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懂朕

康熙被噎得不輕，猛咳了起來。

這個時候，禑自然不傻，搶在梁九功的前邊，主動替康熙撫背。

父子君臣，禑懟歸懟，還是要以孝道為先！

康熙喝了幾口溫茶，總算是順了氣，怒瞪著禑，斥道：「成天被你這樣氣，朕早晚去見太皇太后。」

禑涎著臉，說：「汗阿瑪，等臣兒花甲之壽時，還等著您的厚賞呢！」

梁九功一聽這話，不由暗暗點頭，這麼多皇子里邊，就數十五爺拍的馬屁，最得康熙的圣心。

禑過六十大壽之時，康熙正好過完百歲圣壽！

無敵的馬屁一出，康熙果然轉怒為喜，帶著笑意，罵道：「你個小猢猻，還真懂朕的心思，滾吧！」

禑笑嘻嘻的說：「臣兒滾也！」一溜煙的離開了織造署。

康熙望著門邊，看了很久，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梁九功卻大致猜得到康熙的心思，真性情的十五爺若不是生錯了肚子，又得罪死了老大和老三，還真有希望繼承大統。

禑回到內務府的臨時值房不久，江蘇巡撫張伯行便主動找上了門。

「十五爺，地方上，快要供應不上了！」張伯行仗著是個大清官，膽子大得沒邊了，居然想請康熙早離江南，免得給地方上造成過大的負擔。

因為相處過一段時間，張伯行的底細，禑也知道一些。

張伯行本人雖然官聲很好，但是，他家在河南儀封（蘭考）縣，算是首屈一指的大地主。

大清朝，有個怪現象，家里原本很有錢的官兒，往往官清似水。

而窮苦讀書人出身的官員，一旦有機會撈黑錢之后，往往比誰都貪。

禑冷冷的說：「張中丞，你若想為民輕省，為何不直接去向汗阿瑪進言？」

張伯行梗著脖子，說：「回十五爺，老夫進言過一次后，皇上就不見老夫了！」

禑很佩服張伯行的膽量，但是，該辦的差事，還得辦。該采購的物資，還得供應到位。

不然的話，禑這個內務府總管，就無法向康熙交差。

「張中丞，清單上的食材，一兩都不能少！」禑端起茶盞，喝了一口，冷冷的說，「只要少了一丁點東西，別怪爺不替你兜著。」

禑的意思很清楚，你張伯行想圖好名聲，那是你的事兒，和爺無關。

但是，理應供奉的食材，若是短少了，禑首當其沖的脫不開干系。

張伯行馬上叫起了撞天屈，說：「藩庫的存銀，快要見底了……」巴拉了一大堆缺錢的困難。

禑知道張伯行的意思是，內務府再不給銀子，他就沒錢采購物資了。

可是，內務府的銀子，又不是禑的，都是康熙說了算。

「張中丞，江南各地的有錢士紳，多達幾千家，隨便找他們湊一點，也足夠了吧？」禑不客氣的公然威脅張伯行，「他們若不肯借銀子給你，要不，我親自去借？」

江南的科場舞弊案，禑派兵抄了十幾家士紳之家，鬧得雞飛狗跳。

張伯行心里很清楚，禑所謂的親自去借，不過是提兵去搶的代名詞罷了。

「哪敢勞煩十五爺您親自出馬呢？」張伯行不想讓禑騷擾了地方，趕緊想堵他的嘴。

就本質而言，禑和張伯行的矛盾，就是最典型的朝廷和地方的矛盾。

康熙南巡，要花大把大把的銀子，又不想多給錢。張伯行不想盤剝地方太狠，免得怨聲載道。

禑呢，他才不在乎江蘇的地方士紳是個啥看法呢，反正吧，只要物資供奉不足了，讓康熙有了意見，他都會主動建議，找大戶人家借錢花。

禑和張伯行的嘴巴官司，以張伯行的大敗告終。

禑說的很清楚，地方士紳報效今上，乃是理所應當之事。

哪個士紳不肯報效朝廷，禑就親自去找他擺事實，講道理，做工作。

提兵上門的做工作，試問，哪個士紳不怕？

在前明，有朝中的江浙官員們撐腰，江南士紳們小日子過得別提多滋潤了。

朝廷想征他們的稅，根本沒門！

但是，大清的朝堂上，王公旗主和滿洲勛貴才是話事人，漢臣們并無多大的話語權。當著張伯行的面，禑公開承認，他是讀書甚少的野蠻人，一言不合就要抄家抓人！

禑耍起流氓來，比康熙還流氓十倍以上！

康熙多少要注意一點，仁君的牌坊，圣君的形象。

禑的名聲，反正在江南已經臭了大街，他怕個鬼呀？

張伯行灰溜溜的走了。

