敗犬女帝,把頭發盤起來! 第210章 跋扈岳父爆錘皇帝,老六道長火上澆油
百越。
公主府。
蒲鳴龍已經好幾天沒有出門了,融州戰役失利后,他在百越的威望受損十分嚴重。
尤其是麾下的沐劍亭。
之前吹噓了許久“百越第一名將”。
結果一場戰役下來,被百越文武百官譏嘲為百越第一吹瘠薄。
反而是一直處于弱勢的三皇子,因為危難之際,不顧個人顏面,向秦牧野求情,風評一波逆轉,直接具備了“仁君之姿”,名聲直追去世之前的太子。
“天殺的秦牧野!”
蒲鳴龍忍不住罵了一句,他只覺得自己這輩子遇到秦牧野,真的是頂天的晦氣。
若是沒有這個逆天的狗東西,以自己的布局,再不濟也能混成一方諸侯。
運氣好了。
甚至能把妖皇殿和乾國全都算計崩盤,然后自己入主中原。
結果現在,不僅要龜縮在百越,還被神棍雇的憨狐貍給鉗制住了。
準備了這么久的融州戰役,結果被秦牧野的狗打得跟狗一樣。
這誰頂得住?
神使血脈是強不假。
但這狗東西的強,跟神使血脈完全不搭邊啊!
這對父子真的逆天了,秦開疆突破戰神全靠兌現天賦,神使血脈移植只算錦上添花。
到了秦牧野這里,各種令人費解的離譜手段。
兩年前在嶺南,一群人被自己一個行走打得哭爹喊娘。
兩年后的今天,他娘的按著自己捶!
根本不能想。
想了就氣得睡不著。
現在,不管自己在百越的勢力還是整個百越,都陷入了極度低迷的狀態。
一波巷戰,直接給百越將士打得噩夢纏身,哪怕皇帝下令封鎖消息,對機械狼的恐懼,也猶如瘟疫一般蔓延到了全國。
讓本就因為經濟制裁有些萎靡的士氣雪上加霜。
想要恢復士氣,恐怕要付出一波極端的努力。
丁玉忍不住道:“龍哥,我們要不要……”
她做了一個割喉的手勢。
蒲鳴龍問道:“殺誰?三皇子么?”
丁玉點頭:“再任他發展,可能真把太子殘黨全都收攏了!”
“那就讓他收攏吧!”
“龍哥!”
丁玉有點急了,太子的死,她貢獻了不少力量,開弓沒有回頭箭,她不坐上皇位,就只有死路一條。
蒲鳴龍笑著揉了揉她的頭發:“不急!三皇子在百越聲望高不高,對他爭奪皇位沒有任何幫助。”
丁玉愣了一下:“為什么?”
蒲鳴龍笑了笑:“因為百越現在面臨的,是滅國危機!你父皇手中唯一的底牌,就是我的大圣廟,融州之戰我們看似輸了,但在百越境內,我們會一直贏!”
丁玉頓時恍然。
自從白玉璣在南梧城掌權,對百越的打壓就沒有斷過。
曾經的百越,可是西南諸國的小霸王,完全具備看誰不順眼就揍誰的能力。
而且身負中原正統傳承,文化上也是碾壓。
可再直的腰桿子,也抵不過豬隊友的背刺。
那些蕞爾小國,居然真的因為乾國給的蠅頭小利,各種配合打壓百越。
雖說家底不算薄,還能扛幾年,但民間的悲觀情緒已經十分嚴重了。
一次融州戰役,更是讓民心搖搖欲墜。
說滅國,真不是危言聳聽。
如此看來,父皇他好像只有一個選擇了。
百越。
必落在自己手中。
區別只是士氣高低而已。
只是……
丁玉有些糾結:“龍哥,乾國真的會垮么?”
“會垮的!”
蒲鳴龍神色冷峻:“秦開疆什么表現你也看到了,他跟小皇帝絕對不像表面那么和諧,跟秦牧野的關系也勢同水火。長此以往,乾國沒有不亂的道理。”
丁玉眼底閃過一絲厲芒:“要不咱們直接把留影石曝出去,這可是賣國求榮,小皇帝威嚴一受損,帝姬黨肯定坐不住……”
“別太小看李星羅的定力!”
