崛起之華夏 (二百一十六)這就是第一天?
法國外交部長戴奧菲爾.德爾卡塞也指出,“現在的日本政府屢次不宣而戰發動戰爭的行為給世界和平帶來了巨大的危害,有必要設法制止以后的本政府再做出類似的行為,在東亞各國尤其是友好國家中國和朝鮮的安全沒有得到保證之前,法軍將不會考慮撤出日本。”
法國人的外交辭令水準果然也非同一般,話里話外的,不但以中國和朝鮮的“安全維護者”自居,也輕松地為法軍占領日本本土找到了合理的“依據”,而且還為日后的不撤兵埋了“伏筆”,手法可謂高明。
眼見各國都表了態,發了言,張蔭桓也代表中國政府的發表了聲明,即“日本對中國和朝鮮不宣而戰,欲滅亡我兩國,兩國軍民為生存計,遂并肩抵抗,犧牲甚重,為維護世界和平做出了巨大的貢獻,此次和會,中國非為占日本國土而來,乃為尋求正義與公理而來,為東亞及世界和平而來,中國不想對日本做出任何領土要求,而是希望日本回到正常的和平狀態中來,一個和平安定的日本,才是全世界愛好和平的國家的共同愿望。”
張蔭桓的“講話”立刻博得了與會各國代表的一致稱贊,各國代表全都起立鼓掌,對中國表現出來的“大度”與“寬容”給予了高度的評價,中國的國際形象一下子變得無比“高大”起來。
“中國外交官的表現奠定了中國作為一個負責任的東方大國在國際社會當中的地位。”美國國務卿海約翰后來這樣評價道,
當然了,海約翰們是不可能知道,這幾個中國人定的這個“和平安定”的日本后面地“潛臺詞”是什么了。
隨后,金舜姬代表朝鮮王國新政府做了發言,她在會上憤怒地控訴日本在朝鮮犯下的滔天罪行。說“朝鮮和日本自古以來交流密切,日本歷任幕府將軍一直通過對馬藩和朝鮮保持著和平友好往來,可日本亂臣賊子推翻幕府,成立現今之日本政府后,日本國遂成奸險狡詐之邦,先以軍艦挑釁。占江華島,逼簽條約(即江華島事件,是東亞國家關系史的轉折點),后每每尋機生事。欲使朝鮮脫離母邦,以圖吞沒。狡謀不成,輒以兵勢相加,三韓之地遂陷入槍林彈雨之中,我百姓死于炮林雷陣之無辜生靈,血肉橫飛,以萬計數。又殘害我國母,擄掠王室,虐殺我民。傷心慘目之狀,不忍述聞,”她如同杜鵑啼血般的聲音在會議大廳里回響,讓很多與會代表都陪著她流下了淚水,“有至于泣不成聲者”。
在各國代表都在為朝鮮的遭遇表示深深的同情以及對日本人地無比憎惡后,她話鋒突然一轉,指出“日本從德川幕府時期,同鄰邦一直友好,歷經二百六十五年之和平歲月。何以十數年之間改弦更張?皆因亂臣賊子假托維新之名,借尊王名義鴆殺日本國主,挾制幼主(這倒不是空穴來風,孝明天皇死后,明治天皇才15歲,等于是維新派手里的人質),篡奪日本國政。偽立一時。又托富國強兵之名,窮兵黷武。侵陵他國,不但使鄰國生靈涂炭,其貽害亦流毒本國,”她隨后又說,“朝鮮堅決支持大清提出的建立和平安定的日本地建議,德川幕府時代的日本政通人和,友鄰敦睦,朝鮮認為只有這樣地日本國,才是真正的和平安定的日本。\
這一套詞兒其實是孫綱給她擬的,沒想到她還挺有表演天賦的,在會議上“聲情并茂”地給說了出來。
讓日本回到德川幕府時代的“提議”就這么拿到臺面上來了。
朝鮮代表團的這個“提議”可以說“語驚四座”,的確讓所有地各國與會代表都吃了一驚,但讓人意外的是,法國外交部長戴奧菲爾.德爾卡塞立刻就表示了贊同,法國原來在日本就是一直支持德川幕府同英國支持的明治政府對抗,法國對英國在日本問題上處于主導地位始終耿耿于懷,這下有機會了,當然不會放過朝鮮特使的提議實際就等于是中國方面的意思,張蔭桓看見法國人表示贊同了,立刻也“表態”支持朝鮮特使的“提議”,并說自明治政府上臺,“偽托國主之名,行種種悖亂之事,而幕政時期之日本沖正和平,法度良美”,應該恢復幕府政權,建立一個擁有“真正和平”的日本。
可能是這個題目出得太大,讓英國人一下子來不及反應,而德國人表示了謹慎的“不反對”,俄國人仍堅持自己原來的方案,美國人地態度也不明朗,這第一天的會議在沒有得出什么結果的情況下結束了。
這些情況,都是會議結束后,金舜姬回來告訴孫綱的。
“張大人他們還夸我說的好呢,他們還不知道其實都是你教我的。”她看著他,拉著他的手說道,
“那也得你說地好才行,當初要你來就對了,美女作為一國代表控訴起來格外引人同情,而提地建議只要合理也容易被接受,”孫綱握著她的手得意地說道,“哎呀,我那時怎么就這么聰明呢?”
