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暴風城的毀滅(二)

‘走吧，艾格文，我們的孩子會在拜拉瑟恩國王（阿達曼特）的照顧下茁壯成長的，蜥蜴人的翼龍騎手正在外面等著呢，我們不能讓大祭司久等’。

每當麥迪文回想起自己十二歲那年，被父母安置在暴風城時的畫面，薩格拉斯對他的控制就被削弱一分，這在黑暗泰坦看來是如此的不可思議，并產生了一種被觸犯的怒火。

強大的黑暗泰坦在尚未擁抱邪能之前，就一直是眾神殿中最為強大的存在，更不用說在邪能隨著燃燒遠征的步伐而逐漸壯大后，邪能自身反饋給薩格拉斯的力量。

已經不屑于繼續毫無意義的蠱惑后，薩格拉斯加大了對麥迪文靈魂上的掌控，在經過了長久的沉睡外加根植于靈魂上的共生效應后，薩格拉斯粗暴的行動并沒有耗費多少時間便直接摧毀了麥迪文那微弱的抵抗。

伴隨著麥迪文的一聲慘叫。

邪能之火點燃了他的身軀，但這些火焰卻沒有絲毫傷害麥迪文的意思，反而如同乖巧的寵物匍匐在他的周圍，在它們的簇擁下，麥迪文（薩格拉斯）緩緩走出了他所居住的宮殿，而這些邪能也隨著他的離去而逐漸匯聚到寬大的法袍下，不見了蹤影。

除了一團細微的邪能氣息，被吸附在一卷打開卷軸上，孤零零的被困在了書桌上。

在麥迪文（薩格拉斯）看不到的角落，眼前發生的一切讓克爾蘇加德的眼睛變得無比明亮，依靠著對能量的敏感，那些纏繞在麥迪文身旁的邪能之火，讓他堅信，這就是他夢寐以求的力量，強大、致命、充滿了危險的氣息，這正是他隱藏在內心深處的渴望。

空曠的大殿內，那些往日里打掃衛生的侍女和強健的侍衛并沒有在麥迪文離去后出現在他們該出現的地方，克爾蘇加德那被沖昏了的腦袋也讓他并未關注那些普通的傭人，此時的他被麥迪文遺留在桌子上的書卷和那散發著迷人氣息的力量所吸引。

“《惡魔圖鑒》”。

拿起桌子上的書，克爾蘇加德翻看著它的名字，感受著上面的力量，有些恍然大悟，那種強大的力量和惡魔們散發的力量是如此的相似，之前只是礙于守護者力量而沒有轉過彎的克爾蘇加德一時間有些沉默。

好一陣子，將書籍塞入懷中的克爾蘇加德沿著麥迪文（薩格拉斯）離開宮殿的步伐，同樣離開了這座充滿魅力的故居，嘴角上的微微上揚似乎預示著克爾蘇加德的愉悅。

“古爾丹，體現你價值的時候到來了，不要讓我們失望”。

惡魔的聲音在獸人腦海中響起，那是“欺詐者”遠在宇宙盡頭所發出的預告。

厚實的石鍋像瓦片一樣在火堆上炸開，甚至潑滅了依靠邪能燃燒的火焰，升騰起的煙霧夾雜著刺鼻的氣味籠罩在古爾丹身前。

“帶著你的暮錘氏族，挨個氏族去要，把最近獲得的所有俘虜都收集起來，赫赫赫赫哈哈”。

遵從古爾丹命令行動起來的古加爾，很快便讓沉浸在撕殺和枯燥中的獸人大部落活躍起來，一個嶄新的世界就像古爾丹承諾的那樣被傳遞到了每一個獸人的耳中。

早已搭建好的巨型石門下，不斷匯聚著來自各個氏族的獸人，但無一例外的是，越是渾身通紅似血的獸人越是占據了石門的周圍，這些體內流淌著“污染者”鮮血的獸人散發著駭人的氣息，甚至就連古爾丹都不敢小瞧他們，小瞧這些天之驕子，小瞧這些與邪能如此契合的獸人。

