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褻神者”

“他去了二樓。”

“走，跟上。”莫文輕輕頷首，壓低帽檐，持著手杖加快步伐。

他們一路跟蹤哈沙克來到古安街戈羅餐廳，通過透明玻璃望著點餐后坐在角落處，背對著的年輕男子。

歐陽小雅睫毛微彎，疑惑不解低語：

“尤格絲勒女士不是說，他丈夫中午都會在商場里吃員工套餐嘛？”

對方想改善下伙食不行嗎？莫文突地察覺有些不對勁，哈沙克似乎在朝著旁邊的空氣自言自語，甚至做出擁抱的動作。

他看出端倪，開啟“靈視”，下一秒，世界格調變得怪誕，目之所及，餐廳內吊著一只靈，某些桌子下蹲著傷勢各異的靈。

哈沙克右側椅子坐著一位身穿深紅晚禮服，頭戴紅紗帽的女子！

霎時，女子腦袋一百八十度旋轉，泛著紅芒的眼眸死死地盯著莫文，嘴角勾勒很長弧度笑容，隱約露出兩顆鋒利獠牙，那蒼白如紙的肌膚毫無血色，脖子處有撕裂痕跡，這一幕拍攝成恐怖片，絕對嚇人。

惡靈？不對，惡靈攻擊性很強，一旦選擇目標，就會最短時間內攻擊殺害，而不是陪著吃飯，別人看不見，哈沙克卻能看見，還能與之交談……呵呵，看我做什么？有種你出來，單挑……莫文腹中放話，表面視若無睹，拉著歐陽小雅徑直走向街道拐角口。

“探長，不繼續監視了？”歐陽小雅眨了眨眼睛問道。

少女，你是真傻呢？還是沒有開啟“靈視”？莫文駐足路口，轉身望向餐廳大門，口吻滿不在乎道：

“慢慢等，目標已經出現，接下來就簡單多了。”

“你先回去事務所，跟著我沒飯吃。”他想了下補充一句。

歐陽小雅沒急著離開，而是嘻嘻笑問：

“探長，那我的百分之十報酬，你什么時候給我？”

“委托結束后。”莫文隨口敷衍。

“好吧。”歐陽小雅如泄氣的皮球，垂頭喪氣原路折返，回事務所。

等待二十分鐘，哈沙克從戈羅餐廳走出，莫文看見紅衣女子挽著他的手，脖子處一條又一條黑線蠕動，鉆進年輕男子身體內。

每多一條黑線，哈沙克精神狀態就衰弱一些。

盜取生命力？寄生控制？莫文保持距離隱蔽跟蹤，實在沒見過女子這類疑似靈的存在，感覺似靈，又不似靈。

抵達多利多商場時，哈沙克當眾擁抱空氣，引得路人斜視，旋即紅衣女子改變方向涌入人潮。

莫文持著手杖快速追趕，按照養老偵探事務所探案風格，抓住女子，威脅、催眠、拷問是解決問題最快最直接的辦法。

穿梭于復雜街道，他在人煙稀少的十字路口，看見紅衣女子半身隱藏小巷內，露出腦袋對自己微笑。

“刻意領著我去無人小巷，是想殺害我？”

種種念頭油然而生，莫文蹙眉思索幾秒，追了上去。

進入小巷瞬間，他就察覺不對勁，整條巷子杳無人跡，大理石地面彌漫一層薄薄白霧，寒風伴隨陰冷撲面襲來，兩側臟亂，墻壁滿是血腥涂鴉和指甲扣出來的劃痕。

嗚嗚……詭異囈語繚繞耳畔，莫文側身，巷子口有一道無形屏障，隔絕外界干擾。

噠踏，噠踏，一位古典黑袍幾乎遮掩雙腳，黑發及腰，手持一把宮廷折扇，腰掛紅玉的男子步履輕快接近。

這位男子皮膚光滑如玉，五官特別柔和，沒什么表情，黑眸泛著一抹紅光，身旁跟著之前的紅衣女人。

莫文謹慎地退后一步，沉聲質問：

“你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既然你闖入我的地盤，那就必須和我玩一個游戲，輸了就要獻出生命，贏了我賜予你永恒不死。”黑眸男子嗓音輕柔得偏女性，平淡而高傲，高傲而不屑地審視他。

“永恒不死？嘿，你以為自己是神靈，白癡。”莫文不甘示弱諷刺一句，轉身就要走。

倏然，陽光折射的影子處冒出一道道黑影，有點類似荊棘會暗殺者掌握的能力。

黑眸男子合攏扇子，冷笑道：

“我的地盤，我說了算，神靈也沒資格多管閑事，我本來就是‘褻神者’一員，你沒有選擇權力，不配合，就死！”

