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鋒涼似月 88.立威
云天梁拿著一枚儲物靈戒回到了月傾寒身邊,并將其遞給了她,勉強笑道:“請韓小姐過目。”
月傾寒接過,將靈魂力探入其中,發現里面是擺得整整齊齊的五百萬塊下品靈石,便滿意地點頭道:“三日之內,我要你查出的結果,否則,”她眼中冷芒一閃,“我必滅你云家。”
“是,韓小姐放心!”
月傾寒微微點頭,轉身離開了云家。
云天梁站在原地看著她離去的背影,眼中暗芒閃爍,又看了一眼昏迷過去的云天路,想起他醒了之后怕是還要鬧上一場。
云天梁不由嘆了口氣,對身邊的護衛道:“測查全府上下,今日都有誰和云天路有過接觸,查出后立即帶到書房見我。”
說完,云天梁轉身向后院走去。
“是,家主!”
月傾寒剛剛走出云家府邸,就被門外那些或在遠處、或在房頂、或在馬車上,向這里看過來的人群給驚了一下。
怎么會有這么多人?
她壓下驚訝,保持著清冷寡淡臉就要離開,卻被一名身穿黑色錦袍、面容俊朗的男子給攔住了。
男子微笑著對她躬身一禮,有說不出的瀟灑:“在下平南候世子顧容鶴,見過韓小姐。”
在這一瞬間,月傾寒感覺到有數道視線落在了她的身上,與那些純粹看熱鬧的人不同,那種目光,隱隱地帶著占有欲。
她的眉頭一皺,若是她現在應了眼前人的話,怕是那些人都會蹦出來糾纏。
她雖然不怕,但她最討厭一群人在她身邊轉來轉去,想想就覺得煩。
就在她準備無視眼前這人離開時,一道紅色的身影以極快的速度來到了她的身邊,正是魅姬。
“哇!”四周傳來隱隱的驚嘆聲,一道道火熱的、裸的視線落在了魅姬身上,活像是她沒穿衣服一樣。
就連站在月傾寒身前的顧容鶴也不禁咽了下口水,目光灼熱的看向魅姬,一副恨不得把她生吞了的樣子。
看得出,若非他剛剛已經和月傾寒搭過話了,怕是早已經開口來一句“請問姑娘芳名”了,就是直接撲上去搶人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魅姬抵抗各種目光的功力已經登峰造極,自是不會在意周圍人看向她的各種目光。
她對著月傾寒躬身一禮:“小姐,魅姬來遲!”
酥酥軟軟、柔媚入骨的聲音直接讓顧容鶴的理智失了大半,他下意識地上前了一步,脫口而出道:“不知姑娘芳名,做人侍女終究是為奴,不如做本世子世子妃,本世子承諾今生只要你一個女人。”
寒氣,在一瞬間蔓延!
聞城所在要比獸戰山脈偏南很多,所以這里,說是秋季卻還是夏季的溫度,辣的秋老虎可不是說著玩的。
可在此刻,以云家正門為中心,方圓三里之內竟好似進入了深秋時分,突然涼下來的溫度竟讓不少人都忍不住打了個抖。
距離月傾寒最近的顧容鶴更是覺得自己整個人落入了冰窟之中,凍得他渾身發抖、牙齒止不住地打架。
他也終于明白,為什么他爹告訴他,韓傾月只能順其自然不能玩花樣,這真是,好可怕!
月傾寒冷冷的目光落在顧容鶴的身上,聲音淡淡卻傳遍了方圓三里之地,傳入了所有看熱鬧人的耳中。
“魅姬,二十一歲,王階中期圓滿修為,火靈脈靈脈值七十五,擁有高階火狐血脈并覺醒了天賦技能,你,配不上她。”
“嘶!”四周響起一片倒抽氣的聲音,一些為了拉攏月傾寒而把主意打到魅姬身上的人大部分都露出苦笑。
尤其是顧容鶴,已經是臉色慘白。魅姬的天賦,他還真知道,是他爹告訴他的。
可他以為,天賦再高也不過是個侍女,他堂堂侯府世子愿意娶她絕對是恩賜了。
卻不想,月傾寒會這般的維護!
魅姬這等天賦,在天風外界不說頂尖也絕對是一流,他們還真配不上,就算是比身份,看看人家那主子就知道,他們未必比得過。
“還有,”月傾寒淡淡的聲音繼續響起,“她是我的侍女,也只是我的侍女,我可以稱她為奴,別人……”
她飛起一腳把顧容鶴踢飛了出去,使其撞在街道對面的墻壁上,噴出一口鮮血后直接暈了過去:“還沒那個資格!”
