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昔日同僚的再會

“委員會隨時歡迎您的到訪。”亞歷山大對著愛國者深深地鞠了一躬，“烏薩斯，恭候著你們的到來！”

“不急，把通告，先發下去吧。”愛國者笑了起來，嘶啞的聲音聽著有些詭異，“等你們在公約上簽下自己的名字吧。”

“好的，那么我就告退了。”亞歷山大站直了身體，轉過身去朝著門的方向走去，電子門就像是來的時候一樣打開，然后在自己走出去之后關閉，當身后那一扇電子門關閉的瞬間。

亞歷山大緊繃的身體就瞬間松了下來，身體微微的晃了晃，有些站不穩，身邊的特工連忙伸手扶住了他。

亞歷山大從特工手里接過一瓶水，仰起頭一飲而盡，這才好了許多，和愛國者談判真的面臨著巨大的壓力，尤其是在講述帝國的處理方式的時候，亞歷山大生怕有什么地方不行惹惱了愛國者。

既然要談判，委員會自然早就準備了要推行的條例，以公約為基礎，再以烏薩斯的之前的情況進行了改良的條例，，甚至還有針對礦場上的感染者所用的賠償條例。

雖然應該能夠確定最后的結果，但是亞歷山大還是提出了價值不菲的報酬，甚至包含了一些軍用設備的圖紙，比如愛國者身上的舊式三型圖紙，以及維修辦法。

亞歷山大擦了擦嘴，臉上露出了笑容，“事情談妥了，去通知比切爾那邊的人，讓哥倫比亞的代表可以去簽署公約了。”

“將軍，你來了？”愛國者看著站在門口的老者，用低沉沙啞的嗓音開口說道。

“許多年沒見了。”赫拉格將腰間的長刀放在了辦公室的架子上，朝著那邊走去，“博卓卡斯替，不，我現在應該稱呼你為“愛國者”才是。”

“這是代號，我自己取得，代表著我的意志。”愛國者笑了笑，“我以為，那只是傳聞，從羅德島那邊，得到您的消息時，我有些難以相信。”

“不過，您居然，還記得我。”

“這是當然的。”赫拉格銀白色的眉毛一挑，臉上露出了自嘲的笑容，“當年如果不是你帶著盾衛盯著暴風雪沖進堡壘，我，巴克萊，還有謝苗全都要死死在卡西米爾的銀槍皮加索斯手里。”

愛國者搖了搖頭，“是我的戰士們，很勇敢，他們，不在乎犧牲。”

赫拉格的眉頭皺了皺，從剛才就注意到愛國者說話的方式和以前有些不太一樣了，有些疑惑的問道：“怎么？你說話的方式，和幾十年前大不相同了，我見過你在士兵面前剛開陳詞，能讓禿頭屠夫巴克萊都為你拍手叫好，可不是件簡單的事。”

“感染，改變了聲帶。”愛國者抬起手摸了摸被裝甲擋住的喉嚨處，開口說道：“我很難連續說話，今天和烏薩斯那個小子談話的時候已經用過了，很可笑是嗎，將軍？”

“不，不過是稍微有些意外而已。”赫拉格笑了起來，“沒有想到我們居然都染上了礦石病，當然我以前也從來沒有想到北原游擊隊的領隊居然是你。我原以為十幾個溫迪戈里，最不可能的就是你，騎兵師的阿廖沙曾經和我打賭說，你會作為一個天生的烏薩斯軍人做到元帥。”

“我離開軍隊的時候只是個大尉，將軍。時代不同了。”愛國者把手放了下來，眸子里的紅光微微黯淡了一些，“我曾經也很意外，我以為您已經死了。”

“隱姓埋名也是另外一種死亡。現在的我與過去沒有任何的勾連。”赫拉格笑了笑，平靜地說道：“診所里的人雖然都還是習慣叫我將軍，不過我還是更喜歡那些孩子們叫我爺爺的時候....”

