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鋒涼似月 87.假戲
將這一切都看在眼中的二爺卻是有些坐不住了,他忍不住再次怒喝一聲“娘的,這一個個的都是吃什么長大的”
他是真沒想到,月傾寒恐怖也就算了,風靈竟然也如此恐怖。
射箭射得準也就算了,還一手兩矢。一手兩矢也就算了,移動速度還快到讓人找不到位置。
這些都算了,誰能告訴他,這個死丫頭為什么能一箭射兩人,她當這是射雕嗎還能一箭雙雕
氣急了的二爺翻手取出一把后背大砍刀,縱身便躍入了院內,他忍不了了,再忍他能被氣死。
風靈第一時間感受到了二爺身上那股屬于帝階中期的靈力波動,她不禁瞳孔一縮,想也不想的對著那二爺就是三箭齊發。
三根青色的箭矢帶著銳嘯聲迎面朝二爺射來,一箭射眉心,一箭射右肩,一箭射右大腿。
其實風靈是想射眉心、咽喉和丹田的,可惜她對三箭齊發的掌握不咋樣,這才有兩箭射偏了,好在沒有偏出目標。
二爺嘴角勾起冷笑,手中的大刀隨意的揮舞了三次,就聽到“叮叮叮”三聲,三只箭矢同時落地。
然而三箭齊發之后,風靈根本沒有傻傻地等著看結果,而是發出了她如今能發出的最強一箭。
一根青色的箭矢帶著刺耳的銳嘯聲,旋轉著、攪動的空氣都在其箭頭處出現了明顯的氣旋,直奔二爺的心臟射來。
這一劍,正是在獸戰山脈秒殺枯木老叟的那一箭
二爺的瞳孔在一瞬間緊縮到了極限,因為輕敵,因為不在意,也因為這一箭太快、太猛,他想躲是來不及了。
他只能怒吼一聲,運足了靈力將手中的后背大刀擋在了身前
“當”的一聲大響,青色的箭矢射在刀背之上,直接爆碎開來,化作無數碎渣向地面落去。
而二爺則被震得仰天噴出一口鮮血倒飛而去,重重地摔落在了府邸之外
二爺摔在地上,忍不住又噴出一口鮮血,他的表情有些猙獰,心中痛罵風靈竟然偷襲他,他定要將她碎尸萬段
想著,他便要起身沖入院中對付風靈,可他剛剛撐起上半身,臉色就變了,眼中也露出了難以置信和驚恐之色。
只見,在他前方三丈處,月傾寒正手持問月劍,緩步朝他走來,其周身氣息之冰冷,如同數九寒冬里的冰河。
“你、你、你怎么可能來的這么快”二爺抖著手指著月傾寒,表情之驚駭如同見鬼。
“云天路,云天梁的二弟,”月傾寒一步一步地走向他,“昨日我曾和聞人風說過,讓他管好云家,否則我必會滅云家滿門,怎么他沒告訴你們”
“滅云家滿門”五個字讓云天路的恐懼在一瞬間達到了巔峰。
他搖著頭,抖著唇,不住地向后退去,表情因為恐懼而變得扭曲,他嘶聲道“不、不、不,你不能,我們云家是聞國四大世家之一,你不能”
月傾寒停在他的身前,一劍便刺破了他的丹田,冷冷道“我倒要問問云天梁,我能不能滅你云家”
云天路的眼睛在一瞬間充血,他感受著體內飛速流逝的靈力,面露瘋狂之色,猛地從地上彈了起來,揮舞著雙手撲向月傾寒,嚎叫道“你、你廢了我的丹田我要”
月傾寒冷漠地伸手一把捏住了他的脖子,讓其下面的話憋在了肚子里。
云天路赤紅著雙目,眼中盡是仇恨與絕望,四肢不斷地揮動,徒勞地不斷掙扎。
月傾寒沒有再看云天路,她腳下一點躍上一座小樓的樓頂,對著風靈所在的府邸連斬數十劍,冷月九斬連用五次。
四十五道冰藍帶白的彎月形劍氣破空而去,直入府邸之內,將四十五名黑衣殺手斬殺當場。
“表姐,交給你了”清冷的聲音傳入風靈耳中之時,她的人已經遠去。
風靈勾唇一笑,月傾寒這一次出手,再加上她殺的,院中還活著的黑衣殺手已經不足四十人了,這對她來說已經毫無威脅了。
聞都的大街上,一道白色的倩影快速地奔行著,其速度之快,掠過時能看清她容顏的人不過寥寥,大部分人只能看到一道白影,嗅到一絲融于風中的淡淡的冷香味。
“哎,那是誰啊”有人問。
“太快了看不清啊”有人感嘆。
“白衣,冷香,速度奇快,莫不是韓傾月,韓姑娘”有人猜測。
“哎,有可能啊那你說她這是要去哪看那樣子殺氣騰騰的,手里好像還提著個人”有人疑問。
