懸念。

令狐笑也完全沒辦法,與天劍第一人的蕭無塵相比。

更別說那個墨畫了。

此時便有人幸災樂禍:

“三宗合流的太虛門,就這?”

“三個‘八大門’級別的宗門,合在一起,結果還不夠天劍宗一宗砍的,真是搞笑……”

“三宗合流,合了個寂寞。”

“換個角度想,他們是合宗了才能打到這個地步。若是不合宗,肯定更弱……”

“懸殊確實太大了,根本沒的打……”

“白期待了……”

“沒意思……”

“太虛門這支最強的隊伍,未嘗一敗,這下也要輸了……”

“肯定輸,人都死沒了,只剩一個墨畫了。他一個混子,能殺了誰?”

“別說蕭無塵了,天劍宗這隊其他四人,隨便拎一個,放到八大門中,都是頂尖的弟子,不是墨畫能‘碰瓷’的。”

也有人戲謔道:“別這么說,說不定這個墨畫,還能一穿五呢?”

眾人愣了下,忍不住哄堂大笑起來。

但是笑著笑著,也覺得沒什么意思了。

太虛門表現得太差了,他們就算去“奚落”,也有點沒勁。

唯一有點意思的事,還是墨畫:

“這次,這個墨畫,總該死一次了吧?”

這也是到現在為止,這場從“滿懷期待”,到“索然無味”的論劍比賽中,唯一一件,還能讓人提起興趣來的事。

甚至還讓人精神為之一振。

有人贊同:“太虛門要輸,他必然會死在天劍宗弟子手里。”

“好!好!”不少修士拍手叫好。

“終于有人,能殺一次墨畫了。”

“可惜的是,死在天劍宗弟子手里,也算不得太大的屈辱。”

“天劍宗弟子,畢竟太強了,尤其是蕭無塵,死在他們的劍下,就顯得有點……理所當然?”

“少了點意思……”

“最好是在那種致命的‘關鍵局’,雙方都不能輸,然后為了贏,拼了命,彼此勢均力敵,你來我往,打得蕩氣回腸,恨不得把腦漿子都打出來……”

“然后在最關鍵的時候,墨畫一個大意,露出了破綻,被人屈辱斬殺,太虛門一敗涂地,墨畫成了千古罪人,被釘在恥辱柱上,淪為萬人嬉笑的談資……”

“這樣的死,才配得上墨畫。”

“可惜了……”

“是啊,便宜這小子了。”

也有人道:“罷了,知足常樂,我這輩子,能看到墨畫這小子死一次就畢生無憾了,不能要求太高。”

“有道理。”

“地字第一場,他就敗了,死了一次,也算是‘開門紅’了。”

“而且,地字局才剛開始,后面的論劍還有很多場,難打的局多得是。”

“墨畫死的機會,還有很多。”

“好戲也多得很。”

“今天就當開胃菜了……”