全場一片寂靜!
月傾寒淡漠的眸子環視全場,里面的警告傻子都能看出來。隨后,她收回目光,對魅姬道:“我們回去!”
“是,小姐!”魅姬壓下眼中因為感動而涌上來的東西,快步跟在了月傾寒的身后。
不遠處的一處茶樓里。
一身白衣、面如冠玉的劉家少主淡然一笑,道:“她這是在告訴某些人,她的侍女別人不能碰,否則,哪只手碰的她就會剁掉那人哪只手。若不然,魅姬的修為太低、長得又太極品,怕是連出門都會不安全。”
“可她卻暴露了魅姬的天賦和年齡,木秀于林風必摧之,這可不是什么好事!”坐在她對面的男子道。
“呵,”劉家少主輕笑一聲,“魅姬是她在聚寶拍賣行拍下的,當時拍賣師可是把魅姬的信息說得明明白白。她說的那些,隨便一查就知道,反而是一些關鍵的,比如那天賦技能是什么?戰力如何?”
他拿起茶杯抿了一口,接著道:“你覺得韓傾月那樣的人會收一個沒有越階戰斗能力的侍女嗎?”
對面男子沉默了,數吸之后,他點頭道:“你說得對!”
劉家少主淡然一笑,垂下了眸子,掩飾里面一閃而過的金光。
還有一點他沒說,當時拍賣師說過,魅姬受了重傷,只有八品療傷丹才能治療,否則今生只能止步于君階后期。
而月傾寒那樣的人,是不可能隨身帶著一個注定不能突破到帝階的侍女的。
那么,就只有一個解釋,月傾寒能治好魅姬的傷。如此,其背景之強就可想而知了!
云家對面,景家的府邸內。
全程圍觀了一切的一眾小侍女中,有一名十五六歲的小姑娘一臉向往地道:“若是我也能遇到這樣的主子就好了。”
“切,”有人撇嘴,“得了吧,你也得有魅姬姑娘的天賦才行,那位魅姬姑娘的天賦可是……”
她四下看了看,待沒發現有主人家經過時才壓低了聲音道:“可是比我們府上那些個主子還要好上不少呢!”
與這些小侍女只隔了一個拐角的一座涼亭內,眉目如畫,一襲紅色長裙曳地的景家家主景如畫坐在石桌旁,對坐在她對面的少年道:“天兒,你說韓傾月的靈脈值有多少?”
一身青衫,眉目清俊的景天苦笑道:“娘,您這問題可真讓兒子我沒法回答。”
景如畫也笑了:“也是,”她輕嘆一聲,“我有些想將你妹妹玲瓏送去給她當侍女,你看如何?”
景天聞言不禁目瞪口呆,他結結巴巴地道:“娘,您、您說什么?我有些、有些沒聽清楚!”
不怪他懷疑自己的耳朵,他娘可是把他妹妹景玲瓏疼到了骨子里,那真是捧著怕摔了,含著怕化了,頂著怕歪了,怎么會送她去給人當侍女?
景如畫搖搖頭,輕嘆一聲道:“就當我什么都沒說,只是……”
下面的話她沒在說下去,那可是連八品療傷丹都能拿出來的人物啊!必是天風內界之人!
她本想送兒子過去的,可男女有別她怕月傾寒誤會,想送女兒又舍不得,可再舍不得能跟女兒的前途比嗎?自然是不能的。
月傾寒并未帶著魅姬回希言客棧,那里的院落已經被魅姬退了,而是去了風雪即將買下的府邸。
進入府邸,月傾寒二人徑直朝后院走去,卻在走到第二進院落時遇到了迎面走來的周沐雪。
“見過小姐!”周沐雪躬身行禮,“小妹傷重,正于第三進院落養傷,不能出來給小姐見禮,求小姐恕罪。”
“無事,”月傾寒擺擺手,她本就沒將周家姐妹當做自己的侍女,只是兩個可以送回月家的苗子罷了,“大姨和表姐呢?”
周沐雪暗松口氣,恭敬地道:“多謝小姐!夫人和表小姐去房產處簽房契了,”又解釋了一句,“夫人臨走時讓奴婢去買些家具用品。”
月傾寒點點頭,繼續向里走去:“嗯,我知道了,你去吧!”
