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4.無序突變、造詣

柯彌庫斯教藍恩關于咒術的第一課，就是‘咒術師要對火焰心存探究欲，追尋不輟。但同時也要明白，火焰是何等危險之物’。

而根據他現在收集咒術書的同時，附帶產生的考古結果，還有看在藍恩的面子上，他與火之眾神中的殘存者，月神葛溫德林，還有重新出現的太陽公主的交流。

他也大概明白了咒術的起源。

咒術這個施法體系肯定是源自于火焰世界的古老神明伊扎里斯的魔女們，這一點毫無疑問。

而伊扎里斯的毀滅，則是因為魔女嘗試復刻初始火焰來延續世界，卻造成了實驗失控，誕生了扭曲生命的混沌火焰。

整個伊扎里斯都被肆虐的混沌火焰給燒了一遍，其上的所有生靈，包括貴為神明的魔女們，也都被這火焰給扭曲了生命形態。

由此，火焰世界出現了名為惡魔的種族。

它們全都是被扭曲的生命。

而后，這混沌火焰被弱化、規訓，成為了能夠通過研習而施法的咒術之火。

可即便如此，由于混沌火焰扭曲生命的特性，雖然古老的實驗事故早已遠去，可是人們卻依舊在慣性下，把咒術師們視為某種需要忌諱的東西。

像是麻風病人一樣。

混沌火焰太過不可控了，這是由它的根本屬性所決定的，不是藍恩開發幾個針對性的咒術就能解決的問題。

所以藍恩在拿到柯彌庫斯送來的《伊扎里斯咒術書》后，只是大概看了看，卻甚至并沒有立刻開始著手學習這堪稱最高級的咒術知識。

不解決混沌火焰無序突變的問題，那么他就算通過學習咒術書，復現出了合格、能用的混沌火焰，也只是望梅止渴。

他對于讓自身傾向于完美的沖動，會催促他做出行動，但是藍恩早就已經凌駕于‘追尋完美的本能’的理智，卻會將它強壓下去。

只不過這種自我沖動克制起來依舊讓藍恩感覺麻煩，所以他壓根就不打算立刻學習《伊扎里斯咒術書》，免得自找煩惱。

可是現在

“靈石是具有通用性的超自然力量結晶，是‘能夠產生奇跡的力量’。一方面，它對生物具有改造能力，比如將人變成妖鬼，將猿猴變成猿鬼。另一方面，它甚至能被當做能量源。”

“而且這種改造能力，很明顯是受控的。”

藍恩的大腦正在一項項的列出來靈石的特性。

靈石是從生命的消逝中誕生的力量結晶，除了天下大亂造成的人類大規模死亡，在人類之前的歷史中，數不清的生靈也都在進行著生老病死、產生靈石的活動。

并不只有依靠法術掀起殺戮，生產靈石這一條路。

實際上它被稱作靈石，是因為這東西真就還能從地里像是礦脈一樣挖出來。

而日本列島，則明顯已經對這種超自然力量的結晶，有了十分充足的認識，并且探索出了許多運用手法。

畢竟要論歷史的話，日本列島的歷史都比魔幻中世紀的國家長多了。

別管這歷史的文本是不是西方大陸記下來的，反正歷史存在的時間長了，對于超自然力量的開發自然也就深了。

而陰陽術，則毫無疑問是日本列島對于超自然力量研究的最高峰成果。

“在你的未來，你的一身陰陽術造詣即便是我，也不得不瞠目結舌。”

安倍晴明此時抽出了一把蝙蝠扇，在手中輕拍著說。

“甚至于，你當時所開發的體系到底還屬不屬于陰陽術，亦或者已經超越、囊括了陰陽術？我也不好妄下評斷。但是至少，你的底子確實是陰陽術。而且”

“而且？”

藍恩對于對方的評價保持著平靜和理性。

如果這個世界的陰陽術自己確實能學習和施展，那么自己就能學得會。他擁有這種自信，所以對于安倍晴明的說法也并不覺得驚訝。

“你現在的身上，還是只附著守護靈·麒麟，對吧？”安倍晴明手中的蝙蝠扇虛指著藍恩的身上。

“我不知道你當時的陰陽術造詣，跟你的守護靈們有沒有關系，但說真的。你當初跟我們見面時那場面可真是嚇人呢。”

“好吧，感謝你帶來的消息，晴明。”藍恩拍了拍額頭，“雖然有些東西還是不太清楚，但是至少已經說了的東西都很有價值。”

“不過透露這么多東西.在時空理論方面真的沒問題？”

“我可不知道。”安倍晴明的蝙蝠扇‘嘩啦’一下抖開，蓋住了他的下半張臉，只露出狐貍似的笑瞇瞇的一雙眼。

“我說的都是你確認能說的，聽你說，內容都是經過你的時空法師顧問的審核的哦。”

“要是我的話引起了什么時空結構上的問題，那你還是在未來找你的時空法師顧問的麻煩吧。不過現在.”

