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勢如破竹整頓軍紀

在凱爾特人的傳統里，吟游詩人享有一定的特權，他們是頌詩歌者，吟詩贊美部族首領，歌頌英雄事績，慶祝法律的頒行等等。并且凱爾特神話中認為吟游詩人擁有魔力，他們吟誦神話史詩和英雄贊歌時，可以驅散邪惡和不詳，鼓舞人心斗志。

龍與地下城里吟游詩人的原形就是來自這里，所以傳聞中他們也會一些簡單的法術。

與之對應的。

北歐地區叫做北地詩人，意思為北歐神話的傳頌者，譜寫凡人英雄的贊歌。北地詩人到了哪里，酋長國王還得給錢好好招待，讓他們把自己的名聲威望傳出去。

他們混吃混喝是一把好手。

吟游詩人是原住民社會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而今年隨著各種各樣的傳聞發酵，吟游詩人也將鄧肯的事跡傳播到了凱爾特信仰的其他區域，甚至是遠在愛爾蘭的蠻族都聽聞過鄧肯的傳聞。威爾士地帶一直都有不少吟游詩人，因此最近關于尤瑟王的事跡也是傳播的沸沸揚揚。

赫里福德郡。

這里位于英格蘭和威爾士的中間地帶，卡美洛王國在收復柴郡的時候，也一起將周邊的地盤打下來了。

鄧肯擊敗了肯特王國，連帶著尤瑟王也一起沾光，打撒克遜海盜變得輕松許多。

萊德伯里并不是一個很大的聚集地。

這里生活的主要是不列顛原住民，以松散的部落聯盟存在，帝國當年統治時期就劃分了部落行政區，有點類似于后世的民族自治區，只要按時交稅就啥事都沒有。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響起。

隨著十多騎策馬來到了部落外，很快便有身上靛藍的凱爾特武士下馬，這是獨特的靛藍高地劍士，屬于精英步戰兵種。

他急匆匆地走進酋長大廳，聲音慌亂道：“不列顛軍團已經攻陷格羅斯特了，查特溫不戰而降。”

“據說他們有六萬大軍！”

在酋長大廳的主位，坐在熊皮椅子上的蓋拉德聞言心中咯噔了一下，他的部落都才只有六千多的人口，就算是征召全部青壯年，也只能湊出來一千多人的士兵，而真正的戰士可能就只有三四百人。

這仗還怎么打？

蓋拉德匆忙起身道：“大龍頭尤瑟呢？”

“他的援軍到了嗎？”

那靛藍高地劍士搖了搖頭道：“沒有。我打聽到其他部落都沒有響應他的征召。”

“敵人數量龐大。”

“尤瑟王根本不敢正面作戰，他估計會退守高山堡壘，依靠卡美洛王國的高墻防御。”

六萬人啊。

卡美洛王國很多地方都是山區，整個王國的人口也就是二十多萬的樣子，就算是加上沒有登記的野人，也絕對不會超過三十萬人。整個不列顛島，人口最集中的區域就是倫敦周邊，康沃爾郡前不久才人口普查完畢，一個郡也才只有三萬多人。

蓋拉德聞言跌坐在了椅子上，他深吸一口氣道：“其他部落的酋長呢？”

“他們有什么打算？”

那靛藍高地劍士沉默片刻，緩緩道：“負責勸降的是弗林特的埃德蒙森，他們大概率已經投降了。”

根本沒法打！

不列顛原住民部落，沒有高墻要塞，有些都還是住著圓頂的土房，都不算是進入鐵器時代的建筑。他們部落的防御就是一圈木柵欄，用來防止牛羊牲口逃跑的。

一旁的凱爾特武士面面相覷，其中一人沉聲道：“要不我們也投降吧。”

六萬人未必是真的。

但哪怕是三萬人，他們也抵擋不住，大軍幾乎可以橫掃整個卡美洛王國。

蓋拉德沉吟片刻，最終咬牙道：“投降吧。”

“這一次的戰爭。”

“是尤瑟王自己引起的，我們沒必要為他送死。”

聽到部落酋長的話，在場的凱爾特武士都不由松了一口氣，那身手不錯的高地靛藍劍士更是沉聲道：“沒錯！”

“是他自己失去了榮耀。”

“而且，聽說羅馬帝國的皇帝已經罷免了他卡美洛國王的身份！”

