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9 霸王別姬

黑貞騎著雙足飛龍迅速遠去，幾位狂化從者也收回了目光，互相對視之間，迪昂的神色有些低落，喃喃道：“剛才和我們對峙的少女，她才是真正的貞德吧。”

她們雖然被賦予了狂化屬性，但也不是變成了無法說話的狂戰士，從本質上來說，只是和吸血種一樣，多了一層無法抑制的殺戮沖動，本身還是能夠進行正常的交流和思考。

而對迪昂來說，這份思考也正是最讓他為難的地方。

“但我方的貞德也不是假的。”弗拉德說道，“而且，吾等是渴望鮮血的從者，理所當然服從御主的指令，即便她的期望是毀滅這個世界。”

“如你所言。”迪昂應了一聲，轉身獨自離去。

卡米拉望著她的背影，淡淡一笑，說道：“這么看來，她也真是可憐，不僅要與法國圣女為敵，還得和曾贈予自己禮服，她所敬愛的王后為敵，不過，這也是從者的宿命，在被召喚到現世之后，就得與生前的一切分割開來。”

弗拉德笑了起來，“哈哈，說到這一點，你也是一樣的吧，卡米拉，感覺到了嗎？另一股你的氣息，或許余還能看到你和另一個自己交戰的場面呢。”

“陛下。雖然我尊稱你為陛下，但也請不要說這種讓人不開心的話，如果真的遇到了那個天真的我，我會親手殺死她！”

“哈哈，這倒也是，那我們趕快啟程吧，余手腕的傷勢已經呼喚渴望鮮血了，必須盡快尋找下一個城市，畢竟……我們是不吸食人血就無法生存的吸血鬼啊。”

“是啊。”卡米拉點了點頭，望向不遠處的阿塔蘭忒，“那么綠色的弓兵，你要與我們一塊同行嗎？雖然你不用吸血。”

“沒興趣。”阿塔蘭忒搖頭，語氣中盡是冷漠，也不理會兩人的邀請，轉身徑直離開。

“我們被討厭了呢。”

“哈哈，那也是理所當然的吧。”弗拉德笑道，“我們吸食的人類之中有青年老人，也有孩子，而這位弓兵，即便被狂化了，她內心也深愛著孩子們，會厭惡我們的行徑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不如說……若非受到狂化的影響，我們最先面對的就是她的寶具了。”

“但……如果沒有受到狂化，你也厭惡著吸血鬼的那一面吧，陛下。”

“或許吧……”

很快，狂化從者們各自行動了起來，而另一邊，逃離了的瑪修一行人在確認了沒有追兵追殺過來之后，也終于徹底松了口氣。

“話說，我們是不是可以下馬了？”

貞德紅著臉率先開口，在逃亡的路上，湯昊一直摟著她的腰，雖然知道這是形勢所迫，但她還是感覺非常不適應。

“是呢，龍之魔女應該暫時不會追過來了。”蛋糕笑著點頭，立刻收起了寶具，也就是她的那匹白馬，隨后又望向身后的一人，“阿馬德烏斯，你也沒事，真的太好了。”

“嗯，因為我躲藏的地方比較隱秘，只是受了點輕傷。”

說話的是一名帶著假面的男子，穿得花里花哨的，看起來像個音樂家。

“自我介紹一下吧，我叫莫扎特，沒錯，就是那個音樂家莫扎特，雖然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為成英靈，估且就是這么回事吧，另外，我還是瑪麗亞的粉絲。”

“瑪麗亞？”瑪修一愣，“是指瑪麗小姐嗎？”

莫扎特笑道：“當然，瑪麗就是我的瑪麗亞。”

“阿馬德烏斯，你說話還是這么直接，完全讓人不知道怎么接話。”蛋糕嘟著嘴，有些嗔怪的模樣，隨后對著瑪修笑道，“不過你的稱呼我很喜歡呢，嗯，瑪麗小姐，聽起來就像小綿羊一樣。”

“呃，是嗎……那個，多謝夸獎。”瑪修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一番短暫的喧談，眾人也算是互相認識了，隨后，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約而同的望向了湯昊，眼中帶著幾分疑惑，湯昊笑道：“怎么，你們懷疑我的動機嗎？”

“不，當然沒有。相反，我們還得感謝你關鍵時刻出手相助，如果沒有你的幫忙，我們恐怕都無法逃出來。”瑪修立刻搖頭，“只是有些奇怪，你是……狂化從者吧？為什么會幫助我們嗎？可以的話，能告訴我們你的真名嗎？”

“嗯……我叫湯昊，嚴格來說我不是從者，而是活著的人。”

“活著的人？”眾人都是一愣，尤其是貞德，“可是，你不是有階職嗎？我看到你的階職是Avenger。”

“Avenger……也就是復仇者吧，雖然我也是第一次見到這個階職的從者……咦？”瑪修忽然反應過來，驚喜的望向貞德，“貞德小姐，你的能力恢復了嗎？”

“啊，這么說來……”貞德也是一愣，她的能力遭到不明原因被削弱，連真名看破都無法使用，但現在，已經能夠看到其他從者的階職，“或許是因為信念的關系吧。”

貞德想了想，要說這期間有什么變化，就是她從黑貞德身上看到了不屬于自己的另一面，從而更加堅定了自身的信念，而堅定的信念也逐漸導致她的靈基偏向完整。

滴滴！

就在這時，因逃亡而中斷的通迅，羅曼的影像再一次傳輸了過來。

“沒錯，他是活著的人，雖然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直覺告訴我，他是可以信任的，而且我的預感也得以實現了。”

