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宿命

——有些事情非黑即白，破鞋組這件事上，不需要什么“理性看待”和“中立觀點”，任何試圖“緩解”人們對于這個組的激進看法的人，我都覺得這是個披著公知外皮的偽善者，攪局者！因為破鞋組的所作所為，沒有任何可以被理解的地方！

這個組織，沒有同情理解的必要！

盜貼的沒見過這么囂張的！

“你啊，從以前開始就這樣子了，身邊永遠都消停不了啊……”

“你以為我愿意啊？從那件事之后，我就不可能擺脫這種奇怪的光環了啊，那時候發生了什么，別和我說你已經忘記了——就算是那件事的起因，都不能說是意外，分明是瞄準了我才開的槍。”

一想起那件讓自己的人生發生了翻天覆地變化的事情，愛莎的心情一下子就變得糟糕了起來——即使是她，有些事情，也是很難釋懷的。

“你現在，還在記恨那些人嗎？”

愛莎對此搖了搖頭：“只是想到這件事，依舊還是很不開心，沒法做到平淡對待呢。時間固然能夠洗掉仇視和恨意，也能蕩滌悲哀和絕望，不過，接不接受現實是一回事，原不原諒那是另一回事。”

“……你不愿意原諒的人，究竟是誰呢？”

小唯有些傷感地看了一眼愛莎。此刻的她，臉上也沒有了平日里但歡快和跳脫。也許和她現在的外形有些不合拍，但是現在。小唯給人的感覺，便是一名心思細膩而憂愁哀傷的女孩而已。

愛莎咬緊了嘴唇，最終，輕輕地嘆了口氣。

“真不愧是大姐呢，雖然心理年齡不可避免地幼齡化了，但是只要自己希望，依舊還是能回到過去的那副姿態嗎？嘛。雖然視覺效果很違和就是了。”

“別……別拿這件事說事啊，笨蛋愛莎！”愛莎的話語戳中了小唯的痛處——想當年，自己可是雍容華貴的妙齡女子。要容貌有容貌，要身材有身材，要氣質有氣質，如果不是自己比較低調。追求者早就擠破了頭了！

結果現在……身體變成了這幅模樣。別說原本前凸后翹的身材變成了這幅平板電腦模樣，就連身高，都沒能比過剛才那只小蘿莉！人家發育地不怎么好那也是蘿莉的等級，可是自己居然是“幼女”，這到底是鬧哪樣啊！

“給我點時間，我肯定能回到當初美麗動人的姿態的！”

“哎呀呀，想當初，年齡最小的我從幼年狀態一直長到現在這副樣子。其中花了多少年呢？更何況，唯姐可不比當初的我。你身上還有著舊傷，花在修復治療上的時間和工夫更是少不了了……你說，需要多久呢？”

小唯扳起手指數了一會兒……

“……愛莎啊，你就那么放心那孩子嗎？”

轉移話題了！小唯身為偉大的地之圣靈，臉不紅心不跳地轉移話題了！愛莎還真沒有想到，那個實力非凡落落大方的姐姐，在化了之后，節操也呈現出了大幅度下降的趨勢——難怪當初這家伙還吃了霸王餐。

“如果可以的話，我也不希望她去冒險啊。”愛莎把目光望向了宮殿深處，“時間不等人，各種突發情況也不會等人……現在是個多事之秋，羅羅娜她很可能會是漩渦的中心，而這孩子又不像我的另一個徒弟，她并不適合參與到這些事情里，最適合她的，還是安安靜靜地琢磨她喜歡的東西。而我又不可能一直都保護在她邊上，想來想去，最安全的地方，也就是唯姐你這里了。”

在那片土地上，哪怕是在隱秘的地方，也不敢說萬無一失，可是在這遺世獨立的月亮之上，那就是小唯一個人的主場，沒有任何人能夠把手伸到這里——若是抱有惡意的話，縱然是愛莎自己，也是力有未逮。

“你這個大閑人居然也會沒有時間嗎？”

