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大決戰一錘定音

但他身后的帝國具裝騎兵們已經蠢蠢欲動了。

一雙雙遍布血絲的雙目望向了前方的騎兵統帥，那雙目中的熾熱火焰燃燒著熊熊戰意，副官幾次站在鄧肯的身后欲言又止，最終還是閉口不言，等待著最終決戰時刻的命令。

帝國聯軍傷亡慘重，左翼防線的帝國軍團被陣風逼退，依靠埃提烏斯親自上陣才勉強穩住陣型。

好在中軍潰敗的阿蘭騎兵和撒克遜聯軍又重新集結，在后方聚攏似乎還能勉強一戰。

鄧肯此時凝視著西哥特王國的陣線。

上帝之鞭阿提拉把握戰機，已經全軍壓上，中軍突破后，匈人大軍陣風席卷帝國左翼，格皮德人和東哥特人飛速前進，慘烈的肉搏戰也在右翼爆發，好在西哥特王國的王子托里斯蒙德已經提前搶占高地，在跟東哥特人的對戰中占據上風。

狂風舞動！

在擊退了帝國左翼的防線后，整個戰場的中央位置已經是一馬平川，上帝之鞭阿提拉將視線投向了西哥特王國的防線。

帝國軍團早就已經日暮西山，除了少量精銳部隊，其他的軍團難以抵擋匈人大軍。

這十多萬的帝國聯軍里面，只有西哥特的精銳騎兵尚能一戰！

萬馬奔騰。

匈人大軍的兩翼一起壓上，上帝之鞭親自率領匈人主力精銳，帶著浩浩蕩蕩的匈人騎兵左旋轉，刮起的陣風再度席卷大地，龐大的騎兵部隊居然調轉方向，開始沖擊西哥特王國的陣線。

“這一戰真的能贏嗎？”鄧肯的表情凝重無比。

此時。

西哥特王國的精銳騎兵動了！

在護國公埃提烏斯親自踏上戰場后，西哥特王國的方向，六十多歲的狄奧多里克一世親自披甲上陣，仿佛是一頭垂暮的雄獅，目光擇人欲噬，他看了一眼埃提烏斯的位置，然后凝視著上帝之鞭的旗幟，緩緩地舉起了手中的騎槍。

一陣震天的吶喊聲響起！

西哥特騎士的吶喊聲幾乎壓過了匈人大軍萬馬奔騰的聲音。

國王的旗幟飄揚在戰場上。

狄奧多里克一世戎馬一生征戰沙場，在西哥特王國的威望無人可及，隨著他放下面甲，數以千計的西哥特精銳重騎兵緩緩而動，騎槍如林，風雷暗涌，馬蹄聲由緩而急，一面面旗幟飄揚，數以千計的重騎兵放下騎槍，左右西哥特突擊騎兵奔騰而起。

“進攻！”

年過六十的西哥特國王狄奧多里克一世親自率領鐵甲騎兵發起反擊，他所率領的重騎兵宛如一道鋼鐵洪流，直接沖垮了一支東哥特的步兵，奔騰的重騎兵在前面破開軍陣，后面的西哥特步兵迅速撕裂敵人擴大戰果。

這戰術已經非常接近中世紀的戰法了，重騎兵在前面開路，步兵跟上撕開敵人，一下子將高地附近的東哥特人打得潰不成軍。

這種打法必須有裝備壓制，還得有大規模的鐵甲騎兵，要不然沖陣就是送死。

——狄奧多里克一世（西哥特國王）（奧丁矚目）（必死之志）（天命燃燼）（英雄遲暮）金色三星！

——西哥特封建貴族騎士（強力沖鋒）（二星銀灰色）。

——西哥特精銳鐵甲騎兵（強力沖鋒）（二星）。

——西哥特精銳突擊騎兵（強力沖鋒）（一星）。

——山崩。

數以千計的西哥特騎兵開始奔騰，在那擁擠的高地上，東哥特人的軍陣被碾碎，面對迎面沖來的騎兵部隊，東哥特人悍勇無比地投擲出標槍，甚至有人躍起用戰斧將沖陣停下來的重騎兵劈落馬下。

