崛起之華夏 (五百二十二)報紙大論戰
在這些“榮譽證書”上,李鴻章還特意用了“曲筆”,注明“飽學鴻儒,可與前朝舉子并耀”的字樣,那意思就是說,這些老頭子要是放在前朝,他們就“相當于”是舉人
這幫老頭得到“文曲寶星”勛章和“榮譽證書”后,一個個果然大喜過望,千恩萬謝的回去了,這個“乞賜舉人”的事情,就算讓李鴻章就這么揭過去了。
孫綱知道了老狐貍的“處理”辦法后,有一種忍不住想笑的感覺。
現在,李鴻章也和他一樣,學會“糊弄”了。
事后李鴻章對孫綱說,這樣的事情一般都很棘手,因為這些老家伙打也打不得,罵也罵不得,如果處理不好,眾口鑠金之下,很容易留下“話柄”,反正他們想要的不外乎是些華而不實的“虛名”,以“授勛”的方式打發他們,也不花費什么本錢,就多給他們幾個好了。
因為這“文曲寶星”勛章其實是銅鍍金做的,多發些也沒什么關系,也不心疼。而正式的“雙龍寶星”勛章則都是赤金做的,李鴻章可是不會就這么樣的大把送給不相干的人的。
老狐貍在這方面,一向是十分精明的。
但通過這件事,李鴻章和孫綱等人也意識到了這個“傳統舊觀念”的扭轉不易,因此從那時起,他們就加大了國內教育制度的改革力度。
在梁啟超、譚嗣同及嚴復等人的努力下,“民不讀書,罪其父母;村無公學。責其官長”地強制義務教育制度,以及普及識字率和掃除文盲等活動,在中國各地轟轟烈烈的推行了起來。
而在禮部(以及孫綱的愛妻馬)的倡導之下,借鑒原來外國教會開辦的“育嬰堂”的經驗,中國的“幼兒園”制度也一點點的建立起來。
自己的孩子,現在就和在歷次對外反侵略戰爭中犧牲的北洋海陸軍將士遺孤一起,在讀幼兒園。
為了最大程度地把中華傳統文化納入現行地教育軌道。在孫綱地暗示下。以梁啟超、譚嗣同、嚴復和鄭觀應等一批中國思想文化地先行者們。在中國地思想界掀起了一場前所未有地大論戰。其最終目地。是為了提高軍人在民眾心目中地地位。“以優秀軍人為儕民之表率”。通過優秀地軍人為民眾建立學習地榜樣。達到提高中國普通民眾地尚武精神。借以喚醒國民意識。
而這場論戰地涉及范圍之廣。“參戰”地各界人士之多。也是孫綱事先根本沒有想到地。
這場規模宏大地論戰。其實是從《京華日報上一位名不見經轉地人發表地文章開始地。
這篇文章是這么寫地:“吾中國自古以來即有好漢不當兵。好鐵不打釘之古諺。雖窮鄉僻野之愚夫愚婦。亦常道之。而長者每持此以為警勵后生之格言。嗚呼!兵者。國家之干城也。國民之犧牲。天下之可尊可敬可馨香而祝者。莫若兵也。捐死生。絕利欲。棄人生之所樂。而就人生之所苦。斷一人之私。而濟一國之公。仁有孰大于茲者?而乃以賤丈夫目之。不亦奇乎!余曾親歷歐美。見歐美之風俗。凡從軍者。上至王公貴族。下至販夫走卒。無不重視之。而日本社會上之于軍人也。敬之禮之。惟恐不及。其入營也。親族鄰里醵資以饋之。交樹長幟以祝之。厚宴以饗之。贈言以勵之。子弟之從軍也。父母以為榮。兄長以為樂。游幸登臨之地。軍人可半額而入之;飲食衣服之肆。于軍人則稍廉其值。其行軍于野也。則鄉人曲意優待之如賓。茍臨戰而遁逃避匿。或作非行以損全軍之名譽。一經屏斥。則父母、兄弟、鄰里、親族引為深恥奇辱。生者有生之辱。無死之榮。是以從軍者有從軍之樂。而有玷名辱國之畏。故當出鄉之日。訣別于其親曰:此身已非父母有矣。蓋有入軍即以此身許國之意也。嗚呼!他國之至為重視者。而吾國視為至賤。若以吾國之賤丈夫。而與彼勁悍無前之國民兵戰。其能勝之乎?是猶投卵于石。熱雪于爐而已。吾國自清末以來。每有戰事。敗多勝少。即此類也。
