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支援者

幾乎半個身體都被撕開，僅僅是依仗著上半身的還算完好的“裝甲”，這名襲擊露娜的天界人還暫且懸停在空中，但是從胸腹間被整個撕開打斷的傷勢，已經足夠他在短時間內徹底咽氣了。[][]..m

露娜所射出的箭矢，造成的威力甚至更甚于反器材狙擊步槍，被其所射中的天界人男子，胸腹之間直接就被攔腰截斷，腰斬酷刑也不過如此。

“居然還飄著嗎？”

露娜取出了第二支箭——既然一箭沒有能夠讓這家伙閉嘴，露娜可不打算等上那幾分鐘，等到對方自己閉上嘴巴……補上一箭就是了。

因為要突破對方設置下的防御，射出的箭矢得保證足夠的威力，有鑒于此，露娜才沒有將準星瞄準在對方的頭部，否則這一擊打在對方頭上，那效果絕對和把熟透了的西瓜砸在地上沒有什么區別。但是既然射向腹部的一箭沒有讓他斃命當場，對待這種讓自己由衷感到厭煩的敵人，露娜不會吝嗇再給他補上一箭。

雖然露娜并不是很喜歡砸西瓜……不過比起繼續聽對方廢話，果斷還是砸吧。

“別以為這就結束了！”

已經奄奄一息的天界人，忽然重新恢復了精神和氣勢，驟然轉變的氣場讓露娜搭弓射箭的動作也是不由地一停滯——她頗為好奇地看著那名被自己攔腰打斷的男子，腰部以下被破壞的組織部分。一地重新“生長”出來。

看起來挺惡心的。

有類似肥皂泡發泡的樣子，斷開的腰部上，血肉“泡沫”不斷地增殖膨脹。最終一地恢復到了原本的模樣……

“嘁。”

露娜突然眉頭一皺，一臉不悅地將上弦的箭矢射出——依靠加速度轉瞬之間就超越了音速的箭矢，撕開了大氣，射向了天界男子某個暴露在外的不雅的部位。

她疏忽了，現在這個人的衣服損毀，那重新“長出來”的軀干，自然是沒有衣服遮擋的。看到了某個男性的象征性器官。露娜感到心頭一陣后悔……早知道這樣，就不抱著看好戲的態度了，直接干脆利落地補刀不就好了？

然而。這一箭卻是無功而返——或者，造成的結果，讓露娜感到很是驚訝。按理，這一箭所造成的效果。大致上無非就是起效、被避開、被擋下三種。可現在。不但沒有出現露娜預想中的效果，同樣也沒有被避開或者擋下。

那支箭矢，毫無疑問是傷害到了對方，箭矢的前段大半不但擊穿了那個礙眼的丑陋器官，還深深地扎進了對方的身體之中……然而，露娜認真的一箭，卻只有這種效果？

沒道理的，她第二發箭矢。威力并不亞于第一箭，明明應該能夠再次將男子的身體打斷才是。可現在。卻像是普通的弓箭的效果，莫名地有些“攻擊軟弱無力”的感覺？

“哈哈哈……沒用的……”仿佛是在忍耐著什么，盡管身體二次遭受到了男性所無法承擔的痛楚，可這名天界人卻是絲毫沒有對其有一的反應，“現在的我已經和死亡沒有區別了——你的那種軟綿綿的攻擊，完全沒有用的！”

露娜終于發現了哪里不對勁。

那個天界人，他現在的質量……或者，是密度，很不正常。因為他漂浮在半空中，所以露娜沒有在第一時間里發現他身體的變化，可現在一樣也還是及時地把握住了這個信息。露娜能夠覺察到，那個男人，在他破碎的身體重新“長好”之后，他的質量和密度，忽然就大幅度地上升了。

現在這個男人的密度，恐怕已經超過鋼鐵很多了。

正是因為這名天界人的身體軀干的密度大幅度地提升了，露娜的這一箭，才僅僅只是擊穿了他的身體，并沒有造成一開始那般夸張的傷勢。但這個天界人只是為了抵御自己的箭矢才這么做的？

用腳趾頭想想都能明白——肯定不會是這樣的。

“哈哈哈，我倒要看看，你還能拿什么手段阻止我……”從天界男子的身體之中，逐漸開始向外輻射出詭異的波動，露娜還未來得及做出回應，這名滿臉癲狂的男子，便啟動了他最后的反撲。

