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萌新老板

打開門，外面果然是陰雨蒙蒙，一陣寒意襲來，這鬼天氣，開局不利呀！

外面氣溫一下，降了不少，前幾天白天一件單衣就搞定了，這下得穿了一件秋衣，秋天和夏天往往就一晚上的事。

但是既然已經決定做烤串買賣了，肯定得堅持到底，秦河披上雨衣，帶上一包調味料，扎好包裝，防止淋雨打濕，才騎著單車，慢悠悠趕到堂叔家。

堂叔已經早已經在等待秦河，兩人把串好的串子全都用袋子打包綁好，好在推車和其他設備都在縣里，不然這鬼天氣騎著改裝的三輪車去縣城，那是絕對要泡湯。

原本嬸子和秦大飛兩兄妹，要跟過去看熱鬧幫忙的，但是今天這種鬼天氣，也暫時作罷了。

秦河這幾天，身上的錢，就還剩一百多塊錢了，買烤串設備和烤串食材，再加食用油，差不多花了一千了，再不開張，是真沒辦法了。

堂叔花得更多，買三輪車和改裝，再加租房亂七八糟的，林林總總快兩千了，這個小買賣，成本也差不多要三千塊錢了，不算太低。

秦河一切準備就緒了，兩人趕到縣城已經十點了，老天也還算給面子，剛到縣城，就停雨了。

兩人把一切準備就緒，還在租房的小院子試烤了一下，發現還行，最后才準備出攤，此時已經上午十一點了，趕到縣城某高中門口，已經是十一點半了。

秦河連忙招呼堂叔把所有食材擺開，又把調味料和油刷子之類的全部搞好，此時剛剛大批學生下課，一大群學生蜂擁而出，朝校外走出來。

秦河之所以選這個高中，是因為這個學校管理不嚴，不算重點高中，而且學校位置是建在半山腰上，地方有限，學校食堂建在學校外面馬路對面，早中晚，學生吃飯，必須得出來，越過馬路去對面吃。

高中和初中不同，他們國慶節只放假五天，剩下的四天，美名曰為補課，在這個年代，學校補課，家長當然高興了，至于學生高不高興，誰理會？

這個高中因為獨特的地理環境，這也讓校外很快成了小吃一條街。

加上管理不嚴，這就給了很多小攤小販機會了，每到飯點，周圍各種做小吃的小攤販們，全都蜂擁而至，馬路兩旁是占滿了，今天還好，因為陰雨天氣，秦河趕來的時候，竟然還有好幾個位置。

秦河抬頭一看，兩旁有賣炒飯炒面的，還有賣煎餅果子，雞蛋灌餅的，自己旁邊還有一個賣麻辣燙的。

可能是中午原因，學生不愛吃烤串，路邊賣烤串的，竟然只有一家放鍋里油炸的，真正這種烤出來烤串，竟然只有秦河這獨一家。

而且那家油炸賣炸串的攤位，秦河一看，就皺起眉頭，那油黑得無法形容，而且還有一些早已經炸好的串，一看顏色，就倒胃口，秦河為這個年代的食品安全，實在擔憂！

秦河這個小推車，是煤氣加碳火兩種方式烤的，如果不急，可以用碳火慢慢烤，如果急，就開煤氣加熱的方式，把鋼管燒熱。

設備很簡陋，甚至配料也不多，除了七八樣青菜外，肉類就烤五花肉和烤瘦肉，最后還有雞翅，雞腿等簡單的幾樣肉類。

因為第一次開攤，秦河也暫時沒準備太多食材，先試一下效果，而且秦河的攤子上，就一瓶食用油，外加一瓶扎孔的塑料瓶，里面裝了特制的調味料。

相對于別家那亂七八糟的調味料七八種，秦河這個攤子，實在有些寒磣，不過秦河絲毫不擔心，他相信合成術的強大，自己的調味料絕對秒殺這條街上所有小吃攤。

秦河的淡定和堂叔的緊張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堂叔黝黑的面孔上，神情緊張萬分，就連拿配菜擺放，都手有些發抖，秦河和他說幾句話，他都沒仔細聽。

這種狀態，別說吆喝了，如果不是自己這種特制調味料，秦河估計，今天連開張都難。

兩人忙碌著準備，好巧不巧，他前面一家就是賣麻辣燙的，一群女學生剛從學校出來，就直奔隔壁麻辣燙攤子。

熱氣夾雜著麻辣燙特殊的香味很快朝秦河飄來，秦河抬頭看去，對面已經開始開張了，自己這邊也得努力才是。

他飛快地，把一把五花肉烤串放到剛剛燒熱的烤爐板上，五花肉遇熱發出滋滋的響聲，很快冒起油光，秦河一邊烤著五花肉，一邊大聲朝路上的學生吆喝道。

“烤五花肉咯！香噴噴的烤五花肉咯！祖傳秘方，吃一次終生難忘的烤五花肉咯！”