赫拉格的的話語一滯，話鋒一變，開口道：“我走的的時候烏薩斯的軍方已經淪落為笑話了，忠誠，軍功，作戰會議的規劃，又或者是是那件軍裝上的勝利勛章，如果你都當不上校官的話，我覺得我也要被送進軍事法庭里才行。”

“您過譽了，我到底，不過是個薩卡茲而已。”愛國者的語氣帶著些許的悲涼，“而且陛下他說過，軍人服務國家，不是服務軍銜。”

“他卻也說過，凝聚烏薩斯人的不是血液，是信仰。”赫拉格的身體微微前傾，目光凝重地看著愛國者，“現在呢？只能愿陛下安息，而當今的皇帝，這些年只是把你們當做怪物。不管是你在的時候還是你走了之后，都一直在壓制著你的族群。”

“寬容的陛下，依舊過世了，這些我都能理解。”愛國者的身體靠在沙發上，緩慢的開口說道：“不過，我們成功了，就算是帝國，也知道，最后的結果。”

“縱使，烏薩斯的，無數站在野獸，能夠淹沒大地，但是在面臨，時代的時候，也必須收起，帝國的利齒。”

“一年之前我知道整合運動襲擊切爾諾伯格的時候我以為切城會被帝國給鏟平的，也從來不會想到會和你在這種情況下見面。”

赫拉格苦笑著搖了搖頭，1098年的十二月份，阿茲撒勒總部在切城被整合運動襲擊了，不過幸好提前收到了消息，進行了轉移，這才沒導致太多的損失，他也是在那次襲擊之中和羅德島扯上了關系，答應了羅德島那件事。

后來在羅德島的情報網之中取得了整合運動的情報，知道自己這位僅有的幾位同僚之一就是愛國者，但是那個時候他的卻并不認為還有機會見面，烏薩斯會把切城連根一起鏟平掉。

“浣生長官，他很厲害。”愛國者笑了笑，語氣變得欽佩起來，“他當時在切城，加入了我們，成為了干部，制定了，從切城之后，所有的計劃。”

愛國者指了指自己，開口道：“我能夠，和您在這里見面，也是其中之一。”

“我在北原，做了那么久，卻從來不能改變，感染者在烏薩斯的情況，他只用了一年，或許還不到，就做到了，這樣的事。”

赫拉格知道那位整合運動的浣生長官，應該說是整個泰拉幾乎沒有人不知道那個人是誰，當然赫拉格并不是因為那些事知道的，他知道的還要更早一些，作為阿茲撒勒的領袖，赫拉格在羅德島之中獲得的權限很高。

而且當時也救了幾個在切城里執行任務的羅德島干員，雖然當時的任務情報已經被封存，但是赫拉格也依然能夠知道不少的情報，而且當時在羅德島的情報里，那位浣生長官，那個的時候的代號還是反叛者。

剛剛加入整合運動就全盤接管了整合運動，因為有塔露拉的支持，當時在羅德島的緊急會議中，甚至有要將整合運動列為超大勢力的恐怖分子的傾向，阿米婭和凱爾希還因此帶人去龍門，希望能夠在龍門就能制止整合運動的擴張。

但是接下來的事卻是誰都沒有預料到的，整合運動和龍門居然搭上了，演了一場戲，讓外界誤認為整合運動內部分成了兩個，之后還接著炎國的風，直接脫離的烏薩斯。

隱秘的行動了半年多之后，再次出現時，居然是和O6議會的五國在泰拉聯合簽署公約，這其中的跳躍性太大，大到整個世界的人都沒反應過來，這不禁讓赫拉格會產生好奇，而且他知道羅德島里有很多人都認識那位。

“他做到千年來從來沒有人實現過的事。”赫拉格對于浣生自然是無比的欽佩，這和是否是感染者并無關系，即便他沒有真正的與那個人見過，他做的事是足夠改變世界的。

“不過我很好奇，他是個什么樣的人？”赫拉格的臉上少見了露出了感興趣的表情，希望能夠從愛國者這邊得到一些消息。

“我很少，和他打交道。”愛國者微微的搖了搖頭，忽然想起來什么，開口道：“我女兒，年紀大了些，很喜歡他，以后，帶她來見您。”