他的身體，突然開始繼續膨脹起來，就像一個氣球，不斷地撐大，膨脹，直到達到了那個臨界之后——duang！

麻麻這里有一個陽炎廚！

露娜完全沒有反應過來這名天界男子的動作，直到干脆利落地選擇了自爆，那股沖擊波子天空向著地面全方位無死角地壓迫下來的時候，也已經晚了。

但她總算是明白剛才發生的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先前被她認為是“身體修復再生”的現象，其實壓根就不是，那個時候，這個男人的身體已經變成了集聚了大量的能量的壓縮形態，生物的組織形態早就是面目全非。在這個狀態下，哪怕是大腦也已經變成了濃縮的漿糊了吧？

也難怪他會自己已經是“和死亡沒有區別”了。

還真是極具欺騙性的手段呢……露娜只感覺到自己的胸口被一塊重石頭給緊緊地壓住，急速膨脹沖擊的空氣震波，足以將人的身軀徹底撕裂，露娜嘗試著將這次大爆炸的沖擊阻擋在地表之上，只是接觸的瞬間，她的嘴角和鼻孔，便滲出了鮮血。

第一波的沖擊暫且是擋下來了，可并不意味著露娜可以休息——因為緊隨其后呃，還有第二波，第三波！后方的沖擊綿延不絕地傳過來，而且一次比一次兇猛，一次比一次強大。著根本就不像是尋常的爆炸——爆炸的中心。能量顯然是好沒有耗盡，依然在不斷向外噴吐著暴虐的能量沖擊。

簡直像是個型的太陽一樣……

露娜已經閉起了眼睛，不敢去直視上空的爆炸中心了。光線過于強烈。即使是精靈，雙目直視這樣的閃光，也會失明的——很可能還會是永久的失明。

被擺了一道。

露娜只能現在抱怨自己太過大意，竟然讓對方使出了這種同歸于盡的招式。雖對方的舉動頗具迷惑性，但是如果她一開始就不抱著游戲的心態，而是將對方徹底滅殺后再談其他的話，現在就不用面臨這個挑戰了。

她其實完全可以逃走離開的。

但是露娜的身份決定了她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盡管莉露和艾歐的位置里這里挺遠的。不會波及到那里造成傷害，可是這邊同樣也有著讓露娜無法拋棄的存在。這里是森林，露娜又是精靈。若是她離開了，放棄抵擋那一發驚人的大爆炸，那豈不是等同于把周邊一大片區域的樹木，拱手讓給了冥府？

森林之子拋棄森林。獨自逃跑。那算是什么？況且，露娜還是精靈圣典的守護者，是精靈神在地上的代行者，她就更不能逃走避開了。

“殿下……請借給我力量……”

濃郁而富有生命力的氣息，從地面上升騰而起，從露娜的腳跟處纏繞到她的身上，然后一路向上，攀爬到了她朝天高舉的雙手之間——翠綠色的生機。迸發出了驚人的力量，依然被天空之中傳來的沖擊和熾熱所變得焦灼的大地。竟然開始恢復了清涼。

那個天界人自爆所產生的破壞力，雖然強大，但沒有靈魂，那不過是屈從本能的破壞的力量，在精靈神格溫多琳的神力面前，就仿佛是受到了呵斥的熊孩子一樣，開始逐漸呈現出了畏縮和屈服的模樣。

就表現上……沖擊力和溫度，都有開始消退的跡象。

“不，怎么可能！堵上我性命的一擊怎么會！？”

從空中傳來了一個驚慌的聲音——毫無疑問，那正是之前的那個天界人的聲音。露娜并不清楚，為什么他的身體應該已經完全崩滅的現在，他的聲音還能以類似靈魂的形式傳遞出來，而她也沒法睜開眼睛去一探究竟。她所能做的，只有提起全身的力量，將這足以將大地化為焦土的可怕攻擊，隔絕在大地之上！

很快，她便發現，已經被壓制下去的力量，竟然又開始有抬頭的趨勢了。

那個男人的意識還在！而他的意識他的想法他的執念，同樣也可以對爆炸的力量進行增幅！意識到這一之后，露娜的心反倒是冷靜了下來。這就意味著，現在她，其實就是在進行著一場消耗戰……誰先承受不住，誰就會輸。

露娜相信，有著精靈神格溫多琳鼓舞支撐的自己，保護著這片森林的自己，意志絕對不會輸給對方的！

不過這么一來，她短時間里恐怕就沒法去支援莉露那里了。

“真希望你能和嘴里的一樣，是個好人……”露娜有些不甘心，將把握放在一個來歷不明的人類的身上，真的讓她覺得不太適應，但是現在似乎也沒有其他的辦法了，“要是公主殿下和莉露出了什么事情——希娜是吧？我會記住這個名字的，然后必定會追殺你直到你咽氣的……”

