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危險的愛莎

但事實是很殘酷的，這么多年以來，也僅僅只有一只名不見經傳的魅魔小輩達成了這一項偉業，而其余之人，盡數在這個過程中煙消云散。

所謂當局者迷，身為旁觀者的愛莎倒是看得透徹——認真來說，那些強大的魔王，最終都可以算是自滅的了。魔族本身便是起源于混亂，他們最大的特點，便是無節制地放縱自身的。火焰如果過于旺盛，便會失去控制，縱然是恒星也逃不過膨脹之后衰亡的命運……

其實嚴格上來說，作為混亂的象征，魔族們有著自己的現實的形體已經是矛盾的存在了。而當一名魔族的力量最終超過了維持這不穩定的形體的界限后，就會像步入紅巨星時代的恒星一般，無法再維持著自身的，而他們的意識，也會不受控制地向著更深一層的“混亂”進發。最后的結果，便是歸于一片混沌之中，世上再無那叱咤風云的一員。

伊斯特比起她的前輩，便是學會了一項非常重要的技能——自制。

別看伊斯特做的黑暗魔經黑漆漆的十足邪物范兒，而它們招來的魔神力也是壓迫感十足。但那只是因為伊斯特身為魔族，哪怕心思再怎么平穩，力量也不可能安分到哪里去。實際上。伊斯特的力量的根本，還是從混亂無序之中升華出的“秩序”。

對于非常了解伊斯特底細的愛莎而言，伊斯特的力量，是排異性非常低的滋補物。應該說，大部分性質中正的力量，和伊斯特的魔神力之間的相性都不會差到哪里。

“間接地欠了伊斯特的人情呢……”

感覺到身體重新充滿了力量的愛莎，不由地苦笑了起來。也幸好伊斯特此時此刻不知道在哪里，要不然讓她知道自己借助了她的力量才脫困，肯定要嘚瑟起來了吧？

“老師！你沒事太好了！”

黑沉沉的魔神之力的洪流。并沒有對愛莎的行動造成任何的影響，她輕松地帶著琳逆流而上，穿過黑色的“河流”，脫離了那和自己相性不合的蒼之力的束縛。見到愛莎和琳都脫圍。而且愛莎看起來還很精神的模樣。琪卡也是驚喜地喊道。

“啊，感謝你們的救援了，沒有你們的話，我都不是很敢想最后會發生什么了吶。”

“別，別這么說！說到底，我也不過就是躲在后面罷了，真正在拼命也只是琳而已……”琪卡的目光落到了琳的身上，面色忽然變得古怪了起來。足足呆滯了近十秒鐘后，這才臉頰一紅。尷尬地轉過腦袋。

琳原本被深度灼傷的身體，現在經由愛莎之手，已經被伊斯特的魔神力治愈地差不多了，雖說內部的損耗還是要經過靜養來調整，但至少外表上一驚你看不出什么傷勢了——所以現在的琳，渾身光溜溜的，連灰塵都沒有沾染多少，看上去白得晃眼。

“……這么久了還沒有所成長，太遺憾了呢……明明顏很好的啊。”

“那還不是因為濕醬你的錯嗎！我長不大怎么想都是濕醬你的錯啊！就是因為濕醬當時的胡來，我現在看大部分的人都要仰視！估計用不了多久琪卡和瓦爾我也要仰視了！再過上幾年說不定小璃我也得抬著頭看了！”

不，愛莎指的應該是歐派，不是身高啦……

琳倒是一反常態地沒有像平時那般羞澀，要換成其他時候，現在這幅果奔的狀態，足夠讓琳把腦袋埋進沙地里了。只是，或許是因為先前的拼命的舉動，這時候琳都覺得自己的膽氣要比往常強出好多。

“沒事的啦，我不也是個子不高嘛？”

“嗚……真不知道濕醬你是不是故意的——莫非你當初就是不想看到我比你高，所以才弄得我的身體設定這么尷尬嗎？”

“那當然！仰視他人的痛苦我也懂啊”

——居然不要臉的承認了！琳看著愛莎那張擺明了“就是要欺負你”的態度的臉龐，嘴角抽搐著不知道該怎么說，一旁的琪卡看得也是直嘆氣。琳過去的事情，她也聽琳提起過，總之遇到了愛莎，她也不知道該說琳幸運好呢，還是不幸好呢。

“哼，把我的人生弄得這么亂七八糟，濕醬你可要承擔起責任的哦！反正能不能回去都是兩說，我算是賴定你了！”

“嗯哼？我可以把琳剛才說的，理解成告白呢？”

琳卡殼了。

琪卡也是不由地捂臉——果然和某老油條比起來，琳果然還是太嫩了。不過話說回來，這兩個人的相處方式還真心奇怪呢……為什么這兩個人僅僅只是滿足于這種程度的“戲耍”呢？按理說如果互相都抱有好感的話，怎么樣都要更進一步才對吧？比如說瓦爾那家伙，沒事就在鉆研怎么讓自己懷孕……