可雖然東哥特人頗為勇武，但是他們的陣型已經被碾碎了，隨后涌上來的西哥特槍兵將他們全部推下高地。

就在這時。

鄧肯的上帝視角下，阿提拉的精銳親衛又動了，數百騎朝著高地的方向逼近，其中甚至還有五六個標記為‘匈人射雕親衛’的精銳單位，他們趁著西哥特騎兵擁擠在高地上動彈不得的時候，飛速地搭箭上弓，瞄準了狄奧多里克一世的方向。

一陣箭雨襲來。

沖鋒在最前面的狄奧多里克一世當場中箭，他老邁的身軀墜落馬下，被緊隨其后的西哥特重騎兵踩踏而死。

國王戰死！

失去首領的西哥特人只出現了片刻的慌亂，很快王子托里斯蒙德高舉旗幟，將慌亂的西哥特重騎兵聚攏，在他的指揮下這些重騎兵迅速恢復了秩序。

“隨我沖鋒！”

王子托里斯蒙德勇猛無比，他高高舉起旗幟飄揚的長槍，站穩高地后，居高臨下地朝著匈人東哥特聯軍發動沖鋒。

一時間，所有西哥特王國的軍隊都浮現‘激勵’、‘國王死戰’、‘士氣高昂’的狀態。

仿佛是開掛一般，戎馬一生的老國王戰死沙場，讓所有的西哥特部隊都鎖死了士氣，只有復仇的怒火，就連邊緣潰敗的軍隊，都出現‘重整旗鼓’的標記，他們重新集結，跟壓上來的敵人拼死一戰！

六十多歲的老國王親自披甲上陣，他估計就沒打算活著回去。

他這是要去英靈殿！

他的戰死，并沒有擊潰西哥特人的斗志，反而讓西哥特騎士們更加舍生忘死，國王都死在了沖鋒的路上，他們又怎能停下？！

——西哥特重騎兵團（士氣高昂）（拼死一戰）（決戰時刻）（居高臨下）（強力沖鋒）（奧丁矚目）（復仇）！

陷陣之志，有死無生。

西哥特王國的近萬騎兵仿佛是山崩一般，在占據了平原的高地后，直接對匈人的聯軍發動了決死沖鋒！

此時，在帝國的左翼，埃提烏斯的反擊也爆發了。

他將左翼的羅馬軍團集結成密集陣型，首尾呼應，穩步前進，打垮了匈人右翼的格皮德人，將其分割圍殲，然后列成陣勢，在西哥特騎兵士氣爆種的情況下，形成了對匈人主力的兩面包夾之勢！

上帝之鞭阿提拉也是兵行險著，他如果不能攻破左右翼，就會被并攏的左右翼兩面包夾，到時候騎兵施展不開，直接就陷入了亂戰中。

“孤軍深入！”

“決戰時刻到了！”

鄧肯舉起了手中的騎槍，隨著他的戰馬踏步向前，身后的數千羅馬騎兵頓時戰意高昂。

埃提烏斯只給了鄧肯一千多的帝國具裝騎兵，但是他一直按兵不動，那些潰敗的羅馬騎兵也在朝著這里集結，不知不覺他身后的騎兵已經有三四千人，除了最精銳的具裝騎兵，還有潰敗的蠻族外籍騎兵、阿蘭突擊騎兵、不列顛輕騎兵等等。

克里岡按照鄧肯的命令保存實力，在帝國輕騎兵潰敗后，也跟著撤退集結在了鄧肯的位置。

“隨我來！”

