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紅熊”的請求

輕咳兩聲，它往前挪動，前蹄搭著莫文肩膀，語重心長道：

“小子，仇恨或許是動力，或許是實力，或許是你人生必經之路，但不要忘了，人不是為仇恨而活，而是為那遙不可及的夢想，為那虛無縹緲的未來，為那一生中不可或缺的摯愛。”

“你知道馬大爺的夢想是什么嗎？”

“一邊去。”莫文撇開它的馬蹄，隨口回應，“夢想被人騎。”

“你大爺，我把你當兄弟，你居然想騎我！禽獸啊！你簡直不是人！”青玉天馬展露人性化傷感表情，努力擠著眼睛，讓兩滴淚水醒目欲滴。

我……

呼，冷靜，莫文，這匹馬是神經病……莫文深吸一口氣，自我安撫。

“對了，跟我詳細講講進化者是什么？喪尸嗎？”他扯開話題詢問。

“喪尸？什么玩意？”青玉天馬抬起前蹄，以一種高難度動作拄著下巴，蹙眉思索，斟酌著述說：“進化者是病毒感染人類后的稱呼，它們無思維、無意識、無痛覺，病毒能維持它們兩年不進食而不死。假設兩個進化者瘋狂進食，就會孕育出新的存在——初級進化者。”

“初級進化者在速度、力量、反應、防御和機動性相當于第一階層戰斗類職業者，但不會施展特殊能力。”

“兩個初級進化者結合，會孕育出更有潛能的初級進化者，簡稱‘二代進化者’，它們屬于有幾率成為中級進化者的存在。”

我勒個！去！進化者還能孕育新生命？懷孕？太奇葩了吧……莫文聽得愣神，插言一問：

“按你這么說，中級又能孕育高級，高級又能孕育更高級？”

“急什么，聽我講，別插話，你把我思路都打斷了。”青玉天馬嘴巴咬住瓶子，一口悶，打了個酒嗝，嗓音醇厚而磁性道：“中級進化者智商差不多3歲至7歲，它們可以孕育出具有達到高級進化者潛能的中級進化者，不過，條件繁瑣復雜，不比職業者晉升下一階層容易。”

“我想想，中級進化者貨真價實相當于第二階層職業者，高級進化者相當于第三階層職業者，這就是它們孕育與進化的終點。”

終點，相當于第三階層……莫文若有所思，若有所問：

“中級和高級進化者多嗎？”

青玉天馬嗤笑搖頭道：

“這樣跟你講，竹林基地有二十四位職業者，其中一位第四階層，半截身子快入土的老家伙，一位第三階層，就是馬大爺，四位第二階層，十八位第一階層，我們保護著7千多人，算32區域最強勢力，我在這里待了快十年，也就遇到過一個中級進化者，數量少得可憐。”

“蘭蒂斯分布屬于越往里走，越危險，傳聞，中心區域不是人類可以踏足的地方，七王主宰一切。”

“七王？進化者的王者？”莫文愕然一秒追問。

“不知道，沒見過，馬大爺偶爾聽聞的傳說罷了，事實而言，進化者帶給蘭蒂斯幸存者的威脅，遠遠沒有另外幾種生物恐怖。”青玉天馬表情變得莊嚴肅穆，義正言辭，“黑暗中的惡魔，‘吸血鬼’，超脫枷鎖的怪物，‘變異獸’，舍棄人類身份的可憐人，‘畸形者’，以及吞噬邪惡能量的‘惡靈’，徘徊煉獄與現實的‘惡魔’。”

“坦白講，蘭蒂斯墻內的人類能夠生存至今，太頑強了！太不可思議了！”

“進化者”、“吸血鬼”、“變異獸”、“畸形者”、“惡靈”、“惡魔”，居然有這么多危險的生物，我還是低估了廢土區域的恐怖……莫文腹誹嘀咕，瞳孔逐漸凝聚。

圣德教堂資料庫有記載“吸血鬼”、“惡靈”、“惡魔”，但沒有另外幾種生物的記載。

嗯，如果分類比較，這些生物只能算低級，巨龍、精靈、巨人、塞壬等傳聞銷聲匿跡的種族，才算高級。

既然越往里走，越危險，那我目前不會遇到過于危險的生物，更應該注意的是人類……以紅伯爵的實力，橫跨蘭蒂斯估計輕而易舉，她或許回去內層區域……要是能聯系到“初始”，那就好了，可惜，我與“初始”沒有建立任何契約，他只是認可我為主人，我這主人不一定可以使喚他。

種種念頭颶風般轉動，莫文邊捋著思緒邊平淡問道：

“青玉天馬，你能否給我幾樣不算昂貴的材料，作為報酬，你今后哪里受傷，我幫你治療。”