安倍晴明舉著蝙蝠扇，動作非常刻意的左右看看之后聳了聳肩。

“看來沒出問題。”

“哈哈”藍恩毫無誠意的笑了兩聲，表示捧場。隨后就干脆的站起了身。

“既然已經確定了方向沒錯，還有更多的發展前景，咱們就開干吧！”

“晴明！我現在可是滿腦子靈感！法術、咒術、陰陽術、靈石.我現在都感覺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了！身為陰陽術的天才，你也能理解這種感覺吧！？”

“嗯？”這次，蝙蝠扇之上露出的狐貍眼睛也有點睜大了，“什、什么答案？”

安倍晴明自己都有點懵，因為他帶過來的消息別說是什么‘答案’了，連研究方向和研究提示都不算，單純就是給藍恩說了一句‘能成’罷了。

他知道藍恩未來的成就，也知道這家伙是個恐怖的天才，擁有讓人難以企及的天賦，但是.什么叫‘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了’？

不是你在這會兒就已經快要把研究搞完了嗎？！你不是還沒接觸過陰陽術嗎？！

缺失了一大塊拼圖的情況下，你還真把研究給推進到這一步了嗎？

未來的藍恩似乎確實出于信息管制的考慮，而沒有對安倍晴明多做解釋，以至于他對藍恩目前的研究進度毫無了解。

在擁有阿爾祖雙十字和伊扎里斯咒術書的情況下，他距離完善研究，真的已經所差不遠了。

“簡單來說，”藍恩對著還有點懵的安倍晴明揚揚頭，“你該開始教我陰陽術了。來吧，咱們抓點緊，日程會排的很滿啊。”

在藍恩將鷺山城的人脈關系全部理清，交給藤吉郎，接著下達了任務目標之后。

整座城池就按照他的意愿開始以遠超尋常的效率運動了起來。

天守閣原本該是城中的軍事設施兼任城主的私人住宅。

按理說就算有動靜也應該非常平緩才對。

齋藤道三在的時候，天守閣內的人員走動僅限于一層的道場和各個官員處理政務的房間而已。

但是在藍恩執掌鷺山城的兩個月中，天守閣基本上除了最頂上的兩層依舊用作城主住宅之外，剩下的樓層基本都或多或少的被改造出了政務用途。

畢竟以封建時代的處理能力和主觀能動性，指望官員們盡心費力的干活，不亞于癡人說夢。

于是有一茬沒一茬的干活兒，自然也不會產生許多政務上的負擔。

比如大量堆積待處理的文件，干活兒的場所等等。

但是在藍恩的手下，這座城中的官員們像是被切實的抽了一鞭子似的，開始瘋狂的運轉起來。

以嚴刑峻法來讓官員們加力干活兒，這種事兒早在古時候就有許多皇帝們想過，也干過。但大多只淪為笑談。

因為被他們‘抽鞭子’的對象，大多都是‘官吏’這個概念上的整體。

落實到官吏個人，誰都不會覺得有多緊迫，畢竟法不責眾。反而是上面的威逼，卻讓每個人都心懷不滿。

屬于是活兒干得沒變多，怨氣卻越發大。

久而久之，這種方法也就被視為‘愚蠢之舉’了。

但是藍恩的這一鞭子，卻幾乎是相當于透過人脈的牽連、人際關系的交往而真的抽在了每個人的身上。

藤吉郎為此而腳不沾地了兩個月。

他那身游商的粗陋打扮早已經換了下去，似乎是為了迎合藍恩的經歷與審美風格，他不知道從哪淘換來一套雜糅了南蠻風格的當世具足，平日里穿著走動。

看著一副武將的模樣，其實卻是文官。

藤吉郎在文墨香氣都濃郁了不少的天守閣中走動著，親自推著一輛裝文件的板車。

短短兩個月的時間，他已經親眼看著鷺山城周邊修成了一座頹敗幾十年的老橋，平整了城池周邊共計十多里的道路。

同時城中的木材、石料、皮革、松香等儲備都一天一個樣！

藤吉郎曾經游離四方，卻從沒見過有哪一座城池能把辦事效率提升到如此程度！尤其是，這還是在他的監管下！

這種情況搞得他都有點認知失常了。

雖然并沒有管理幾萬人的經驗，但是他竟然覺著應該也不太難？！

這種想法在理性上，讓他自己都覺得荒謬。可是感性上，卻又實在擺脫不掉。

只能算是因為工作太過順利而產生的‘幸福的錯覺’了。

推著板車的藤吉郎，這次主要是把整理出來的一批戶籍文件給送到相應的辦公室。

他親自送過去的這個動作，既符合他一貫沒架子的親和風格，又相當于一次當面催促。

屬于是他在這兩個月中，跟官吏們打交道得出的小技巧和小進步。

而在天守閣走廊中推車的過程中，藤吉郎經過一扇大開的窗戶。

清風吹進來驅散了些許墨香，也傳來一陣清脆的木質刀刃碰撞聲。

下意識的，藤吉郎抻著頭到窗戶外往下看了看，眼神中透露出艷羨與咋舌的情緒。

熊學派的阿斯塔特 1524.無序突變、造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