此時的鄧肯一身重甲，就連胯下的戰馬都披上了鐵質馬鎧，當他出現在戰場上的那一刻，帝國左翼防線的埃提烏斯瞬間大喝，集結剩余的精銳鷹旗軍團，讓其他的步兵配合，以密集陣型組成長槍盾墻，穩步一點一點地推進，似乎是想要攔下漸漸驚慌失措的匈人騎兵。

戰馬奔騰！

鄧肯作為最后一支生力軍進入戰場。

在這大半天的戰斗中，鄧肯率領的帝國具裝騎兵一直都在養精蓄銳，隨著飄揚的黑色龍旗飛舞，鄧肯的身影一馬當先，直接沖向了一支標記為‘士氣動搖’‘氣喘吁吁’的東哥特重裝步兵。

一道奔騰的鋼鐵洪流出現在了戰場上。

在中軍陣線的混戰中，上帝之鞭阿提拉看著突然出現的一支精銳重騎兵，瞬間表情凝重無比，甚至浮現一絲驚慌之色。

埃提烏斯能把一支帝國具裝騎兵壓到這一刻才登場，那么他們的戰斗力就有能力影響最終的決戰！

——楔形陣！

——騎槍沖刺！

隨著鄧肯平放下騎槍，在他的身后，一千余人的帝國具裝騎兵也將高舉的騎槍放下，大地的轟鳴聲中，鄧肯單騎破陣，長驅直入，騎槍直接貫穿了敵人的身體，然后雙手揮舞，在騎槍不堪重負地吱嘎聲中，槍桿被彎曲四十多度，呼嘯聲中，那被騎槍穿透的蠻族尸體，被揮舞著一起砸在敵人的軍陣上。

一時間人仰馬翻！

敵人的尸體被擊飛出去數米遠。

這還是人嘛？！

四周的東哥特步兵露出驚駭的表情。

鄧肯揮舞長槍擊飛十余人，在槍桿崩斷之后，隨時一扔，同時拔出了腰間的兩把利劍，右手誓約勝利之劍，左手守誓者，一身領主重甲，他連盾牌都不需要，仿佛是狂戰士般左右揮砍，所到之處盡是殘肢斷臂，誓約勝利之劍鋒銳無比，直接連人帶盾一起將東哥特步兵統領劈死。

——東哥特重裝步兵（士氣動搖）（驚駭）（鬼神降世）（遭遇強敵）。

在鄧肯的身后。

帝國具裝騎兵組成的鋼鐵洪流重重砸下，上千人的東哥特重步兵瞬間崩潰，陣型被鑿了個稀巴爛，隨著尖刀部隊殺穿整個陣線，戰馬奔騰之后，敵方千余人的部隊已經傷亡近半，然后一瞬間就崩潰了。

“隨我來！”

鄧肯的身后龍頭旗標飄揚，在戰略地圖上，他直接鎖定了另外一支士氣動搖和氣喘吁吁標記的東哥特部隊，在他的身后那浩浩蕩蕩的騎兵部隊根本什么都不用去想，只需要閉著眼睛跟著鄧肯往前沖就可以了。

翻江倒海。

如果說上帝之鞭阿提拉的陣風差點掀翻了帝國聯軍的軍勢，那么鄧肯率領的精銳鐵騎就是風雷涌動，在山崩海嘯間，摧枯拉朽地擊潰了敵人的一支又一支部隊。

數千鐵騎所到之處，山崩地裂，一切敵人都被輕易碾碎！

甚至在亂軍中，因為國王戰死，那些沖過頭了的西哥特重騎兵，都看見了飄揚的黑色龍旗，然后自發性地朝著鄧肯的位置集結。

這樣一來，西哥特王國的精銳騎兵一分為二。

絕大部分的主力重騎兵都在王子托里斯蒙德的麾下，而大概八百余人的西哥特重騎兵，外加一千多人的西哥特突擊騎兵，都不知不覺跟隨上了鄧肯的腳步，仿佛是一道席卷整個戰場的洪流，越殺人越多。