秦河清脆的嗓音，只讓路過的幾個學生朝這邊看了看，都沒有停下的意思，他的吆喝，不但沒有吸引到顧客上門，反而對面麻辣燙的幾個女學生好奇地朝這邊看過來，見到是一個比她們還小的孩子在吆喝，頓時覺得有趣，人人噗嗤笑出聲，朝秦河這邊議論紛紛。

堂叔此時感覺自己渾身燥熱，此時周圍幾個小攤都已經開張了，就唯獨自己這個攤子沒開張，他仿佛感覺臉紅耳赤，心跳得特別快。

特別聽到對面小女孩的竊笑，他覺得那完全是在嘲笑他們倆，頓時心里涌現一股悔意，他此時無比后悔出來賣烤串了。

前幾天真是一時沖動，讓現在陷入兩難的尷尬境地，自己好好的建筑工一天三十塊不干，來這受侮辱，他感覺口干舌燥，哪里還有勇氣吆喝，僵立在推車旁邊，一聲不吭。

秦河此時察覺到堂叔的動作，隱隱約約猜到堂叔此時的心里，不由笑著道。

“叔，別急，萬事開頭難，做生意，沒你想象那么難，你記住，做這種小生意，只要打開口碑了，一切都會順其自然，所以你看好了，看我怎么開張！”

秦河轉身繼續翻著烤得差不多的五花肉烤串，拿出裝特制調味料的塑料瓶，蓋子上，用針扎了十幾個小孔，秦河緩緩把瓶子口對著烤著冒油的五花肉上面輕輕一擠，紅白相間的調味料粉末密密麻麻很均勻地灑在肉串上。

調味料遇到烤得冒油的五花肉，只一瞬間，秦河就聞到一股特殊的香辣味撲鼻而來，秦河頓時笑開了花，心里暗道。

“成了！”

聞到這股香味，經過的學生頓時轉頭看向秦河這個燒烤攤子，不過依然沒顧客上門，秦河笑而不語，轉身朝對面幾個等待麻辣燙的女學生喊道。

“幾個小姐姐，我今天第一次做生意，我請你們吃烤串，來嘗嘗家祖傳的秘制烤串，我們家的烤串，味道絕對讓你終生難忘，讓幾個小姐姐來評價評價我家烤串的味道！”

幾個女孩子被秦河這一聲小姐姐叫得又是捂嘴偷笑，但是這個年代，女孩子膽子還不大，秦河見狀，連忙繼續蠱惑道。

“小姐姐，來嘛，來嘛，今天請你們吃，如果覺得好吃，下次幫忙幫忙照顧我生意呀！”

幾個女學生互相看了看，一邊打趣著，一邊走了過來，秦河見狀，連忙拿起烤好的五花肉，每人遞了兩串，幾個女生帶著不好意思地表情接了過去。

熱氣騰騰的烤五花肉加上特制的調味料，讓幾個女生，全都被香味吸引，眾人打趣著讓對方先吃，秦河連忙鼓動道。

“吃嘛，吃嘛，我這個祖傳的秘方，你們在別的地方，可吃不到，全國獨一家，等下你們吃了肯定還想吃，我先說好了哈，等下要吃什么，可要收錢了！”

幾個女生聽到這話，頓時笑著開始吃了起來，只見一個女生，剛咬下一塊五花肉，小嘴剛嚼勁了一下，突然停住，臉上露出享受的表情，露出不敢置信的神情。

她看了看另外一個剛入嘴的同學，對方也是剛咬下一塊，頓時也是露出這種表情，兩人眼神在空氣中交匯，頓時全都明白對方的感受。

終于，一個女生“哇”的一聲發出驚呼，連連道。

“太好吃了！小弟弟，你這個烤肉串真的很好吃哎！”

“是呀！是呀，這種味道，我好像從來沒吃到過，又香又辣還有好多種味道夾雜其中，這五花肉也好吃，我還要一串！”

有人附和，一群女生頓時紛紛還要，秦河這下笑開了花，連忙繼續拿起一把烤五花肉，對著她們說道。

“我沒騙你們吧！好吃吧！我這個祖傳秘制的烤肉，獨家秘方，這里面調味料有九九八十一種配料，還得爆曬七七十四九天，要老師傅磨制三天，才能做出來這種獨特的味道，你們今天有口福了！”

一群女學生這下徹底把秦河的小推車圍住了，嘰嘰喳喳討論這烤串味道，每個人都開始挑選起自己愛吃的食材來了。

秦河頓時一邊和他們打趣，一邊忙得不可開交，這時，突然才發現，堂叔還傻站在一旁，秦河連忙朝身后堂叔喊道。

“叔，干啥呢？開張了呀！還不來幫忙！”

堂叔被秦河這一驚，頓時反應過來，連忙手忙腳亂開始忙起來，秦河笑著無奈搖了搖頭，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等習慣了，就好了。