“醫生的預感？”藤丸立香眼睛一亮，似乎想起了什么，“難道湯昊先生就是你之前提到的援軍嗎？”

湯昊也看著影像，世界重啟之后，羅曼似乎已經不認識自己了，但應該還殘留著一些類似于既視感的東西，能夠大概知曉他的存在。

對此，羅曼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只是模糊的點了點頭，然后笑道：“大家都平安無事，太好了，順便，在距離你們不遠的森林里發現了靈脈的反應，你們可以將那里作為據點，等抵達那里之后，再商量接下來的行動吧。”

藤丸立香點頭，“我明白了，那我們邊走邊說，大家都沒意見吧？”

“嗯。”眾人點頭，然后一路向前。

路上，湯昊靠前幾步，來到瑪修的身邊。

瑪修一怔，問道：“湯昊先生，你有事嗎？”

湯昊笑道：“不用叫我先生，怪不習慣的，你直接稱呼我的名字就行了。”

“哦，好的。”

“另外，你的歷史應該不錯吧？對于東西方各個國家的歷史。”

瑪修點頭，“應該還行吧……因為我最初就是作為御主被迦勒底培養的，所以對于大部分歷史名人和神話傳說都有所了解。”

“那就好了，我想向你打聽一下大秦的事情。”

“是中國的大秦嗎？你想打聽哪方面的？”

“霸王和姬帝。”

“啊——”頓時，除了貞德，所有人的目光都向著湯昊望來，就連影像中的羅曼都露出夸張的表情，說道，“聽你的名字，你應該是中國人吧？為什么連這么有名的兩個人都不知道？”

藤丸立香跟著點頭，“沒錯，連我這個歷史文盲都聽過這兩個名字。”

湯昊倒沒有不好意思，笑道：“實不相瞞，我是從大秦時代過來的，穿越兩千年的時空來到這個特異點……別露出這么驚訝的表情，具體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總之，還是回到剛才那個問題吧。”

瑪修深吸了口氣，平復著湯昊話語中那驚人的信息，隨后說道：“如果說的大秦是指始皇帝統一后的大秦，那么霸王和姬帝就是這個時代最出名的三人之二了，另一個當然就是始皇帝。”

“首先，霸王的真名不詳，只知道他姓虞，受到始皇帝的策封，號稱西楚霸王。姬帝則是秦二世，是始皇帝最小的女兒，名叫贏陰嫚。”

“公元前205年，始皇帝去世之后，遺旨傳位于贏陰嫚，這一舉動遭到了當時幾乎所有大臣的反對，趙高和胡亥看準這個機會，聯合眾大臣進行篡位，并設計毒死了贏陰嫚。”

“但事實上，贏陰嫚只是假死，就在胡亥登基的當天，贏陰嫚帶著西楚霸王和公子扶蘇等勤王一脈殺入了咸陽宮，斬趙高胡亥于殿前，重新奪回帝位，自號姬帝，稱千古第一女帝。”

“雖然當時仍有許多貴族王候反對女人當皇帝，但西楚霸王太強了，那個時代，幾乎沒有能夠與他抗衡的人，在他的擁護之下，姬帝的位置穩如磐石，只是……”

說到這里，瑪修臉上露出遺憾的表情。

湯昊連忙問道：“只是什么？”

瑪修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姬帝登基帝位的時候正好二十歲，在那個時代已屬高齡，但不知什么原因，她至始終沒有納夫，沒有留下任何子嗣，這導致到了秦代末年，她的政權逐漸不穩，而此時，正恰逢陳勝吳廣起義，于是，原本被壓制的各地諸候都揭竿而起……”

“如果僅僅這樣也不算什么，因為西楚霸王還在，只要他還在咸陽，就沒有任何一支軍隊能攻殺進去，但是……有部分諸候為了爭權奪利，甚至不惜引進外敵，致使匈奴百越等兵禍亂中原。”

“為了不使百姓受苦，姬帝御駕親征，帶領西楚霸王抗擊匈奴百越，但當她將外敵殺退回朝之時，咸陽卻已失守，被諸候占據。”

“當時，西楚霸王在對抗匈奴百越之時，也受了傷，無力奪回咸陽，姬帝便退回西楚霸王名下的楚地九郡，準備東山再起，只是……不久后，姬帝也患上重病，無力再行征戰，而諸候們的攻勢則越來越猛，最終，在十七路諸侯的聯手圍攻下，姬帝兵敗于鳥江，她自知大勢已去，為了不被俘受辱，長嘆了一句‘不負先王不負卿’，將身后事交付于西楚霸王，隨后于烏江自刎，史稱霸王別姬。”

“西楚霸王抱著姬帝的尸身，念出了那首名傳后世的垓下歌……力拔山兮氣蓋世，時不利兮騅不逝。騅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最后，西楚霸王解散了殘部，身負姬帝的尸身，獨自沖向十七路諸候，殺出重圍而去。同年十二月，西楚霸王還是孤身一人，重現咸陽宮，徑自殺入，將當時占據咸陽的諸候殺死，并一把火燒盡了咸陽宮，從此，代表秦的政權徹底結束，而西楚霸王也就此銷聲匿跡，不知所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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