那涌動的騎兵浪潮身后，還有數千人的西哥特槍兵在氣喘吁吁地追著，絞殺那些被擊潰的敵人。

——浪涌！

鄧肯的出現幾乎是一錘定音，直接將匈人大軍的左翼徹底擊潰了，他率領奔騰的騎兵部隊連破三道防線，在萬軍叢中殺了一個來回，直接沖垮了敵人左翼超過一萬多人的部隊。

大面積的潰逃開始出現！

雖然匈人大軍依舊團結在上帝之鞭阿提拉的旗幟下，可是他的仆從軍們，東哥特人和諸部落王國仆從聯軍，全部都被鄧肯給殺穿了！

此時帝國鷹旗軍團已經擊敗了格皮德人，左右兩翼的部隊開始包圍孤軍深入的匈人主力。

戰場上。

兩面旗幟在飄揚！

西哥特王子托里斯蒙德集結主力部隊，從右側沖擊匈人大軍，浩浩蕩蕩的重騎兵仿佛山崩海嘯，直接撞在了匈人的騎兵軍陣上，一時間人仰馬翻，到處都是震天的喊殺聲和戰馬嘶鳴聲。

那些匈人弓騎兵驚得四散而逃，他們沒有甲胄，如今軍陣混亂，騎射根本施展不開，完全無法抵御重騎兵沖臉。

另外一邊。

鄧肯率領的帝國具裝騎兵已經逼近了上帝之鞭阿提拉的旗幟所在，他深深地看了一眼上帝之鞭的方向，看著那密密麻麻的星號標記精銳，調轉馬頭率領騎兵沖擊左側的匈人騎射手。

——匈人騎射軍團（士氣動搖）（驚慌失措）（左右夾擊）（盟軍潰敗）（鬼神降世）！

此刻的鄧肯已經渾身浴血，身上插著好幾支箭，就連他坐下的戰馬都被鮮血浸透，甚至還有被誓約勝利之劍砍斷的手指落在馬鞍上，然后卡在了鱗甲馬鎧的縫隙里。

在他的身后，一眾帝國精銳騎兵仿佛是地獄惡鬼殺出，身后是一片尸山血海。

“沖鋒！”

“碾碎他們！！！”

鄧肯放棄了沖擊上帝之鞭親衛主力的機會，他此刻才仿佛是一道天鞭，率領身后的騎兵部隊，重騎兵正面強沖，突擊騎兵兩面包夾，就好像是驅趕一群綿羊般，將一萬多人的匈人游牧民都驅趕到了左翼帝國軍團的槍盾陣線前。

“標槍！”

“準備標槍投擲！”

埃提烏斯這一刻都亢奮了，他的聲音嘶啞，看著慌不擇路一頭撞過來的匈人騎射手，嘶吼到難以發聲，讓副將拼命呼喊道：“穩住！”

“撐住盾墻！”

“架槍！”

“槍盾手上前列陣！都把長槍架起來！”

漫天的標槍投擲而出。

帝國野戰軍幾乎把最后的一點標槍全部投擲完了。

那迎面撞過來的匈人弓騎兵被瞬間重創，一時間上千騎兵墜落馬下，然后后面潰逃的騎射手撞上了前面的騎兵，近萬人的匈人騎兵居然被鄧肯追殺得擠成一團，完全沒有了發揮的空間。

長槍如林！

那些撞在了槍陣上的匈人騎射手傷亡慘重，還沒等他們從混亂中恢復，帝國軍團便開始絞殺人堆人馬堆馬的敵軍。

這一刻，游牧民的士氣終于崩潰了。

最開始是數百人的潰逃，然后是上千人，最后這將近一萬人的游牧騎兵都開始大規模潰敗。

一時間，整個戰場亂成一團。

大規模潰敗的匈人騎兵不但沖亂了自己人，就連鄧肯身后的騎兵部隊也被他們沖亂了。

匈人游牧民亡命而逃！

他們引發的混亂，把鄧肯的指揮都帶崩了，只有最精銳的帝國具裝騎兵還跟在身后，其他的部隊或是拉開距離，或是追殺潰兵，或者陷入混戰，一時間戰場上幾萬匹馬狂奔，所有的指揮全部都亂套了。