“材料，這你就找對人，呸，找對馬了，蘭蒂斯成為廢土后，超凡材料無人類破壞，每個區域都很多，馬大爺副業就是收藏家，你要什么材料？”青玉天馬一臉“得瑟”反問。

“公鵝右面翅膀上的第三根羽毛制成的羽筆、紫夜香、檀木心、黑墨、水晶落。”莫文將刻畫唯一性“泉水”所需材料名稱告訴對方。

還有受過祝福的圣水，我可以自己通過儀式用純水祝福……他在心里補充一句。

這些材料不算罕見，價格不高，他原本想在進入蘭蒂斯前購買，可稍微細想，金票不夠，只能放棄購買計劃，決定慢慢尋找。

反正，唯一性“泉水”所需材料和圖紋只有他和米拉知道，“初始”被紅伯爵拿著，她不可能獲得“泉水”信息，日記本記載的只有圖紋，沒有材料，教會得到也無用。

“日記本更可能被阿萊爾頓拿走了，那家伙刻意偽裝接近我，不知為何？”莫文無聲低語。

青玉天馬念叨幾遍材料名稱，貴族口音轉變上層階級人士口音道：

“我回去找找，明天給你，再追加一個條件，不準歧視我，你得經常來陪我聊天！”

“我答應你，我也不會歧視你。”莫文慎重點頭道。

會說人類語言的馬，很可怕嘛？很奇怪嗎？探長曾說過，職業者的圈子里，任何不可能都會變成可能。

旋即，一人一馬聊了許久，喝了不少烈酒，莫文精神力刺激腦域，酒精麻痹的效果蕩然無存，瞬間清醒。

青玉天馬則沒有用靈能抵抗酒精的麻痹，暈頭轉腦自言自語，嘮嘮叨叨一大堆話。

“莫文啊，我跟你說，讓蘭蒂斯人類真正絕望的不是那些怪物，而是那永遠不可逾越的高墻。”

“即便絕望，也要生存，即便痛苦，也要忍受，即便親人成為進化者，也要持槍無情擊殺……”

良久，青玉天馬醉倒在草坪上。

“凌晨3點27分，要不今晚就在這里休息會？，”莫文順著鍍金表鏈從馬甲內層口袋，拿出懷表，啪地按開，看了眼時間。

正當他收起懷表，起身時，腦海突兀響起“紅熊”小姐祈禱的呼喚請求：“白貓先生，能否與您單獨見一面？”

單獨見面？今天就是周日，夜晚10點“聚會”，她卻要提前將我，應該有什么需要避開“黑鷹”、“綿羊”、“紫龍”的事，亦是她想與我私下交易什么。

沉吟兩秒，莫文給了“紅熊”回應：“可以，等十分鐘。”

緊接著，他推開鏤空鐵門離開別院，精神力擴散，朝著廢棄城市陰暗無人的地方奔跑，找到一處勉強算干凈的低矮樓房，邁步沖入二樓。

莫文開啟“靈視”，單手凝聚光之箭矢，覆滅兩只無意識的普通靈，在狹小破敗的房間內布置隔絕儀式，附加一道靈能屏障。

確保安全，他原地靠著墻壁，進入夢境空間。

星河滾燙，白貓趴在黑布遮蓋的水晶棺材上睡覺，敏銳聽見動靜，半瞇起眼睛，瞥了他一眼，懶洋洋問道：

“已經周日10點啦？你又要開始忽悠啦？”

“老師，我那是等價交易，不是忽悠。”莫文苦澀一笑，論吵架，他從未贏過“毒舌”的夢琉璃。

“等價交易？你還知道‘等價’二字，幾張破文獻就換取唯一性，你這個幕后組織的老大，實在大方！”夢琉璃翻身改變睡姿，并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

莫文端坐主位，側身輕笑說道：

“這叫投資，表面來看，我很虧，可長遠來看，我卻建立了一個龐大組織，‘紅熊’絕對是地位很高的貴族小姐，不缺錢，不缺資源，‘黑鷹’在情報方面渠道諸多，自身實力應該不弱，‘綿羊’同樣有職業者圈子的情報渠道，實力不好判斷，但心思比兩人細密太多，‘紫龍’算是唯一價值不高的存在，培養了看看。”

“如此一股勢力，我不方便做的事，他們完全可以代勞，我就是他們心目中的神靈，不說以后，他們現在對我的價值就不可估量。”

夢琉璃舒展柔軟身軀，一躍，遠距離平穩落到他懷里，仰著腦袋道：

“隨你，別玩死自己就行，除了‘紫龍’，另外三個家伙都不是簡單人物，心思深沉而可怕，一言一行都是陷阱，你自己注意。”

“我懂，其實和聰明人交談很簡單，因為聰明，他們總會腦補和猜測更多不存在的事物，我只要微許引導他們思維就行。”莫文嘴角勾勒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道。

他輕彈手指，一層神秘灰霧繚繞第四條“路徑”平臺，制造點氛圍，接著深紅“火焰”覆蓋全身。

莫文調整姿態，聯系那顆屬于“紅熊”小姐的“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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