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大明勛戚 125 全場矚目
沈憶宸看見泰寧侯感到很意外,殊不知祈谷壇陪祀的很多勛戚官員,見到他出現在這種場合,同樣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隨著沈憶宸高中解元,并且還在成國公府舉辦了慶功宴,京師上層人士們,基本上都知道了朱勇有這么一個婢生子。
但是祭祀典禮這種重要場合,就連庶子都很少有資格能參與進來,更別說婢生子。
今日沈憶宸出現在這里,是否就意味著成國公朱勇,準備正式扶持自己這個兒子?
這種揣測并沒有持續多久,很快編鐘雅樂響起,遠處旌旗招展,身穿周禮祭服的定國公徐顯忠,沿著中軸線一路走到了祈谷壇臺階之下。
隨著代天子祭祀的定國公出現,在場勛戚官員們都流露出一副誠惶誠恐的表情,連呼吸聲音都不敢太明顯,以免被御史跟太常寺官員抓到不敬的把柄。
定國公徐顯忠走到祈谷壇前,就脫鞋進入殿內,以表示潔凈,不將微塵帶入神壇之中。
來到主神位面前,開始行三跪九拜禮之禮,同時陪祀的勛戚官員們,也要跟著行禮。
行禮完畢之后,奏雅樂,跳祭舞。等這個儀式完成,就由司祝跪讀祝文,再次行三跪九拜禮,并到配位前獻爵。
到了這一步,整個祭祀基本上就接近尾聲了。因為這是代天子行祀,很多步驟都被精簡了,其中諸如飲福受胙等等禮儀都擱置不行。
原因也很簡單,只有天子才能接受上天賜福,你一臣子還打算僭越不成?
不過哪怕如此,整套儀式下來耗時也不短,有些年紀比較大的勛戚官員,早就已經滿頭大汗苦苦支撐,卻依然一動不敢動。
等到祭品焚燒完畢,意味著整個祭祀大禮正式結束,瞬間安靜無比的祈谷壇,一下招呼客套聲音不絕于耳,相熟勛戚官員們的聯誼也將開始。
“英國公許久未見,身體是否還硬朗?”
“定國公辛苦了,天恩浩蕩皇上還是器重你呀。”
“胡尚書,今日祭祀禮數周全,定能佑我大明國泰民安。”
伴隨著這些聲音,成國公朱勇來到了泰寧侯陳瀛面前,面帶笑容的說道:“泰寧侯,這一路舟車勞頓北上,身體可還吃得消?”
面對成國公的調侃,泰寧侯也笑著回道:“出征塞外都沒問題,更何況區區北上任職?”
泰寧侯陳瀛掌管京師后軍都督府,去年與成國公朱勇一起回應天處理軍務。
只不過朱勇還肩負著征討兀良哈三衛的職責,所以早早返回京師。陳瀛在應天府停留了一年多,隨著二征麓川之戰結束,目前西南方向暫時安定下來,他才奉旨回京任職。
倆人多年老友同僚,加上同為勛戚武將,自然沒有假客套的必要,言語都非常放得開。
“晚輩拜見侯爺。”
沈憶宸跟朱佶二人,此時也靠了過來,紛紛拱手向泰寧侯陳瀛行禮。
禮畢過后,朱佶面帶討好笑容說道:“侯爺龍馬精神,如若出征塞外定能所向披靡。”
“哈哈,賢侄真是會說話。”
泰寧侯爽朗大笑起來,顯得興致很高。
不過在笑完之后卻把目光看向了沈憶宸說道:“憶宸,我到京師就聽聞你高中解元的消息,果真是年少英才。”
“侯爺過贊了,晚輩不敢當。”
沈憶宸表現的非常謙虛,沒有絲毫得意自滿的氣息。
“我大明開國以來最年輕的解元郎,有何不敢當的?”