看著他那洋洋得意地樣子,她只是微微一笑,說道,“張大人去和英國人商量去了,羅大人去找美國人和俄國人商量,伍大人去找德國人和法國人商量,我只好來找你商量了,咱們下一步該怎么辦?”
“看張大人他們去談得怎么樣,再提出來具體的操作辦法,”孫綱把她往懷里拉了拉,說道,“象日本現在的政府上臺前那樣,將日本重新劃分成各個藩,各藩大名奉幕府將軍為主,國主(天皇)為國家名義上的象征,讓各國占領區內的藩臣服于各國,各國在日本的兵力有限,不可能總象現在這樣占領下去,這樣一來可以讓各國有選擇的占領最強的藩,讓其余的藩表示臣服就行了,這樣一來,各國統治下的各藩就無法凝聚到一起,統一的日本就永遠不會存在了。”
“咱們再提出來門戶開放,利益均沾,各國為了自己的利益,忙于爭取到更多的藩歸屬自己,就會始終把注意力集中在日本這里,就不會注意到中國和朝鮮了,”孫綱看她不是太明白的樣子,就又給她解釋道,“那樣的話,中國和朝鮮就會有一段安定的時間,可以盡快的發展國力了。\\”
“我明白了,”金舜姬點了點頭,又問道,“關于朝鮮以后的發展,舜姬很想知道。”
“現在的世界各國,要想促進經濟的發展和國力的復蘇,無不以鐵路為先,鐵路就是一個國家的經濟命脈,貨流通暢才可以讓民生富足,國家自然會由富轉強,朝鮮的鐵路現在只通到漢城,下一步就應該通到釜山,同出海口連接起來,使海上商路和陸地連接起來,對朝鮮民生有莫大好處。”孫綱對她說道,“等這次事完了,大清也還要修建更多的鐵路,要致富,先修路,這句話,你可要記住了。”
“我有時候在想,敬茗到底是怎么知道這么多的?”金舜姬用近乎“崇拜”的眼光看著他,讓他的臉不由得一陣發燒。
她那里會知道,這些都是經過無數仁人志士前赴后繼拓路前進,以生命和鮮血換來的歷史經驗教訓,雖然他告訴她的,只是短短的幾句話。
可又有誰能夠知道,那些話里的每一個字,代表著多少人的生命嗎?
想到后世,歷史課在學校里竟然成了一門無足輕重的課程,身在幾百年前,孫綱仍然能夠感覺到一種深深的悲哀。
古語云:欲亡其族,先滅其史。
一個民族,如果連自己的歷史都不知道了,是不是也就意味著,走到了自己生命的盡頭?
被西班牙殖民者毀掉了歷史的美洲古代原生民族,現在是不是已經消亡殆盡了?
曾經輝煌燦爛的四大文明古國,現在,只有中華文明還在西方文明的沖撞下苦苦掙扎。
是走向新生?還是就此消亡?
他這個小小的穿越者,能不能讓古老的中華文明,吸收新鮮的血液,煥發出新的生機?
看著他忽然失神的樣子,金舜姬忍不住笑出聲來,把他從久遠思緒中拉了回來。
瞅著沒人,她沖動地在他臉上吻了一下。
“我好喜歡看你思考的樣子。”她定定地看著他,說道,
崛起之華夏 (二百一十六)這就是第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