不光是鄧肯，還有埃提烏斯，以及上帝之鞭阿提拉，全都失去了對大部隊的指揮能力。

亂戰已起，大家的指揮系統都跟不上了。

冷兵器時代，靠大吼、軍號、令旗根本無用，四面都是煙塵升騰，馬蹄聲喊殺聲慘叫聲幾乎壓過了一切。

所有人都只有身邊的親軍隨時跟隨，其他的都亂成了小股，必須重新集結部隊。彼此的騎兵相互沖殺，有些沖著沖著就迷失方向，最開始跟著鄧肯的那些人，大部分都不知道沖到哪里去了。

可能往前沖個幾百米，又碰到了自己人。

匈人游牧民大潰敗，他們想要突圍，就跟攔截的騎兵交戰起來，然后亂戰進一步擴大，連想要追擊匈人騎兵的帝國軍團都陣型混亂。

一時間，整個戰場上到處都是累得‘氣喘吁吁’、‘精疲力竭’的標記單位。

夜幕漸漸降臨。

在鄧肯率軍沖垮匈人仆從軍，再逼得騎射手撞上了帝國軍團槍陣后，亂戰中陷入包圍的匈人部隊已經漸漸顯露敗局。

上帝之鞭阿提拉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現在除了自己身邊的主力部隊，已經完全無法再指揮調動其他部落的匈人。

“主人！”

“撤吧！”

一個沖殺歸來的匈人可汗親衛策馬來到了阿提拉的面前，他的聲音嘶啞，渾身是血，沉聲道：“馬上天黑了。”

“再不突圍，就沒機會了！”

此時阿提拉的身邊還有數千精銳部隊，但是處于兩面包圍腹背受敵的情況下，他們即無法擊潰堅如磐石的帝國軍陣，又沒辦法正面沖垮鄧肯和托里斯蒙德率領的重裝騎兵。

亂戰中，局面處于僵持狀態，但是匈人主力部隊的生存空間正在一點一點被壓縮。

要戰敗了！

上帝之鞭阿提拉何等敏銳的戰術直覺，他意識到兩翼蠻族仆從軍潰敗后，自己已經處于孤軍深入被包圍的狀態，帝國和西哥特王國幾乎把所有的精銳重騎兵都壓上了戰場。

蠻族仆從軍變成了他最致命的弱點！

兵敗如山倒。

此刻阿提拉必須做出一個決斷，是光榮戰死，還是狼狽逃亡。

他選擇了后者！

隨著阿提拉的旗幟朝著戰場后撤，那些還有戰斗意志的匈人部隊瞬間一哄而散。

這一刻，他‘戰無不勝’的印記破碎了。

維度空間。

上帝視角下。

一番沖殺，在萬軍叢中殺了一個七進七出的鄧肯，突然發現上帝之鞭阿拉提的標記變了，隨著他的主力部隊朝著后方突圍撤退，他那金色骷髏符號的標記咔嚓碎裂，變成了一個銀灰色的骷髏符號。

“這是不敗神話的金身被我給破了？！”

鄧肯一時間振奮無比，他率領精銳騎兵緊追其后，但是有一個人比他更快，西哥特王子托里斯蒙德看到上帝之鞭的旗幟突圍后撤，立刻便高呼召喚附近的精銳騎士，然后重新集結重騎兵，直接沖擊上帝之鞭的本陣。

臥槽！

這個人比我還要莽！

鄧肯看著上帝之鞭旗幟下密密麻麻的星號標記單位，不由地放慢了一點速度，從另外一面試圖截斷敵人的后路，阻止他們突圍而出。

“殺！”

“隨我沖鋒！”