赫拉格微微瞇起了眼睛，臉上浮現出了微笑，即便他看不到愛國者此時的臉，卻也能夠感受到他剛才的心情，倒是有些意外居然會有這種事，不過他也能夠理解，若是自己的女兒能夠找到好的歸宿，想必他也會這樣。

赫拉格已經深深的體驗過了感染者的生活，而且他也知道愛國者原先有個兒子，就死在他自己的手上，不過這件事，確實是一件值得讓他開心的事。

“這是件好事。”赫拉格笑了笑，“若是以后有酒喝，你可得叫上我才是，我還能活一段時間。”

“一定會的。”愛國者沙啞的笑聲在辦公室里回蕩著，接著開口說道：“不過，不用等以后了，現在就有。”

愛國者打開茶幾下面的一個柜子，從里面拿出了一瓶酒來。

“酒，從北方帶的，專門準備的。”愛國者取出了兩個杯子，把酒到了進去，濃重的酒味彌漫在辦公室里，僅僅只是聞著就有些灼人，這并不是什么好久，不過是在北方的時候，經常喝的酒，用來取暖的。

“請，將軍。”愛國者端起了其中一個杯子，對著赫拉格舉了起來。

時間充足，再加上故人相見，自然沒有什么拒絕的道理，端起了酒杯就和愛國者的杯子碰了碰，一口將杯子里的烈酒喝進了肚子里，仿佛就像是曾經出征之前一樣。

只不過今天人卻只有兩個，而且他已經很老了，距離現在已經有幾十年了。

烈酒灼燒著兩人的喉嚨，一杯一杯的下去，最后還是會全部喝完，瓶子里什么都沒剩下，而愛國者和赫拉格也依然端正的坐在那邊，酒味還未消散，片刻的沉寂之后，赫拉格先站了起來，然后愛國者也跟著站了起來。

“我很蠢，不過我清楚，羅德島對我們，有什么好處。”愛國者率先開口說道：“而且，我們之前，就有過合作，你不用特意來的。”

“我雖然已經對帝國沒有了歸屬感，但是既然是維特擺脫的事，總歸是要幫個忙的，這件事結束之后，我和帝國就徹底沒有牽連了。”赫拉格做著輕松的語氣說道：“我也許是個懦夫，和你相比，我對這片土地已經沒有了感情。”

“我依舊，深愛著這片土地。”

“這就是區別。”赫拉格笑了笑，“我老了，但是你還沒有，老人的感情總是脆弱的，我也和以前不一樣了，當然，你也是。”

赫拉格轉過身朝著電子門的方向走去。

“我女兒也大了一些，下次帶過來見你，要是可以的話，也許還能找你幫忙介紹個好男人。”

“好的，將軍。”愛國者站在原地，看著赫拉格提起了那把刀，像是想到了什么，然后對著赫拉格點了點頭，電子門打開，然后關閉，愛國者走到了窗邊，看著快要落下去的夕陽，以及提著一個箱子，走在人群之中的赫拉格，輕輕地笑了笑。

昔日同僚的見面就此結束了，從見面到結束，就只有寥寥數句話是關于合作的，不過愛國者能夠確定，羅德島很快就會加入那一件偉大的事情上來。

而且自己也得準備一下了，看起來似乎還有一些仗要打，愛國者的目光凝視著西方，那里是他的故鄉，或許現在已經不是了，從那一聲長足的嘆息響起時就已經不再是了，不過是是出生的地方而已，他沒有想過將會以這種形式回去，以戰爭的形式。

愛國者嘆了一口氣，就像是十數年前的時候聽到的那一聲嘆息一樣，在灰色的辦公室回蕩著，愛國者低頭看著自己身上這破爛的鎧甲，心想得找個時間去修一下才行了。

鎧甲是烏薩斯的，而他是帝國的背叛者，所以他會讓鎧甲越來越破，因為那個時候他還沒有改變這個國家，但是現在不同了，帝國，馬上就會變成另一個模樣，或許以后都不用叫他帝國了。

直接叫烏薩斯或許會更好一些。

我在整合運動當長官的日子 第七章 昔日同僚的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