禑微微一笑，他實際上玩的是空城計。

康熙根本不可能允許，禑現在這個節骨眼上，提兵去借錢花。

但是，張伯行為了他的個人好官聲，根本不敢和禑這個臭流氓對賭！

夜幕降臨之前，秦淮河上的所有畫舫，全被包了場。

跟著康熙一起來江寧的京里權貴們，見識了十里秦淮的燈紅酒綠之后，個個恨不得長駐于江寧。

娛樂行業，京城真沒辦法和富庶的江寧相提并論。

可憐的老十三，沒見識過秦淮河的銷金窟，究竟長啥樣兒，鬧著想來看熱鬧。

老十三的兜比臉乾凈，老四沒辦法，只得帶著老十三，叫上了老十五，故地重游一把。

這一次，禑沒給老四繼續當土包子的機會，連續換了四批姑娘，總算是見到畫舫上的三位壓軸姑娘。

媽媽哈著腰，讒媚的說：「三位爺，這幾位姑娘，都還是沒接過客的清倌人。」言外之意是，夜渡之資，異常之不菲。

老十三有些不爽的說：「怎麼，當爺花不起銀子麼？」

老四和禑對視一笑，一向不攢錢的老十三，還真就花不起銀子。

以禑他們的身份，當面和媽媽討價還價的談銀子的事兒，簡直是太跌份了。

經過蘇培盛的暗中殺價，最終達成了一致意見，僅陪酒只須二十兩銀子，過夜五百兩。

無一錯一首一發一內一容一在一一看！

老四現在有的是銀子，自然不可能吝嗇。

酒到半酣之時，老十三把持不住了，抱著懷中的姑娘，去了后艙。

老四其實也想嘗個鮮了，但是，礙于禑遲遲不帶姑娘走，他楞是沒好意思先走。

禑看得出來，老四已經春心蕩漾了，為了成人之美，他索性帶著姑娘去了旁邊的臥船。

實話實說，禑一向不愛嫖姬。但是，他又不能不帶姑娘先走，免得讓老四的面子上過不去。

既然一起出來了，大家都應該一起泡姑娘嘛！

正所謂，江湖四大鐵之一起泡過妞！

凌晨，烏林在艙外叫醒了禑。

在烏林的伺候下，禑更衣完畢，正打算出艙，忽然聽見姑娘在身后抱怨說，「這位爺，您不肯碰我，只能便宜了別人。」

禑啞然一笑，也懶得解釋什麼，邁步揚長而去。他既不是救世主，也不是柳下惠，只是嫌棄姑娘長得很一般而已。

單論姿色，畫舫上最頂級的這位姑娘，還不及林淺淺的五成美貌，禑怎麼可能提得起精神呢？

這就像是，天天吃錦繡龍蝦的主，面對塘里養殖的小龍蝦，妥妥的難以下咽啊！

康熙在江寧，一連待了半個月，這才啟駕北歸。

值得一提的是，北返之前，康熙帶著所有的皇子們，一起拜謁了明孝陵。

江寧的明孝陵，也就是明太祖朱元璋的陵寢。

康熙六次南巡，五次拜謁了明孝陵，不管怎麼說，都有收攏民心的桶戰內涵。

回到了京城之后，禑帶著老十八，一起乘車回府。

翠晴和惠香，分列于垂花門后的兩側，恭迎男人的回府。

原本氣氛挺好，當她們看見身材妖嬈丶艷美無雙的林淺淺時，立時臉色大變。

不好，來了個爭寵的騷狐貍精！

兩個老婆，各有硬靠山，禑也不好厚此薄彼的做得太過明顯了。

所以，禑既沒有去東院，也沒有去西院，而是領著大家去了他的正院。

接風宴開席的時候，翠晴和惠香，分坐于禑的兩側。

反正也沒外人，老十八索性坐在了禑的對面。

用膳的時候，翠晴主動替禑倒酒，惠香就替他夾菜。

可是，等翠晴替禑夾菜的時候，惠香隨即持壺倒酒。

禑一看這架式，哪里還不明白啊？

兩個女人，這是故意別著苗頭的打擂臺呢！

過了半個時辰，味同嚼蠟的席面撤下之后，老十八沖禑擠了擠眼，拱手道：「大哥，我乏了！」

沒等禑說話，老十八轉過身子，一溜煙的跑了！

禑心想，宮里的孩子，不是一般的早熟。

小小年紀的老十八，在環境的逼迫下，已經具備了察言觀色的能力。

禑揣著明白裝糊涂，當著兩個老婆的面，宣布說：「我乏了，今晚就歇在正院。」

誰料，翠晴和惠香，竟然異口同聲的說：「爺，請多多保重自己個的身子骨！」

禑一陣頭疼，這其實是在提醒他，別在林淺淺的身上，斬伐過度麼？

可是，今晚若不斬伐林淺淺，無論禑去了東院，或是西院，都是得罪人的蠢事。

大清的多妻多妾制，既有優點，缺點也很明顯啊！

家父是康熙 第123章 懂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