“是,小姐!”周沐雪再次躬身一禮,和魅姬互相頷首示意之后便離開了。
月傾寒直接去了第六進院落的花園,一路上沒有看到任何一具尸體,就連一點血跡都沒發現。
若不是空氣中還殘留著一絲極淡的血腥味,怕是沒人會相信這里剛剛經歷過一場生死大戰。
她找了一處涼亭坐下,四下看了看,最終將目光落在了魅姬身上,淡淡道:“三日的懲罰,還沒結束!”
魅姬瞬間苦了臉,昨夜她就一夜沒休息好吧,現在還來?可誰讓那是她家小姐給她的懲罰呢?誰讓她想變強呢?
她認命地抽出腰間的赤月雙刀,走到不遠處的空地上,開始練刀。
云家的書房內。
幾名護衛推著五名仆人走了進來,稟報道:“相爺,今日接觸過二爺的只有這五人。”
五名仆人三男兩女,站在下面,臉色都有些白,額頭上滲出了大量的冷汗,雙腿止不住地打顫。
尤其是站在當中的云庚四,臉色之蒼白如同活鬼,雙唇抖個不停,眼神閃爍不定,明顯心虛。
云天梁看了一眼下面的五名侍從,轉頭看向坐在一旁的美婦,笑道:“夫人,麻煩你了。”
云天梁的夫人梅中君淡笑道:“夫君之事,自然也是我的事情。”
說著,她右手一指,一道無形的靈魂力擊出,瞬間射入了云庚四的眉心。
云庚四的眼睛頓時就發直了,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梅中君笑道:“可以了,夫君有什么話,盡管問便是。”
其他四名仆人見此,更為驚恐,紛紛努力的向后縮,卻被一旁的護衛死死摁住,動彈不得。
云天梁一翻手,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塊留影石,啟動之后,問道:“你今日是否見過云天路?”
“是。”云庚四呆愣愣地回答。
“你們都說了什么?”云天梁又問。
“沒說什么。”云庚四回答。
云天梁皺了皺眉,又問道:“你有沒有給云天路什么東西?”
“有!”
“是什么?”
“一封書信。”
云天梁皺了皺眉:“那書信在哪?”
“給了二爺。”
“是誰讓你將書信交給云天路的?”
“元帥府的小廝。”
云天梁眼中金光一閃:“書信的內容是什么?”
“不知道。”
“連內容都不知道,你就敢送給云天路?”
“他和我說,事成之后會給我三百萬靈石,并送我離開聞城。”
“他一個小廝的話,你也信?”
“他拿著元帥的大令!”
云天梁和梅中君對視了一眼。
云天梁起身道:“夫人,我必須馬上進宮面圣,剩下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梅中君點頭笑道:“夫君放心去就是。”
“好,有夫人在,我也能放心。”云天梁點頭,快步離開了書房。
剛出書房門,云天梁就看到一個小廝急匆匆地跑了過來,對他躬身一禮道:“相爺,二爺醒了!”
云天梁現在哪有時間搭理云天路,揮揮手,無奈道:“醒了就養著吧,看好了,別讓他死了就行。”
說完,他抬步就走。
云天梁求見了聞人風,他是左丞相又是西宮貴妃的親大哥,宮人們自然是不敢阻攔的。
聞人風在御書房召見了他。
云天梁將剛剛發生的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聞人風坐在御書房內的桌案之后,手中捏著一枚玉簡,淡淡道:“這么說,是陸戰的人模仿了靜姿的氣息給云天路傳的信?為的,就是借韓傾月之手滅掉云家!”
云天梁點頭道:“是的,陛下!”
“啪”的一聲,聞人風一把捏碎了手中的玉簡,他的眼中冷芒閃爍,怒道:“這狗賊當真是肆無忌憚,總有一天,朕會將他滿門滅盡!”
“陛下息怒,”云天梁急忙勸解,“臣有一計,不但可以重創陸戰,若是運氣好,”他眼中閃過狠厲,“還可以將韓傾月一并解決掉!”
聞人風的眼中閃過一瞬間的喜意,有些急切地問道:“什么計策,說來聽聽!”
聞人風眼中的喜意雖然只是閃了一下,但云天梁還是看到了,不由心中暗喜。
他就知道,沒有任何一個帝王會容忍月傾寒那般打他的臉,聞人風自然也是一樣。
尤其是在這個即將和陸戰決戰的緊要關頭,聞人風是無法容忍月傾寒這個變數存在的。
若沒機會也就罷了,一旦有機會,他是不可能放過的。
云天梁已經是官場老油條了,心中雖然暗喜,表面上卻絲毫都沒有帶出來,連眼神都沒動一下:“說起來也不算是什么計策,只是順勢而為罷了,我們可以這樣……”
青鋒涼似月 88.立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