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軍 第五十章 中原大戰(四)
仗打到這個份上,蔣介石早已沒有了開戰初期的淡定從容。他準備趁著西北軍主力西調的機會,在隴海線來個一舉擊潰當面守軍,從而掌握戰場主動。可剛布置還沒有發動,聯軍方面倒是先發起了進攻。氣憤不已的老蔣下令以攻對攻。中路總指揮劉峙決定5月28日全線向敵總攻擊。
不想,強攻更激發了西北軍的兇悍勁。隴海線第二方面軍發起猛烈打擊,有晉軍強大的炮火支援,西北軍屢屢采用迫近肉搏的戰法,一路攆著中央軍打!被西北軍大刀片嚇破了膽的中央軍損失慘重,傷亡極大,士氣消沉。陳誠部隊遭到梁冠英部打擊損失較大,槍斃了當時在他手下當團長的劉峙的侄子,這小子面對蜂擁而來的高大的西北漢子和一片耀眼的刀光,居然嚇得轉身就跑!第一師師長徐庭遙親上戰場拼殺受重傷,由胡宗南接替其師長之位。總之,蔣軍卯足了勁的反攻,除了大量死傷,一無所得,雙方還是陷于膠著。
這個膠著對蔣軍那是十分不利的。因為其他幾條戰線都是一片告急聲!
五月底,東線閻錫山指揮20萬大軍,以傅作義為前敵總指揮,發動了對濟南的東西夾攻。韓復榘為了保住濟南和東線膠濟鐵路的退路無虞,也是拿出了壓箱底的老底子部隊相抗。6月中旬,為阻止晉軍東路由青城南進,韓復榘急令曹福林率榮光興八十七旅、喬立志旅及徐桂林旅組織反攻,展開激戰,五十九旅旅長徐桂林陣亡。韓復榘親臨前線督戰,向晉軍猛攻,方將晉軍東路打退。6月21日,晉軍發起全面進攻,晉軍炮兵優勢極大,火力猛烈,韓軍不支。24日韓軍退出濟南以西陣地,濟南至泰安交通斷絕。為保存實力,韓復榘借口援兵未到,退出濟南,向膠東撤退。他算是甩手不管了!
隨著西線戰場的節節敗退,東線石友三也趁機對當面的陳調元部發起了進攻,一舉奪回了考城、東明等地。陳調元部不支,加上并肩作戰的馬鴻逵被韓復榘調走,干脆他也閃到了曹縣。將石友三正面讓給了剛趕到濟寧一線的保安軍來抗吧!
面對這個主線膠著,其他各線敗退的局面,老蔣是真的急眼了!要知道這一戰要么是徹底壓服各地勢力;要么自己和自己的黃埔嫡系就是死無葬身之地!面對戰斗力奇強的西北軍,蔣軍嫡系中出現大量畏戰現象,蔣介石本人除了咬緊牙關外,只得寫信給顧祝同、蔣鼎文和陳誠等人打氣:“我軍始終誘人來攻,而并不反攻一次,不惟逆焰日張,而且為革命軍人之羞也。……觀近日各將士恐怖之心,憂兵力不足之念,使中正為之悲憤,何我革命軍人之精神竟至不振如此耶?”。嫡系部隊軍心士氣尚且如此,那雜牌就更可憂了!一個不好,那完全是可能雪崩一般的投敵的!于是,為了振奮軍心,激發士氣,堅定信念,不服輸的老蔣組織了三萬余主力部隊及大量的炮兵,計劃從杞縣、太康間攻入,經通許、陳留奇襲開封。
其實,老蔣這真是一廂情愿。這么大的大兵團作戰,豈可采取如此投機取巧的偷襲決定勝負?退一萬步說,就算成功,估計這部分強攻鄭州堅城的疲憊之師也是逃脫不了被包圍的命運,結局就是死多活少!
但是歷史就是這么怪,老蔣的歪招,偏偏還有人上當跟著走!
不用說,這個針鋒相對的人就是馮玉祥。
原來,1930年6月8日至9日,湖南戰場上發生了變化:蔣系軍隊第八路軍蔣光鼐蔡廷鍇部攻占衡陽,第一方面軍(桂軍)為防后路被抄,不得不從長沙撤軍,隨即蔣系第四路軍何健部重占長沙。桂軍撤離武漢正面,向醴陵、攸縣、瀏陽撤退。再也不能完成夾攻武漢的目標了!