蒲鳴龍煩躁地擺了擺手:“而且乾國最強的戰力,一定是秦開疆和太祖法身,只有讓他們內耗,乾國才真有可能垮。”
“可他們真會內耗么?”
丁玉有些擔憂。
蒲鳴龍嘴角忍不住上揚了一下:“相信李知玄!”
丁玉:“……”
她隱隱覺得,蒲鳴龍對李知玄的信任,甚至遠超沐劍亭。
這是什么含金量?
她抿了抿嘴:“我們是不是該催化一下這個過程?”
蒲鳴龍擺手:“無所謂,老妖皇會出手,合作這么久,總得讓他出一些力吧?”
丁玉又問:“那我們現在做什么?”
“現在?”
蒲鳴龍忽得攬住了她的后腦勺,把她腦袋壓了下去:“最近諸事不順,我的火氣很大!”
融州戰役,就像是一段無疾而終的愛情。
開打之前,雙方都格外關注。
打起來時,偷偷八卦的人也一點不少。
結束之后,所有人都緘默不語,閉口不談,好像根本沒有這么回事。
交戰雙方,包括圍觀的路人,都默契地選擇了閉嘴,誰都不愿提起這段曾經。
唯一有影響的。
或許就是凌霄道長在朝堂地位飆升,就因為人家夸下海口,甚至立下了軍令狀,說兩年之內就能復刻融州戰役出現的機械狼,若是完不成,提頭來見。
人家都要提頭了。
那就只能尊重人家了。
所有人都知道,沒有任何人,可以以任何理由再動搖凌霄道長的地位。
因為他們都知道……
時代變了!
誰都清楚,一堆毫無感情的巷戰機器,對以后的戰爭意味著什么。
以往的戰爭向來都是攻城戰為主,只要城門破了,基本上可以宣告一場戰役的結束,巷戰就是絞肉,付出的代價過于大,還不如投降。
可現在。
變了!
全變了!
而凌霄道長,就是主導這一切的神人,值得李知玄哄著他來。
好在凌霄道長不是奸佞。
只是嘴臭。
參加朝會的時候,看誰不順眼直接噴,雖說把朝堂搞得有些烏煙瘴氣,但也沒有什么嚴重的后果。
因為凌霄道長從不結黨營私,也不假公濟私。
就純噴人。
至于噴誰,純看個人心情。
有時候噴行事古板的元帥。
有時候噴進獻讒言的弄臣。
沒有政治立場,全是情緒輸出。
只能說……
皇帝還是太寵他了,不管什么情況都是哄著來。
搞得不少人都窩了一肚子火,默默祈禱機械狼兩年之內不能復刻,到時候整死這個臭道士。
據說就連秦開疆,背地里也罵了不少次。
馬車停在了鎮南府。
“老爺,到了!”
馬夫小聲說道。
“嗯!”
秦開疆應了一聲,便從馬車上跳了下來。
這幾個月,他過得很不爽。
雖說除了秦牧野那逆子頂著凌霄道長的馬甲,在朝堂經常罵自己外,并沒有什么出格的事情發生。
就連李知玄,也恢復了之前賢君的模樣,沒有再以任何方式為難他。
好像上次在雍慶宮君臣翁婿發生的沖突根本不存在般。
但他還是覺得,有什么東西好像在逐漸惡化。
可究竟什么在惡化,他也看不出來。
他在安南無所不能。
在京都卻沒有發展多少耳目。
除了聽說年輕官員群體中興起了一股“花船政治”的風潮外,并沒有聽說別的什么。
花船政治,就是不管年輕官員,或者年輕妖官,想要在朝堂上有好的發展,就必須去內河的花船上拜碼頭。
這不是一個好現象。
有時候得去找一下沈悝,讓他好好約束一下自己小兒子。
至于現在……
先回家吧!
家里至少還有一個備孕瘋魔的妹妹,還有一個被索取無度、失業在家的妹夫。
每天聽他們吵架,也算是為數不多的樂趣了。
大步踏入鎮南府。
秦開疆立刻皺起了眉頭。
不對!
