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落網,憑什么說我有罪! 第249章 前因后果,‘前記‘丑小鴨’
時間:1993年,2月17日,
前記:‘丑小鴨’
1993年的南山省下了一場雪。
雪很大,鵝毛飛雪,字面意義上的鵝毛般的雪,和小指一般大的雪宛若棉花一般落下。
而10歲的陳志,此時便藏在雪中,身穿破爛衣裳,身上覆蓋著一層雪,藏在角落,蜷縮著身子瑟瑟發抖。
不,不應該叫陳志,應該叫陳黑。
陳志的原名不知道是什么,他沒父沒母,不知道怎么活下來的。
他只知道村民說他姓陳,因為臉上的黑色胎記,同齡人又喊他黑狗,之后便自稱黑狗了,也可以叫他陳狗,或是陳黑。
黑狗沒家,即便是除夕夜,他也只能蜷縮在馬路上,任由冰雪覆蓋。
當然,冰雪夜也并非只有冰雪。
“咻砰!”
一道流光劃過,黑狗哆嗦著抬頭,漆黑的眸子中倒映出一抹流光。
流光沖上天,炸成一朵朵絢爛的煙花。
很好看,很美,和黑狗仿佛是兩個極端。
黑狗不免看呆了。
就連身上的冰雪,冷冽的狂風,此時也沒那么難熬。
但看著看著,幾個人影出現在面前,他臉色一變,忙的低下頭。
人影越靠越近,黑狗身體越來越抖。
片刻后.
“打他!”
一道稚嫩的聲音響起。
黑狗熟練的趴下,雙手捂著腦袋,蜷縮著身體。
“啪!”
下一秒,石子、樹枝、又或是鞭炮,一連串的打在他身上。
黑狗埋著頭,悶不做聲。
打著打著,實在是受不了了,黑狗便起身向外跑去。
身旁的那些人影見此,頓時歡呼雀躍的跟上,一邊跟一邊露出歡快的笑,手里的石頭鞭炮不斷向他丟去。
“打年獸咯!”
“哈哈,俺爹給俺買勒鞭炮”
“打死他,打死他!”
黑狗沒出聲,悶聲跑走,只留下一個吃飯用,滿是污漬的鐵碗。
那幾個人頓時圍著碗開始了游戲,不斷炸著鐵盆,這叫‘炸狗碗’。
黑狗躲在角落處默默看著。
他不知道為什么自己要遭受這些。
這些人是孩子。
是村里的孩子。
黑狗和他們沒矛盾,但孩子的仇恨是純粹的,純凈的,不需要矛盾當引火線。
他們只是單純想打,于是便打了,就這么簡單。
是因為他很惡心?
是因為他長得很丑?
只是因為長得丑!?
黑狗看著這些孩子,他的內心逐漸扭曲,那雙稚嫩的眸子,此時竟充斥仇恨。
只是因為丑.
只是天生帶了個胎記,沒有父母,便要受欺負,受毆打,受霸凌!
因為丑,他活該被打,因為長得惡心,大人也不待見,因為沒有父母,挨打也不會有人撐腰!
他活該,即便是新年,也活該這樣,活該被叫黑狗,活該被炸狗盆.
黑狗站在暗處看著自己唯一吃飯的碗被炸的往天上飛。
他的眼神逐漸猙獰。
他的思維愈發極端。
“砰!”
恍惚間。
人群中的一個孩子的停下手里的動作,他摸了摸腦袋。
手上是溫熱的觸感,放在眼前,滿眼猩紅。
這是血。
男孩扭頭看去,卻見黑狗滿臉猙獰,從角落再次丟來一塊石頭。
“砰!”
額頭出了血。
“嗚嗚嗚嗚!”
男孩頓時嚎啕大哭,鼻涕眼淚一塊流。
周圍的孩子頓時被嚇的呆住,不知如何是好,連忙跑回家找家長。
男孩的父母來了,他受了天大的委屈,撲進對方懷中大哭。
黑狗被對方憤怒的父親打了一頓。
除夕夜。
黑狗獨自坐在角落,他的身邊是一個紙箱,這就是他臨時的家了。
鼻青臉腫的他坐在箱子里。
孩子總喜歡鉆箱子,幻想箱子是個城堡。
而這骯臟,被水浸濕的紙箱則是黑狗的家,他怔怔的看著外面的雪,不知道在想什么。
后來。
黑狗就沒再被打哭過了。
狗是會咬人的,這點黑狗知道,有的狗很懦,有的狗則很瘋。
前者容易被小孩欺負,但后者,成人見了也會繞著走。
黑狗成了瘋狗。
他見到之前的孩子便會先打一頓,有飯吃就搶飯,有錢就搶錢。
不僅如此。
他還偷!還砸!
餓了就去偷別人養的雞,沒錢就去偷錢,沒衣服就去偷衣服!
