駙馬是個高危職業 1375:存心整治和靜
和靜瞧了一眼自己的手腕:“齊昭想除掉陳萱萱的孩子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先前我幾次試探,都把陳萱萱氣病了,他都沒有任何表示,就已經證明他不想留下這個孩子,否則就是給了陳斌擅權的籌碼。
如今陳萱萱生產在即,他若是顧念一點點與陳萱萱的情分,都不會對陳斌嚴懲,可他偏偏嚴懲了,想必經陳斌被斥責一事,陳萱萱也想明白了,自己要生下孩子,代價便是陳家的前途,所以,她只能棄車保帥,自己殺了孩子。”
方嬤嬤聽得心驚肉跳:“那皇上...”
“他自然看出來了,那個楊嬤嬤身上的紅花味兒那么重,若非自己沾染到,怎么會氣味濃烈?他不過是順水推舟成全陳萱萱,即讓我背了黑鍋,又讓大臣們相信大魏不可信,自己還能洗清嫌疑,落個深情厚誼的名聲。”
方嬤嬤聽得臉色都變了:“這也太過冷血無情了,那可是親生骨肉啊,怎么就下得去手呢?”
齊昭的冷血無情,從他特意在眾人跟前說自己對陳萱萱的孩子殷切期盼之時,和靜就領教到了。
皇位權勢,遠比血親骨肉來的更重要。
陳萱萱的孩子沒了,胭脂里的紅花就是兇器,再加上幾個奴才的指認,在齊昭的推波助瀾之下,這盆臟水算是死死扣在和靜頭上了。
百官即便不信,卻沒有證據,端王上折讓齊昭三思,也提醒他不要一時糊涂,畢竟齊魏大軍現在都在漠北,要是大魏因為一個和靜動了齊國大軍,那可不值得。
然后齊昭并不相信,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他不信明儀還會管和靜的死活。
路瑤池的大門再度上鎖,齊昭卻沒有下一步動作。
他要等,等一個機會,等著看夏侯雍的態度,夏侯雍的態度,決定了他對大魏的態度。
轉眼到了八月上旬,中秋臨近,宮里出了太多事,齊太后的意思是大辦,好好除一除晦氣。
夏侯雍的親筆信也在此事送到了邵陽,一顆張姨娘的頭顱,一封夏侯雍的親筆信,齊昭終于吃了顆定心丸。
只要夏侯雍依舊愿意與齊國親近,那齊國對大魏,便無所畏懼。
“皇上。”金寶適時進言:“小皇子夭折,皇貴妃傷心過度至今都臥床不起,太后也日日誦經為小皇子祈福,皇上遲遲不處罰皇后娘娘,宮里宮外,都有非議了。”
齊昭看向他:“非議?他們無非是想處死魏女。”
“皇后娘娘雖然是一時糊涂,可那到底是皇子。”
齊昭瞥了他一眼不說話,陳萱萱自己殺了孩子來保全陳家富貴,但這盆臟水她選擇潑給和靜,原因無非是和靜占據的皇后之位是她殷切期盼的,所以,她才不管和靜如果死了會造成什么后果,只要皇后之位。
僅憑這一點,齊昭就沒想過立她為皇后。
目光短淺的女人,上不得臺面。
但是,現在所有人都知道是和靜殺掉了陳萱萱肚子里的孩子,沒人去懷疑這是陳萱萱自導自演,那和靜就必須付出代價。
怎么收拾那么魏女呢?
