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袁術 二百五十一 車寄將軍一命嗚呼
懷著如此堅定的信念,李邵下令全軍攻城,他親自督戰,還把手下一千騎兵設置為督戰隊,誰敢后退,當場斬殺,絕不留情!
兩萬叛軍四面圍城,從四面八方開始了進攻,看上去確實很有氣勢。
那戰鼓擂響,號角吹起,整個戰場剎那間殺聲四起、聲勢震天,頗有決一死戰的既視感。
但正所謂會咬人的狗不叫,李邵和叛軍的行動非常貼切地彰顯了這個道理。
叛軍沒有重型攻城器械,只有臨時趕制而成的云梯和撞擊城門所用的撞木,就靠著這兩樣簡易的攻城器械,叛軍開始了四面圍攻,而迎接他們的是漢軍周密的部署和準備。
李邵整支部隊只有五百弓手,為了增加對城墻壓制火力,他又趕鴨子上架,硬生生挑選出來了兩千多人,讓他們拿著弓箭,給他們趕上了戰場之后就讓他們放箭。
至于這些“弓手”的選拔標準……
就是看誰能把步弓拉開到大半個月亮的程度。
力氣是有一點的,但是弓箭絕不是有了一點力氣就可以的,沒有經過精心訓練的結果就是這些所謂的弓手壓根就不知道會把箭射到什么地方,一支箭離弦而出,它的方向和最終的落點都是不確定的。
這就像是一個概率游戲,又像是薛定諤的貓,在這片戰場上,沒有人知道這支箭最后會落在誰的身上。
李邵指望他們能夠把弓箭射到城墻上,能夠壓制城頭漢軍的防御火力,結果他們射出去的箭大部分都在空中劃過一個不怎么漂亮的拋物曲線以后,沖向了自己人。
還有一些箭矢的下落位置非常巧妙,那就直勾勾的落在了自己人的后腦勺上,搞得那些沖上前去的填線寶寶們前頭是箭,后頭也是箭,防了前面防不了后面,防了后面防不了前面,就像是風箱里的老鼠一樣,兩面受氣。
在敵人的猛攻和隊友的痛擊之下,這群填線寶寶們光是完成填平陷坑這第一階段的攻堅任務就付出了一千多人的傷亡,尸體都能填平好些個陷坑了。
等他們好不容易推進到護城河邊、開始往護城河里丟沙袋的時候,又遭遇了漢軍更猛烈的箭雨阻擊,可謂是寸步難行。
當然了,漢軍準備的守城器械還不止這些,滾木礌石那是基操,在叛軍沒有看到的角落里,漢軍還在準備著超級大殺器——金汁。
袁樹原本打算的是一旦叛軍成功越過護城河,就先給他們來一家伙,讓他們感受一下屎到淋頭是什么滋味,盡可能的消耗他們的兵力。
不過讓袁樹沒有想到的是,他似乎還是稍微高估了這些叛軍的能。
,他認為這些叛軍至少可以越過護城河來到城墻底下架起云梯、蟻附登城,那種時候使用金汁當然效果更好,但是這些叛軍居然連護城河都過不來。
因為叛軍那邊的弓手實在是不給力,無法壓制城頭漢軍,甚至還會痛擊隊友,讓盾兵管了前面還要注意后面,生怕被自己人弄死,以至于當填線寶寶們沖到護城河邊往護城河里丟沙袋的時候,完完全全就成為了漢軍的活靶子。
漢軍朝著護城河邊上放箭,那箭矢的命中率出奇的高,甚至有一些箭術不錯的漢軍士兵已經開始把叛軍士兵當做活靶子來練習箭術了,甚至還出現了箭術比賽,真是離離原上譜。
看著叛軍凄慘的模樣,袁樹都有些于心不忍了,繼續放箭放下去,估計這些叛軍士兵的尸體都能把護城河填滿了,實在沒有這個必要。
于是袁樹決定親自率領兩千騎兵出城破敵。
對此,范隸等人還是表示反對,覺得袁樹太過于重要,身嬌肉貴的,還是不要輕身犯險的好,沖陣殺敵這種事情交給他們就可以了。
但是袁樹覺得這應該不算是很大的挑戰。
“就他們這種狀況,真的能給我帶來什么威脅嗎?而且我出城作戰,親衛自然會保護我,崇,你說對嗎?”
袁樹看向了身邊的許崇,許崇立刻拍了胸脯。
“我死之前,老大絕不會被傷到一根汗毛!”
“看吧?”