小唯有些驚訝地看著愛莎，難以想象，那樣的話居然會出自愛莎的口中——愛莎的能力小唯很清楚，既然她都說沒有把握保護好羅羅娜了，那只能說明，她可能真的沒有辦法分出一點點心去照顧這個孩子。

“雖然大地還一切都正常，可是我能感覺到，風的氣息已經亂了。在遇到這孩子之前，我也只是覺得這只是一個多事之秋，但是隨后我就發現錯的有點厲害，這根本就不是什么小打小鬧，如果處理不得當的話，情況說不定會脫離控制——變得像那時候一樣，也不是不可能。”

小唯聞言嚇了一跳：“和那時候一樣？不可能吧，現在這個世界的生靈的力量，和當初已經不能比了，和當年相比會不會太過了啊？”

“評估受災嚴重程度的標準不是只有一個啊……如果唯姐你是說犁地能力的話，那自然現在是不可能和當年相提并論，可是，我所指的‘嚴重‘，并非是指環境啊。”

“你是說……”

“要讓一個生命消逝，并不需要把它轟殺至渣的程度，只要輕輕地往脖子上抹一刀就足夠了。”

小唯也沉默了。她是大地的圣靈，相比起其他三人，對于生命的親近也是要更為細致一些。被愛莎這么一提及，她也是不可避免地想象了一下那個慘不忍睹的畫面——只是稍稍想了一下，她就感覺到，胸腹之間的空氣，已經是不夠用了。

“我并不擔心有什么規格外的存在，以遠超常人的力量行破壞毀滅之道。那對我們而言，并不是什么非常難以處理的事情。就算我們不出手，那些精靈。也是會自發的組織起來，試圖抵抗這一切的。我所擔心的，是那些平凡眾生的力量……”

各方帝王各方勢力，為了爭奪利益，為了保護自己，揮起兵戈是習以為常的事情。然而，邪惡的存在可以肆意殺戮凡人。可是愛莎和小唯，并不能任意插手在這些事情之中。一旦插手其中，那絕不會帶來積極的變化。

據說。在同一個世界上，任何兩個人之間，都可以通過最多六個人的關系連接起來——雖不能說這樣的說法有沒有根據，但有一點是肯定的。人與人之間的關系。是互相影響互相依存著的。那就是一張網，牽一發而動全身。

像愛莎這樣規模的存在，一旦出手，影響的范圍和深度，是一般人難以估量的，而通常情況下，這絕不是好事情。

“現在的世界，并非是單純的強者統治一切的世界了。高端力量越來越少，使得他們和普通大眾的聯系變得微妙起來。。隨著力量的提升，影響力的提升，他們和普通人的聯系會越來越多；但是當力量超過了一個頂峰值后，這份聯系反而會隨之降低。絕世強者，大多數都是超然世外，占據統治地位的，基本是以血脈傳承的君主制度。格局已經是和以前不一樣了。”

“維系著國家的統治和安定的，固然力量是占據著絕對主要的因素，可是同樣重要的一項，便是‘平衡‘——國與國之間相互牽制，既有經濟上的往來獲利，又有軍事上的殘酷對峙，人與人之間是一張網，國與國之間又何嘗不是呢？一個國家被數個或強或弱的國家牽制著，使得它暫時處在了一個平衡的狀態，但一旦有一點崩潰了，這個平衡就被打亂了。同時被打亂的呃，還有周邊國家的關系——這會使得整個大陸的格局，都產生巨大的變化。”

這是讓愛莎最為頭疼的事情。

暴力并不能影響一切，她雖有可以打敗一切冒泡的刺頭的自信，但是這不是她可以插手可以做的事情。這里有它固有的規則，即使是愛莎，也必須要去遵守——因為她是守序的圣靈，而不是混亂的邪魔。

“前車之鑒已經不止一個了，遠古輝煌的落幕也好，天上世界的就此離去也罷，又或者是那些神明惡魔被封鎖在自己的世界之中，都說明了這些——歸根結底，生靈們的歷史，需要由他們自己決定，自己來創造，我們最多也只是能稍稍推波助瀾一下。”