這么一想,眾人心情瞬間又好了起來,看向論劍場的目光,也變得期待了起來。

他們在等著看,墨畫到底會怎么“死”……

論劍場內。

墨畫身形如水,還在逃著。

兩個天劍宗的天驕追著他殺。

蕭無塵沒有動手,只在一旁看著。

似乎殺墨畫,并不值得他動手。

還有另外兩個天劍宗弟子,目光冰冷,持劍在一旁等著,只要墨畫露出一丁點破綻,就會一劍過去,斃了墨畫。

他們的策略,清晰明白。

想單獨在身法上,勝過墨畫,并沒有那么簡單。

他們是四大宗的頂尖天驕,實力很強。

但這種實力,主要是修為和戰力,并不意味著,他們身法也是絕對的頂尖。

至少,單論身法,他們不會比逍遙門的天驕風子宸更強。

單論劍法,他們也未必比風子宸的風劍更快。

風子宸都無法逮住墨畫,一劍宰了。

他們也未必可以。

因此,他們只能不斷用劍追殺,給墨畫上“強度”,硬生生耗著他,逼迫他犯錯。

墨畫若犯錯,身法露出破綻,一旁虎視眈眈的天劍宗弟子,便會一劍取了他的性命。

哪怕他不犯錯,也會被耗盡靈力。

靈力是修士的根本,一切道法,皆由靈力催動。

即便是體修道法,也要以靈力為引,激發肉身潛能。

只要靈力耗盡,再高明的身法,也成了“無根之水”,難以為繼。

靈力低微,這也是墨畫身為靈修,最致命的弊端之一。

墨畫嘆了口氣。

他知道到此為止了。

沒了令狐笑和程默他們,他的確有點“束手無策”。

他身法的確是好,但這是論劍,身法再好,也是殺不掉人的。

總不能指望身法把別人累死……

而以他微薄的靈力周天,先累死的,肯定是他自己。

但墨畫倒也不打算輕易認輸。

哪怕是論劍的“垃圾”時間,也不能浪費。

墨畫靜下心來,將勝負拋之度外,而后繼續憑借逝水步,與天劍宗的弟子周旋起來。

一是為了,利用天劍宗的天驕,多練練他的逝水步。

另外也是,借此觀察一下天劍宗的劍法,熟悉一下天劍宗的劍招,積累一些劍道經驗,為之后做準備。

世間所有劍招法門,其優劣強弱,都要沉淀在心底,化為斗法的經驗。

一個成熟的修士,要學會從這些經驗中,獲取養料,淬煉出強大的斗法意識。

當然,如此周旋,對靈力的消耗也是巨大的。

墨畫的身法,也一點點變得生澀,難以周轉,形勢岌岌可危。

論劍場外,張大長老死死盯著墨畫,目光深邃,不知在思索什么。

其他觀戰的修士,則是看到了墨畫落敗的征兆,紛紛神色大喜。

“要死了……”

“猜一猜,這臭小子,到底會死在誰的手里?”

不唯觀眾在猜。

便是一些宗門天驕,手里捏著“屠墨令”,心里都是既激動,又遺憾。

既激動于墨畫要被斬殺了。

又遺憾于斬殺墨畫的不是自己。

就在此萬眾矚目之下。

墨畫也覺得時機差不多了,伸手一點額頭,震碎了自己的論道玉,然后藍光一閃,就……消失了。

他不玩了。

退場了……

眼見墨畫靈力耗盡,高舉天星劍,正欲將墨畫一劍了結的天劍宗弟子,當即怔在了當場。

其他天劍宗弟子,也都有些錯愕。

便是蕭無塵,神情都滯了一下。

論道場外,原本面帶笑容,滿懷期待的觀戰修士,一瞬間也全都神情僵滯,如石像一般,呆愣在了當場。

好半天,才有人不敢相信道:

“剛剛……這小子是不是……”

“自己震碎了自己的論道玉?”

“那這……算他被殺了么?”

“他自己死的,怎么能算是被殺?”

“嘶———”

倒吸涼氣的聲音,此起彼伏。

與此同時,眾人心底的無名邪火,也止不住地往上竄。

“這他媽也行?”

“我真是……服了這個小兔崽子了……”

“好好地死一次不行么?”

“不行了,我氣血涌到腦子里了……”

太虛門幾乎是必輸的局面,墨畫也幾乎是必死了。

萬眾期待的情節,眼看就要有了展現。

結果這小子,他臭不要臉的,自碎論道玉退場了。

就是不能,好好地被“殺”一次。

眾人紛紛怒道:

“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自碎論道玉,這種事他也做得出來?”

“這是論劍,又不是真正的生死廝殺,論道山大陣護著,就這,都不敢跟人死戰到底么?”

“懦夫比敗者更可恥!”

“但凡要一點臉,他都做不出來這種事,甚至但凡動一動這個念頭,都是罪惡滔天!”

“好歹也是太虛門的天驕,是乾學陣道魁首,他這么做,同門怎么看他?長老怎么看他?掌門怎么看他?老祖怎么看他?”

“他不應該感到無地自容么?”

“整個太虛門,不,整個乾學州界,就沒他在乎的人了么?”

群情激憤,紛紛出言怒斥墨畫。

人群中的顧長懷,默默嘆氣,心道不愧是墨畫這小子,總是能找個刁鉆的角度,把別人氣個半死……

當然,這點墨畫還渾然不知。

對他來說,自碎論道玉而已,又沒什么大不了的。

而且,他習慣于把“生死”,都掌控在自己手里。

哪怕輸了,他也要自己退場。

讓別人劈他一劍,他心底總覺得有些不安全。

萬一論道山五品大陣失效,那他挨這一劍,小命不就沒了么?