氣氛不太對。
現在是早飯的時間,往日的這個時候,秦延瑛肯定在抱怨陳隧昨晚不夠猛,讓他飯前多吃一點補身體的藥品。
但現在……
沒有吵架。
反而有人正哭哭啼啼的。
快步走到正廳,發現陳隧正尷尬地坐在一旁。
秦延瑛則是攬著哭哭啼啼的秦明心,不停安慰著什么。
“哥?你回來了!”
“爹!”
秦明心見到秦開疆,趕緊抹掉眼角的淚痕。
秦開疆面色僵了一下,隨后板著臉坐在了主位上:“你怎么跑出宮了?”
“你這是什么語氣?”
秦延瑛依舊是那么暴躁:“明心在宮里受了委屈,還不能回娘家了?”
秦開疆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如今的秦明心可是皇后,而且已經誕下了小太子,在宮里能受什么委屈?
他忍不住問道:“發生什么事情了?”
秦明心有些慌:“姑姑,別說……”
“有啥不能說的!”
秦延瑛罵罵咧咧,直接把所有話都抖出來了:“陛下就跟吃春藥長大的一樣,明心才剛出月子多久,昨晚就被他強行要求同房,不知道從哪個艷情畫本里學的招數,全都給明心用上了,這他娘的哪個人能頂得住?
這可是正妻,這可是皇后!
怎么待遇還不如窯子里的紅倌人?
你這個當岳父的,找個機會得教訓一下女婿啊!”
秦明心有些慌了神:“姑姑,別說了……”
他面頰微微抽動。
雖說修煉之人身體恢復得快。
可誰都知道生孩子傷元氣,剛出月子就……
宮里都說皇帝皇后感情甚篤,成婚之后寵愛無度,皇帝甚至都沒有怎么納妃,在皇后懷孕期間,甚至進入了禁欲的狀態,就連管皇帝房事的太監,都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
可獨寵,也不是這個獨寵法啊!
怒意微微泄漏。
在場眾人都嚇得不輕。
秦明心趕緊說道:“爹!玄哥也是念我念的心切,只是等得時間太久,所以才失了分寸,我回去說說他便是,倒也不用太放在心上。”
“你回去說說便是?”
“嗯……”
“那你昨晚為何不說?”
秦明心回想起李知玄昨晚野獸一般的模樣,不由陷入了沉默。
其實她說了。
但李知玄的回應只有“你怎么那么不懂情趣?若非宗人府要求,我一個妃子都不會納,只獨寵你一人,難道你這都不知足?”
說起來,李知玄好像真的挺寵她。
如果身體沒有那么痛苦,她也只會把這個當成情趣。
并且盡量配合。
畢竟從一開始,她就想當一個母儀天下的皇后,成為世上地位最高的女子,這是她從小就想做的事情,自然甘愿為此付出很多。
只是……身體實在難受。
“我找他去!”
秦開疆站起身,準備朝外走。
以前他覺得,自己可以為大乾受很多委屈。
現在依舊這么認為。
可當親人受委屈的時候,這暴脾氣還是有些壓不住。
尤其是現在這個節骨眼,任何對秦家人的態度轉變,都是一種危險的訊號。
他忽然意識到,之前自己之所以能在神使血脈的影響下守住心境,自己的清修只占很小一部分。
大部分的功勞,還是應該歸結到李弘身上。
弘啊!
兄弟啊!
想你了!
你這兒子太逆天了,再不幫他走上正軌,乾國遲早要毀在他手上。
我不想當權臣。
真不想!
可他是真的想亂搞事!
偌大一個朝堂都是歌功頌德的人,除了我,好像也沒人敢說真話了。
“爹!”
秦明心上前攔住他。
秦開疆眉頭緊皺:“怎么?你還攔我?受的罪還不夠?”
秦明心趕緊搖頭:“爹!我今天不是為這件事情回來的,昨天我聽玄哥說起了另外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還有重要的事情?”
秦開疆心頭升起一絲不妙的感覺。
秦明心趕緊點頭:“他說他心里只有我,后宮妃子注定不多,讓我不用費心費力,專心帶孩子就行。”
“然后呢?”
“然后讓孩子多跟著伯伯姑姑玩……”
“伯伯姑姑?”
