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9.日龍

西望夫人已飛過來，出聲道：“這法寶倒日辣，龍魂真是龍王家龍祖殘魂？對龍宮要緊？”

圣猿點頭，西望夫人才長吐口氣，臉上添了些喜意。

又都盯向圣猿虛掌捏著的青蛟。

青蛟眼神游移著，答先前的問題：“俺...俺趁他等不備，就...就進去拿了！”

圣猿冷哼道：“這等寶物，龍王兩口兒都未淬煉為己用，任你偷走？”

青蛟猛點頭：“燈油是他家列祖龍魂，龍王兩口兒說是不敢當法寶主人，俺偷出幾百年，輕輕就淬煉了！”

虺虺父子也在飛掠過來，西望夫人不解地問：“便未淬煉過，也當藏得緊，哪會讓你偷到？”

青蛟小聲道：“俺哄看守祖廟的三郎，說他愛慕的鮫女快死了，他急去鮫相地界，叫俺換他值守，又以瓊釀灌醉下面的妖將，才偷入祖廟，拿了燈逃走！”

此時，圣猿已閉上嘴，全由西望夫人發問：“祖廟想是要緊之地？三郎是龍王之子？你是何身份，能放心替他值守？”

青蛟不想答，西望夫人道：“罷，既不愿說，讓你吃足苦楚，再交還龍宮就是，老娘本也不想知內情！”

青蛟掙扎幾下，發現只是徒勞后，才哭著道：“圣猿爺，這位老祖，你們拿走龍魂燈就是，好歹饒俺一命哩，俺到圣猿山幾百年，真未有不敬過，霹靂老祖、子璽小祖的孝敬也從不斷，求情救救俺哩！圣猿爺與北海龍宮千年前又有仇，交俺去作甚？”

子璽有些欲言又止，被虺虺把他小嘴蒙住。

圣猿未開口，西望夫人冷笑兩聲，也不說話。

鹿妖更只能沉默。

那青蛟左右瞧瞧，不敢想象自家被交給龍宮的后果，只得如實稟告：“俺是龍王的六女婿，才能接近祖廟，暫替三郎值守！”

西望夫人奇怪地問：“龍王女婿，與他家一家子哩，怎還要偷了寶貝外逃？”

青蛟咬咬牙，終于怒聲說出：“俺...俺不想只做個日龍包！”

“日龍包？這是甚話？”

要想不被交給龍宮，妖圣與兩位妖祖面前只有搏可憐，青蛟哭聲道：“圣猿爺轄下山妖，愛說‘日辣’，俺們海里沒辣，就愛說‘日龍’，意恰好與‘日辣’相反，就是無用、慫的意思！”

百無禁忌的女菩薩除外，這話女的不好接，西望夫人皺起眉，圣猿、虺虺兩個自持身份，子璽瞧著又小了些，最適合的白鹿妖驚叫著問：“日的是龍哩，咋還無用？”

青蛟帶著恨意道：“北海龍王家，傳承有萬萬年，要保他家血脈不散、傳承不失，這多年外嫁的龍女并無幾個，都只是招婿上門。招上門的女婿，家里哪是能作半分主的？只有繁衍之用，海場、下屬全都無，只靠龍王兩口兒逢年節賜些體己過活，他家龍女外間賢淑，家里卻盡養得驕橫，女婿們多半連小廝不如的，多年只活得小心翼翼，說話都不敢高聲！還有常被龍女打得滿頭包的，被海妖稱作‘日龍包’，早都笑話得要死，盛傳‘好妖做將軍，最慫去日龍’！便是龍王家里，也從不忌諱說‘日龍’，龍王常嘆只有沒本事的海妖，才愿入贅他家日龍哩！”

聽完這話，圣猿、虺虺、鹿妖全笑出聲，小怪子璽也咧著嘴“嘿嘿”樂。

“俺祖上也是日龍的，早知這苦楚，不想輪到俺，不幸又被族里挑送去日龍，娶了龍王家六娘，那婆娘最兇蠻，三兩天就讓俺滿頭包，出門就被叫‘日龍包’，哪還過得下去？才想著逃出來得松泛些！”

原是個受不了家暴外逃的海妖，若未說假，后面事自然就都清楚了，這青蛟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出逃前盜走龍宮鎮宮之寶龍魂燈。

圣猿開口罵道：“果是不中用的，你打不過她么？”

西望夫人瞟圣猿一眼，“呵呵”笑起來。

圣猿驚覺失言，急又閉上嘴，決定再不說話。

青蛟含淚點頭著，哀求道：“俺出逃幾百年，六龍女定已重招了婿，偷走龍魂燈是大罪，若送俺回去，定要被活剮在祖廟里，圣猿爺饒命！老祖饒命哩！”

西望夫人道：“按你所說，龍王家追逃，重在龍魂燈，你這廝性命當不要緊，帶你去，到時且瞧可能求情罷！”

“俺不去北海！俺不去龍宮！”

聽西望夫人安排后，青蛟又掙扎起來，只是任他如何，也不可能掙脫妖圣的禁錮。

鹿妖是個雁過拔毛的性子，瞧他可憐，改問道：“龍宮逃出來的，寶貝當不止龍魂燈一件，還有啥好物？若是使俺們中意，便不帶你去也使得！”

