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回 避嫌

這天上午，華奮強把工廠里的事情忙完之后，開著他的面包車來到了百麗堂總部。一進門，他就指名道姓地要求見馮娟，卻被門口接待的兩個姑娘一口回絕了：

“先生，實在不好義思，馮娟經理已經離開百麗堂了……她已經不是這里的經理了。”

奮強皺起眉頭問：“怎么這么突然？你們知道她去哪里了？”

姑娘仍然冷冷地回答：“她去哪里，我們不知道。”

奮強腦子轉了一下，立刻想出另一條打探的方法：“你們的董事長李新蘭在嗎？”

領班的姑娘問：“你找我們董事長有什么事？”

奮強回答：“當然是重要的事情。你跟你們董事長說，有一位叫華奮強的投資人，他想談化妝品工廠項目的投資。”

領班姑娘半信半疑地走到服務臺的電話機旁，拿起電話與董事長通了一陣話后，隨即放下電話對奮強說：

“我們董事長同意與你見面，先生麻煩稍等片刻。”

領班的話音剛落，只見李新蘭就從里面急匆匆地來到服務臺前——人未到，聲先到：

“是帥哥華廠長大駕光臨啊，失禮，失禮！”

奮強笑看向新蘭姐，回應道：“大美女李姐，你過獎了。”

兩人握手之后，由李新蘭帶著華奮強到了她的董事長辦公室。

奮強坐在辦公室的長沙發上，李姐親自沏茶，隨即開門見山地說：

“其實，我知道，你是為馮娟來的。”

奮強毫不避諱地點頭，問：“馮娟在您這兒嗎？我能見她嗎？”

李姐搖頭說：“她跟我說過，等你把個人問題解決了，她才會出來與你見面。”

奮強一聽，忍不住皺眉：“這是什么條件……我就搞不懂，到底有什么好躲的？我又不是老虎，難不成會吃了她。”

李姐也毫無隱瞞地說：“你們兩的事情，我也不便插嘴。不過，你也別想太多，馮娟不止是在躲你，也在躲李東偉。”

奮強的眉頭皺地更深了：“李東偉？他已經與馮娟離婚了，還能有什么糾葛？”

李姐嘆了口氣：“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只覺得他與你一樣，對馮娟情根未斷吧。”

奮強淡淡地呼了一口氣：“我對馮娟的情誼，不止是單純的男女之愛。我們還是患難與共、青梅竹馬的好朋友。”

李姐笑了笑，說：“我作為大姐，一個局外人，我比你看得清楚——你與李東偉有一個共同特點，就是你們兩個從小到大都受到母親的過度呵護與關愛，與馮娟一起長大。你在你的父母受迫害，知青受苦那段時間里，是馮娟給了你無微不至的照顧，而且她救了你，給了你第二次生命，以至于你都有點離不開她了。要不是李東偉橫插一腳，有可能你對馮娟的依戀還要更嚴重。”

奮強感覺李姐扭曲了自己的感情，帶著一絲否認的意思說：“依戀？你說的嚴重了，我覺得我與馮娟在一起有共同的語言，相處很好，兩人談得來，我根本不依戀她。”

李姐卻說：“你與楊秀蕓就沒有共同語言？我覺得你與楊秀蕓郎才女貌，是最般配的一對，你們倆有共同的愛好——寫作，還有創業的夢想和激情，馮娟有什么？一個地地道道的城市婦女，她的創業是為了糊口，與你們有本質的區別。我勸你，別再糾纏馮娟了，對你，對她都有好處。”其實啊，李姐這是受馮娟所托，來說服奮強的。

不用問，李姐的那一套根本說服不了華奮強，都是徒勞的。說了半天，奮強就是聽不進去，他非要見馮娟不可，表明要當面說清楚他們兩人的事情。

李姐自然是不可能告訴馮娟的地處。于是，奮強只好轉移話題問：

“李東偉最近也在到處找馮娟嗎？”

李姐點頭：“是的，他最近來的比較勤，與你一樣非要找到馮娟談談，看那個樣子，是想與她復婚。哎，我說這個李東偉的想法太幼稚了——你想，他們兩個的婚姻可說是傷痕累累，他們的復合我看實在渺茫。可是，李東偉就一直是那油鹽不進，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樣子。”