秦開疆后背有些發涼,還想問些什么,卻聽門外響起了馬車的聲音。
他飛快走出鎮南府。
發現秦明玉和秦明日姐弟兩個,正攙扶著小腹微微隆起的尤天嬌下車。
不僅如此。
自己其他成年的子女,甚至還有秦明日新婚的妻子也跟了過來。
秦明日眼睛一亮:“爹!您……”
秦開疆太陽穴一陣暴跳,直接打斷道:“你們怎么來京都了?”
氣勢太兇,嚇得秦明日縮了縮脖子。
尤天嬌撫了撫肚子,溫柔地埋怨道:“夫君莫要那么兇,主要是你馬上要添一個兒子,又要添一個孫子,陛下說京都更適合養胎,就讓我們給你一個驚喜。”
驚喜?
你確定不是驚嚇?
若只是養胎,只讓你和明日夫婦過來才對。
至于全家都搬到京都?
秦開疆揉了揉太陽穴:“明日明玉在軍中,可都擔任的有要職,他們的職缺怎么辦?”
“職缺已經被陛下秘密派過去的將領接管了。”
尤天嬌也不蠢,能猜出這是什么意思,她上前一步,溫柔地攥住秦開疆的大手:“夫君!樹大招風!既然決定要交權,不如交得徹底些。
我的想法是,讓咱們老秦家的人都從一線撤出來,你也找個理由辭去元帥之位。
陛下需要我們打仗,我們就披掛上陣,陛下不需要,我們就在京都享清福。
手中什么全力都沒有,陛下就只有善待我們。”
秦開疆眉頭一擰:“安南軍的操練強度,是隨便來個將領就能接管的?長久下去,必定武備廢弛,咱們大乾可遠不是天朝上國,老妖皇沒死,蒲鳴龍也還活著。
你倒是想著陛下用我們,我們就能隨時披掛上陣。
那你有沒有想過,如果陛下信不過我們,棄秦家武將不用,大乾又該怎么辦?”
“這……”
尤天嬌陷入了遲疑,從秦開疆的態度,她隱約感到李知玄這個女婿,好像比她預想中更加棘手。
她咬了咬牙:“可我們總不能一直攥著權力不放吧?”
秦開疆沉聲道:“陛下已經沉迷在‘大治之世’這四個字里面了,必須有一個人站出來點醒他!”
尤天嬌慌了:“夫君!這個人誰都可以當,唯獨不能是你,我們……”
“咻!”
秦開疆的身形原地消失。
尤天嬌面色頓時變得煞白,甚至有些站立不穩。
秦明玉嚇了一跳,趕緊上前扶住:“娘!”
她攥著尤天嬌的手,只覺得母親的手涼得嚇人,而且一直在發抖。
秦明日也感覺有些不妙,卻還是安慰道:“娘!我倒是覺得不必那么擔憂,咱們人都在京都,明心還剛剛誕下小太子,陛下不會虧待我們的。”
“嗯!嗯!”
尤天嬌點了點頭,旋即看向秦明心。
秦明心也趕緊扯出一絲笑容:“是啊娘,兄長說的對,陛下十分寵愛小太子,不會有事的。”
尤天嬌看著她臉上的淚痕,心里更擔憂了。
眼見氣氛還沒緩和下來。
秦明日趕緊扯過新婚妻子的手,看向秦明玉道:“姐!我大婚的時候,兄長說給我準備了一條機械狼當新婚禮物,結果不小心寄錯送到京都了。
我本來想著讓爹派人給我送過去,咱們好好研究研究,結果正好咱們都來京都了。
咱們要不現在就去看看?”
“好啊!”
秦明玉眼睛一亮,雖說融州戰役他們沒有參加,但安南軍派出的斥候還是到了的。
那一場煉獄一般的驚天巷戰,已經在安南軍內部討論幾個月了。
她也很想見見那一場戰役把百越打得一蹶不振的機械狼到底有多強。
當然。
主要還是思考對應的戰術。
畢竟聽說凌霄道長說過,兩年之內必能將機械狼復刻出來,估計用不了多久,這玩意兒就能在軍隊里面普及。
到時整個戰術體系都會因為這個東西而改變,故步自封可不行。
剛好,秦明日的新婚妻子也是軍伍出身,這次來京都,正好過一個眼癮。
兄長他。
還是太寵明日了。
幾個小輩興致盎然,準備進院子找機械狼。
尤天嬌卻冷不丁地來了一句:“牧野辦事向來妥當,你猜猜他為什么會錯送到京都?”