“不需要那么麻煩的。”

一個沒有起伏，充滿了器械的冰冷調調的聲音，傳入了露娜的耳朵——如此特征鮮明的聲線，自然，只可能是那個據是從天而降的天界女孩nono了。當然了，露娜也能察覺到她身上那種迥異于人類的特質，但這段時間以來，她表現地非常自然坦蕩，完全沒有要遮掩的意思，反倒讓露娜不好意思開口追問了。

可以肯定的是，這個名字奇怪的叫做nono的少女，對于精靈并沒有惡意。她的情感，比起人類直接純粹得多，幾乎不需要過多的分辨，都能感受到這名神秘的少女那有些笨拙的內心。

然而現在，先不nono為什么會突然出現在這里，她所流露出來的氣息。讓露娜感到了一種沒來由的心悸。和往常的nono截然不同，平時nono雖然也是這么冰冷的語氣，但卻不難感受到她掩藏其中的人情味。而現在，這些人的情感和特質，卻是統統都不見了。

在她身后出現的nono，是個冷酷無情的殺人氣急……或許這么形容很失禮，但是露娜第一時間，在大腦里確實是出現了這樣的一個形象。

“這是一項能夠讓單人擁有接近核能的半永動性的研發，沒有想到。技術還沒有完善，半成品的成果，已經被掠奪了嗎？”

露娜并沒有回頭去看nono現在的神情。但是不需要多想，也能夠猜到，nono此時此刻的心情，絕對好不到那里。因為。周圍的空氣的溫度。都有些下降了不少，冰冷的機械少女動怒的時候，足以把酷暑變成嚴冬呢。

“博士的研究，居然給這群混賬敗壞成這幅模樣了……呵呵，就這種格調，如何達到當初博士的預期值？殺雞取卵大概也就是這么回事了吧。”

妹妹啊，別光在一邊解和嘴炮，幫我分擔一下不行嗎？——露娜聽著nono在自己的身后喋喋不休地著。頓時有些哭笑不得……這個孩子，之前看起來不是很精明的樣子嗎？怎么在這種時候。卻反而不會閱讀氣氛了呢？

而nono也沒有讓露娜失望。

“你這樣被動地抵擋，效果很差的。這家伙，雖然看起來好弱的樣子，但是現在也依然持有著非常強大的能量，就發能方式類似恒星，盡管強度遠遠不夠……他可是非常不怕消耗的，按照預期的計劃值，拖上十天半個月或許有些難，四五天還是可以的。”

nono一邊著，一邊展開了自己束縛了好幾天的鋼鐵翅膀，而之前那些覆蓋全省的威風凜凜的機械裝甲，卻是一塊都沒有顯現。這便是愛莎對她做出的限制，這幅模樣的nono，自然無法發揮完整形態之下的出力。

“雖然出力被限制了，各項機能也很多都暫時沒法使用……不過夠了。”

對于這樣粗糙的引爆方式，nono其實很看不上眼。本來應該能夠改變整個天界的能源格局，引發技術飛躍的發明創造，中途就被破壞了，所留下的半成品，也變成了現在這幅不倫不類的樣子——要是讓那位博士知道，自己的心血變成了自爆裝置，估計非得從墳墓里氣的跳出坑來吧？

nono抬起頭，完全無懼天空中那可以閃瞎狗眼的強烈閃光（閃光彈使nono表示你毫無壓力），瞳孔直視著爆炸所形成的光焰的中心。在確認了中心部位的“核心”后，nono額頭的藍色寶石，開始凝聚起淡藍的光輝——不同于之前所使出的黑洞炮，這次她所要施展的攻擊，沒有那么危險，盡管威力不俗，但也是可以放心地在其他人面前暴露的技能。

反正這只精靈其實也是很碉堡的存在，這手段，完全可以消化吧？畢竟不是黑洞炮那種皆殺的大殺器……

“超低溫冷凍光束——”

nono身后的鋼鐵翅膀猛地展開，呈現出了最大的張開弧度，這幅模樣，仿佛是在為nono卸力一樣……而在同一時間，nono額頭的寶石，驟然迸發出了一道非常纖細的光束，看上去，甚至有些軟綿綿的樣子，好像沒什么破壞力。

既沒有飛沙走石，也沒有卷起爆風，她腳下的土地也不像是承受了巨大的反沖擊……一切看起來都是那么平常。

然而，能被nono報以信賴的攻擊，怎么可能會是銀樣镴槍頭？

nono很奇怪為什么自己的有一些武裝，被設置成了聲控，不喊出來就沒法啟動。她其實是覺得這么做很羞恥的，但是任憑她如何修改，這些限制依舊還是老樣子，這讓nono感到了來自自己母親的深深的惡意。