眼見著桂軍失敗,會師武漢的愿望落空,馮玉祥再次置平漢線巨大的優勢于不顧,又回過頭準備再回隴海路對付蔣軍主力。他覺得蔣介石已赴隴海路日夜督戰,蔣系主力對隴海路攻擊勢頭很猛,主戰場在隴海路。但馮軍將領多主張乘勝直追,徑取信陽,將蔣軍逐出武勝關以南。而且就目前態勢看,豫東部隊防守隴海路還是相當穩固的,完全可以將豫南蔣軍逐出武勝關,而后遣一上將駐守就可以騰出手來全力對付隴海線蔣軍主力!以武勝關的險要,根本不用多少部隊就可以防住敵軍的窺視!甚至有幾個激進的提出,完全可以直搗武漢,得手后,無論經營湖北還是順江東下南京,那么隴海線守不守根本就無足輕重。要知道西北軍不是晉軍,陜西黃土高原那個窮B地方,中原、江南哪里不比它強?換哪里都是合算的!
也不知道老馮是怎么想的,反正他找出蔣軍主力不在豫南而在豫東啦;攻取信陽,其事雖易,但戰線拉得太長,兵力過于分散,有首尾不能相顧的危險啦;豫南之敵,遭此挫敗,短時期內決不敢北犯,正宜抽出大部兵力使用在豫東方面,以便再一次地給蔣軍主力以殲滅性的打擊啦等等。反正西北軍一向實行封建家長制,軍長、師長老馮照打照罵!我的地盤我做主,跟你們解釋那么多干什么?遵照命令執行就是了!
于是,追擊部隊全部立定,向后轉,齊步走!呼啦啦又開回隴海線!多好的機會,就這么隨黃河水東流而去!
偵知蔣軍要玩偷襲這一情況的馮玉祥,不睬部下的南下建議,此刻,正醉心謀劃著在隴海路給老蔣的奇襲隊布個“口袋陣”,準備來個一網兜!
為了配合蔣軍奇襲隊的行動,馮玉祥命孫良誠、龐炳勛、吉鴻昌等部迅速后撤,閃開縣、太康之線,誘敵深入;時機成熟再回頭堵住正面。右側命孫連仲、張自忠部向高賢集蔣軍左側背兜抄,左翼依靠隴海正面晉軍的防堵,孫殿英部則在鹿邑、拓城方面擾亂蔣軍后方,這樣,估計進了這個口袋的三萬多中央軍就可以報銷掉了!
也是蔣軍命不該絕。恰好,蔣介石得到馮玉祥抽調孫連仲等部參加這一會戰的密電,這不僅意味計劃已完全暴露,而且,老馮連南線的部隊都抽調回來了,那一定是早有準備了!看來奇襲隊危險!作為補救,老蔣急抽平漢線的上官云相部前來應援,同時,急令平漢線發動進攻,以分隴海線的壓力!蔣介石還親赴柳河車站督戰,以振作士氣。
晚了!一切都晚了!西北軍的孫良誠、龐炳勛、吉鴻昌等部已將蔣軍在高賢集、龍曲集等處截成數段,接著就發生了白刃戰。你知道孫良誠、龐炳勛、吉鴻昌那幾個西北老虎的作風干勁,大刀一揮,那就是鋪天蓋地的刀光蓋頂。一時間人頭滾滾,血流成河!冷兵器戰斗的視覺效果那是相當的殘酷刺激,只殺的蔣軍落荒而逃!損失慘重的蔣軍,倉皇中一部經太康向周口潰退,一部經睢縣向商邱潰退,已分不清該向哪里退了!張治中師掩護退卻,損失尤巨。其中張自忠師繳獲張治中部卡車數十輛,軍旗、文件槍支彈藥甚多。但由于老蔣的補救和馮軍命令執行得不夠徹底,總算這奇襲隊大部逃了出來。不過已是人人嚇破了膽了!
隴海路經過長期血戰,終于形成僵持,雙方不得不深壕高壘,出現了類似一戰時期西線戰場的情況。蔣介石認識到靠武力打敗反蔣聯軍機會渺茫,準備開始使用新的策略了。
破局之戰發生在山東菏澤。李義對反叛專業戶“倒戈將軍”石友三那是相當的鄙視!不是說他在軍閥間來來去去,那無所謂。主要是這孫子后來公然投靠日本人,十足的漢奸!而且這家伙還火燒少林寺,不僅破壞了佛教重地,還嚴重損傷了武術圣地!所以,保安軍兩個軍全部集結在濟寧、梁山縣一線。目標就是沖著石友三去的!
攆著陳調元跑的石友三現在相當得意!一方面自己打了勝仗,老帥表揚、犒賞不斷;另一方面,自己實力壯大,有精兵十萬,各方都不敢小瞧自己了。區區一個山東省主席是不是小了一點啊?最好是連河南也歸自己那還差不離!
就在他大白天正意著得意的時候,副官進來報告部隊進擊鄆城失利:一師的部隊在鄆城被保安軍包圍,在遭遇強大炮火轟擊后,現在收縮在武安鎮亟待救援!
