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9、不是人過的日子

該放下的還是要放下，該拿起的還是要拿起，該專注的還是要專注。事情的輕重緩急，方圓這個時候分得很清，雖然田喬喬被自己抱了個滿懷特別是兩只手都放在過她的奶上，讓方圓感到深深的愧疚，但這個時候，不是考慮愛情的時候，這個時候的方圓也不是4、5月間被情所困難以自拔的方圓，生活的歷練已經讓方圓知道，自己現在最應該做的事情是什么，其他的事情都要為這全國課的事情讓路。

方圓在當天下午給學生解釋了暫時停課一個月的原因，并隆重介紹了董梅副校長的“光輝”歷史，從當天晚上開始就與姚長青一起，規劃構思了未來20天如何安排的初稿。樂天也從教導處拿了一本七年級上冊的語文教材和教學參考書，在家中提前熟悉課文，進行預練。賈明則召集了初二年級的所有班主任和語文老師，進行了工作動員。蘇進波則列出了一個小灶采購單據，向姚長青作了匯報。

方圓晚上回孔家的時候，孔媽媽和孔雙華已經從孔子田那里知道了方圓要出全國課的消息，孔媽媽是做了滿滿一桌子的好菜，犒勞自己的女婿；孔雙華則毫不避諱孔媽媽，當著孔媽媽的面，抱住方圓，好一通猛親。吃飯的時候，孔媽媽滿眼都是笑意，說：“你爸爸已經打電話回家了，本來他也要回家慶祝慶祝，但今天晚上市委宋副書記、組織部盛部長的宴請，不好推辭，所以讓我代替他向你表示祝賀。”孔雙華則不好好吃飯了，把頭靠在方圓的肩膀，兩只胳膊緊緊地箍住方圓的右臂，一副幸福的小女人模樣。

方圓也很感動：“媽，小華，其實也就是獲得了一次參加全國課的機會，還沒拿獎呢。”孔雙華抬起頭，深情地望著情郎，小嘴卻嘟了起來：“方圓，聽爸爸說，這可是濱海市教育系統第一次有人代表湘江省參加全國優質課評比，別人誰有這樣的本領？媽，你說我的方圓是不是最優秀的？”孔媽媽看著女兒幸福陶醉的樣子，也滿心歡喜：“是啊，方圓是最優秀的，我的女兒眼光是最好的。”孔雙華又開心了，笑容可掬：“這叫先下手為強，如果不是我在3月底就下手，現在方圓屬于不屬于我，還很難說呢！”說著又把頭埋在方圓的肩窩。

方圓用手輕輕地撫摸著孔雙華柔順的青絲，心中感慨：“媽，小華，謝謝你們對我這么好。我一定會努力爭取更好的成績，不辜負你們的期望；我一定會好好待小華，請爸爸媽媽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孝敬爸爸媽媽，讓爸爸媽媽每一天的生活都開開心心。”一老一小兩個女人，都發自內心地幸福。孔媽媽說：“把女兒交給你，我和你爸爸都放心。你爸說了，這20天，你要是回方圓聽懂了孔媽媽的意思，知道兩位老人肯定做了孔雙華的工作，讓她顧全大局，不要纏著跟自己啦、逛街啦，心里真是感激孔子田的英明、孔媽媽在溺愛中還保持的一分清醒。方圓連忙說：“媽，謝謝。這20天損失的，我會在比賽回來后，加倍補償給小華。”孔媽媽說：“回來以后，按照你爸爸的意思，也該忙忙婚事了。你爸爸已經找了風水先生去找雙華的好日子，這結婚哪，看女不看男，雙華陰歷的幾月出嫁最好，古籍上都有約定的。至于結婚的事情，聯系酒店、聯系車輛的事情，你爸爸就包辦了，你和小華就聯系一家比較中意的婚紗攝影，拍拍婚紗照就可以。房子問題呢，你也不用考慮。本來呢想把這個大套三給你，我和你爸爸去濱海大學剛剛分給你爸的套四里住，后來想到你們兩個都忙，所以我就想，你們的婚就結在這里，我和你爸也和你們一起住，什么時候不喜歡老頭子老太太了，說一聲，我們就搬出去。”方圓很感動：“媽，謝謝您和爸為我們操這么多的心。您在我們身邊，我和小華都很開心的，聽知識淵博的爸爸給我們談古論今，看到慈愛善良的媽媽跟我們促膝談心，我們幸福都來不及，怎么會不喜歡呢？”孔媽媽笑了，眼睛里噙滿淚花：“唉，其實這也是你爸的意思，我呢是真想和你們住在一起，現在可以給你們做做飯，將來呢還可以給你們帶孩子，我這老太婆沒有別的奢望，就是希望女兒女婿和和美美的，希望全家健健康康的，希望能早日抱上外孫。”