肯定是自己母親的奇怪的興趣吧？不用想了，必須的。

羞恥歸羞恥，但是無一例外，這些需要吼出來的聲控武裝，就威力而言。都是能投以十分的信賴的。

知道皮蛋是怎么切的嗎？

回答用刀的，要么是沒有經驗和常識，要么就是一直以來都這么干的懶蟲加笨蛋——皮蛋和普通的鴨蛋不一樣。它的蛋黃是成粘稠的膏狀的，用刀切的話，刀背上會沾到很多，處理起來會非常麻煩。

所以，正確的切皮蛋的方法——是用一根干凈的棉線。棉線只要繞著皮蛋那么一繞，一勒，皮蛋便會順利地切開。

而現在。纖細的藍色光束，就像那一根用來切皮蛋的棉線，雖然看起來微不足道。但是它便這么輕巧地劃過了天空中的那團熾熱的光焰——然后，仿佛連同著天空一起被一切為二，這團不斷向外輻射著可怕能量的光焰團，在被一分為二之后。便詭異的陷入了停滯的狀態。

似乎先前那種張揚狂放的姿態。完全就如同黃粱一夢，瞬間便沒有了蹤跡。

最核心處，那個天界男子殘留著的還沒有“燒完”的尸體，被nono的攻擊一下子分成了兩份不，現在更是泛上了詭異的藍色，當藍色逐漸覆蓋到全部部分后，這些沒燒完的“燃料”，便化成了最細的冰屑。消散在了空中。

“就這么搞定了？”

露娜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已經徹底恢復了平靜的天空。

剛才讓自己手忙腳亂的狀況，已經被nono這么輕松搞定了？露娜不禁從心底產生了一種無奈的感覺——這種自己卯足了勁也沒能擰開瓶蓋。但是姬友過來不費吹灰之力就搞定的經歷，每次遇到，都會覺得很尷尬吧？

“嗯，搞定了。”

nono放完了攻擊，漸漸從那種冰冷無情的攻擊性的狀態中退了出來，又恢復成了平時那個僅僅是有些冷淡的少女的模樣。

事實上，只要不進行攻擊性的行為，nono還是挺好相處的少女。

“畢竟，這些家伙來自于天界，什么我也沒法對這些人視而不見，對吧？況且，就我個人的情感上而言，我也不打算放過這些家伙……幫助你只是順手之勞而已，不用感激在心的。”

這種話由其他人來倒沒什么，可是由nono這樣冰塊臉出口，配合上nono那種一板一眼的機械的金屬感，讓露娜感到莫名的詭異——得好像自己一定對她感恩戴德到不行一樣……雖自己的確很感激她啦，也知道nono其實并沒有什么顯擺的意思在，但是依然讓露娜一陣不適應。

怎么有時候，這個少女莫名其妙地會表現出來一些笨拙的方面呢？

雖然很可愛啦……

“我因為感應到了這邊的魔力爆鳴，所以才緊急趕過來了，具體的情況我并不了解——所以究竟是怎么一個情況，為什么你們這里會突然遭遇到這些混蛋的攻擊的啊？”

“嗯？你不是之前過，有天界人想要對地上世界做出攻擊行為嘛？難道……你指的那個勢力和剛才的那個，是不一樣的？”

當然不一樣啦——因為前面那個完全是自己胡謅出來的啊！

不過nono自然是不會吧這些大實話告訴給露娜聽：“不一樣的，一個是正規軍的規模……不，到底就是政府和國家機器的力量；而剛才這些，應該算是個恐怖組織的性質吧？嘛，其實區別也不大，都是腦子有洞的代表。”

nono對于兩者都是好感欠奉……嗯，她其實對于天界的大部分勢力組織，都處在冰以下的關系，相處得來的幾乎沒有多少。

“恐怖組織？”

“你可以理解成從事著雇傭兵性質的任務的一群邪教徒。”

“成組織、成規模、具有較強的軍事綜合能力，同時又殘忍、偏執和嗜殺嗎？”

概括地真微妙。

nono見到露娜這么快，幾乎是條件反射地就勾勒出了對方的形象，不禁懷疑——該不會地上世界這么不太平吧？看露娜的架勢，好像她已經對于這種東西習以為常一樣……尤其是邪教徒這一。

畢竟精靈族長久和惡魔們打交道啊，雖人類崛起之后，教廷變成了這方面的主力軍，但是精靈和惡魔以及惡魔信仰的崇拜者交手的次數和經驗，依然是很雄厚的。

所謂的習慣成自然，大概就是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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