王子托里斯蒙德這一刻仿佛是天神下凡，這家伙也是一個猛人，三星金色的標記，親率重騎兵鑿穿了匈人的大軍，他狂呼酣戰，仿佛是最勇猛的日耳曼勇士，身后大概有兩三千的精銳騎兵再度集結，仿佛是尖刀般一頭扎進上帝之鞭的本陣親衛。

但這一次，他撞到鐵板了。

漫天的箭雨襲來！

哪怕是天色漸暗，那些匈人可汗親衛和射雕者的箭術依舊驚人，托里斯蒙德身邊的將軍衛隊不斷有人落馬，他也一下子連中三箭，幸好鎧甲厚實，敵人受到天黑影響，要不然他就步了父親的后塵。

這一刻就好像是兩個鐵錘砸在了一起。

上帝之鞭留下一支親衛軍斷后，他身邊的數百二星精銳一下子少了一半，在慘烈無比的碰撞中，交戰雙方的傷亡都非常驚人。

西哥特王國的封建騎士一個接一個戰死，天黑后無法發揮騎射能力，匈人親衛軍也只能近身肉搏，幾乎是打成了一換一的戰損比。要知道前面打了那么久，除了正面沖陣的時候死傷了一部分，其他的時候他們騎射幾乎都沒有太大的傷亡。

匈人精銳更容易培養成型，他們騎射游戰不容易死傷。

托里斯蒙德身邊的貴族騎士瞬間少了一半！

這可是西哥特王國最強悍的蠻族武士，早期冊封為封建貴族的精銳騎士，兩股鋼鐵洪流碰撞，數百二星標記的戰斗單位就好像是炸裂的煙花般，在漆黑的夜色下消逝。

上帝視角下，一個接一個星號標記的單位湮滅，黑夜下的廝殺更為殘酷，上帝之鞭征戰沙場這么多年，積攢的精銳親衛都幾乎死傷過半。

沙隆之戰打到現在，陣亡的人數估計有五萬多人。

此戰雙方動員的人力難以計數，集結的部隊有二十多萬，直接參戰的部隊都有大概十五六萬人，天黑后絕大部分的部隊都打散了，一片亂戰中只有鄧肯可以通過上帝視角鎖定敵人的具體位置。

他在等天黑，徹底天黑下來。

投影畫面中的一切開始變化，鄧肯的眼中仿佛白晝，在托里斯蒙德血拼上帝之鞭的親衛軍后，他也帶著帝國精銳騎兵殺來。

敵人派出上千騎兵迎戰，除了匈人王庭禁衛和可汗親衛外，上帝之鞭的身邊已經沒有之前那么多強者保護了。

“殺！”

鄧肯的身影單騎直入，他的身上遍布鮮血，鮮血凝結后，又覆蓋新的一層血漿，在夜幕下仿佛是鬼神降世，驚駭附近的敵人紛紛避讓。

鐵騎碰撞。

帝國具裝騎兵也沒比西哥特貴族騎士好多少，一下便死傷慘重，在跟匈人親衛軍交手后，勉強可以打個二換一的水平。

太強了！

上帝之鞭阿提拉征戰四方，親衛軍里面有太多的精英單位。

鄧肯一劍砍殺了一個匈人可汗親衛，他此時已經逼近到了阿提拉的面前，能夠看到對方的表情有一絲驚慌失措。也許早年阿提拉也能戰場沖殺，但是當了這么多年匈人帝國的皇帝，阿提拉的武力已經下降太多了。

狂風刮起。

鄧肯的身后只剩下數十騎親衛緊緊跟隨，他的視線死死鎖定被親衛軍護住的阿拉提，拿出背上的諾登之弓，搭箭上弓，弓如滿月，瞄準了剎那間對方暴露出來的身影。

利箭破空。

箭矢呼嘯而出，上帝之鞭阿提拉的身影突然一僵，破甲箭簇穿透鎧甲，直接射中了他的后腰位置。

“保護主人！”

