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回 師徒重逢

三師兄、四師兄自從與師傅在土家寨分手之后，本想獨立門戶，自己開辦家具作坊，可惜資金和經驗問題讓他們最終打了退堂鼓，只好重操舊業，繼續到外面打工賺錢了。他們分別把自己的徒弟招呼在一起，千里迢迢地跑到成都市的各家具廠做家具來了，因為成都市的家具廠這陣子就像雨后春筍紛紛出現，正需要他們這樣的技術工人。他們分散在各個家具廠中，成為了技術骨干，把東莞的新穎的家具和技術帶到了成都市來。

三師兄、四師兄平常很忙，除非有重要事情，一般很少來往，更別說相聚了。或許緣分就是這么奇妙，兩人不約而同地看到了奮強家具廠的招聘廣告，也在同一天趕往面試——

這天上午剛剛9點，三師兄、四師兄就分別來到了奮強家具廠臨街的辦公樓下，那門市部招聘辦公室前。

三師兄田有才個子矮，看見前來應聘的工人有上百人，擠滿在門前，人頭攢動，吵吵嚷嚷的，根本看不清前面情況如何。站在前面的人半天都未見挪動，有才只得站住人墻的后面踮起腳來，頭望得老高，還是看不見前面招聘的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正在焦急之時，他的眼前又來了一位高個子，卡位到了他的面前。有才正要發火，卻發現此人正是四師兄，田福貴。

三師兄過立刻給了他后背一掌，興奮地喊道：“四師弟！”

四師兄后背挨了一掌正要發火，轉身發現是三師兄：“是你呀！三師哥！好久不見，你也想跳槽呀？”

“是的。”三師兄回答道，“我看了成都商報上的廣告，上面寫著五師弟和小師妹的名字，今天特地來瞧瞧，看看五師兄的工廠怎么樣！”

“是的是的。”四師兄點頭附和，“我今天是來應聘的——幫自己師兄妹干活，總比幫其他人強。我相信老五不會虧待我們。”

“你既然來應聘，”三師兄說，“廠長是五師兄，招聘負責人是小師妹，你何必到這里來擠熱鬧？直接到廠里找他們就是了，這點面子他們應該會給你的。”

四師兄點頭說：“我也是這么想的，我直接進廠里找過了，沒見他們的蹤影，辦公室接待處的姑娘告訴我，他們在樓下，所以就跑到這前面來了。”

兩人說著話，突然間，華奮強出現在他們面前，驚訝地叫道：“三師哥！四師哥！你們來了？真是太好了！”

“說曹操曹操到，太巧了！”三師兄喜出望外地說，“四師兄正到處找你呢。”

“走！”奮強摟著兩位師兄的肩膀說，“別站在這里，到我的廠里去坐坐。”

不多時，華奮強領著兩位師哥上了二樓，來到了他的廠長辦公室。

師哥兩人剛剛坐下，負責接待工作的葉子敏就將泡好的茶端到了客人的面前。

四師哥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問：“小師妹呢？怎么沒見到她人？”

奮強用手指著樓下說：“小師妹啊，正在樓下招聘辦公室忙得不可開交呢。你們找她有什么急事？”

“我想……”四師兄正躊躇著怎么開口。

三師兄搶過話茬，直說：“四師哥是想到你五師弟這里的工廠干活呢！”

“那太好了！”奮強立刻表態，“強烈歡迎！我們正缺像四師哥這樣的技術工人。你們準備來幾個人？”

四師兄回答：“我們還是原班人馬。”

“三師哥呢？”奮強問道。

“我……還在考慮。”三師兄猶豫著。

四師兄說：“你猶豫什么，你在威龍家具廠處處受氣，老板不把你們當人對待，不如換一個地方，跟著五師弟干算了。”

三師兄老實說：“我的帳還未扎完呢，需要要等這批貨銷售之后，廠長才給我們發工資。等工資一結，我就帶著我的徒弟們到這里來報到。”

“是這樣啊，”奮強說，“你們的廠長蠻有管理經驗的。”

