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最佳人選

“你以前是否察覺過哈沙克先生有不對勁的地方？亦是最近某些反常的地方？”

尤格絲勒微皺眉頭低語：

“他最近似乎挺忙，下班比以往晚半小時左右，并告訴我，是公司老板要求他處理倉庫貨物，回家基本就想休息，樣子特別疲憊，偶爾飯也不吃就去睡覺，周六和周日稍微好些。”

勞累過度？莫文暗自記住這些信息，接著道：

“當時你看見哈沙克先生和別的女子在餐廳，沒有進去質問嗎？還有，你是想我調查他的每日蹤跡？或是調查與他親近女子的身份？”

深吸一口氣，尤格絲勒愈發平靜，眼眸泛起異樣光澤，嗓音沙啞道：

“我當時腦袋一片空白，我無法面對，就選擇了逃避，跑回了家里，我不清楚過了多久，他回來了，就像什么也沒發生那樣，洗漱睡覺，今早吃了早餐就去上班。”

“維爾多偵探，我希望你幫我調查哈沙克最近去過什么地方，與那女人之間的關系，我不想問他，問了他也不可能跟我坦白，委托完成我會支付給你5金鎊，如果你的付出超過這個價值，我愿意額外增加報酬。”

5金鎊，不算多，不算少，主要這類調查挺費時間……莫文略微思索，側目一眼丹尼，輕放茶杯，慎重點頭說道：

“我接受你的委托，尤格絲勒女士。”

“不過，這和尋找丟失物不同，并非一時半會就能完成，我需要你先支付百分之十的委托金，并給我三天時間調查，三天后你再來找我。還有，我需要你丈夫的基本信息。”

“可以。”尤格絲勒從外套口袋內拿出面值為5約克的紙幣，遞給他，不假思索講述，“我和哈沙克結婚三年，他在索羅德區最大百貨商場，多爾多商場當部門經理，工作時間周一至周五，上班時間早上9點至下午6點，中午有一個半小時休息，他偶爾會去黑龍酒吧喝酒，喜歡岡特.戈羅先生的餐廳美食……”

身為一位合格偵探助理，尤格絲勒在陳述時，丹尼就提前找了紙和筆傾聽記錄，一絲不茍，無需莫文吩咐。

了解完哈沙克基本信息，莫文親自送這位年輕女士離開。

哐當，關好門，他回到客廳，看見歐陽小雅頗為好奇地拿著記錄信息的紙閱覽，嘟嘟嚷嚷道：

“這個男人真可惡，結婚三年了，還在外與別的女人親熱……”

丹尼端起茶杯，輕抿一口，搖頭笑道：

“沒什么奇怪的，外界那些貴族，結婚后依舊和三四個女人保持曖昧關系，何況蘭蒂斯根本就沒有一夫一妻的制度，食物往往比尊嚴重要，剛到守護之城時，我就看見有男人在街上帶著兩三個女人舉止親密，我敢肯定，那些都是和他發生過關系的女人。”

“時代，環境，制度，造就不同的生活。”莫文走近奪過紙張，仔細閱讀一遍信息，褐色眼眸閃爍，若有所思。

沉吟片刻，他坐到單人沙發上，視線投向丹尼道：

“你怎么看待尤格絲勒女士的陳述？”

“虛假。”丹尼簡潔回答。

“虛假？”歐陽小雅愕然兩秒追問：“你的意思，她在撒謊？不對啊，我看她真的很傷心，不像是偽裝。”

莫文嘴角微勾，口吻輕松自然，“沒錯，虛假，昨天她和丈夫委托我尋找丟失的小狗，我就察覺她精神方面不正常。”

見探長看著自己，丹尼坐姿優美地講道：

“她說的話有幾處明顯漏洞，一是她說和丈夫吵架后，丈夫離開，她哭了很久，外面下著雨，她意識到自己的錯誤，拿著傘去找丈夫。我記得很清楚，昨天是晚上11點20分才開始下雨，她先是找了一些地方，就算總共只用了一個小時，那也是凌晨12點多才在戈羅餐廳看見丈夫。”

“她說戈羅餐廳在新塔街盡頭古安街，我昨夜走過那條街，時間差不多11點40分，整條街沒有任何一家店鋪開著。”

“二是尤格絲勒女士半夜看見身穿深紅晚禮服的女人站在床邊盯著自己，她丈夫卻看不見，從她精神方面推測，她應該長期服用精神類藥物，一個事件，就能刺激腦海出現幻覺。”

精神類藥物，就像當初你殺害道格斯先生那樣？莫文心中不由得深深感嘆，丹尼在細微線索方面的捕捉強得令人驚悚。

通過與尤格絲勒和哈沙克短暫接觸，加上昨天的委托，他大概有所猜測：

哈沙克也許真的愛上了別的女人，而由于某些原因，他不敢坦白，不敢直接放棄與尤格絲勒女士的感情，選擇極端方式，偷偷給妻子飲食里添加精神類藥物，一段時間后，以殺害寵物狗來刺激妻子……