你要是在村子里,總能看到瘋狗穿著一身破爛,比如大碼的皮鞋,女式的衣裳。
瘋狗不倫不類,看起來就是個小流氓。
周圍人很擔憂,害怕他長大后會變本加厲。
所以,村民又感到十分的憤怒。
每每瘋狗偷東西被抓住,他都免不了被一頓打。
打著打著,瘋狗也就習慣了,偶爾逃掉,也會洋洋得意,感到慶幸。
當然,被抓住也不是只是被打一頓。
他被送去過派出所。
但好在,瘋狗沒成年。
飽受議論的未成年法律在這一刻看起來神圣而偉大,瘋狗并未真正進去,也沒在檔案上留案底。
年僅11歲的他只是被批評教育幾頓。
久而久之,他也成了派出所的常客。
這種日子持續了一年,從十歲到十一歲,直到
直到有一天,村里出了一件事。
決定扶貧。
要致富,先修路,除了路以外,那便是知識文化。
幾個村子被整合到一起,蓋了幾間茅草屋,這就是學校了。
有學校不夠,還得有老師。
村子識字的都沒幾個,哪來的老師!?
政府派了個支教老師。
支教老師是個女老師,好像是城里來的。
“城里是哪個村?”
瘋狗聽到消息的時候,認真的思索著,他頭一次覺得,世界好像除了這幾個村子,還有其余的地方。
瘋狗產生了去瞅瞅這個城里村來的老師。
但不能直接去。
為什么?
因為,成人見到他就沒一個不厭惡他的,要么是避之不及,要么是新仇舊賬一起算。
所以,瘋狗洋洋得意的用經驗制定了個計劃。
他在上學的時候,會悄悄的跑到茅草屋旁邊,小心的在窗戶旁向內看著。
不過視線不是很好,只能看到一個背影。
兩條胳膊兩條腿,一個腦袋。
和自己一樣。
但說的話,聲音,還有語氣,卻是他從未見過的。
瘋狗趴在窗戶角,小心的聽著。
他有時候會跟著一起念書。
瘋狗也不知道為什么,反正內心中,強烈的渴望這件事。
甚至是,他在外偷了個手機,都沒舍得賣,而是用自己發現的一個能錄下聲音的功能,偷偷的在外錄下聲音,晚上回到紙箱子里慢慢聽。
不過這是最后一次聽了。
某一天。
午餐時,黑狗在角落處看著那些孩子吃午餐看的眼都直了,直吞口水。
發出的動靜被幾個成人看到,本以為是沒交餐費的孩子。
但湊近一看,發現是瘋狗。
幾個人臉色頓時陰沉下去,剛準備打人,瘋狗已經提前跑了。
“怎么了?”
支教老師注意到這邊動靜,扭頭過來看,狐疑的詢問。
“沒什么,遇到個喪門星!”
那人滿臉晦氣的說道,同時看了看周圍,下決心加強柵欄的維修。
“什么喪門星?”支教老師被說的滿臉疑惑。
“我跟你說,你是剛來的老師,不知道村里有個野崽子.”
“那小兔崽子瘋的很,一點道理都不講,天天打砸搶”
“見到躲遠點”
聽著身后大聲議論的聲音,瘋狗跑的越來越快。
之后就沒去過學校了。
他覺得學校也就那樣,想聽課一樣能聽。
瘋狗繼續打砸搶,這樣的生活雖然危險,但多少能活下去。
他繼續稱王稱霸。
附近搬過來的幾個村子也逐漸知道了他的名聲。
他成功從瘋狗進化到癩皮狗。
哪怕是垃圾箱,看到他估摸著都覺得晦氣。
當然,這里沒有垃圾箱。
瘋狗翻過這里的垃圾場,他為了找東西吃,所以了解過這里所有倒垃圾的地方。
沒有垃圾箱,所以他不覺得自己比不過垃圾箱。
可至少在別人心里,他就是條癩皮狗。
好在瘋狗不僅不生氣,還會洋洋得意的笑著,偶爾滿臉不屑。
后來。
垃圾場沒垃圾了。
不,或者說是,沒能吃的垃圾了。
那是過年時間。
1994年,二月九日。
今天是除夕時間。
瘋狗實在是餓的受不了了。
過年期間,家家戶戶都窩在家里,垃圾往往都是一些沒法食用的。
他也沒辦法潛進去偷,只要一進門,就是幾個成年人。
他即便是有錢也沒用,小賣鋪壓根就不營業。
他不知道自己能吃什么,又或是能不能活過這個除夕。
恍惚間。
瘋狗想起來了,想起來一個地方。
學校。
學校有吃飯的食堂,食堂里有泔水.雖然有人會處理泔水。
但萬一,萬一沒處理干凈呢?