齊昭認真思考起來,和靜桀驁不馴,他作為一個男人一個帝王絕對不能容忍,所以,趁這個機會,他要好好馴服這個魏女,“傳旨,除了皇后貼身伺候的方嬤嬤,其余人全部打發為奴,拿走她的金冊金寶,讓她在路瑤池自生自滅去吧。”
拿走金冊金寶,即便沒有廢后的圣旨,和靜也沒有權利了。
金寶立刻去傳旨,態度無比囂張,他不僅把人全部押走,還把路瑤池里中的東西拔了,連同和靜屋里的畫,也全部撕碎扔在地上。
和靜看著他們,沒有半分表示,方嬤嬤氣得發抖,卻也一言不發。
“皇后娘娘。”金寶極為囂張:“您就好好反省,也祈禱魏國識趣些,別招惹了大齊,否則,有你受的。”
“那你轉告齊昭,若是齊魏起戰,無需他動手,我定會自戕,絕不成為大魏累贅,我大魏女子一身傲骨,即便死,也死的干干凈凈,清清白白,齊國的一草一木我都覺得骯臟無比,屆時,骨枯他鄉,魂歸故土,才得安息。”
金寶勃然大怒,卻自知嘴皮子不如她,只能扭頭就走。
大門關上,路瑤池只剩下冷清敗落,瞧著滿地狼藉,方嬤嬤立刻跪下來:“娘娘,奴婢無用,沒能護娘娘周全。”
“人在屋檐下,并非我們用心便能高枕無憂。”和靜把她扶起來:“齊昭存心害我,哪里還會管其他?別認錯了,即便只剩下我們二人,也要把這里收拾好,往后這樣的日子還長呢。”
她起身,把地上的畫撿起來,即便是被撕了,也一一折好,方嬤嬤也趕緊擦了眼淚收拾起來,兩人都沒說話。
傍晚,天色稍稍昏暗,路瑤池只亮了一盞燈,燈籠放在廊下,和靜與方嬤嬤拿著小鋤頭,還在忙著把挖出來的東西重新種進去。
這是她們填飽肚子的東西,會不會餓死全看這些地瓜土豆了。
路瑤池的大門被人猝不及防的踹開,一行人提著宮燈,簇擁著恭妃進來,恭妃挺著顯懷的肚子,得意洋洋的環顧了一圈,慢慢溜達進去,在后院找到了還在忙碌的和靜。
“哈哈哈”她暢快的笑了:“皇后娘娘怎么親自做這些事啊?哎呀,臣妾忘了,您現在與廢后無異。”
和靜并沒有搭理她,而是自己做著自己的事。
恭妃往桂嬤嬤一使眼色,桂嬤嬤會意,拍拍手示意身后的人提了兩大桶惡臭撲鼻的東西。
恭妃掩鼻:“知道皇后娘娘喜歡自己下地,臣妾也沒什么好送的,特意著人攢了兩桶糞水送給皇后娘娘,來呀,替皇后娘娘澆澆地。”
桂嬤嬤一副小人得勢的樣子,示意太監往和靜身上潑。
方嬤嬤立刻阻攔:“皇上還沒有廢后,你們豈敢如此無禮?”
桂嬤嬤根本不與她啰嗦,立刻吩咐人按住方嬤嬤,他們仗勢欺人,和靜自然不會束手就擒,一瓢糞水潑在她腳上,瞬間惡臭撲鼻,她沒有躲閃,而是提著鋤頭站起來,快步走向恭妃,揮起鋤頭就打下去。
“啊!”
他們嚇得大叫,急忙躲閃,還有人想按住和靜,可是低估了她的反抗能力,一鋤頭下去,一個小太監頓時滿頭是血。
“啊!”恭妃嚇得大叫,早就沒了氣焰,即便人多勢眾,也耐不住和靜的不管不顧。
把他們全部轟遠,和靜提著鋤頭救下方嬤嬤:“別說我還頂著皇后這個頭銜,即便是沒有這頭銜,也輪不到你們來欺辱。”
她把鋤頭遞給方嬤嬤,也不怕臟怕臭,舀了一大瓢糞水,直接抄恭妃身上潑去,他們都害怕沾到自己身上,大叫著躲閃,慌亂間就把恭妃撞到在地。
恭妃扶著肚子大叫起來,桂嬤嬤等人立刻慌得來扶她,和靜二話不說,直接一瓢糞水潑向恭妃的腦袋,恭妃被發瘋了一般尖叫,連帶她身邊的人也沾染了一身,和靜完全沒有停手的打算,一直潑一直潑,直把整個路瑤池都弄得惡臭撲鼻,她才停下來。
“嘔”
恭妃一行人都熏吐了,一個個或跪或坐,全都在吐。
方嬤嬤也有些反胃,卻更擔心后果。
‘啪’,和靜將糞桶踹向他們,將他們一群人嚇得瑟瑟發抖。
即便領教過無數次她的彪悍,卻死活不長記性。
被他們大喊大叫吸引過來的禁軍一沖進來,看見的就是恭妃等人癱在地上,身上惡臭難聞,和靜氣勢洶洶的站著,即便只是一個弱女子,卻氣勢凌然,仿佛可以大殺四方。
禁軍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只能跑著去請齊昭和太醫過來。
這個時候,御書房還有大臣,禁軍來報時齊昭也沒讓他們離開,禁軍跪地說道:“皇上,恭妃娘娘帶著人去路瑤池鬧事,恭妃娘娘被奴才們撞倒在地上動了胎氣,眼下亂作一團。”
“恭妃去皇后娘娘宮里鬧事?”襄王直接喊了起來,話一出口才發現自己失態了,急忙閉嘴。
齊昭皺眉:“恭妃鬧事,怎么會自己還受傷了?”