“這個方向,”一位中年人摸了摸胡子,“好像是云家的方向啊莫不是云家對她出手了,她要去報復”
“不能吧,云丞相不可能這么蠢吧”有人不信。
“嗤,”有人嗤笑,“誰家還沒幾個不孝子弟,是不是云家人動手了,我們跟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于是,遠遠的,月傾寒身后跟了一群看熱鬧的人,且人數還在不斷地增加,大有結成陣列為她吶喊助威的意思。
云家是聞國僅次于皇室聞人家的家族,與鬼女所在的陸家,陵王所在的應家,聞國第一商業世家的景家并稱“聞國四大家”,其府邸自然是十分大氣的。
占地方圓近八里,高大的院墻,寬闊的大門。門前立著兩只一丈多高的玉獅子,八名手持武器的兵士分列兩側,看上去竟是比陸戰的元帥府還要氣派幾分。
月傾寒提著云天路一路疾行來到云家大門前,二話不說直接一劍便將云家的大門劈為了兩半
“放肆”守門的兵士齊齊怒喝出聲。
月傾寒頭也沒回,只將問月劍向身后一揮,冷月九斬的劍氣脫劍而去,剎那將八名守衛斬殺當場
“云天梁,你可是想滅族”她清冷悅耳的聲音傳遍整個云府,驚的云府上上下下盡數蒙圈。
“這誰啊敢在我們云府說這種話,找死不成”有下人忍不住嘀咕。
“不知道,家主和長老們會解決的,不管我們的事。”旁邊的下人嗤笑。
書房內,聽到月傾寒聲音的云天梁豁然站起,他雖然沒聽過月傾寒的聲音,但任誰都能聽出來那是一個年輕女子的聲音。
他就是用腳指頭想也知道。敢闖入他們云家問他是否想滅族,還是年輕女子的,除了那位小姑奶奶不做她選。
一想到那位小姑奶奶,他不禁背后冷汗岑岑,頭皮陣陣發麻,連忙奔出了書房,急速朝前院趕去。
月傾寒一手提著死狗一樣的云天路,一手持著問月劍,緩步向前走去。
她的表情平靜,眸光無波,卻嚇得站在她前方五丈處的云府護衛們步步后退。
容顏傾國、白衣、白劍,這特征太明顯了,連聞國皇帝都只能服軟的人物,他們哪敢上啊
好在云天梁來的飛快,算是讓這些護衛們大松了口氣,他們齊聲恭敬道“見過家主”
那聲音、那語氣,竟有一種劫后余生的嘆息感。
云天梁沒心思搭理他們,當他看到確實是月傾寒,且其手中還捏著半死不活的云天路時。
他便覺晴天一道霹靂劈在了他的心臟上,讓他差點兒沒死過去。
“砰”的一聲,月傾寒甩手便把云天路扔到了云天梁面前,“襲殺我大姨和表姐,你們云家是不想存在了”
“咳咳咳”被月傾寒差點兒捏死的云天路劇烈地咳嗽了起來,他捂著胸口,抬頭看向云天梁,歇斯底里地喊道,“大哥,這小賤”
“砰”的一聲,云天梁一腳便把云天路踹的撞在了一旁的一棵大樹上,讓其直接暈了過去。
他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心說還好、還好,沒讓這個混蛋把那個“人”字說出來,不然眼前的小姑奶奶一生氣可就全完了。
他對著月傾寒躬身一禮,笑著問道“不知韓小姐說我們云家襲殺貴姨和貴表姐是從何說起”
其實他看到云天路那樣子就已經把事情猜的差不多了,但終究是要問個清楚的。
月傾寒淡淡地掃了一眼昏迷中的云天路,冷冷道“他帶著一百余名君階殺手于東城曾家舊居襲擊了我的大姨和表姐,你若不信,可以派人去查。”
云天梁心頭一涼,果然是和他猜的一樣,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蛋
他再次對月傾寒躬身一禮,無比誠懇道“韓小姐的話在下自然是相信的,可是貴姨和貴表姐遇襲之事絕非我的意思,更非我云家的意思,這里面應是有什么人在搞鬼,可否容在下測查此事,一定給您個交代”
月傾寒垂眸,白玉似的左手食指輕輕摩挲著問月劍的劍身,涼涼道“那遇襲之事如何算云天路可是你云家人”
云天梁看著她那一言不合就揮劍的架勢頓覺心臟狂跳,連忙回答道“賠償,我們愿意賠償”