“古爾丹為我們帶來的新的世界！”。

“我！就是戰爭！”。

“啊！我們渴望鮮血！”。

吵鬧的獸人軍隊就像是一群摩擦爪牙，蓄勢待發的野獸和瘋子，即便是古爾丹站立在石門前嚴厲怒斥他們也起不到絲毫效果。

“夠了！蠢貨們！滾開！”。

擁擠亢奮的（獸）人群被從后方橫掃出一條寬敞的道路，基爾羅格·血環、卡加斯·碎手和格羅姆·地獄咆哮三位酋長走到了古爾丹的面前，而怒罵獸人們的正是渾身上下散發著絕對力量的大戰士，格羅姆·地獄咆哮。

“你的承諾今天就要實現了嗎？古爾丹，我們的耐心已經隨著時間消失的差不多了”。

慘白的身軀上浮現著深紅色的紋路，卡加斯·碎手常年不見陽光的身軀與周圍暗紅色的獸人同胞們格格不入，但他的話引動的獸人們向著古爾丹發出一陣陣的嘶吼，沒人能忍受來自時間的折磨，尤其是這些癲狂的獸人們。

“卡加斯，你們越權了”。

但是緊接著，當獸人大酋長黑手出現在眾位酋長身后，即便是再癲狂的獸人也停止了他們的亢奮。

“我們戰勝了那些懦弱的德萊尼，屠宰了不可一世的食人魔，肅清了這個世界上其他所有的敵人，就連那些瘋狂的植物也拜倒在了我們的利刃下，我們有權得到屬于我們應該得到的”。

基爾羅格·血環拉開了當在周圍的獸人，他們遮擋住了這位血環酋長的視線。

面對基爾羅格·血環獨眼中透露出的怒火，整個場面變得無比安靜起來。

“怎么，我英勇的酋長們已經失去了對榮耀的渴望，想要轉過頭來屠殺自己的同胞了？”。

古爾丹的聲音如同爆炸般點燃了著無聲的場面，但還不等獸人酋長們劍拔弩張，石門上亮起的光柱和那些被收集的俘虜發出的慘叫就吸引了所有獸人的注意，似乎是很滿意獸人們震驚的表情，古爾丹繼續說道。

“我遵守了曾經的諾言，軍團賜下了他們的獎勵，但是，格羅姆，獸人只能有一位大酋長，我倒是很希望你能和黑手進行一場公平的瑪克戈拉，不過你能帶領我們征服這個世界嗎？”。

不出古爾丹的預料，格羅姆·地獄咆哮地下頭陷入了沉默，而隨著格羅姆·地獄咆哮再次抬起高傲的頭顱向著黑手敲擊著胸膛致敬后，包括基爾羅格·血環和卡加斯·碎手在內的獸人們也都一同向著他們的大酋長致敬。

“好了！征服我身后的世界，消滅一切敢于阻擋你們的人！”。

充能完畢的傳送門隨著古爾丹揮動拐杖的振臂高呼，完成了兩個世界的鏈接，大酋長黑手一馬當先率領著獸人們蜂擁而入，艾澤拉斯即將迎接屬于德拉諾的禮物。

但古爾丹卻并未緊跟著黑手一同進入傳送門，被激動的獸人不斷奔跑而撞擊的古爾丹反倒是繼續背對著傳送門，看著高臺下那些本該同樣亢奮，此時卻再獸人們的撞擊下手里拿著各自武器，平靜的看著他的大酋長們。

碎手氏族的卡加斯·碎手，血環氏族的基爾羅格·血環，戰歌氏族的格羅姆·地獄咆哮，以及最不該出現在此地的被放逐氏族霜狼酋長杜隆坦，和最令古爾丹意想不到的“小角色”，黑石氏族的奧格瑞姆·毀滅之錘。

棕色皮膚的獸人站在那些紅色獸人中間是那么的顯眼，即便是碎手氏族的慘白顏色也不能吸引住古爾丹的注視，沒有交流，沒有多余的動作，就這么靜靜的相互凝視。

在古爾丹的腦海中，他想不明白為什么痛飲惡魔之血的獸人酋長們會和一個叛徒（杜隆坦）酋長走到一起，尤其是沐浴在阿克蒙德鮮血中接受無語倫比洗禮的格羅姆·地獄咆哮為什么會和一個他平日里最厭惡的懦夫走到一起，而更讓他想不明白的是，為什么一向聽話的黑石氏族中竟會出現一個異類，奧格瑞姆的皮膚顯然預示著他從未飲下任何惡魔之血。