“他懂管理？你抬舉他了。”三師兄驚訝地說，“麻將是他的一大愛好，只要他一到麻將桌邊，什么事都不管了，賭上一天一夜是常事，還常常輸錢，有時甚至會把工廠的需要買材料的貨款都拿來做賭資……有幾次，我們在工廠里焦急地等他采購原材料回來，他卻在麻將桌上下不來。工廠被他管理得一塌糊涂，錯失了很多發展的良機。要不然，威龍家具廠規模不會只是今天這個樣子。”

奮強問：“你們的廠長叫李東偉，是不是？”

“是的。”三師兄反問，“你們認識？”

奮強沒有正面回答，卻說了句反話道：“我聽人說，會打麻將的人，很會經營。”

三師兄鼻子里哼了一聲，正要反駁，一個人走了進來，坐在沙發上的三人轉頭一看——不約而同地站了起來，同時發出了一個聲音：“師傅！”

師傅滿面笑容地招呼他的徒弟們：“你們都在呀？正好！不用我跑一個個地兒，逐一去給你們打招呼了。”

三師兄問：“師傅有什么事？”

師傅告訴大家：“我這次來成都市，是專門到老五的工廠里幫忙來的。我們是個大家庭，現在趕快把你們在其他廠的工作辭啦，到老五的工廠上班，我就要讓世人看看——我們田氏的木工是世界一流的。”

三師兄很會奉承，連忙說：“是，是，是，田氏的木工誰能相比？”

奮強趕緊拿杯子給師傅泡茶。

待師傅坐下喝茶，他說：“師傅，你的房間我早已給你準備好了。三師哥、四師哥的房間我也已經留好，我早就有預感，你們一定會來。”

四師兄感謝地說：“五師弟真有心，事先就考慮好了。”

奮強告訴他們：“小師妹告訴我的，你們這兩天一定會到我們這里來應聘，叫我提前給你們準備好。她畢竟一早知道你們在成都市打工。既然大家今天歡聚一堂，我今晚就安排慶祝我們師傅師兄團聚的晚餐，地址就在永豐古鎮的青龍飯店里，大家在一起吃好喝好。”

一聽說要吃晚飯，四師兄迫不及待，他突然想起二師兄了，便問師傅：“師傅，這次二師哥怎么沒跟你來？”

“你們的二師兄新婚燕爾，他想等我們安頓好了，過一段時間再來成都市。”

“哎！”三師兄嘆了一口氣說，“要是大師哥在就好了……我們過去相聚在一起的日子有多快樂……”

師傅立刻用手指示意老三別提大師哥這事，他說：“老三，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了，別再提了，讓小師妹聽到之后又要難受半天。”

師傅的話音剛落，小師妹就邁進屋里，她見到父親、三師哥、四師哥都在，眼睛里立刻流露出無盡的喜悅：

“爹爹！三師哥、四師哥！你們都來啦！太好了！我們又要在一起嘍！”說著，她沖上前去抱了父親一把，隨即在沙發旁坐下。

師傅有好些天沒有看見他的女兒了，忙拉著女兒的手問：“你在這里過得習慣嗎？”

女兒半撒嬌地對父親說：“強哥對我可好啦！你不用擔心嘍。”

師傅看見女兒這時沒有了大師哥去世后那種悲傷的神情，臉上的笑容很是燦爛，嘴里連說了幾個“很好，很好！”

小師妹突然想起她進屋來要說的事情來，她連忙對華奮強說：“強哥，今天前來招聘的人不少，計劃招聘五十人的名額已經招滿了。外面還有人來應聘，我們招還是不招他們？”

奮強想了想，說：“你對后面來的工人別一口拒絕，你把他們的通訊和地址都登記下來，留存作為我們工廠的候補工人。從現在起我們招聘的工人都有一個試用期，如果在試用期里不合格的工人，我們要辭退，這樣可以讓候補的工人填上，不讓我們的生產人員留下斷檔。”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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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海商田 第137回 師徒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