方圓左手抽出一張餐巾紙，輕輕地拭去了岳母眼角的淚，柔聲說道：“媽，您放心吧。”孔媽媽被女婿給擦著淚，情不自禁地握住了方圓的手……

之后的日子，是無法用“繁忙”兩個字來簡單形容的。市教研室的謝秉國、李國強、盛中強，還有市電教館專門抽調的初中信息技術教研員錢元在第二天就迅速到位。從備課到上課，到聽課，到評課，到改課，從課件方案，到腳本，到毛片成型，到修改完善，姚長青、方圓和樂天忙得科是不可開交。這期間，方圓接了楊芳打來的祝賀電話，也只是簡單聊了幾句，根本沒有時間去深談。董梅、賈明、周素素、方淑娟在有空閑的時候，也一定來聽課，有抱著學習的心態來的，有抱著展示的心態來的，有抱鄒志剛也迅速地加入了進來。只要沒有事情，鄒志剛都會坐車來68中，聽課、評課、指導課。教育科長申軍也經常陪同鄒志剛一起，加入到指導團的隊伍中。68中學的領導、老師們聽鄒志剛、謝秉國、李國強們在評課后，才真知道什么叫專業素養，什么叫專家，有一種井里的蛤蟆跳出井看到外面的世界的那種感覺。姚長青在與董梅、賈明、周素素、方淑娟私下里交流的時候，感慨地說：“領導就是領導，專家就是專家，聽聽人家評的課，想想我們在4月份給方圓評的課，想想我們平常給老師們評的課，真是天壤之別啊！我們幾位都是領導，以后評課時要努力向鄒局長、謝主任、李副主任、盛老師看齊。我們評課的水平不高，也影響著老師們的專業化成長啊！”大家紛紛點頭稱是。

因為方圓的全國課，學校的主要精力都圍繞在了準備課上，學校的幾個干部，特別是姚長青，幾乎天天都部方圓到最后，而更辛苦的樂天，已經連續奮戰了好幾個通宵，以至于走路都打晃的程度，嚇得姚長青強制性地命令樂天在方圓的宿舍里睡了6個小時。其實樂天雖然累，但他心里的喜悅感、充實感一點不比方圓差，他在這短短十來天的時間里，有市教研員錢元的悉心指導，計算機的綜合能力可以說是突飛猛進，他自我評價現在的水平已經不是跟趙天龍比較的問題，而是與全市計算機老師里的頂尖人物去比，也不見得差。而樂天敬業、拼命的工作態度，一點就通的創作靈氣、尊敬師長的謙恭態度，都給錢元這個信息技術教研員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樂天的名字已經深深地印在了錢元的心里，也列入了他準備重點培養的青年計算機教師的人才庫。錢元作為計算機教研員，他看到了謝秉國、李國強因為方圓拿了一節省課第一名，就順利地升為主任和副主任，他心里也希望自己未來的一天能夠成為市電教館的館長，這需要業績作支撐，如果他所指導的教師在湘江省的比賽中獲得了一等獎，那也有可能提前升職電教館的副館長。從5月方圓獲獎到現在，錢元也一直在全市各中學物色青機遇就是這樣，永遠屬于有心人。趙天龍就是因為一個錯誤的決定，讓他喪失了可能影響一生的重要發展機會。