等等，這么看來，哈沙克一開始的計劃就是要讓人，要讓妻子發現寵物狗尸體，因此，扔在離家不遠的橋梁下……

“探長。”

丹尼輕聲呼喊將莫文思緒拉回，他斟酌著說道：

“多余的事情我們不用管，不要本末倒置，就根據尤格絲勒女士的委托內容，調查哈沙克最近去過什么地方，與那女人之間的關系就行。”

“嗯，待會你和我外出調查。”

“啊？我？”歐陽小雅見指向自己的莫文，表情愣住。

她趕忙搖手道：

“探長，我沒經驗，我不懂調查，我跟著你去會幫倒忙。”

“不會就學。”莫文解釋想法道，“哈沙克認識我，調查時跟太緊容易暴露，這就需要你幫我近距離盯著他，丹尼懷孕不方便，沃倫一臉生人勿近的樣子更不行，你是最佳人選。”

“那，那好吧。”歐陽小雅不怎么情愿地答應。

莫文將紙張折疊好，揣入兜里，看了眼時間，回到二樓把裝有超凡材料的兩個鐵箱子藏匿床底，戴好絲綢禮帽，拿好鑲金手杖，鎖緊房門，帶走鑰匙。

一樓客廳，歐陽小雅用一根皮筋熟稔地扎起青色秀發，拾起沙發上的白色外套穿好，扣上紐扣，頭戴低矮軟帽，一雙保暖手套，整個人全副武裝起來。

“丹尼，待會有誰來找我，你就說我傍晚才會回來，她不走的話，你就接待一下。”莫文囑咐一句。

旋即，他帶著歐陽小雅離開房屋，根據地址朝著左邊古安街方向走。

守護之城的氣溫沒有蘭蒂斯邊界那么寒冷，由于城市人口挺多，每條街道都顯得熱鬧和喧嘩，商販推著自制鐵皮車邊走邊吆喝，幾名身穿黑白格警服的巡警漫步游走，管理治安。

哐當，哐當，私人馬車快速行使，車輪馳過水跡，濺起水花。

索羅德區的市民穿著打扮很干凈體面，極目張望，秩序正常，社會體系完善，就和外界城市沒什么兩樣。

不一會，他們抵達這片區域最大百貨商場，這家多爾多商場位于一條繁華十字路口處，人流量很大，每分鐘進出商場的人數超過二十位。

莫文仰望四層樓高的商場，不由得摸了摸口袋內的1金鎊5約克。

他側頭看向表情興奮的少女，追加一句：

“聽好，咱們偵探事務所目前處于發展階段，入不敷出，很窮，想買東西自己結賬，不報銷，不準因為逛街耽擱正事！”

“知道啦，小氣的探長。”歐陽小雅半是乖巧半是吐槽，踱步進入。

商場一樓屬于服裝區域，人不是很多，二樓屬于蔬菜和肉類區域，格外擁擠，付款處排著長隊，中年和老年人偏多。

我勒個！去！水果這么貴，五個蘋果就要2約克，這是榴蓮？味道好重，吃不來……嗯，肉類稍微便宜些，但蔬菜還是挺貴，難道白悅兮糊弄我們，這些價格，1金鎊根本不夠一個月生活開銷，食物整體比明朗貴了兩倍多……莫文暗自咂舌。

其實，白悅兮說的1金鎊夠一個人生活一個月，是以城市南邊貧窮區域標準來講，像西邊的索羅德區域，生活水平位于中等層次，食物質量偏高，價格自然偏貴。

索羅德區域每人平均收入在5金鎊左右。

二樓沒有找到，兩人去了三樓，這里屬于生活用品區，價格便宜，人不是很多，左邊游走完，莫文忽地在右邊一處倉庫大門的貨架邊緣看見了目標人物。

“那就是哈沙克？”歐陽小雅順著他目光望去，遠遠打量男子。

那男子高高瘦瘦，精神萎靡，時不時就打哈欠，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樣，手持賬本類厚紙，正在數著貨架物品數量。

莫文沒接話，隨意拿起一件商品裝作查看，覺得哈沙克與昨天截然不同，具體什么不同，難以言述。

靜觀默察幾十秒，他開啟“靈視”，頓時看見男子身邊纏繞著無數細小黑線，線頭與身體相連。

線？死亡的線，普通人身上是不會顯現這類線，看來哈沙克是接觸過亡靈類生物，暗紅晚禮服女子？

關閉“靈視”，眼前世界恢復正常，莫文放回商品，低聲道：

“你盯著他，我去附近走走，放心，我會一直讓你保持在我視線內，而你也要讓他保持在你視線內，偶爾你就去問一下他物品價格，勘察有沒有異樣。”

歐陽小雅驚愕瞪眼道：

“不行啦，學長要是知道我去搭訕別人，一定會揍我！”

搭訕你妹啊，你這腦回路能不能正常點！莫文手掌捂著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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