“我華夏各族。以漢族之馴良懦弱。冠絕他族……俯首帖耳。呻吟于異族之下。奴顏隸面。恬不為恥。周之于西戎。漢之于匈奴。晉之于五胡。唐之于突厥。宋之于金遼。明之于清。清之于英法俄德日本。二千馀年以來。鮮不為異族所踐踏。鐵蹄之所向。中原為丘墟。風所及。如瓦之解。如冰之消。長城以北之地。儼為蠻族一大游牧場。嗚呼!舉國皆如嗜鴉片之學究。若罹癩病之老婦。而與獷悍無前之壯夫相斗。亦無怪其敗矣。”
這篇文章是一位署名為“神州自由生”地人所做。在《京華日報上一經發表。立刻掀起來了軒然大波。
其實,孫綱仔細看完這篇文章后,覺得這位作者寫的還是相當有道理的。
“國民之戰斗力,保國之大經也。一國之內,地有文武之差,民有勇怯之別,如泰西之壯武,中華之文弱是也。天下之大,種族之多,國民有勇怯文武之差異,故亦理勢之當然矣。自歷史上之陳跡征之,我中華之民系尚文之民,而非尚武之民;系好利之民,而非好戰之民。近世我國無論內外,凡交兵少有得勝之役,其近因雖多,而其遠因實在吾國人之性情也。”
“日人有言曰:軍者,國民之負債也。軍人之智識,軍人之精神,軍人之本領,不獨限之從戎者,凡全國國民皆宜具有之。嗚呼!此日本所以獨力戰勝強俄而不免于亡國也歟?日本之國制,昔為封建,戰爭之風,世世相承,剛武不屈之氣,彌滿三島。蓄蘊既久,乃鑄成一種天性,雖其國之兒童走卒,亦莫不以大和魂三字自矜。大和魂者,日本尚武精神之謂也。日本區區三島,其面積與人口,遙不及我四川一省;而國內山岳縱橫,無大川、長河,故交通之道絕;舉全國財力,僅及百二十萬萬,其民之貧乏無狀,可以概見。然而能出精兵數十萬,擁艦隊與我華夏爭鋒,敗后猶能力敵強俄侵陵,軍卒戰跡遍亞非兩洲,其國雖危而不亡,何也?蓋由其國人之腦質中,含有此種特別之天性而已。”
作者關于中國國民性情的探究,以及拿中國和日本的情況做比較,分析的可以說十分深刻,證明作者是一個“學貫中西,見識廣闊”的人。
但由于這篇文章言辭犀利如刀,直指占華夏各民族最多數的漢族的缺點,可以說揭了很多持“傳統優越論”的人的傷疤,所以立即引來了“千夫所指”。
很快,《北華捷報就刊登了另外一篇批駁的文章,“古語云,兵兇戰危,我華夏千年文物,禮儀之邦,從不恃強凌弱,蓋兵端一開,不能驟解,君民皆大受其苦。自唐時有藩鎮之禍,延成五代十國,天下盡裂于稱王稱帝奸雄之手,及宋太祖開一代之先,行偃武修文之策,以兵禍之慘,不忍令再現也。凡我華夏漢族所立諸朝,天下大定之后,莫不崇文抑武,蓋武人專以強力爭勝為能,為一已之私,禍亂天下,非以文制武不可也。觀西國之軍,亦聽國會議院之號令,當國者欲對外用兵,國會議院不準,則不能成行,亦此類也。日本以軍國為先,且盡行西國兵法,然兩敗于我,險亡于英法俄德四國,何也?而我國驅法、敗日、逐俄,豈全彼軍人之力乎?甲午之役,望敵而走之將,不乏其人;一觸即潰之兵,所在多有;以葺爾小邦之鮮例,比我華夏千年大國,一葉障目,可謂過矣,日人謂我漢人怯懦,而衛青、霍去病之屬,岳武穆、文天祥之流,豈非漢人也歟?蓋近世無識之人,每以菲薄先人為能,而不思身之根本。若舉國皆為此輩,則我華夏亡無日矣。”
也不知是誰寫的這篇文章(作者署名叫“萃云樓主”,怎么聽著感覺和“麗春院”差不多呢?),反正孫綱看完后,感覺是有強辭奪理扣大帽子上綱上線的嫌疑。
這篇反駁的文章一經發表,立刻就有很多人“跟風而上”,大有不把“神州自由人”斗翻在地就不算完的架勢。
崛起之華夏 (五百二十二)報紙大論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