帝國統治不列顛行省四百多年。

哪怕是現在帝國不行了，瓦倫提尼安三世的批復也擁有非同一般的作用，卡美洛王國的不少領主貴族都質疑起尤瑟王的正統性。

瓦倫提尼安三世這一個大逼兜下來，別說是尤瑟王懵了，卡美洛王國的領主們也懵了。

尤瑟王！

你到底做了什么喪盡天良的事情啊？

為什么帝國皇帝還會專門下旨批復斥責你？剝奪了你卡美洛國王的身份？

幾百年的龐大帝國，余威還在。

一念投鄧肯。

頓覺天地寬。

蓋拉德酋長現在心不慌手不抖了，他吩咐左右凱爾特武士，派人迎接王師到來，同時還有心情讓人倒酒，嚴肅道：“立刻派人挑選一批牲畜勞軍，不要給他們生事的借口。”

簞食壺漿，以迎王師。

這個時代的軍紀一言難盡，雖然聽說鄧肯麾下的軍隊軍紀良好，但是傳聞未必是真的。

不過鄧肯目前確實沒有過屠城的記錄。（注：這個時代屠城直接暴富。）

沒過多久。

外面有警報聲響起，蓋拉德嚇得立馬站了起來，匆匆帶人朝著外面趕。

一陣馬蹄奔騰。

近千薩爾瑪提亞騎兵奔騰在視線盡頭，揚起的漫天塵土讓人心驚膽戰，蓋拉德帶人上前，在看到來人后，他也不由松了一口氣。

是弗林特的埃德蒙森。

既然是派他作為先鋒，那就是想要招降一眾凱爾特部落酋長。

鄧肯的意圖很簡單。

以絕對的兵力優勢碾壓過去，避免戰爭內耗，逼迫原住民酋長們臣服。

在消滅尤瑟王的同時，還保留威爾士地帶的戰斗力，同時不結下仇恨，方便將來的統治治理，虛報兵力也是為此。

打仗要死人，死的人多了，仇恨的種子就埋下了。

他要以煌煌大勢，不戰而屈人之兵。

蓋拉德看了看左右，帶著十幾人上前迎接，他認識埃德蒙森的父親，部落酋長都會聯姻，嚴格來說他還是埃德蒙森的表姨夫。

不遠處。

埃德蒙森微微抬手示意，近千薩爾瑪提亞騎兵就停在了部落外，里面的不列顛人嚇得渾身顫抖，這些騎兵就足以踏平他們的部落了。不列顛尼亞一直沒有太多的戰馬，都是小股的騎兵部隊，基本上看不到上千規模的騎兵軍團。鄧肯如果不是拿下了富饒的倫敦地區，也養不起這么多的騎兵，他極限大概可以湊出來兩千多的輕騎兵部隊。

重騎兵就別想了，哪來那么多十萬鐵騎，金國死了三千鐵浮屠，比死了皇帝親媽還難過。

沙隆之戰二十多萬人交戰，敵我雙方的重騎兵也就三四千，主要來自匈人帝國、西羅馬帝國和西哥特王國，這是三個國家的家底都湊在一起了。

“約束軍紀。”

“不要忘了總督大人昨天才砍了十多顆腦袋。”

埃德蒙森朝著身旁的騎兵副將示意，只帶了十幾人的親衛騎士跟隨。總督大人對軍紀的要求十分苛刻，昨天有一隊流亡者搶奪牧民的牲口，還凌辱了原住民婦女，從百夫長往下，直接砍了十多個人頭，腦袋傳閱諸多不列顛軍團統領。

流亡者是帝國叛軍出身。

說得好聽點，是逼得活不下去的可憐人，說得難聽點，里面有不少人都是匪盜山賊。

這一仗。

大軍所到之處，不列顛原住民部落望風而降，正經的傷亡都沒多少，為了整頓軍紀，執法隊連續砍了近百人。

可以說殺得自己人都人頭滾滾，執法隊都殺瘋了。

總督大人似乎有不惜一切代價，直接用這一戰把軍紀整頓出來的想法。克維托都嚇得趕緊約束手下人，絕對不能侵擾地方百姓。因為流亡者輔助軍團的軍紀最差，比不列顛戍海民兵還要差許多。

鄧肯也是沒辦法了。

這個時代，只能殺人立威，用人頭告訴他們違反軍紀的下場。

如果任由他們胡來，卡美洛王國的百姓都得拿起武器反抗他們，這些流亡者里面很多人大字不識一個，講道理是不可能的，他們學得就是帝國軍團和蠻族軍隊的做法，哪怕是三申五令，也一樣有人洗劫地方百姓。