“褻神者”？莫文回過身審視怪裝男子，半瞇起眼睛，手杖輕敲地面，十幾條植物藤蔓破土升騰，一眨眼功夫，那些黑影全被牢牢束縛吊在半空中，越掙扎，勒得越緊。

他鎮定自若邁出步伐往前走，咄咄逼問：

“你見過神靈嗎？你知道什么叫永恒不死嗎？你只不過是躲在巷子里的小老鼠罷了，你的地盤？誰規定？守護之城的城主？”

“植物？”黑眸男子甩開紅衣女子，桀驁不馴道，“你們這些卑微又低賤的職業者，你們根本無法想象血統高貴的吸血鬼掌握多么恐怖的力量，神靈？可笑，蘭蒂斯本就屬于神靈拋棄的禁地，只有弱者才會信仰神靈，強大的我只信仰自己！”

“記住，殺死你的吸血鬼，叫尼古曼特.摩爾索迪亞.哼克！”

這是一只吸血鬼？守護之城為何會存在這類怪物？混進城來的漏網之魚？也對，這座城市兩百多萬人，在他眼里估計是最豐盛的食物來源地，那么這些黑影，包括紅衣女子都是吸血鬼？

應該買些蔥姜蒜來試試，還有銀十字架，圣水。

不過，他說自己是“褻神者”一員，背后或許是一個組織，一個團體。

莫文瞬息想了很多，第一次遇見所謂的吸血鬼，“研究之魂”蠢蠢欲動，念頭一閃，簡潔詠唱道：

“光芒所指，驅惡退邪——驅邪！”

他將手杖尖端瞄準黑眸男子，光之箭矢猛地沖鋒，由于距離近，攻擊速度快，尼古曼特無法躲避，雙手交叉擋在身前。

光之箭矢直接貫穿他雙臂，圣潔驅邪之光蔓延，產生如火焰般的灼燒，這個自稱“褻神者”的男子衣袖化為煙灰，冷白肌膚燒得通紅。

果然，吸血鬼懼怕光元素，不知巨龍的火焰……莫文手杖轉動兩圈，靈能注入其中，呢喃念叨：

“沉眠的巨龍，自然的精靈，交織的樂章，復合魔法——引燃！”

一條藤蔓從他腳邊飛快竄出，尼古曼特強忍疼痛抽掉持續傷害的光之箭矢，縱身一躍，就像魚兒入水一樣，在兩側墻壁陰影里游動。

跑？狠話一大堆，戰力零點五，還想跑？莫文手杖劃過藤蔓源頭處，傷口裂開，分裂成幾十條細長藤蔓，快如閃電般纏繞整條小巷墻壁和地面。

轟！轟！

深紅火焰突兀燃起，覆蓋每一條藤蔓，他仿佛置身火海的巨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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歇斯底里慘叫響徹，那些黑影面目猙獰，血肉脫落，燒焦成一堆黑炭，毫無反抗之力。

尼古曼特倒在火海中，生命力極其頑強，怒吼道：

“不！我是擁有高貴血統的吸血鬼，你不能殺我，你殺了我，伯爵大人一定會找你麻煩！紅伯爵不會放過你！”

紅伯爵！莫文瞳孔縮小，輕彈手指，巨龍火焰熄滅，藤蔓將黑眸男子裹住，拖到身前倒立吊起。

“我賜予你我們永恒不死的力量，放了我。”尼古曼特渾身大面積燒傷，皮膚滿是瘀血，體型都變得臃腫幾分，虛弱道。

“這就是你所謂的永恒不死？”莫文手杖依附一層光，當作棍子使用，狠狠地掄了對方腦袋一悶棍，“我問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多一句廢話，我就給你一棍。”

坦白講，他之前不確定男子是什么存在，實力如何，打算趕緊撤離，誰知，對方一句“褻神者”，徹底讓他明白，這家伙估計是個白癡。

魔神撒爾蒂亞一縷“神識”和“神性”覺醒，一個眼神就毀滅福恩廣場，神靈多么不可直視，不可褻瀆，只有無知者才會無畏。

事實證明，這個尼古曼特連第一階層職業者的力量都達不到，唯有生命力特別頑強。

“第一個問題，給我描述紅伯爵外貌特征。”莫文握著手杖道。

尼古曼特虛弱得無力掙扎，卻依舊不屑低吼：

“卑微的職業者，就憑你，沒資格認識伯爵大人。”

“光之長槍。”莫文人狠話不多，光之長槍穿透吸血鬼肚子，同時退后兩步，避開飛濺血液。

“啊……混蛋……你必死！”尼古曼特痛得五官扭曲，皮膚連著血肉滑落，樣子觸目驚心。

莫文再次沉聲道：

“給我描述紅伯爵外貌特征。”

“你，沒，資格。”尼古曼特大口吐血，“伯爵大人，我永遠忠誠于你！”

說出這話，他身體迅速膨脹，越來越大，像一顆肉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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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始職業 第四十五章 “褻神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