在第15天的時候，韓素貞來到了68中學。她的到來是沒有打招呼的，當她她7點40來到學校，直接告訴傳達室，她是誰，并告誡傳達室不要告訴任何人。問清了方圓在哪里后，韓素貞直接來到三樓小會議室，推開門，就看到了姚長青、方圓、謝秉國、李國強和另外兩個不太認識的人正在圍繞著課進行熱烈討論，一個青年老師正坐在另一個沙發上，演示著教學課件。韓素貞很滿意這樣的工作氛圍，輕輕地咳了一聲，但并沒有人注意到，韓素貞更滿意了。

當眾人都發現了韓大局長親自來的時候，一個個緊張地站了起來。韓素貞用難得的微笑說：“都忙吧，看大家研究得這樣投入，我很滿意。大家這些日子來辛勤工作的事，鄒局長已經跟我匯報過了，將來方圓如果真拿了好成績回來，功勞簿上大家都有份兒。”姚長青連忙跑出去，安排周素素趕緊給準備茶水和水果，通知了董梅和賈明，再次回到小會議室。韓素貞說：“這里有三個同志我還不太認識，秉國你介紹介紹。”謝秉國恭敬地說：“這一位是國強主任升任教研室副主任后，從濱海3中選拔的初中語文教研員盛中強。”韓素貞微笑著說：“你好。”盛中強連忙伸出雙手，握住了韓素貞的手，尊敬地說：“韓局長好。”韓素貞說：“這些日子你辛苦了。”盛中強說：“這是我應該做的。我也一直在跟鄒局長、謝主任、李主任和68中學的領導們學習呢！”韓素貞滿意地點了點頭。謝秉國指了指錢元，介紹說：“這是市信息技術教研員錢元，他這一次也幾乎是全天都靠在68中學，全程負責方圓教學輔助課件的創作和指導。”韓素貞伸出手，微微點頭：“錢老師，辛苦了。”錢元連忙雙手回韓素貞要求聽方圓兩節課，到了聽課的時候，鄒志剛也趕到了。聽了方圓的課，韓素貞表示滿意。在評課時，韓素貞沒有對課進行過多的指導，但卻充分肯定了教研室的同志們指導有力，肯定了68中學的同志們能夠全力以赴支持這件事充分說明了68中的領導班子是講政治、講發展的好同志，表揚了大家廢寢忘食的工作狀態，并勉勵大家繼續努力。她要求，這一次參加全國課，教研室來指導的人馬全程跟上，直到比賽結束，教研室可擬一個特別經費單子，報到她這里簽字特批。68中學由姚長青親自陪同，外加上樂天。這一次所有的費用，不需要由學校出一分錢，全部由市教育局特別經費支出。鄒局長如果能夠把工作協調安排好，最好也全程跟上。

這可是一個皆大歡喜的結果。而韓素貞也用親自來聽課、親自來勉勵準備課的同志、親自特批經費的方式，表達了市教育局對這一次全國課的高度重視。

之后的幾天，這個備課小組更加的忙碌。本來，謝秉國、李國強、盛中強、錢元等在前十多天的晚上只加了幾個班，這幾天也全部靠上，甚至連鄒志剛也推辭掉了好多的酒局，與姚長青、方圓、樂天一起，天天奮戰到深夜。

該放下就要全部都放下，方圓也豁出去了，什么親情，什么愛情，什么教導處工作，什么復雜人事關系，什么學校的教育科研，統統不想，只把心思集中到如何上好課這唯一的方向。這十幾天他就沒有再回過孔家一次，倒是孔雙華忍不住思念又帶一點不放心，晚上過來看了幾次，但見到方圓真地是忙得頭頂在腳上，也就相信了爸爸孔子田說的，方圓是真沒有時間談情說愛，心里擔心方圓在這期間跟其他女性有過密接觸的想法煙消云散，因為整個備課小組全部是男性，沒有一個女性。來的幾次，都沒有一個女老師出現。