大家都搶？

為什么我們不能搶？

打仗不就是搶錢搶糧搶娘們嗎？

回答他們的是執法隊的屠刀，正規軍團士兵還好一點，那些輔助軍團的軍紀是著實不行。

好的不學，壞的學完了。

帝國軍團屠殺洗劫都是有紀律的，財物都得上繳，然后由軍團書記官賣給隨軍商人，最后才是大家分贓戰利品。流亡者叛軍的做法，在以紀律著稱的帝國軍團里面也一樣得砍腦袋。

他們現在不需要明白為什么，只需要知道服從命令就好！

殺得人多了，自然就明白什么事不能干。

至于將來的話，鄧肯有的是時間慢慢整頓軍紀。

另外，最近埃德蒙森也聽到了一些傳聞，據說鄧肯大人的老家布蘭村，親族就是被帝國潰兵給屠了，他對那些凌虐百姓的士兵，一向都是殺無赦。

人頭祭旗，整頓軍紀。

可以說這一次每個軍團都分到了好幾顆人頭。

一直到埃德蒙森走出來，部落外面的近千騎兵都在安靜待命，這等軍勢看得蓋拉德目瞪口呆，感覺尤瑟王根本沒有絲毫的勝算。

還真就秋毫無犯了？

開玩笑。

執法隊由塞維魯親自統領，平均一天砍十多個人頭，誰敢在這個節骨眼上犯事。

當然，蓋拉德送上勞軍的物資，埃德蒙森也毫不客氣地笑納了。

誰不喜歡錢。

燒殺劫掠。

那是一波暴富，直接搶得荷包鼓鼓的。

但是總督大人的命令不容絲毫忤逆！

除了這種勞軍孝敬的，其他的真不敢動，而且還得記錄在冊。埃德蒙森當年跟隨尤瑟王征戰，都洗劫地方城鎮，不列顛人也搶，要不然哪來的戰利品，這一次他也得老老實實的。

原因無他，鄧肯的威望，足以鎮壓任何聲音！

埃德蒙森揚起馬鞭，看了一眼面前俯首低頭的蓋拉德酋長，心中有一種人前顯圣的滿足感，雖然不是他的威名，但他也享受到了，與有榮焉，他沉聲道：“總督大人的命令。”

“你們立刻率領五百戰士匯合大軍一起進攻蒙哥馬利。”

說到這，埃德蒙森言語威脅道：“違背命令的下場，你應該明白吧？”

鄧肯直接原地強征仆從軍。

大大小小的原住民部落酋長出兵幾百人不等，匯合起來也有四五千人，這是逼他們徹底表態跟尤瑟王決裂。

想當墻頭草也沒那么容易，他們就是第一批的炮灰。

卡美洛號稱擁有堅不可摧的城堡，其實就是威爾士地帶的高山堡壘，有地形優勢，加上城墻厚實，易守難攻，在這個時代想要打下來非常困難。

短短半個月的時間。

鄧肯麾下的大軍幾乎都沒有遇到什么像樣的抵抗，直接就打到了卡迪夫附近，這里最初是由羅馬軍隊建造的軍事堡壘，后來變成了卡美洛王國的首都。

一面黑色的龍旗飄揚。

鄧肯率領近衛騎兵登上山坡，眺望遠處的高地堡壘要塞，暗自道：“難怪亞瑟王打得那么艱難，威爾士真就是山溝溝啊。”

整個卡美洛王國的人口，都還比不過一個現代的大型小區，二十多萬人口的小區，在現代還真有不少。

不過尤瑟王實力依舊很強，因為他麾下還有一支龍旗的拉格爾重騎兵。

他們最初是起源于薩爾瑪提亞騎士，尤瑟王挑選精銳，組成一支鐵甲騎兵，以龍旗為標志，在戰場上可以輕易沖垮敵人。他們的戰績也是頗為彪悍，在許多后世的游戲中，這支騎兵都是不列顛最頂尖的部隊。

他們就是傳說中圓桌騎士的前身。

亞瑟王時期，大概有兩百多人，現在的話不清楚，估計有一個百人隊吧。

以尤瑟王的家底，養一百重騎兵，已經是極限了。

鄧肯自己也才只有三百多鐵甲騎兵。

他眺望遠方群山，沉聲道：“來人。”

“把梅林帶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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