“說的也是呢……但是，既然你也說我們不能過多插手這其中的事情，你又為什么會那么繁忙呢？有什么事情需要你親自去做，連照顧一個小女孩的時間都沒有嗎？”

對于小唯的疑問，愛莎無奈地苦笑了一下。

“你也說了，我一直都是那個‘身邊消停不了’的人啊。很多事情，和我有著沒法脫開的關系，而且那些事情極為危險又很重要，你覺得我能放給別人去代勞嗎？”

“所以你就撿回來了科瓦德隆的最后的核心嗎？”

小唯不滿地瞪了愛莎一眼——如果不是她這么多事，一定要去和這個女孩扯上關系，還要幫助她去認識一些本來不應該知道的事情，事情也不會這么復雜了。

放任不管的話，最后的結果也無非就是兩種——這個女孩被野心家利用，最后香消玉殞；又或者她堅持到了最后，然后延續了科瓦德隆的宿命……帶來毀滅，最后被毀滅。不管是哪一種，或許都會給大路上的人民帶來深重的災難，可是在小唯和愛莎這樣等級的人眼里，也不過就是池塘里翻起的一個大一點的浪花罷了。

最多可能會在她終末的時候，表達一下感慨吧？

但是現在就不一樣了。愛莎不但選擇了保護下這個女孩，還和她之間有了“師徒”這樣的緣分，于情于理，她都不能再熟視無睹，作為一名旁觀者了。從這個角度來想的話，其實愛莎完全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吧？

換成別人可能早就開始訓斥這個不識大體的妹妹了，但是小唯卻不會這么做——效益和價值。是永遠不能和“值不值得”這個命題之間劃上等號的。愛莎的舉動，雖然不乏沒事找事的意味在，但小唯卻非常開心。

早在很久之前。她就明白了一個道理——把生靈的生命，以數字來衡量價值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而當本人的力量越強，影響力越大，這其中的危險程度就越為嚴重。

“相見即是緣分，何況這個孩子我也挺喜歡的，不能放著不管吧？”愛莎聳了聳肩。對于小唯的“抱怨”，也是不以為意。這一對跨越了時間和空間的隔閡的姐妹之間，是不會存在著不理解的情緒的。

“不過說起來。唯姐你也發現了羅羅娜這孩子的真正身份了嗎？”

“切，也不想想，愛莎你這一身能力，是哪三個人一手教出來的……雖然偽裝的的確是非常妙。幾乎天衣無縫。但是這種手法，可是我教出來的，我怎么會不知道呢？”

“誒誒……偵探從一開始就知道犯罪手法，這也太賴皮了啊！”

“誰讓你這個‘罪犯’是看著作者本人寫的偵探小說去犯案的呢？”小唯自信地一挺胸，雖然那平坦的直線仿佛沒有一絲摩擦力，但是依然能夠感覺到小唯此刻自豪的心情，“不要把姐姐當成笨蛋哦！”

那種外表，能夠用過去的那種“睿智”來形容嗎？愛莎略微一踟躕。覺得還是不要在這個話題上深究了，畢竟小唯很可能再次炸毛。

“不過。你居然還真的敢這么想啊？把科瓦德隆的核心，安置到科瓦德隆之中……話說，我居然也真的同意了你這個膽大包天的計劃？”

小唯一手扶著自己的額頭，覺得自己能答應愛莎的計劃，一定也是一時之間想不開了。縱然她現在頗有些后悔，但是現實也是讓她無從反悔了。

因為羅羅娜那孩子，已經不在她們的身邊了。

“我覺得應該是沒問題的，羅羅娜她是科瓦德隆的‘魂’，或者說，她是本無靈智的科瓦德隆，窮盡他那短暫的生命得到的最后的理想和成果，不會產生任何的排斥。況且，科瓦德隆本非邪物，被剝離了那些被污染的愿力，沒有了那些惡念后，即使真的啟動，也不會像以前那樣，是一塊無情冷血的大鐵塊了。”