陳瀛說罷,還看向了朱勇補充道:“成國公,有時候我都羨慕你有此等好運氣,真是生子當如孫仲謀。”
泰寧侯的語氣感慨中夾雜著羨慕,之前他就非常看好沈憶宸,卻無法認同他。
原因就在于,品性好壞并不等于成就高低,沈憶宸的出身功名,遠遠配不上自己的女兒。
如今短短不到一年時間,當初的國公婢生子,成為了大明有史以來最年輕的解元郎。來日不敢說能封侯拜相,至少不會再是碌碌無為的無名之輩。
有些時候真是人比人,不能比,自己連個襲爵的兒子都盼不來,成國公朱勇一個被放養的婢生子,卻能有此成就,說多了都是淚啊。
并且泰寧侯陳瀛的這聲“生子當如孫仲謀”,也因為情緒激動聲音稍大了些,吸引了在場不少勛戚官員的目光。
“泰寧侯是在稱贊成國公之子嗎?”
其中一名禮部官員站的稍遠,于是開口朝身邊同僚問了一句。
“好像是的。”
“朱佶能當此贊譽?”
成國公之子,對于外人而言,自然是想到朱儀跟朱佶二人。
今日朱儀不在場,所以這名官員下意識認為是稱贊朱佶。
只不過朱佶在京師的名聲,就屬實一般,更擔不起孫仲謀的稱贊,泰寧侯陳瀛恭維的有些過了吧。
“怎么可能,當然說到是新科解元沈憶宸啊。”
“你是說成國公府的那個婢生子。”
“不然呢?大明有史以來最年輕解元郎,并且深受上官看好,來日前途必然不可估量。”
“此言有理,也只有沈憶宸當得起孫仲謀的贊許。”
這兩名官員的討論,就是現場其他勛戚官員們的縮影。
雖然這個時代大明的勛戚官二代們,還沒有完全擺爛,如同明末那般徹底廢了,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除了嚴加管教的嫡長子可能有點出息,諸如次子、庶子大多數都已經在花花世界里面迷了眼,能不敗家都算好了,哪能如同沈憶宸這般高中解元,開創大明歷史?
只是成國公這三父子,聽著周圍眾人的稱贊,臉上表情就屬于滿滿的復雜。
朱佶自不必說,本來就是想要討好泰寧侯陳瀛的,畢竟陳青桐這朵鮮花只要一日未嫁,他就一日不會死心!
古代禮法之下想要次子奪爵太難,只要朱儀不主動犯錯,哪怕有林氏加持,希望也非常渺茫。
只有娶到陳青桐,得到泰寧侯陳瀛的助力,以他身為朱勇好友、同僚、親家多重身份加持下,才能把那一絲渺茫的希望給放大!
結果萬萬沒想到,陳瀛關注點完全沒在自己身上,反倒稱贊起來這個婢生子沈憶宸,還引得全場矚目!
羨慕嫉妒恨種種情緒涌上心頭,朱佶一張臉都綠了。
朱勇就屬于有苦說不出的那種,外界現在都認為他虎父無犬子,沈憶宸入宗譜是板上釘釘的事情,未來成國公一族必將再攀高峰。
但那日解元慶功宴的談話,沈憶宸幾乎已經明示自己不會改姓認祖歸宗,所以外界的這些稱贊,聽到成國公的耳中就頗具諷刺意味,不知是該高興還是該憂愁。
沈憶宸心態跟成國公朱勇差不多,他想要切割跟成國公府的關系,卻發現到頭來剪不斷理還亂,只能默認處于這種尷尬境地。
就在此時,又有幾人靠了過來,拱手向成國公跟泰寧侯打招呼,為首的就是禮部尚書胡濙。
“見過成國公、泰寧侯。”
“胡尚書多禮了。”
“胡親家毋需客氣。”
回禮稱呼為胡尚書的是泰寧侯陳瀛,而稱呼胡親家的是成國公朱勇。
因為胡濙的女兒,就嫁與了朱儀為妻,所以雙方是親家關系。
沈憶宸自然也是拱手行禮,不過在過來幾人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面孔,他就是賀平彥!
賀平彥站在文官人群中,所以他是哪位殿閣、部院大臣的子弟?