月傾寒翻手收起問月劍,點點頭,示意他可以。
“呼”云天梁忍不住長出一口氣,一直提著的心終于放下了,要賠償就好啊就怕二話不說便動手
“韓小姐請跟在下來,先到客廳等候片刻,在下這就去拿賠償的物品。”說著,云天梁對月傾寒坐了個請的手勢。
月傾寒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面無表情道“不必了,我就在此等你。”
開玩笑,她現在可是在敵人的老窩里,豈能別人讓去哪兒就去哪兒
就算她不認為云家有能傷到她的能力,可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她并不想有萬一。
云天梁的眸子微不可查地一閃,他本以為,月傾寒是那種年少得志卻目中無人、狂妄無知之輩。
但從她昨日沒有死磕聞國皇室,今日沒有直接動手滅他們云家和此刻的謹慎來看,她對分寸的把握很準,知道何時緊逼何時退步,又能在這中間謀得利益。
這樣的她,她絕對是那種頂尖大勢力培養出來的繼承人,是真正的天之驕女,絕非那些個自詡天才,卻自命不凡、坐井觀天之輩能比的。
想到這,他已經有些咬牙切齒了,云天路那個混蛋竟然惹了這樣的人物,他待會兒若是不扒了他的皮,真難消他心頭之恨。
這些個念頭在云天梁腦中轉過只是一瞬間,他對月傾寒點頭,抱拳道“那好,韓小姐請稍等,在下這就去取”
前院“熱鬧”非凡,后院則變得安靜了不少,下人們有事的做事,沒事的都偷摸摸去前院看情況去了,就連守衛也少了一大半。
白衣雪悄無聲息地翻墻而入,對著空空蕩蕩,只有小貓三兩只的后院,笑得無比歡快。
她在心中再次感嘆跟某人合作真是舒服。
白衣雪的隱秘術其實和月傾寒一樣,都是用的外物,只不過一個是用隱鐲,一個是用藥物罷了。
所以,她們只能做到隱形、隱秘氣息,卻做不到像鬼女那樣在行動間不露一絲破綻,比如帶起的風、落腳的聲音、看向別人的目光等等。
因此,她才需要守衛少一些才好行動,不然很容易被一些感覺敏銳的人發現她的存在。
白衣雪悄沒聲的穿行在云家的后院之內,越過數間小屋,繞過幾處亭臺,最終來到一處極為隱蔽的石門前。
她看了一眼守在石門前的四名守衛,不由微微挑眉,四名君階后期的守衛實力倒是不弱了,可惜啊遇到了她。
她賊笑著翻手取出一個小瓶子,將瓶蓋打開,倒出里面一些粉色的粉末置于掌心之上。
她笑瞇瞇地將粉末湊到嘴邊,對著守衛的方向便是用力一吹。
“呼”的一聲,粉末盡數揚起,直奔那四名守衛而去。
“什么聲”一名最為警覺的守衛剛剛說出三個字便呆立在了原地,一動不動,一言不發,如同一個木偶,其余的三人也是一樣。
白衣雪嘿嘿笑著來到四人面前,低聲問道“你們是哪個家族的守衛”
“云家”四人同時發出了呆板的聲音。
“那你們背后的門里是什么地方”
“云家長老閉關之地。”
白衣雪笑瞇了眼,又道“你們知道我是誰嗎”
“不知道”
“既然你們不認識我就是沒見過我嘍”白衣雪說出一句歪理。
偏偏四名守衛齊聲回答道“不認識,沒見過”
“嘿”白衣雪樂了,她繞過守衛們來到石門前,伸手上摸摸、下摸摸、左邊戳戳、右邊點一點,竟然就把石門給打開了一條小縫。
“嘿”白衣雪再次露出了她那標志性的清純笑容,翻手取出一個巴掌大的盒子,從里面拿出了一根淡灰色的香燭,正是昨夜她在聞人家長老院使用過的香燭。
依舊用木生火的法子將其點燃,白衣雪一揚手便將它扔到了石門之后,隨即她將石門關好,拍了拍手轉身就走。
原地只留下她的一句喃喃“真是,這東西好難弄的好吧回頭得去韓傾月那里打劫一點兒靈石,聞人家和云家的賠償一定不少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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