只要能填飽肚子就行。
瘋狗拖著軟綿的身子往學校走去。
而當他走到學校后,看到那干凈的泔水桶,整個人頓時絕望。
就在他想著去哪搶點的時候。
恍惚間,一道勾人的香味飄進了他的鼻腔。
瘋狗頓了頓,順著香味,來到學校后面的一個茅草屋里。
茅草屋里是個二室一廳,很簡陋,不過客廳中,此時卻擺放著豐盛的飯菜。
這是大飯,有魚有鴨也有豬肉。
瘋狗看直了眼,他吞了吞口水,心一狠,直接從窗戶里翻進去,站在桌前,用手不斷的拿著食物往嘴里塞去。
“啊!”
屋內一個大人被突如其來的畫面嚇了一跳,呆在一旁。
瘋狗沒有理,他竭盡全力,想多往嘴里塞點東西。
一口.兩口三口
他從未吃過這么美味的飯菜。
瘋狗沒吃飽,但思維正常了。
身邊有人,但他也不害怕。
害怕是因為未知。
他知道自己會被怎么處理。
無非是挨一頓打。
又或是報警,被丟進派出所過年,這兩年他都是這么過的。
瘋狗閉上眼,邊等待邊往嘴里塞東西吃,等了許久,都沒等到報警,又或是巴掌。
他忽的有點遲疑,睜開眼,向前看去。
他看到了個女人。
她看著他,兩人四目相對。
女人沒打他。
她道:“慢點吃,別噎著。”
剎那間。
黑狗愣住了。
六個字落下,他心里感到惶恐,下意識看周圍,沒人后又低頭。
他繼續埋頭,那滿是油污的手捏著飯菜,不斷往嘴里塞去。
吃著吃著。
黑狗忽然哭了。
身子一抖一抖的,哭的很兇。
豆大的淚珠滴在手里,和飯菜混淆,邊哭邊往嘴里塞。
他不知道為什么哭,反正就是止不住。
女人坐在一邊沒說話。
她揉了揉黑狗的腦袋。
她說:
“你這個年紀,得上學。”
柳佳今年二十三歲,剛從師范學校畢業。
其實她并不想去支教的。
但可惜,家鄉那邊女孩能搞的事業不多。
服務業,考公,老師。
前者她肯定不選,太累太苦,她想當老師,但普通老師競爭也很大,并且很難往上升。
所以,她去支教了。
支教有好處,滿足一定年限,官方會給支教老師優待。
柳佳來到了南山省的一個偏遠村子。
剛到這里,她還很煩。
這里很臟,人沒素質,吃的不好,住的不行,環境很差!
說實話,前一個月,柳佳動了無數次想跑的念頭。
但還是被壓了下來,直到后來,過年時徹底沒了這個念想。
過年她撿到一個小孩。
長得挺怪的,不過這玩意是胎記,所以柳佳也不在乎。
這孩子挺乖的,她也不知道為什么村民會給那種負面評價。
這年紀柳佳也不想讓他出去鬼混,所以.
她嘿嘿笑著,將這小孩關了起來。
關進了學校。
讓這吃她大飯的小子,也嘗嘗當初她上學的苦日子。
至于叫什么呢
“你叫什么?”柳佳如此問道。
“瘋狗。”瘋狗洋洋得意的說道。
“啪!”
柳佳敲了敲他的腦袋,思考良久,問。
“你姓什么?”
“瘋”瘋狗眼見又要挨打,連忙思考,回想起來一個字,“陳。”
柳佳昂著頭,還是小女孩的她,覺得自己有了個小跟班。
“那你以后叫陳志了!”
自此以后。
瘋狗便有了名字。
他不叫陳黑,也不叫癩皮狗。
他叫陳志,耳東陳,士心志,表明要有志向。
進入學校后,柳佳發現。
這小子太聰明了!
小學六年級,他竟然用了不到半年時間就全掌握!
初中三年,也比他人學得快,學的精髓,掌握程度好!
這時候。
柳佳已經二十七了。
她在村里待了四年,超過了預想中的三年。
她可以走,但始終沒走,這四年間,她見到了許多和陳志一樣的孩子,也看到了村長那可憐巴巴,討好的眼神。
她知道。
自己要是走了或許就不會再有人來這。
村子依舊會保持,她見到的第一面,自己所嫌棄的那樣。
所以,柳佳留了下來。
村子里還是窮的。
一個人沒法改變窮鄉皮囊這四個字。
不說別的。
單是陳志。
陳志的學費,就讓柳佳愁容滿面。
陳志沒有收入,所有的花銷都是她負責,這孩子其實很好養活,有口飯吃就行,從不費錢。
但即便如此,也要養不起了。
柳佳向家里要錢,親人一個個很是生氣,氣對方四年沒攢錢,更氣對方不回來,久而久之,就直接斷了聯系。
至此以后。
柳佳就更難了。
有一天。
“要不我不上高中,不考大學了?”