袁樹指了指許崇,許崇抬頭挺胸,把雄壯的身軀展露無遺。
眾將頓時無話可說,只能默認。
于是袁樹頂盔摜甲、全副武裝,點起兵馬,親自率軍出城沖鋒。
為了保護他的安全,許崇當然是貼身跟隨,三百一心會出身的親衛騎兵誓死守衛,把袁樹護在最中間,伴隨他一起沖陣。
范隸也不放心,選擇了跟隨,帶著自己的親衛緊跟在袁樹后頭,生怕袁樹出事。
但事實證明,他們的擔憂也確實有點多余。
叛軍本來就因為前后受敵的情況而瀕臨崩潰,漢軍這邊擂鼓吹號角、城門大開、騎兵殺出,直接就把叛軍給嚇崩潰了。
騎兵們還沒有沖過護城河上的吊橋呢,叛軍士兵就丟了沙袋往回跑,騎兵殺出去的時候,簡直就是進入了屠宰場,揮著環首刀、端著長矛一頓亂殺。
袁樹這一次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訓,他沒有在乎那些普通的大頭兵,而是瞅準了那面車騎將軍李的旗幟所在的地方,與許崇一起率領最精銳的三百親衛騎兵展開了集團沖鋒。
那家伙,一路猛打猛沖、所向披靡,所到之處血花四濺,殘肢斷臂亂飛,就算袁樹被護在最中間,也難免有些血花在他臉上炸開,濃郁的血腥味兒一直都在刺激著他的嗅覺神經。
不過他對于這種氣味已經沒有那么敏感了。
李邵那邊當然一開始沒有發現這個情況,因為整個戰場太混亂了,李邵正準備安排他的一千騎兵沖上戰場迎戰漢軍騎兵,以此扭轉局勢,但是因為到處都是逃跑的潰兵,甚至反過來沖散了李邵的中軍,無論李邵怎么阻止,都沒有辦法挽回局勢。
然后,當李邵身邊的親衛發現有一支漢軍騎兵直勾勾的朝他們沖過來的時候,已經晚了。
李邵身邊的親衛趕快上前阻擋,試圖做點什么,卻根本無法擋住那支漢軍騎兵瘋狂的沖鋒,瞬間就被這支騎兵沖殺的七零八落。
李邵整個人都被嚇傻了,腦袋一片空白,望著迎面而來的漢軍鐵騎,他竟然忘記了自己應該做什么,他的戰馬都已經因為急躁不安而蠢蠢欲動,他卻沒有調轉馬頭逃跑。
乃至于當一員年輕的漢將挺著長矛朝他刺來的時候,他都沒有來得及躲避,就那么被一桿長矛狠狠的刺進了胸口……
而后,一口鮮血噴出,李邵整個身子被漢將的沖勁兒給帶著往后掉,從馬上軟綿綿的摔飛在了地上,滾了兩圈,一命嗚呼。
車寄將軍果然有著屬于自己的宿命。
而那副棺材,這家伙應該也是用不上了。
那年輕漢將就是袁樹。
沖陣之時,他身邊的許崇和親衛騎兵們為他殺開了一條血路,為他打開了沖向李邵、完成刺殺的榮耀之路,他當然不會拂了大家的好意,挺著長矛沖鋒而去,大吼一聲,沖著那衣著最華麗最顯眼的家伙就是猛刺。
一矛把他刺死了。
然后他調轉馬頭,拔出腰間環首刀,怒吼著一刀斬斷了叛軍的中軍帥旗。
那“車騎將軍李”的旗幟轟然倒下,被袁樹操縱戰馬踩在了馬蹄子之下。
反正李邵是絕對想不到,自己堂堂車騎將軍居然那么快就變成了車寄將軍,一命嗚呼。
不過這場突擊戰其實就是那么的快速,甚至袁樹都覺得快到有點不可思議,從他率軍出城門沖鋒開始,一直到他殺死李邵,他估計都沒有超過一炷香的時間,就那么快!
就那么一炷香的時間,他直接沖到了一軍主帥面前,一矛把他刺死,順利的讓他覺得有點不可置信。
因為太過于激動,他整個人都變成了腎上腺素催動的殺戮機器,以至于他都不記得從什么時候開始,戰場上充滿了漢軍的歡呼之聲。
恍惚間,他忽然想起了關羽這個絕世猛男。
在袁紹和曹操對決的戰場上,他就是如此勇猛的沖鋒而去,直接把袁紹的大將顏良刺于馬下,為曹操奠定了一場勝局,成為正史當中唯一被記載的萬軍叢中取上將首級的猛男。
那時候的關羽會不會也和現在的自己一樣,有過那么一瞬間的恍惚呢?
會不會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一招就秒了一軍主將呢?
這個問題,袁樹感覺自己可能永遠也得不到解答了。
我不是袁術 二百五十一 車寄將軍一命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