沈憶宸猜測著對方的身份,賀平彥同樣面帶微笑的打量著他,這份笑容仿佛見到相識的老友般,絲毫看不出來兩人前幾日還在雪聆閣發生過沖突。
“今日祭祀大典,除了祈禱我大明來日五谷豐登外,還讓老朽看到了文風鼎盛的一幕,今年的新科解元、亞元都在此處,真是緣份啊。”
胡濙之所以過來,就是因為看到了沈憶宸也參加了祭祀大典,誰能想到會有如此湊巧之事,剛好甲子年鄉試第一、第二在此碰面。
這種事情對于祭祀來說,可是個好兆頭。
眾人一聽,紛紛點頭稱是,除了好彩頭寓意,也是給胡濙一個面子。
要知道胡濙可不是普通的禮部尚書那么簡單,他還是明宣宗托孤五大臣之一,在朝堂之上可謂德高望重。
“老朽還曾聽聞解元郎的草書有懷素之筋骨,那日鹿鳴宴上展示,就連王侍郎看后都贊不絕口。”
“恰好老朽最近喜好舞文弄墨,不知解元郎可否給個薄面,哪日到老朽府上留下兩幅墨寶如何?”
胡濙用著開玩笑般語氣說出這段話,只是聽在旁人耳中,簡直是震驚不已!
別說什么新科解元了,恐怕就算是新科狀元,也擔不起胡濙如此盛情相邀!
以胡濙的身份地位說出這番話,完全無法單純用“欣賞”二字來解釋,莫非是因為跟成國公的親家關系,打算強捧他家的“三公子”?
“沈憶宸有這么厲害嗎?連胡尚書喜怒不形于色的性格,都如此盛贊?”
“不敢相信,本人在禮部為官十幾載,從未見過胡大人這般作態。”
“下官也曾聽聞鹿鳴宴上,沈憶宸一手字技壓四方,堪稱懷素筆墨再現,沒想到這是真的?”
“就算如此,也當不起胡大人這般做派,太驚人了。”
別說是群臣目瞪口呆,就連成國公朱勇聽到胡濙的話后,都用著詫異眼神看了沈憶宸一眼。
因為沒有誰比他更清楚,自己并無跟胡濙說過任何關照言語,甚至就連沈憶宸的名字都從未提過。
而且身為親家,朱勇也非常了解胡濙的性格,他為官幾十年以廉靜寡欲、寵辱不驚而聞名。就算自己背后打過招呼,恐怕也很難讓他作出此等看重態度。
“大宗伯言重了,晚生真是惶恐不已。”
“只要大宗伯不嫌叨擾,晚生來日定當登門拜訪。”
沈憶宸表現出一副謙遜驚訝的表情,這里面一半是裝的,另外一半是真嚇到了。
他之前從未見過禮部尚書胡濙,更不可能有任何關聯。理論上胡濙這種級別的部院大臣,與自己八竿子都打不著。
就算看在成國公朱勇的面子上,過來客氣兩句,也不會表現的如此重視盛贊。而且胡濙也跟王英不同,壓根就不在老師林震的京師人脈關系中。
說實話,沈憶宸此刻有些懵,莫非自己是救了哪位胡家人的性命,所以這老頭過來提攜自己一把?
“好,老朽就等著你登門了。”
胡濙笑著點了點頭,就沒有再繼續與沈憶宸聊下去了,畢竟在場勛戚大臣眾多,解元算是里面最為小蝦米的人物。
如果胡濙再繼續“抓”著自己不放,沈憶宸恐怕懷疑的不是自己救了胡家人,而是自己再某個時空里面救了胡濙一命,這種待遇堪稱硬抬啊。
只是這一幕,讓賀平彥臉上的笑容完全僵住了,他萬萬想不到會出現這種局面。
要知道今日賀平彥能參加祭祀,就是禮部尚書胡濙把他帶過來的。
甚至胡濙能過來與成國公打招呼,也是賀平彥主動提醒,他本意是想在沈憶宸面前,展示一下自己的背景實力,有吏部尚書跟禮部尚書兩座靠山加持。
如果可以的話,他還想要在眾大臣面前,踩沈憶宸一腳來凸顯自己。
畢竟沒有哪塊墊腳石,能比得上新科解元郎。
結果事情完全朝著相反方向發展,胡濙居然認識沈憶宸,還如此夸獎對方,就連賀平彥都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原本就有泰寧侯陳瀛的稱贊,現在還有了禮部尚書胡濙的稱贊。今日這場祭祀大典的走向,讓賀平彥頗有種那日鹿鳴宴場景重現的錯覺,再次讓沈憶宸成為了全場矚目的焦點!