“奴才們不知。”
端王起身:“皇上,還是去看看吧,皇后娘娘畢竟是后宮之主,若是被人隨意欺壓,反倒會讓人覺得皇家沒有規矩。”
他不說還好,故意一提齊昭心里就不痛快了:“魏女心狠手辣,謀害皇嗣,如今又傷了恭妃,還談什么規矩?將恭妃送回宮中,不許太醫給魏女診治,傳朕口諭,宮中上下都可以支使魏女做事,她若不從,宮規處置。”
“皇上,不可啊。”襄王急了:“皇后娘娘到底是大齊國母,若是過度苛責,豈不是丟了大齊的臉面?”
齊昭根本不理,他只看著端王,見端王心里不痛快,他便高興。
端王也看著他,除了覺得可笑再無其他想法。
皇后身后是魏國,她的舅舅們就在上雍,她在邵陽還有三千陪嫁兵,魏國不亡,針對皇后就只能自討苦吃。
齊昭大概是覺得,皇后身在宮中,那些人想管也沒有辦法了。
愚蠢至極!
有了齊昭的話,和靜的日子過的越發艱難了起來,齊太后,陳萱萱率先發難,個個恨不得把她往死里收拾,即便她敢反抗,也抵不過他們人多勢眾,半個月的功夫,便是滿身傷痕。
和靜過得不好,陳萱萱心里便舒坦了,出了小月,她正想親自去看看和靜,就見楊嬤嬤跌跌撞撞的跑進來,一跤摔在她跟前,哭都哭不出來:“娘娘,娘娘,出事了,出事了。”
“哭什么?”陳萱萱皺眉訓斥。
楊嬤嬤大哭起來:“咱們家幾位公子到城外狩獵,被皇后娘娘的陪嫁兵丁,殺了,都殺了。”
陳萱萱五雷轟頂:“什么?”
“他們把咱們家幾位公子全都殺了,還把人頭送到了府上。”楊嬤嬤已經崩潰了:“夫人得知噩耗,悲痛吐血,將軍也...娘娘。”
陳萱萱腿一軟,只覺得下腹一痛,低頭一看,竟然出血了,她渾身顫抖,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
皇后的陪嫁兵丁將陳家幾位公子全部殺了這事震驚朝野,把齊昭與端王都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朝堂之上,陪嫁兵丁的統領蒙圩腰板挺直的站在齊國百官跟前,擲地有聲:“奉我大魏明儀公主口諭,誰讓大魏郡主不痛快,我等便讓他不痛快,不計身份,不計后果,如今人已經殺了,若大齊要問罪,我等悉聽尊便。”
他們完全不怕死,收到的命令就是只聽和靜一人號令,那這條性命便歸了和靜。
不管生死,他們義無反顧。
齊昭感受到了巨大的鄙夷與威脅,他看著蒙圩,沒有立刻做下決斷,而是下朝之后,去了路瑤池。
路瑤池不復往昔,宮門大開,里面狼藉比冷宮更甚,和靜與方嬤嬤已經完全不想收拾了,不管她們收拾的如何利索,都會立刻有人來弄得一團糟。
齊昭進來的時候,只有方嬤嬤在院子里熬藥,瞧見他們,方嬤嬤冷冷的看著齊昭半晌才站起來:“參見皇上。”
“魏女呢?”齊昭心里很詫異,他沒想到齊太后與陳萱萱會這么狠。
方嬤嬤臉色難看:“我家郡主病了,正歇著午覺呢。”
“大膽。”金寶狐假虎威的叫囂起來:“這里是齊宮,是娘娘,不是郡主。”
方嬤嬤狠毒了他這個狗奴才:“郡主說了,娘娘這個身份臟的慌,聽得像是賣身之人,讓奴婢改稱郡主,覺得干凈些,免得臟了嘴。”
齊昭皺眉,金寶立刻上去就是兩記耳光,方嬤嬤站著沒動,卻也沒還手,只是瞧著金寶的眼神越發毒辣。
“只要還沒死,就讓她來見朕。”齊昭冷聲吩咐,金寶立刻會意,帶著人沖進屋里,很快就把和靜拉了出來。
她的確病了,消瘦憔悴,連還手的力氣都沒有,金寶他們存心要將她摔在地上,還是方嬤嬤眼疾手快的接住她。
“陪嫁兵丁只聽你一人號令。”齊昭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她:“是你讓他們殺了陳家公子的?”