如同客人也一樣，開了第一次張，有了幾個女生帶頭，后面很快就有其他學生也擠了過來，開始挑選自己喜歡的烤串起來。

素菜三毛，葷的六毛，烤雞腿兩塊，這個價格不算貴，也不是便宜，符合學校門口擺攤價格。

秦河這簡陋的小推車連一個招牌目前都沒，可擋不住味道好，學生又大多成群結伴的，來就來一群人，很快秦河的小推車旁就圍滿了。

堂叔如同一個悶葫蘆，基本只是干活，完全不會招呼客人，秦河干脆讓堂叔專門烤，自己招呼客人和收錢，偶爾給堂叔把把關，別讓烤糊了什么的。

其實這種小玩意，根本也沒啥技術含量，只要把食材處理好了，無非就是火候掌握問題，有了秦河的把關，堂叔很快就上手了，他緊張的心情也終于松懈了一些。

學生中午吃飯時間也就那一陣，秦河前前后后忙了半個多小時，終于學生也漸漸回校去了，只有零零散散幾個學生在街上溜達。

加上今天天氣陰雨，不到一個小時，這條街上就沒什么人了，一些小販也開始收拾準備回家了。

秦河把最后幾串烤五花肉遞給一個男生，收完錢，這才長舒一口氣，今天中午算是結束了。

推車上的五花肉和瘦肉，還有雞翅已經賣光，雞腿還剩下兩個，素菜零零散散還剩下二三十串。

秦河和堂叔互相對視一眼，兩人都露出會心一笑，今天雖然第一次開張，很多東西準備不足，但是生意火爆的程度，也的確超乎兩人的想象。

從那幾個女學生開始，后面基本就沒停過，還有好幾波都是拿著去學校吃的，最后又吸引其他同學專門尋找過來找自己烤。

剛剛最后那幾串五花肉也被一個男學生要走了，他就是寢室一個同學帶了兩串回去，結果他只唆了一小塊，就忍不住尋找過來了，把最后幾串都買走了。

秦河這生意也讓周圍幾個小攤位都帶著各種各樣的神情看上他們，秦河的生意好，難免會影響其他小販，學生就這么多，蛋糕就是這么大，學生在你這里多吃一點，那就肯定會在別人那邊少吃一點。

眼見天又要黑了，秦河和堂叔正要準備收拾回去，就見對面賣麻辣燙的老板笑呵呵過來了，笑著遞了一根煙給堂叔，他也沒把秦河當老板，還以為秦河是跟過來幫忙的，所以直接朝堂叔開口道。

“老板貴姓？”

堂叔見到對方這么熱情，還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接過煙，連忙回道。

“我姓秦，老板你怎么稱呼？”

“我姓王！”

“噢，王老板呀！你這也是收攤了？”

“是呀！今天下雨，不然起碼得晚點，看這鬼天氣，下午不知道還會不會下暴雨！”

“是呀！昨天天氣還挺好，今天突然就下雨了！”

兩人聊了一會沒營養的天氣問題后，王老板終于把話題印到正題上來的，他主動給堂叔點著煙，自己也笑瞇瞇抽了一口，這次帶著詢問地語氣道。

“秦老板，你今天生意不錯哈！這條街，今天生意就算你最好了！”

堂叔也是第一次做生意，也沒和人交流的經驗，一聽王老板夸，頓時笑開了花，沒有半點防備就大大咧咧道。

“還行，還行，我也是第一次做生意，今天第一次開張，沒想到這生意還不錯，王老板，下午這學校是幾點下課？”

堂叔一副萌新的樣子，讓秦河一陣無語，不過他也無所謂，第一次做生意，不受點社會的拷打，是不可能成長的，只要自己調味料掌握在手里，就算被打聽到底細也沒事。

果然，不一會兒，王老板就把三輪車怎么改裝的，堂叔是哪里人，調味料怎么配制的，都套出來了，并且高高興興和堂叔道別，約好下午五點后再一起擺攤！

被問到調味料的時候，堂叔就說就普通的幾種配料，什么朝天椒，八角桂皮，香葉之類的，曬干磨成粉之類的。

秦河很無語的沒有打斷堂叔的話，因為這些都是自己前幾天和他說的，沒想到，這轉眼就露底了，秦河很是無語。

很快，王老板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后，連忙笑著和堂叔道別。

堂叔騎著車，秦河坐在一邊，兩人就這樣朝出租屋走去，路上，秦河笑著和堂叔說道。

“叔，你信不信，不出三天，你旁邊就會多一家和你一模一樣的改裝三輪車，而且連烤串食材什么的都會一模一樣！”

堂叔沒理解秦河這話什么意思，疑惑地道。

“怎么可能，這個三輪車，是我們自己改裝的，別人怎么會有？”

秦河很平淡地道。

“別人不會，你教他，他就會了！”

堂叔還是摸不著頭腦，隨意地回道。

“我怎么會教人家呢？”

“你剛剛連調味料是什么配料都說得一清二楚了，人家憑什么不和你搶生意？”

堂叔這時才醒悟過來，臉上的笑容頓時收了，轉頭朝秦河詢問道。

“不會吧？那王老板不是自己做麻辣燙生意的嗎？他為什么搶我們的生意？”

秦河特無語地看著懵懵懂懂的堂叔，也不想多言，只能無奈地道。

“叔，你記住，做小生意的，第一條，就是不能和周圍同行說你的底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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