一想到這里，琪卡也陷入了脫力的狀態。

“琪卡，你一會兒要保護好琳哦。”愛莎把光溜溜的琳放了下來，琪卡愣了一下，才想起來把琳先前脫下的衣物拿了過來。不過，愛莎話語之中的信息，倒是讓她和琳足足有些沒反應過來。

聽起來，難道之后還有什么敵人？

正這么想著，那正面被黑暗魔經的炮擊一發入魂的青色雷電所組成的牢籠，竟然并沒有因為被打成碎末而消失。四散在天空中的蒼藍色碎屑，竟然開始有著重新整合起來的趨勢？

“這個是……”

“畢竟是沖著我來的，目的沒有達成的話。寄宿在其中的意志就不會消失。剛剛被你們打亂了計劃，現在這種情況，估計是什么保險手段b計劃之類的吧？”

如此數量的蒼之力，單單看著就有著十足的壓迫感，當它們匯聚成型，逐漸產生了有形的軀體的時候，琳和琪卡。甚至不由地產生了動搖的心情。

這種感覺，就像是原始愚昧的人類，在見到了天災的力量之后產生的敬畏……僅僅只是看著。就能感覺到其中涌動著的無法匹敵的強大力量。之前它們只是單純地以能量的形式存在著，琳還能提起與其一搏的心思，當它們由具體的意志所驅使，將斗爭心顯現出來后。琳的全身都在戰栗著——不停地提醒著她。這是無法力敵的存在！

“別沖動了，小笨蛋。”

看著明明都處在本能的恐懼之中，但還是想站起來鼓起力量戰斗的琳，愛莎也是不由地在心里琢磨——雖然是在現代的和平的社會長大的孩子，但是琳的抗爭心卻是非常強烈，感受到恐懼之后，她的第一反應并不是后退而是想要反擊……她倒是可以理解，在另一個世界的麻薯為什么會最后有那樣的結局了。本質上。她（們）就是一個吃軟不吃硬，性情耿直的笨蛋啊。

“我知道你其實還有一戰的力氣。不過那樣會弄傷你的身體的——而且我不也說了嗎？這是沖著我來的……不得不說，那家伙算計的時機非常好，從小到大，這么多年，我可是少有的這么狼狽呢！”

愛莎語氣之中的怒火，這下連琳都聽出來了。

愛莎是個自尊心非常高的人，遭遇到了這種困境，甚至需要依靠著學生的拼命才能脫困，恐怕她的心里實際的心情，和她外表上的波瀾不驚，根本就是兩回事吧？

“能把這家伙讓給我嗎？”

“可是，濕醬你的話……你的身體……”

愛莎的身體狀況其實比琳要差很多，這一點琳剛才就發現了。和自己因為用力過度而脫力的狀況不一樣，愛莎雖然現在看上去有著余力，但是實際上是由于愛莎的起點比琳高出很多的緣故——魔神力說到底，也只是兼容性程度較高的力量，治療下傷勢補充下體力沒問題，但是指望別人的力量恢復愛莎自身的實力？怎么可能！

說到底，現在的琳還能勉強支撐著使用自己的力量，可是愛莎，身體里的蒼之力已經流失到了相當的程度，說是十不存一也不為過。琳很清楚，這種力量，可不是休息一段時間就能輕松恢復的。

“給身為老師的我一些信心吧，我可不打算在自己的兩個學生的面前再丟臉一次呢。”

琳還要再說什么，卻是被琪卡拉住了。

“……”琳最后還是沒有繼續喊住愛莎，看著那個現在有些虛弱的背影一步一步走向前去。她的心里，擔憂的心情比誰都要多，可愛莎的決意是如此強烈，當她背對著琳的時候，琳才發現，自己的老師，恐怕心中的憤怒早就要滿溢而出了吧？

她能看到天空都開始扭曲了。

明明現在的愛莎應該是沒什么戰斗力的，可是琳的心中卻不由得生出了一種錯覺——那副瘦弱的身體之中，有什么恐怖的兇獸要破殼而出一般……不，說不定這并不是錯覺！

愛莎身上的氣息，開始變得陌生起來了。

那種感覺，再也不復往日的溫文爾雅——如果說琳認識中的愛莎，是個外表年輕但是穩重成熟而可靠的女性的話，那現在的愛莎，給人的感覺簡直可以用“尖銳”來形容了！在愛莎身后的琳和琪卡，甚至可以感覺到，肌膚上傳來了絲絲的刺痛。

“呦，最后你所決定和我戰斗的姿態，就是這幅模樣嗎？”

愛莎的臉上帶著戲謔的笑容，直視著那由青色的雷電化成的巨人——當然說是巨人或許有些不當，對方的身上，還有著凝結成實質的尖銳刺角，手掌的前段，顯然也不是手指而是更加具有進攻性的利爪。這幅造型。與其說巨人，反而更加接近于那些妖魔鬼怪了。