奮強一臉不明白地問：“李東偉與馮娟離婚之后，就沒有找過其他的女人？”

李姐說：“他找過呀！馮娟告訴我——前幾年，李東偉仗著自己是’大老板’，分別找了幾個年輕姑娘，他們大都相處半年左右，誰都忍受不了他那大男子主義。你也知道，他是飯來張口，衣來伸手慣了，在家里掃把倒了都懶得扶的，從來不收拾的人。身上的衣服是有干凈的選干凈的穿，沒有，就選相對干凈的穿，衣服臟得實在沒法穿，已經沒法見人時，他要么把衣服拿去洗衣店洗，要么扔掉，有誰受得了這種生活習慣？再加上他嗜賭如命，只要有麻將打，什么大事都敢撂在一邊。最長的與他相處近也只有兩年時間，就分手拜拜了。恐怕，就是通過與其他女子的相處，讓這個李東偉回想過去的種種，反倒覺得馮娟是他心目中最好的女人，是他將來的依靠，所以他扭住馮娟不放，大有不復婚不罷手的架勢。”

奮強嘆了一口氣，說：“唉，原來是這么一回事，難怪馮娟要躲……”

李姐又說：“馮娟躲著你也是為了你好，李東偉的小肚雞腸你是知道的，他的報復心重，你曾經被他整的也夠慘的，你要提防著他。”

奮強滿不在乎地說：“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李姐搖頭說：“你不能這樣說，為了馮娟好，你現在該避嫌就避嫌。有什么事情，找我就可以了，通過我可以轉達給馮娟。”

奮強聽罷知道要見馮娟無望，只得將話題轉回投資上：“感謝李姐對馮娟的呵護，我今天來也是為了談百麗堂化妝品工廠的項目投資的，不知道你們能否接納我的投資？”

李姐一聽，笑臉如花：“你要投資化妝品工廠的事，馮娟已經跟我說了。我們商量過了，特別感謝你的支持——不瞞你說，我們正缺錢，需要你的投資。”

于是，兩人開始商談百麗堂化妝品工廠的項目的投資事宜，奮強根據商談的結果現場起草了一份投資意向協議。兩人把所有事情商談好之后，李姐起身將投資意向協議拿到辦公室打印，留下奮強一人在辦公室沙發上喝茶。

李姐去了一會兒，華奮強閑著沒事手拿起茶幾上當天的報紙看起來，這時一道尖利的男聲從門口傳來——

“哦豁，華廠長也好這一杯呀？居然跑到美容院美容來了！”李東偉突然出現在辦公室門口，“想來，你也是來找馮經理美容的吧。”

奮強放下手中的報紙，說：“我可沒有李廠長的閑情逸致，我是有事來找李董事長的。”

李東偉一屁股坐在華奮強的斜對面，翹起二郎腿，審視著奮強，又說：

“找董事長？我看不像，你就是為馮娟而來吧？”

“人家可沒有你那么無聊。”李姐回到了辦公室說，接著她編了一句謊話，“他到我們這里來，是為我們百麗堂定制家具來得。”

李東偉的腦子轉得快，他說：“李董事長，你們有家具生意，也不分一些給我們威龍家具廠做？一筆難寫兩個李字，五百年前我們可是一家。”

李姐揶揄地說：“你們家具廠我惹不起，家具質量太好了，我們小店可承受不起。”

李東偉的臉皮也夠厚的，笑著說：“李董事長，你不需要我們的家具沒關系，下次你需要時，可以找我，至少我們的家具比有的廠家便宜。”

李姐是個直爽人，她見李東偉坐在那里，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便問：“李廠長無事不登三寶殿，難道是想在我們小店美容？要不，我這給你找一位手藝最好的姑娘美容？”

李東偉連忙擺手，說：“不用、不用，我是來找馮娟經理的。”

李姐笑答：“馮娟已經離開百麗堂了。”

“離開了？”李東偉不相信，“她怎么說離開就離開了？不可能吧。”

李姐又說：“如果不信，你去問問百麗堂的姑娘們，看她們怎么回答你。”

奮強在一旁插話：“連神通廣大的李廠長都不知道馮娟去哪了，人家李姐怎么知道呢？”

李東偉不禁自言自語：“這就奇怪了。”隨之，覺得繼續呆在那里沒趣，只好悻悻地走了。

滄海商田 第150回 避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