秦明日:“……”
秦明玉:“……”
秦明心:“……”
兄長早就知道我們會來?
他還是太了解李知玄了!
雍慶宮。
秦開疆等了許久。
當值的太監才匆匆走過來:“秦帥!陛下今日不在雍慶宮。”
秦開疆面色微僵:“這才剛剛下早朝沒多久,陛下不在雍慶宮在哪里?”
太監小心翼翼地說道:“豹房!”
“豹房?”
秦開疆不由擰起了眉頭,也不管太監,哼了一聲便直接大踏步離開了。
他現在心中戾氣盈滿。
老子全力支持你上皇位,不是覺得皇位非你不可。
只是因為覺得李星羅不行,會毀掉老一輩的心血。
如今的大乾,是我、李銳、沈悝還有先帝嘔心瀝血才締造出來的。
多少文臣殫精竭慮。
多少將士馬革裹尸。
這才有了今天的盛世局面。
你要是能治,我受再大的委屈都可以。
可你要是亂來,奔著把大乾朝垮了整,老子還真不慣著你!
身形如電。
劃破虛空。
只是一瞬,秦開疆就出現在了豹房的門口。
他聽覺無比敏銳,根本不用進去,就能聽到里面噼里啪啦的“鞭炮聲”,還有幾個人對話的聲音。
只聽李知玄哈哈大笑道:“這靈氣火弩,果然要比弓箭好用!幾個愛卿覺得,若朕上戰場,一息之間能解決幾個敵人?”
大猿奉承道:“陛下根本不用上戰場,只需一聲令下,便能讓敵國伏尸百萬。”
李知玄沒有接腔,顯然對這個回答并不滿意。
沈津的聲音隨之傳來:“二廟祝!你說的話就不對,陛下固然可以揮手間解決無數敵人,但這么好的箭法不殺幾個敵人豈不可惜?我看啊,陛下一息之間殺二十個不成問題!”
聽到這話。
李知玄才放聲大笑:“啊哈哈哈哈!還是沈津懂我,不愧是沈相的兒子,這一雙慧眼深得家傳啊!”
大猿:“……”
娘的!
拍馬屁拍到馬蹄子上了!
本座苦學阿諛奉承一年多,終究還是敵不過這些天賦型選手。
不是說這些帝王,最喜歡別人夸他們運籌帷幄,翻手為云覆手為雨么?
娘的!
這李知玄怎么就喜歡別人夸他射的準?
秦開疆已經聽不下去了:“陛下!臣秦開疆求見!”
“呀!”
李知玄顯得很驚喜:“是岳父大人來了,岳父大人快進!”
秦開疆深吸了一口氣,大踏步走入了豹房。
剛進門。
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地兇獸的尸體,身上傷口都無比猙獰血腥。
而李知玄手中,正拿著一支刻滿陣紋的黑色金屬管。
周圍則是簇擁著一堆朝堂新貴。
包括但不限于大圣廟的廟祝,豪門貴族的公子哥,以及花船政治出身的年輕新貴。
秦開疆太陽穴突突直跳,卻還是強壓怒火,上前一步道:“陛下剛下早朝,正是政務繁忙的時候,為何沒有在雍慶宮批閱奏折?”
李知玄笑著擺手:“大乾能臣無數,何須朕事事親為?岳父大人還是太小看文武百官了!”
“是啊!”
沈津笑著接過話茬:“秦帥!陛下日理萬機,自是需要臣子分擔一些無關痛癢的政務,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陛下來做啊!”
秦開疆斜睨了一眼李知玄手中的金屬管子:“你說的重要事情,便是試射靈氣火弩?”
沈津挺起胸膛:“當然!此等國之重器,當然需要陛下親自把關!”
“啪!”