“希望你們不會阻擋在軍團的道路前，特別是我的道路上，否則等待你們的只有，死路一條”。

當古加爾帶領著暮錘氏族來到古爾丹身邊后，古爾丹用著幾乎不可聞的聲音向著那些站在原地的酋長們說道，隨后便帶著暴風掠奪者氏族轉身踏入了傳送門。

即便是古加爾都未能聽到的話，卻讓諸位酋長們不約而同的感受到了古爾丹的惡意，不過隨著德拉諾世界的崩壞，互相點頭示意后，這些酋長們還是帶著自己的手下們走進了傳送門內。

寸草不生的煉獄正如德拉諾此時廣袤土地的寫照，幽綠色的漩渦在傳送門內有規律的波動著，被拋棄的瘦弱者無言的看著世界的崩塌，祈求著父母、兒女和同胞征服的榮光，擺脫這末日的世界。

“古爾丹不可信，他背后的主子終有一天會成為部落的敵人”。

也許風俗不同，看待事物的角度也略有差異，但出乎意料的是這些酋長們心中此時竟出奇的一致。

喧囂的暴風城在夜幕中逐漸變得安詳，即便是宴會上最能吵鬧的矮人們也相互抱著酒桶，枕著別人的臭腳和桌椅板凳進入了夢鄉。

“也不知道麥迪文怎么樣了”。

“有克爾蘇加德在，麥迪文哪里不會有事的，如果真的有事，我們早就該收到消息了，不過這么晚了，等明天我們再一起去看望他吧”。

明亮的燈光下，就算是所有人都熟睡之時，身為國王和公爵的萊茵·烏瑞恩以及安度因·洛薩仍舊圍坐在桌子旁，整理和探討暴風城皇家魔法學院的事情。

“哎沒想到培養一名法師竟然需要耗費這么多，這么多需要搭配的清單，早知道我就該讓藏寶海灣的那群吸血鬼在暴風城里搭建市場好了”。

萊茵·烏瑞恩接過一旁侍衛遞上前的毛巾擦了擦臉，提了提精神后，嘆息的說道。

安度因·洛薩微笑著說道，“你說那些地精，你不是一直想要擺脫蜥蜴人影響嗎，怎么，現在后悔了”。

“后悔，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允許暴風城里出現那些危險的家伙，尤其是在暴風城如今銅墻鐵壁之下，任何的危險都應該被攔在城外，我們的子民需要的不是第二次嚴重的傷害，而是長久的安寧”。

隨著萊茵·烏瑞恩的話，安度因·洛薩和萊茵·烏瑞恩似乎是回到了曾經暴風城遭受奈薩里奧入侵時，那個未曾經歷的時代，但那不意味著他們不能有足夠的代入感，因為那次入侵依然成為銘刻在暴風王國血脈中的傷痛，只不過以堅毅著稱的暴風王國很快就從傷痛中重振起來，在這一點上要遠超庫爾提拉斯王國。

而就在兩位王國統治者陷入記憶沉思時，門外震天的戰鼓和慘痛的呼喊將他們瞬間驚醒，衛兵匆忙的腳步聲讓他們從座椅上猛地站了起來。

“國王陛下，公爵大人，麥迪文法師召喚了一群怪物，現在正在屠殺這座城市！”。

衛兵的報告讓萊茵·烏瑞恩一陣踉蹌，險些摔倒，雖然不清楚事情的真相，但好友麥迪文在其中所扮演的角色實在是讓萊茵·烏瑞恩有些不敢相信。

“快！召集軍隊！全城戒嚴！疏散居民！

調集弓箭手上城墻！封鎖任何可疑目標！港灣衛兵立即調離火炮船只防止爆炸！隨時聽候指令炮擊可疑目標！

集結騎士團！立刻馬上！”。

安度因·洛薩今天在與豺狼人撕殺的狀態并未因一場宴會而消除，還保留著戰時意志的公爵瞬間便從驚慌中蘇醒過來，高聲下達命令，但顫抖的音調還是能看的出他和萊茵·烏瑞恩國王同樣不敢相信的心情。

重重的在萊茵·烏瑞恩臉上扇了一個巴掌，安度因·洛薩說道。

“醒醒！萊茵！沒時間繼續想麥迪文和這件事的關系了！振作起來！暴風城需要一位振作的國王！它和它的子民們都需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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