雖然這是五品陣法,還是大陣,失效的概率低得渺茫,幾乎不可能發生。

但墨畫是陣師,向來只信任自己的陣法。

別人的陣法哪怕再強,那也是別人的,他心里都覺得不怎么可靠。

不盲目崇拜,不盲目信任。

這是一個優秀陣師的自我修養。

因此,與其被人“殺”退場,不如自己捏碎論道玉,來得更保險一點。

至于其他人,乃至宗門怎么看,墨畫又無所謂。

按常理來說,論劍大會有大陣護持,不會真的死,因此對大多數論劍弟子,默認的要求就是:

“死戰到底”。

何況,那么多宗門高層,長老和同門看著。

死戰到底,盡力了,哪怕輸了,也不會被說什么。

但若自碎論道玉,不戰而逃,那問題可就大了。

一個沒勇氣的“天驕”,會被同門看不起,也會被長老,還有宗門高層否定。

但這些常人的眼光,對墨畫是無效的。

他情況很特殊。

在太虛門同輩中,他頗有“威望”,無論做什么,在同門弟子眼中,都是“英明神武”的小師兄。

太虛門長老,很多時候還得看墨畫的態度做事,哄墨畫開心。

太虛門掌門,對墨畫十分寬和,畢竟是“私生子”。

太虛門老祖,對墨畫更是溺愛,畢竟是“親孫子”。

整個太虛門,根本沒人管墨畫。

自碎個論道玉而已,又不是炸了太虛山的山門,算不得什么。

于是,這場論劍,就這樣結束了。

墨畫明明輸了,但卻更氣人了。

觀眾心底憋著火氣,罵罵咧咧地,恨不得將墨畫揪出來揍一頓。

但也并不全是氣墨畫的。

人群中,也有不少真的關心墨畫,希望他贏的。

張瀾坐在大長老身后,臉上不動聲色,心里卻默默嘆氣,深感遺憾:

“到底還是輸了……”

本來他還想看著墨畫,在論劍大會上,再露一手,大展威風來著。

現在看來,他還是想簡單了。

乾學論劍大會,不愧是乾州頂級盛事,天驕一個比一個強,當真是人外有人啊……

即便是墨畫,也是要輸的。

張瀾嘆了口氣。

另一邊,上官家的觀戰臺上。

原本還滿是期待的瑜兒,小臉上也有些失落,低聲道:

“墨哥哥,輸了……”

聞人琬目光微黯,但還是笑著揉了揉瑜兒的腦袋:

“勝敗乃兵家常事,即便是你墨哥哥,也不可能一直贏啊……”

瑜兒點了點頭,但難免還是不開心。

聞人琬笑著安慰他道:“輸了一局沒什么,后面還會再比,墨哥哥肯定會一點點贏回來的……”

瑜兒聞言眼眸一亮,又期待起來,不由認真點頭道:

“嗯!”

聞人琬摸了摸瑜兒的小臉,目光溫柔。

但她的眉間,卻也籠罩著一層淡淡的憂慮。

她自然也看出來了,太虛門跟天劍宗之間的懸殊,實在太大了。

蕭無塵的實力,也實在太強了。

而天劍宗,只是四大宗之一。

與天劍宗蕭無塵同級別的天驕,也至少還有三位。

后面的局,只會越來越艱險。

想在這等絕頂天驕手里取勝,在四大宗身上拿分,當真是……難如登天。

聞人琬也忍不住嘆了口氣。

兩日后,下一場地字論劍,墨畫的運氣同樣不好。

他遇到的,是四大宗之一龍鼎宗,此屆最強的弟子,同樣也是乾學論劍的最頂級天驕之一,敖戰。

敖家祖上,有業龍血脈。

敖戰是敖家此輩,天賦最高,血脈最接近祖輩的弟子。

他的龍鼎煉體訣,也修得極強。

憑借一身龍血鍛體的不滅筋骨,龍鼎宗的敖戰,是能與天劍宗第一人蕭無塵,相提并論的絕頂天驕。

這場論劍,墨畫又輸了。

(本章完)

陣問長生 第一千零一十九章 不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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