飯桌上,沉默的陳志忽然試探性詢問。
迎接他的,是柳佳沙包一樣的拳頭。
“你不上學不干什么?找死!”
柳佳毫不留情的打了一巴掌。
但問題不會隨著這一巴掌打下而消失。
柳佳還要繼續面臨錢的問題。
不過也不全是壞消息。
她想到了
公益慈善會!
“柳女士,這錢吧,不是我不想發,而是我得發給有需要的人。”
“我們村就需要,重點貧困村,連學都上不起!”
“唉,你又急了不是?”
一個大腹便便的男人很是不喜,隨即又道:“你缺錢,你得拿出證據啊,不給證據,難道誰要錢我都得給?這不胡鬧嗎。”
柳佳憋著一口氣,將村里的各種材料報告丟出去。
但可惜。
“抱歉了,你這不符合我們的標準啊。”
男人隨意看了兩眼便開口道。
“怎么不符合了!?”
柳佳忍著怒氣,賠笑道:“捐的款本來就是給孩子的,孩子又需要,直接給錢過來不行嗎!?”
聞言。
男人臉色一變,陰沉無比。
“公益會也是要錢運轉的!”
“我們這早就沒錢了.這樣吧,你去領五百塊先急用。”
“前不久不是有個老板剛捐了幾百萬嗎,怎么會沒用.”
柳佳小聲說道。
男人頓時憤怒,大力拍打著桌子。
“你到底是干”
他剛要發火,一抬頭,算是第一次正眼看了柳佳的長相。
這一看,頓時讓他愣住了,上下打量著對方。
柳佳長得很漂亮,本身是讀書人,帶著一絲秀氣,又當老師當久了,多了一絲別樣的氣味,稍微打扮一下,即便是素顏也能讓人眼前一亮。
男人瞇了瞇眼。
“這個錢吧.也不是不能給。”
柳佳頓了頓,下意識覺得沒什么好事,但一想到陳志,沉默良久,還是硬著頭皮開口。
“那怎么才能給?”
這個世界有時候挺抽象難繃的。
你所謂的標準其實不是標準。
捐款的款項,其實并不看你可不可憐,需不需要而決定是否發放。
善款不一定用在善事上。
你捐出的錢,也不一定會送到需要的人手里。
不對。
是可以送去的。
一百萬大概有三百?五百?
柳佳需要的助學基金,并不是缺錢上學就能獲得。
你得陪睡。
大概就像ktv里,點公主一樣。
“張總,我跟你說,南山省這塊地,你想跟誰睡,我都能給你安排的妥妥當當!”
餐桌上,那大腹便便的男人拍著胸脯,對著另一個男人開口保證道。
“你隨便挑一個,今晚就給你安排好!”
“真的?”
那張總臉上笑瞇瞇的。
“真的,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男人再次保證。
“不會出事?”
“怎么可能出事?他們不想要錢了!?”
那張總笑了,心里的獸欲化成火焰在眼中燃燒。
他舔了舔嘴唇。
最終,指了幾個照片。
這是幾個學生,幾個老師。
2002年。
張豪玩大了。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他玩的越來越大,玩的越來越野。
虐人,毆打,甚至是侮辱他人人格。
白天他是人人敬仰的企業家,慈善家,晚上他是土皇帝,掌握別人的生殺大權。
越來越不顧忌。
直到有一次.
他越來越興奮,手中像是遛狗一樣的皮帶,將一個女人活生生勒死。
人死后,張豪并不慌張。
死了個人而已。
“哈哈,他們的命賤,和咱們比不上。”
那大腹便便的男人笑著打電話,身邊是碎尸的手下,他瞥了眼手里的皮帶,隨手丟進垃圾桶里。
“都是一幫下等人而已。”
“死就死了。”
“放心,我給解決。”
“下次再來玩哈。”
手機另一邊的張豪也是滿臉笑容,回道:
“下次再來。”
人命很賤。
和一根草一樣。
一個人的消失并不會引起太大的波瀾。
可能會有人覺得疑惑,卻不會太過深究。
和男人說的一樣。
柳佳的命很賤。
也是。
需要靠陪睡,睡了不知多少次才能拿到一丟丟捐款的人,命確實‘賤’,不然也不需要陪睡了。
這是在規則內的。
而規則外
匹夫一怒血濺五步!
同年。
一個沉默的男人
打開了筆記本。
柳佳曾給陳志說過,丑小鴨會變白天鵝。
2004年,審訊室內。
陳志看著徐嚯,他想抽根煙,最后卻只是吧唧吧唧嘴。
“鴨子和鵝是兩種生物。”
“一輩子也變不了。”
“但”
“命是一樣的。”
我沒落網,憑什么說我有罪! 第249章 前因后果,‘前記‘丑小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