在愛莎看來，這幅造型……超難看的。

最關鍵也最重要的是。這副造型，完全是由蒼之力的青色色調所構成的。看著和自己同出一源的力量，最后形成了這個樣子的怪物，愛莎的心里別提有多犯惡心了。

“我可以再給你幾分鐘的時間，你最好換個順眼一點的造型來，那樣的話，我或許還能考慮一下用‘溫柔’一點的方式……嘛。看來是無視了我的‘好意’了嗎？”

面對二話不說，就動起手來的敵人，愛莎也是再懶得多說了。拜對方所賜。她這段時間可是相當的狼狽呢，雖說愛莎現在肯定是干不過對方本體的，但是要是連這個不入流的打手都搞不定，那未必也太丟人了。

即使現在愛莎的身體狀況差到不行。她也沒有理由會輸給這種礙眼的家伙！

狂暴的雷電向著愛莎兇猛地襲來。滿含著蒼之力的雷電，如果切實命中的話，不管是什么物質，都能在一瞬間就分解成原子的狀態吧？而且雷電的力量本身就要比風更加適合戰斗，無論是力道還是速度，同等級的雷電都要在風之上，怎么想都應該是它這一邊占上風……

然而，堪比光速的雷擊。就連愛莎的衣角都沒有摸到。

而愛莎本人，別說挪動腳步了。就連手也沒有抬，僅僅只是用那戲謔鄙夷的目光，注視著正做著無用功的青色魔人。

在她和青色魔人之間，她們的距離仿佛一瞬間拉得無限遙遠，即使是有著光速的雷電，也沒能跨越過這段咫尺天涯的距離。

“濕醬……真的發火了。”

愛莎甚至沒有再用任何“風”的形式的招數應敵，從一開始，就使用了更高階位的力量——“蒼之力”的升華形態，空間的力量。

這其中自然不乏愛莎沒有多余的力氣去做糾纏的緣故，但是更重要的，是愛莎鐵了心要把對方滅殺成渣的決意。琳知道，愛莎并不是一個不給人留后路的人，或許很多時候愛莎下手一點都不輕，但是從一開始就下死手的情況，她也是第一次見到。

“琳……我的呼吸，感覺好困難……”

琪卡抓著琳的手，面色痛苦地說道。注意到琪卡的異樣，琳哪里還不明白她是因為愛莎動真格的緣故，被余及到了而痛苦難忍？

“閉上眼睛！別去看濕醬那里！”

“唔，你說的倒是輕巧……”琪卡雖然忍著痛苦，但還是苦笑著白了琳一眼，“你倒是說說，要怎么樣才能下定決心，不去看老師那里？且不說那也是我的老師，那種程度的力量，就算明知道有害，但還是忍不住啊……”

如果只是普通人的話，現在直視著愛莎就會發瘋了吧？正常情況下的蒼之力，好歹還是有著“元素”的特征的，但是更高階位的蒼之力，直接就進入到單純的空間的領域之中。琳過去好歹接受過高等教育，對于空間的認知并不僅僅限于三次元；可是像琪卡這種土生土長的異界人，沒有特別學習過的情況下，是很難理解三次元以外的結構的。對于他們而言，空間就是xyz三軸，而愛莎顯現出來的高等階位的蒼之力，即使不是向著琳她們使出，直視著愛莎依然會受到相當程度的信息量的沖擊。

琪卡的精神力相當不錯，也有著相當程度的知識，但是空間這一塊兒她從來沒有涉足過。貿然間直視著現在的愛莎，感到頭痛胸悶，已經是她實力不弱的側面體現了。

可是她知道這種信息有害又能怎么樣？

這種玄而又玄的感覺，對于她這樣渴望變強的人，本身就是一種十足的誘惑。就像是飛蛾撲火一樣，明明知道其中的害處，琪卡也無法讓自己移開目光。

琳見到琪卡這樣子，也是無奈地打算放棄說服她了，可是當她回頭發現愛莎現在的舉動之后，當即嚇了一大跳，連忙回身，二話不說捂住了琪卡的眼睛！

“琳——！？”

“絕對不能睜開眼睛！會死的！就算不死你也會瘋的！”愛莎驚慌失措的聲音，讓琪卡不由地停止了身體的掙扎，琪卡都能感覺到，緊摟著自己的琳的身體，正止不住地顫抖著。

和她不一樣，琳是可以輕松進行空間移動的人，而且她的精神力，經歷過忘川之中大量亡者思念的洗禮，強韌程度更是舉世罕見。她早就習慣了宏大的信息流的沖擊，但是在看到了愛莎那邊的狀況，大腦仍然不由地為之一震。

和那里的情況相比，忘川，的確時能說得上是“川”了——因為那里，現在是“海”的程度！

琪卡也是意識到了其中的嚴重性，便也不再抗拒，而是任由琳遮住了自己的額眼睛。

“琳，老師那里，到底發生了什么？”

琪卡知道現在琳一定還在注視著愛莎——她那仍然在顫抖的身體，就是最好的證據了。

“啊啊啊，完全是滅世一般的景象呢。”琳有些艱難地回答著琪卡的問題，“直接引導高次元的力量對低次元進行干涉嗎？我……感覺自己的腦子有些不夠用了，頭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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