一個耳光落下。
沈津被打得滿嘴是血,頓時露出驚懼暴怒的神情:“秦開疆!你竟敢……”
話剛說一半,就被迫咽了回去。
因為秦開疆的目光實在太過兇戾,只是看了一眼,就讓他有種被凌遲無數遍的感覺。
秦開疆冷哼一聲:“你哪來的勇氣直呼老夫名諱?一個花船龜公,花一些臟錢建了豹房,整日以社稷為名,引誘天子蹉跎時光。
若非看在汝父的面子上,你這種奸佞小人,早已被我挫骨揚灰!
竟然還敢巧言令色?
下不為例!
滾蛋!”
“秦……”
沈津怒不可遏,可跟秦開疆對視了一眼,頓時腿都軟了。
他滿臉委屈地看了一眼李知玄,卻見后者沒有任何回應。
只能咬了咬有些松動的牙:“滾就滾!”
說罷。
帶著花船新貴們,連滾帶爬地離開了豹房。
李知玄這才笑道:“岳父大人倒也不必如此憤怒,這火弩的確是國之重器,若不親自把關,朕不放心!”
秦開疆目光微肅:“陛下!若老臣記得不錯,這火弩已經問世半月有余,陛下也在豹房待了半個月,這么長時間,關還沒把完么?”
“這……”
“老臣還記得,陛下給凌霄道長配備了數十個身經百戰的老兵試弩,陛下覺得自己的弩術已經凌駕這些老兵之上?”
“你……”
李知玄很討厭別人說他弩術不行,可偏偏說這個的人是秦開疆,他竟不知道如何反駁。
秦開疆絲毫沒有讓步的意思:“如今雖火弩初成,卻遠遠不及嶺南軍械,每一發弩彈消耗的都是精純的靈石粉末,距離量產還有很長的距離。
臣認為,陛下不應借把關國器之名蹉跎時光。
如今大乾外敵蟄伏,正是勵精圖治,整頓官場,經營民生的好時機。
可陛下卻在豹房待了這么久……”
“外患?”
李知玄哈哈大笑:“誰是外患?蒲鳴龍么?一些連狗都打不過的手下敗將,也配稱作外患?待凌霄道長復刻出機械狼,給蒲鳴龍一萬個膽子,他敢看我們大乾的城池一眼么?”
秦開疆氣得不輕:“那老妖皇呢?”
李知玄嗤笑一聲:“老妖皇早死了!”
“死了?”
秦開疆眼角都開始抽搐了。
一旁的大猿笑著說道:“是啊秦帥!老妖皇本就年老體衰,跟你大戰一場之后又痛失愛子,前段時間剛剛死在妖皇殿。”
“放屁!”
秦開疆怒不可遏:“你當我不知道?老麒杌已經吞了小麒杌,壽元修補,修為也更上一層樓……”
大猿笑著打斷:“這些消息,秦帥是聽誰說的?”
秦開疆冷哼一聲:“這些都是秦牧野與敖錦告知先帝的!”
大猿反問:“兩個亂臣賊子而已,這么說無非就是想讓大乾徒耗精力,結果秦帥居然還真信了?”
李知玄目光也冷了一些:“經歷了融州一戰,莫非岳父大人還對那些賊子抱有幻想?”
李知玄冷笑一聲:“岳父大人,近些年那些別有用心的妖官,也都一個個俯首稱臣,乖乖待在官位上,不敢有絲毫逾距,難道還不足以證明妖皇已死?
你寧愿相信麒杌會放棄妖皇尊嚴故意假死。
也不愿相信朕之賢明,早已讓萬族歸心?”
大猿附和道:“是啊秦帥!陛下之仁德,這天下誰人不知?莫說老妖皇已經死了,就算老妖皇還在……啊!”
他慘叫一聲。
直接倒飛而去。
胸口塌陷,哇哇吐血。
李知玄不由驚怒:“秦開疆!你……”
秦開疆冷哼一聲:“陛下!你寧愿相信妖官進獻讒言,也不相信先帝做出的判斷對么?你說老妖皇已死,那我問你,老妖皇的尸體在哪?
老妖皇的妖丹與精血,又被哪個大妖所煉?
這些大妖,陛下派人找過么?他們身上可曾有老麒杌的氣息?
還有!妖皇殿在哪里,陛下派人去看過么?”
李知玄被問得一陣語塞。
“還陛下之賢明!?”