還沒等鄧肯拔出第二支箭，四面的親衛軍便將阿提拉團團圍住，用身體護住對方，甚至有人狂吼著沖過來，仿佛是自殺般沖擊鄧肯的將軍親衛。

這一刻。

戰馬嘶鳴，猛地騰空一躍！

鄧肯一提韁繩，胯下的戰馬仿佛心靈相通，在高速奔騰的同時，用盡最后的力氣，飛躍在了半空中。

——風之箭！

已經來不及拔箭了，機會轉瞬即逝。

鄧肯的法力條瞬間被抽空，伴隨著一支無形的風之箭匯聚，四周的一切也好似發生某種奇異的變化，投影頁面的一號人間體仿佛在此刻定格般，處于戰馬飛躍的半空中，借助騰空的視角，風之箭鎖定了上帝之鞭的后腦勺。

與此同時。

不列顛島的方向，某處迷霧環繞的湖泊突然升起沖天之光，那是肉眼不可見的光芒，可驚動了許多擁有超自然力量的存在，那光芒在跟現實碰撞后，形成了一道奇異的虹光劃破天際！

一道道守護仙女的身影浮現，此刻她們的表情也震撼無比。

阿瓦隆的守護仙女們將自己的力量注入其中，在尸山血海的戰場上，一號人間體的身后居然浮現肉眼不可見的重重虛影，那是迷霧中的阿瓦隆，還有全部以虛影形態浮現的守護仙女們。

——真風之箭！！！

凱爾特神話的力量灌注現實，仿佛是在突破某種禁錮，守護仙女們的力量在碰撞著什么，將宛若凝固般的風之箭強行發射了出去。

這一刻，無形的風之箭呼嘯破空。

它幾乎瞬息間橫跨了戰場，但就在它命中上帝之鞭的瞬間，薩滿教萬靈的尖嘯聲回蕩，一道道無形屏障在上帝之鞭的身后成型，風之箭連續穿透九層無形屏障，最后化作一陣狂風煙消云散。

守護仙女泰提斯的低語響起：“抱歉。我們能力不足……”

神話在這一刻映照現實。

鄧肯情急之下射出去的風之箭，居然讓阿瓦隆的守護仙女們硬生生跟薩滿教的萬靈信仰碰撞了一下。

作為凱爾特神話的分支，守護仙女們加持的力量，未能破掉上帝之鞭的萬靈庇護，劇烈的神話碰撞中，就連阿瓦隆的守護仙女們都變得虛弱許多。

她們終歸只是不列顛島的小信仰群體。

咔嚓！

仿佛是有什么碎掉了一般。

在鄧肯的投影畫面中，上帝之鞭阿提拉的標記再度發生變化，他身上的‘萬靈庇護’破碎，‘天命史詩’的暗金印記也浮現一道裂痕，緊接著裂痕朝著銀灰色骷髏頭的標記蔓延。

鄧肯這兩箭，在之前大勝破掉了上帝之鞭阿提拉的戰無不勝后，又接連破掉了他的萬靈庇護和天命史詩。

——阿提拉（上帝之鞭）（傳奇統帥）（匈人皇帝）三星金色！

不知道何時。

他身上的屠滅圣域印記也消失了，那銀灰色的骷髏頭標記徹底破碎，直接變成了尋常的三星金色標記，跟常規的英雄國王單位幾乎毫無差別。

上帝之鞭阿提拉重傷，在親衛軍的保護下狼狽而逃。

一隊匈人親衛拼死斷后攔住鄧肯，最終在死傷大半后，阿提拉終于逃回了河畔邊的車城內。

鄧肯勒馬停駐，表情有些可惜。

就差一點點！

再給他一箭的機會，說不定就能陣斬了上帝之鞭。

可還沒等他惋惜，在右側的黑暗中，西哥特王子托里斯蒙德沖殺而出，他此刻已經殺紅眼了，居然直接沖到了匈人布置的車城前。

這一波，他直接沖進了匈人營地。

“救人！”