什么?那可是自己的把兄弟石友四親自帶領的自己起家的部隊!不說這個一師將近兩萬人的編制和一水的毛瑟步槍,就是山西支援自己的16門15升巨炮團也被編在一師里面啊!再說友四那是當年和自己一起給馮老帥喂馬的伙伴,一路走來,那是比親兄弟還要親啊!為了感激自己對他的提攜,他不僅隨著自己更了名,連姓也改姓石了,這是何等的感情?!
怒火中燒的石友三當即決定集中25四個師殺奔鄆城解圍,6師留守菏澤守家!
果然,石友三大軍來臨,保安軍識趣的撤圍退去。
不過,從武安鎮出來的1師部隊完好無損的也就五六千人,還有五六千傷兵吊著。短短的一天時間,1師就被打殘了,加上不治的重傷員估計就去了一多半!更為心痛的是幾乎所有重武器全部毀損殆盡。
“哥,這保安軍太強悍了!咱們惹不起啊!”吊著一只胳膊的石友四幾乎哭出聲來!“人家先是飛機襲擾,而后利用鄆城縣城阻擊我們,等我們集結,飛機轟炸、掃射,大炮炮彈密得象天上的蝗蟲。躲都沒地兒躲啊!看看,我的1師啊......呵呵......兄弟差點就再也見不著你啦!呵呵!”終于他哭出來了!
“沒事,沒事兒!啊!部隊沒了咱再招!這個仇......”石友三安慰著他。
“報告!總指揮,菏澤失守!”電訊副官很不合時宜地打斷了他的安慰。
“什么?6師不是在看著菏澤老家的嗎?程亮這個混蛋!怎么......”石友三已顧不上石友四了,開玩笑,自己的軍需物資和搜刮來的錢財珠寶全在菏澤放著哪!“快跟著老子殺回去!”
跑到一半就遇到了從菏澤城里逃跑出來的6師師長小舅子程亮了,一萬多人的6師,跟著的也就千把號人。“完了,姐夫!這下完了!”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程亮一見面跳下馬就喊道。還好他還將最值錢的金銀珠寶給帶出來了十來大箱!
原來石友三前腳剛帶人離開菏澤,后腳保安軍第二軍軍長葛二麻就帶著兩個師三面包圍了菏澤城。大炮一轟,6師就知道不是對手,更何況天上還有滿天轉的飛機助戰!于是急急收拾一下出東門退出菏澤,可人家玩的就是圍三缺一的打法。一出城,那可是一片平趟的黃河堆積平原,保安軍一路攆著追殺,這不一路給攆過來了!
“快,向四面派出馬隊偵查!”感覺不好的石友三急忙命令,這保安軍不僅行動機密,而且戰力強的超乎想象。這才一天還不到,就收拾了自己近兩萬人馬,感覺對方就是針對自己來的!
果不其然,天擦黑的時候,四面派出的馬隊全部回來,自己這四五萬人被保安軍三面包圍在了東到梁山、鄆城;南到巨野;西到菏澤、東明一線的地域里。北面是黃河。好在沒有發現敵人的蹤跡。于是石友三果斷地命令部隊撤向黃河邊上的鄄城縣。命令部隊三面布防的同時準備渡河舟船。
“兔崽子,跑得倒挺快!”跟隨第一軍行動的李義笑著罵了一聲,“敵變我變!改變計劃,全軍天一亮就發起進攻,空軍全力配合!注意封鎖黃河!”李義不介意將石友三打死在黃河里!
第二天,保安軍發起了攻擊。在天上飛機的助戰下,步兵們跟隨著裝甲車迅速攻破道道防線,遭受密集火力打擊的石軍不斷后退,死傷枕集。一路上抓獲的俘虜更多。一路追著到傍晚的時候,剩余的石軍不到兩萬人縮在了鄄城縣城周邊,已經毫無斗志!
見機不妙的石友三組織部隊連夜開始往黃河北岸撤退,保安軍炮兵時不時就朝著黃河里開炮,一晚上估計也擊沉了不少小船!
第二天天一亮,戰機就完全封鎖了黃河,在連續擊沉了十來艘渡船后,再也沒人敢下河了!城里的守軍也不抵抗了,直接打著白旗排隊出城投降!原來昨晚石友三帶著親信第一批就渡河北去了。估計攏共逃出了五千不到人馬,其余的全部投降!
保安軍三天幾乎完全消滅石友三部的消息傳出,頓時震動天下。正在商丘長吁短嘆的蔣介石也驚訝的半天合不上嘴!
“大勝,這是大勝啊!快,通電嘉獎!快!”半天他才跳起來激動地喊道!
保安軍 第五十章 中原大戰(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