秦開疆越說越氣,到最后干脆直接氣笑:“還請陛下明言,自您登基后,除了一些虛假繁榮,究竟干出了什么了不得的成就,居然敢妄稱賢明之主?”
李知玄氣得面容都扭曲了。
自從登基以來,誰不說自己是萬族歸心的賢明之君。
怎么到秦開疆口中,就變得一文不值了?
妖官盡皆臣服,這不算么?
先帝都做不到的事情,我做到了!
可我只要一說,你就反駁是妖官在糊弄我!
你在這硬杠,我有什么辦法?
你無敵了!
這時。
三廟祝金猊忍不住跳了出來:“秦開疆!你別……”
秦開疆眼底兇光畢露:“不想死就滾!”
金猊:“……”
雖說他已經摸到妖皇門檻,在秦開疆面前,卻還是會從骨髓深處生出畏懼。
要知道,另外一個摸到妖皇門檻的大猿,現在正跪地上吐血呢!
一眾妖官面面相覷,隨后趕緊扶起大猿快步離開。
“哎你們……”
李知玄有些急了,獨自面對秦開疆,他實在有些慌。
秦開疆步步緊逼:“陛下!佞臣都走了,你現在能聽老臣好好說話了吧?”
李知玄下意識向后退了一步,小腿已經開始打顫了。
他想調動太祖法身,卻發現太祖法身反應相當遲鈍。
應當是秦開疆只有戾氣,沒有殺氣,所以太祖法身自己都不太想動!
可秦開疆這廝兇惡如斯,怎么可能沒有殺氣?
太祖法身出問題了吧!
他趕緊擠出一絲笑容:“瞧這話說的,朕又不是聽不進逆耳忠言的人,咱們翁婿倆好好聊天便是,岳父大人何須這般嚴肅?”
“好好聊天!?”
秦開疆怒極反笑:“若臣好好聊天,陛下可能聽得進去哪怕一句?”
他每說一句話,就朝前逼近一步。
每朝前一步,李知玄就后退一步。
然后。
李知玄被階梯絆了一下,直接坐了下去。
仰望著秦開疆魁梧的身影,他心底的畏懼和憤怒都已經被催發到了極致。
可怎么也爆發不出來。
正當他不知道秦開疆會干什么的時候。
秦開疆卻將其一把攙了起來,語氣也無比認真肅殺:“陛下!你不能再驕傲自滿了,聽老臣的,把那些佞臣全都殺光,休養生息幾年,盡快肅清外敵!不然,大乾真要毀在陛下手中了啊!”
李知玄臉色青一陣紫一陣。
自從先帝去世。
他已經很久沒有體會過這種被人當狗訓的場景了。
結果現在……
回來了!
都回來了!
心中雖然畏懼。
但怒意很快就占據了上風。
他打掉了秦開疆扣在自己小臂上的手,退后了半步背起了手:“怎么?秦帥已經迫不及待拿出長輩姿態,要訓誡與朕了么?
朕登基以來兢兢業業,這才打造出如今盛世,朕降服妖官的時候,秦帥袖手旁觀,朕欲收復融州之時,秦帥糊弄了事,如今大乾無恙,秦帥又成長輩了?”
不是?
你這混賬!
自我感覺怎么這么良好啊?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你他娘的還以為自己降服了妖官?
氣死了!
老子要氣死了!
正當秦開疆氣得快要爆炸的時候。
忽然聽到屏風后“撲哧”一笑。
秦開疆面色一凜:“誰?”
“我!”
凌霄道長拿著一支嶄新的靈氣火弩走了出來。
秦開疆眼角瘋狂抽搐:“你怎么在這?”
凌霄道長晃了晃手里的東西:“我當然是為陛下改良火弩啊,陛下可是天下一等一的神射手,沒有他把關怎么行?
結果沒想到,居然聽到了秦帥如此招笑的言論。
若我記得沒錯,當年秦帥是最支持陛下上位的人吧?
怎地現在到了盛世,秦帥怎么把陛下貶的一文不值?
怎么?
秦帥……后悔了?”
李知玄:“!!!”
本來火勢就已經有了苗頭。
這人怎么直接潑了一瓢油?
敗犬女帝,把頭發盤起來! 第210章 跋扈岳父爆錘皇帝,老六道長火上澆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