和靜不語,多和齊昭說一個字,都讓她惡心反胃。
齊昭揮手示意其他人都下去,自己則蹲下來,掐住和靜的下巴強迫她抬起頭:“此事干的漂亮,到是幫了朕一把。”
和靜打開他的手,依舊不愿意多說一句話。
“在朕的后宮里,倨傲不遜只有死路一條,你若愿意求求朕,朕可以讓你像先前那樣張牙舞爪。”齊昭對她毫無還手之力的樣子感到很滿意:“只要你求朕,自稱臣妾,朕就答應你。”
和靜看向她,目光生冷:“那你不如直接殺了我。”
齊昭心生不悅,他起身,垂眼看著和靜:“將路瑤池緊閉,不許任何人進來,也不許任何人出去。”
他要困死和靜,讓她在絕境中向自己低頭。
他就不相信了,一個女人,能有多大的傲骨多大的志氣與自己抗衡。
和靜依舊不理會他,她從未對齊昭抱有過一絲希望,也從不來祈求他對自己有一絲寬容,為此時至今日,無論齊昭做什么,和靜心里都毫無波動。
只是,這些事她會牢牢記得,死死刻在心里,等待機會,不顧后果的反殺回去。
陳萱萱因為大悲大痛,染上血山崩,此生再也不能生育,也不能動氣,身子算是徹底廢了,陳夫人沒熬到幾個兒子的頭七就斷了氣,陳斌為了保住富貴,急忙把自己的二女兒陳素素送進宮里。
齊昭當晚寵幸,封為昭容。
路瑤池也在陳素素進宮當晚突起大火,所有東西付之一炬,和靜與方嬤嬤跳進水池里才保住一條性命,由齊昭做主,遷居冷宮幽禁。
齊昭并沒有追查此事,畢竟哪些人想置和靜于死地,他心知肚明。
他們有恃無恐的欺負和靜,消息也斷斷續續的送到盛京。
十月,明儀巡政回來,瞧見的第一封折子就是陪嫁兵丁統領蒙圩的折子,蒙圩仔仔細細的寫了和靜在齊宮的遭遇,折子在百官中一番傳閱,頓時群情激憤。
三王爺從未這般怒火沖天過,他發了一通火后,負手走到一旁,努力壓制著自己的情緒:“此事若是再忍,便顯得我大魏無能了。”
“自然不會忍。”明儀比他耐得住:“兵部,傳令漠北,駐守漠北的三十萬大軍截斷齊軍后路,必要時刻全部誅殺一個不留,為以后進軍齊國鏟除后患。”
兵部尚書立刻應聲,這個決定也沒人反對。
大魏勵精圖治這么多年,吞并齊國不過早晚,如今若有機會重創齊國,怎么會輕易放過?
“唐可寅,本宮命你再走一趟臨河,本宮有意,封夏侯雍為臨河王,其子嗣可在臨河世襲,可不受朝廷牽制,可傭養私軍,可不必向朝廷繳納稅賦。”
此話一出,大半的人都愣住了,可是卻無人反對。
替明儀辦事這么久,他們都清楚這么做是為了離間夏侯雍與齊國的關系。
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的道理,他們還是很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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駙馬是個高危職業 1375:存心整治和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