青蛟能感應出這引出“龍魂歸鄉曲”的白袍妖才只是個妖將，哪里信他。

得了鹿妖提醒，圣猿倒想瞧瞧他囊袋，哼聲道：“放開神識！”

青蛟無奈，只得任圣猿神識進囊袋中掃過。

“是有好物什哩，白鹿兒取獸皮來接！”

瞧過之后，圣猿伸手捏住青蛟下頜，稍過一會，這青蛟就咳出四件物品來。

鹿妖已拿了牛皮，在青蛟前面全接住，

雙手一沉，牛皮險些都被撐破，他忙改在下面托著。

其余看不上眼的，圣猿沒讓青蛟吐出來。

西望夫人瞟眼一看，輕“咦”出聲，拿起塊通紅的珊瑚，問道：“這是何等靈根？竟可放囊袋里？”

除龍魂燈外，這些年青蛟只把身上鱗片淬煉成套鎧甲，藏囊袋中這些個寶貝見光，估計都保不住，他悲聲道：“這是海里獨有的珊瑚靈根，雖已死了，卻能再放近千年靈氣，因此才可放囊袋中，便海里也稀罕得緊！”

別家種靈根是為養靈藥靈氣，這廝倒連囊袋里都藏得有，就算釋放的靈氣數量少，也能自接散溢入體化為妖氣，長年累月下來，不比任何靈藥都好？

西望夫人是只能汲取天地靈氣的，隔幾十年本體還要結靈桃，散失靈氣無數，這紅珊瑚本已死，卻剩著幾百年靈根效果，能藏在囊袋中，豈不就得加快些修煉速度？

拿著紅珊瑚，西望已經不愿撒手了。

剩下的還有顆夜明珠，通體渾圓，散發著光輝，圣猿撿了丟給虺虺肩上小怪：“甚能定心清魂，有破幻之效，賞你哩！”

子璽又接了件寶貝，小眼珠一轉，不等他老子出聲，先歡喜叫道：“謝圣猿爺爺賞！”

再拿走夜明珠，牛皮里就只剩兩樣物，一件是大袋精金，就是煉造填水乙手里那對金瓜錘的材料，險些撐破牛皮的就是它；另外是支大鹿茸。

鹿妖琢磨著，這精金沉重，別的造不好，拿回去做兩塊磚卻應可以，將來求到二十一老祖，借那青玉獅子印來瞧瞧，若能把“鎮”字符神意觀摩到，以后大金磚配合“疾石”神通丟出去砸人，自家就有真正的遠程本事！

白鹿妖只盯著精金不放，圣猿奇怪問：“咦，你不要龍角么？”

“龍角？”

鹿妖吃了一驚，視線轉到那支皺皮體軟的鹿茸上面，怎么看也像自家割過無數次尚未硬化成角的鹿茸！

神識在上面掃一下，才察覺其中蘊含的不凡力量，似乎帶些雷電之力？

圣猿解釋道：“龍類天生就擅雷法、水法，雷法全從龍角中來，你不是正養鹿角？吞它大補，必利鹿角！”

青蛟傷心欲絕，這支龍角本是他留著化角時進補用的，可惜他離長出角來，時日還要得久。

原來龍角是柔軟的，竟與鹿茸一樣，自家還可以吞服了滋補鹿角？鹿妖急點頭：“謝圣猿爺把龍角賜俺！”

一口咬定圣猿已將龍角賞他，還又裝著忍不住的樣子，連連瞟向剩下那袋精金，不想放過。

圣猿罵道：“你這廝，就眼皮子淺！”

又轉問靈怪：“虺虺，可要這袋子金粉兒？”

虺虺搖頭：“捉這廝，俺沒出力氣，子璽又已得了賞，金粉兒就不要哩，若非龍角不合煉器，倒想與他搶這支角！”

虺虺本是雷怪，對蘊含雷電之力的龍角感興趣并不足奇，不過龍角不夠堅硬，不能制法器，只能吞吃了進補，對他這誕生于雷電中的怪類意義就不大。

圣猿才點頭：“你撿破爛日辣，金粉兒也歸你！”

鹿妖興奮收起兩件收獲，子璽小怪在他爹肩膀上叫道：“臉皮厚，吃得夠！哥哥臉皮倒比俺還厚，往后多親近？”

被個小怪嘲笑，鹿妖有些無語，靈怪之子，又不敢得罪他。

瞧著偷逃時帶出的家當已被分得一干二凈，青蛟哭泣著道：“寶貝你們搶光，求莫再送俺回龍宮去！”

吃人的嘴軟，西望夫人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只是真舍不得到手這紅珊瑚，開口道：“先拘你在猿山，老娘到時與龍王討情，收回龍魂燈，饒你性命罷！若他只不依，就莫怪老娘再拿你去換交情！”

子璽小怪對西望夫人道：“圣猿奶奶，俺們都分了寶貝，他又多年孝敬俺家，能討情就與龍王爺討個情，莫真害了性命！”

(本章完)

鹿妖逐鹿 249.日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