還有一句話愛莎沒有說出來——就算是那樣，巔峰時期的科瓦德隆一樣是被擊敗了，這樣一個不完整的大鐵塊，欺負欺負凡人也就算了，現在如果那些窩在神國里的神明聯合起來，也絕對能夠一雪前恥，好好地把當年被科瓦德隆攆的到處跑的怨念發泄出來。更不要說，這里還站著兩個oss了……

這就和皇牌空戰4一樣，當教皇好不容易讓救世主成功啟動，愿望就差一步的時候，發現面前站著一個名叫但丁，曾經暴打過魔帝的oss……啥？你說游戲名字報錯了？怎么可能，明明就是皇牌空戰嘛

總之，科瓦德隆如果真心還是那么冥頑不靈的話，一定會為自己的頑固后悔的。

“說起來，那些人還真是在我的‘尸體’上做了很多的文章啊……”小唯頗有些咬牙切齒地嘟嚷道，任憑是誰，在自己“死去后”，“尸體”被人拿來用作封印道具，心情絕對不會爽的！

小唯剛剛蘇醒的時候，也沒有注意到這些，興致勃勃地就跑到地上去玩了（熊孩子性格一朝爆發的結果，畢竟以前是大姐，懂事的早……）。結果當她游玩了一番回來的時候，才愕然發現，在自己沉眠的時候，月亮居然被人封印了一些相當不得了的玩意！

死了都不得安寧！

小唯對于這種情況，只能說，幸虧當時封印進來的是個冷冰冰不會動彈的大鐵塊，而不是什么活著又怨念滿滿的大魔物——一想著當自己沉眠的時候，身邊就有一個非常不安分的邪惡家伙天天想要撞墻逃走，那真是死了都不安分吶！

愛莎前段時間聽小唯說起這個事情的時候，也是囧得不行。她一直都很奇怪，當初那差點就毀滅了世界的大鐵塊去哪里了，結果萬萬沒想到，就在月亮之上啊。

古人你們為何這么叼！

要知道，在月亮上，可是還有著其他相當微妙而危險的玩意啊！也虧得他們送進來的是科瓦德隆，既沒有自主意識，也不會亂動彈，要不然和另外某些玩意整合在一起……呵呵，那小唯真是不想早起都沒法睡懶覺了。

“那玩意隔離出去了嗎？”

“放心吧，已經做好了準備了——即使今天羅羅娜那個孩子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引動了那些，它們也絕對別想翻起哪怕一個浪頭！”

別看小唯現在的樣子得很，但是本質依然是當初那位可靠的地之圣靈，她做事，愛莎絕對放心。

“倒是你啊，愛莎……就這么一直欺騙著那個孩子，你真的過意的去？”

小唯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愛莎，后者聞言，也是窘迫了一陣。

“唯姐，你是覺得，既然這是她的宿命，就要讓她去自己面對嗎？”

良久之后，愛莎語氣有些陰霾地問道。

小唯毫不避諱地點了點頭：“如果是我的話，我是一定會這么做的——不過，我沒法替你做決定，我僅僅是想知道，愛莎你的想法而已。”

“堅強的人，在面對宿命的時候，會接受，會去戰勝它……可是，在他們心里，未必會覺得，自己戰勝了宿命是一件美好的事情。成長，是需要代價的，而有些美好的事物，在成長了之后，就再也回不來了。”

“愛莎，你……”

小唯顯然是明白了什么。

“雖然現在我能夠自豪地在唯姐你面前說，我是一個強者了，不過，我情愿我還是當初那個長不大的，需要躲在你們身后，被自己的姐姐們保護著的小屁孩。所以，我也不希望羅羅娜能夠‘成長’——唯姐，希望你不要告訴她真相，就讓她認為自己不過就是一塊‘科瓦德隆’的殘片好了。至于那些圍繞著她，本該由她面對的宿命……哼，我倒是想試試，命運，究竟是不是有隙可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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