莫非沈憶宸就真如那日月,讓螢火之光不敢與之爭輝?
緊接著又有幾位勛戚大臣過來客套,不過這些對待沈憶宸,并未展現出特別之處。隨著時間臨近中午,這場勛戚重臣的聯誼會,也接近了尾聲。
成國公朱勇帶領著沈憶宸跟朱佶兩人,返回到自己公府馬車處,不過并沒有立即上車,而是轉身向沈憶宸問道:“你是如何結識胡尚書的?”
說句話的時候,朱勇眼神中充滿了深意,他隱約感覺到這個婢生子發展趨勢,已經遠遠超乎自己想象了。
“回公爺,我并認識大宗伯。”
“那他怎會如此稱贊你?”
“我也不知。”
聽著沈憶宸回答,朱勇不斷掃視著他,想要辨別這句話的真偽。
當對視沈憶宸那堅定的眼神,朱勇就明白了,他并未作假。
“胡尚書乃先帝托孤重臣,并且還是四朝元老,你與他多親近親近沒有壞處,來日我幫你備些禮品去登門拜訪。”
成國公的這席話,讓沈憶宸內心瞬間五味雜陳。他本以為按照朱勇的性格跟作風,定當會強勢認為自己說謊,畢竟今日所發生的事情,就連沈憶宸自己都莫名其妙。
結果沒想到朱勇并未蠻橫指責,反倒助自己一臂之力,與以往的畫風完全不同。
這種感覺不單單沈憶宸有,就連身旁的朱佶看到父親這面,心里面也感到有些不是滋味。
他比沈憶宸更了解朱勇的性格,一貫強硬的父親,只會在女兒面前偶爾流露出柔軟的一面,今日居然對沈憶宸如此了。
甚至朱佶心中升起了一絲不詳的預感,父親大人此時對待沈憶宸的情感,已經不完全是成國公府一員,而是多了一份父子間獨有的情愫。
“謝公爺。”
“嗯。”
這種短暫情緒只有剎那,很快成國公朱勇就恢復了那股冷漠態度,淡淡回應一句后就坐上馬車。
就在沈憶宸準備跟著上去的時候,他突然看到遠處一人正在望著自己,從那身飛魚服,就能得知是趙鴻杰。
說實話,再次面對趙鴻杰,沈憶宸內心里面都有些復雜。
不知為何,他心中隱隱有種預感,以后的趙鴻杰,恐怕再也回不到自己記憶中那個熟悉的人了。
“公爺,我還有點事情,就先不回府了。”
沈憶宸本就想跟趙鴻杰好好聊聊錦衣衛之事,只是一直都沒找到時間跟機會,今日既然遇上了,他自然不會錯過。
“你去吧。”
成國公應了一聲,并沒有問是何事,然后招呼著車夫離去。
就在沈憶宸準備走過去找趙鴻杰的時候,又一輛馬車攔在了他的面前,從車廂上懸掛的家族銘牌,就能得知是泰寧侯府的。
沈憶宸本以為是泰寧侯陳瀛找自己,卻沒想到門簾掀開,露出了一張無比熟悉的臉龐。
“憶宸哥哥。”
陳青桐就這么望著沈憶宸,滿目秋波,自從那日江畔一別,她日夜都在思念著與心上人相會,今日終于得償所愿了。
“青桐,你怎會在這里。”
沈憶宸也是滿心歡喜,他還想著怎么找機會去見陳青桐,沒想到能在此相見。
“祭祀大典女子進不去,我只能在外面等著你出來,還好讓我等到了。”
陳青桐說罷跳下了馬車,然后拿出當初被一分為二的發簪繼續說道:“憶宸哥哥,你還留著嗎?”
“當然。”
沈憶宸笑著回了一句,然后從懷中拿出一直貼身保存的另外半股發簪。
兩股發簪并在一起,兌現了那日沈憶宸說過的寶釵合諾言,有情人終得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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