方圓只能對孔雙華表達歉意，孔雙華雖然心里不樂意，又心疼方圓擔心方圓身體被累垮，但還是表現出了大度，叮囑方圓注意休息，注意身體，家里的事情什么也不用操心。方圓對孔雙華的態度感到滿意，覺得孔雙華經歷過如果說，喜悅與興奮一直激蕩著方圓的心，那還有一路強烈的感受一直困擾著方圓，那就是“累”，一天最多睡5個小時，讓方圓也感覺到幾乎到了極限。在10月28日學校下班的時候，翟新文來了。在聽取謝秉國的匯報后，翟新文深情地說：“雖然這十幾天來，我一直都沒有到現場，但我一直在關注著這次課的準備，并與鄒局長交流溝通過很多次。我是從外系統調到教育系統來工作的，雖然也工作了將近10年，對教育有很多的了解，但與在座的各位專家相比，我還是一個門外漢。所以，指導課，我不行，你們行，我也不能因為關注和支持，就來聽課瞎指揮。”大家都感到翟新文講話的確有水平，不但謙虛，也不回避自己不是一線教師出身的缺陷，讓大家感到翟書記還真是平易近人。翟新文說：“明天，大家就要出征了，我和韓局長商量過了，明天我們倆要親自到火車站送送大家。全國課的很重要，是我們濱海教育歷史上第一次真正代表湘江省參加全國比賽，所以我們要力爭把這課上好，拿出最好的成績，向濱海市人民匯報，向濱海市委市政府匯報。辦人民滿意的教育，就是需要多出教育成績，就是需要多出人民滿意的教師，我們要在比賽結束后，大力宣傳像方圓一樣的優秀教師，激勵全市教育系統的全體教師，學比趕超，人人都做人民滿意的教師。”這激勵的話，具有相當的思想性，并且與教育局黨委抓的“爭做人民滿意教師”的活動緊密相扣，讓在座的許多人都從心里佩服翟新文有思想水平。

翟新文最后說：“19天了，太辛苦了，許多同志的體力、精力都已經到了透支的邊緣。所以在這里，我提一個要求，今天晚上，誰都不要加班了，全部回家休息。養足精神，我們才能打勝仗。另外，秉國，你們到省城，是不是還要在省城試講幾次，聽聽省教研室的意見？”謝秉國點頭稱是，翟新文說：“所以，我們更需要休息。給秉國同志一個任務，就是在全國比賽之前，方圓每天必須保證9個小時的睡眠，要是做不到，我可要拿你拭問。”謝秉國說：“那我就與方圓睡一個標準間，我保證完成好翟書記布置的工作。”

方圓要準備回家，姚長青親自送他。姚長青的心里也一直緊繃著，就怕方圓萬一出一點意外，那可就真不好交待了。十九天來，姚長青也拋家舍業，全都靠在了方圓的身上。他嗅到了巨大的政治好處，只要方圓能夠拿到好成績，功勞簿上姚長青的功勞不會小，68中學也會因為名師效益而更加引起社會的關注，自己也會因為善于發現人才、培養人才、重視人領導們的關懷感動著方圓的心，但方圓實在太累了，這十九天，簡直不是人過的日子。在孔家吃過了晚飯，坐在沙發上想跟孔媽媽、孔雙華說幾句話，卻在不知不覺中在沙發上睡著了。這場景，心疼得孔媽媽當場落了淚，對孔雙華說：“一定要多理解方圓，多體貼方圓，方圓每一點進步，都不容易啊！”孔雙華的眼圈也紅了，她坐在方圓躺的地方，把方圓的頭輕輕地抬起放在自己的腿上，用充滿愛憐的目光凝視著這個讓自己欣賞讓自己牽腸的愛人，心痛萬分……

教育局長 329、不是人過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