鄧肯策馬而出，飛速搭箭上弓。

那殺紅眼的托里斯蒙德也反應過來，在親衛的拼死搭救下，終于是沖了出來，可是已經受傷不輕，身邊的親衛幾乎全部戰死。

戰場的混亂還在繼續。

帝國聯軍還在絞殺潰敗匈人，匈人也有精銳重新集結反擊，車陣內殘兵敗將聚攏拼死反抗，外面亂戰不休，直至天明。

埃提烏斯率軍一陣沖殺，也迷失了方向。

最后在近衛軍的保護下，直接沖到了西哥特人的營帳，這疲憊無比的護國公不得不在打了二十多年仗的老對手營帳里面過夜。

一直到天將破曉，戰場上的兵刃聲才漸漸稀落下來。

天亮后。

埃提烏斯巡視戰場，發現匈人的傷亡更大，阿提拉也龜縮車城不出，這時才意識到帝國聯軍大勝！

整個卡塔隆尼亞平原一片尸山血海。

雙方從下午一直戰斗到黎明，死傷近十萬人，直接陣亡的人就有七八萬上下，漫山遍野都是交戰雙方的尸體，匈人殘部縮在營壘里負隅頑抗，依然斗志不減，戰鼓不分晝夜響徹云霄，托里斯蒙德天亮后率西哥特騎兵幾次強攻都被亂箭給射了回來。

匈人的射手太多了。

一時間，戰局居然僵住了。

匈人大軍洗劫整個高盧，搶了太多的物資，成千上萬的車輛堆在一起環繞好似一座城寨，同樣傷亡慘重的帝國聯軍居然一時間攻不下來。

或者說，護國公埃提烏斯不愿意強攻，他在團團圍住車城后，便營帳緊閉，仿佛是陷入了某種艱難抉擇。

第二天。

在羅馬陣營的聯軍會議上，諸多的將領統帥，蠻族酋長，七嘴八舌，議論紛紛，有人主張強攻，有人主張圍困，而埃提烏斯沉默不語，只是時不時看一眼此戰功勞最大的鄧肯和托里斯蒙德。

會議最后不了了之。

埃提烏斯在戰后找到了托里斯蒙德，似乎是在商議什么，其他人并不知曉，但鄧肯卻知道他在勸托里斯蒙德立刻回國繼承王位。

因為托里斯蒙德還有幾個兄弟可以爭奪王位。

當天下午。

托里斯蒙德率領西哥特王國的軍隊撤圍離去，似乎急匆匆想要回去坐穩王位。

而傍晚時分，護國公埃提烏斯秘密約見鄧肯，應該也是想要勸說他放阿提拉一條生路。

咔嚓！

就當鄧肯步入中軍營帳時。

護國公埃提烏斯的身上，那銀灰色的骷髏頭標記破碎，‘帝國余暉’的金色印記碎裂，‘密特拉之軍勢’直接消失，‘諸神矚目’也漸漸暗淡。

——埃提烏斯（護國公）（傳奇統帥）三星金色！

繼上帝之鞭阿提拉之后，就在鄧肯的眼前，護國公埃提烏斯身上的一道道印記全部碎裂，就好像是歷史的回響在消散，英雄的氣運在逝去，他也變成了常規的三星金色單位。

甚至，埃提烏斯的親衛軍，以及羅馬鷹旗軍團的統領，望向埃提烏斯的目光都透著一絲別樣的意味。

他的行動瞞不了別人。

不管是什么原因，他想要放走阿提拉，都讓在場的人感到一絲不滿。

這驚天的戰功！

帝國的大敵！

死了兩個國王，十幾個蠻族酋長，無數人付出巨大傷亡才打贏的一場血戰！

就這么白白放阿提拉走嗎？

鄧肯不答應！

這里的其他人也不會答應。

超維度玩家 第七十四章 大決戰一錘定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