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一歲,逆襲系統什么鬼? 第一百二十五章 沒開竅的木頭
不大的山洞內,逼仄狹窄。
陳遠抱著凌音容貼在一側山壁,刀意擴散查探外界的狀況。
“兩名薩滿,十二名蠻人戰士。”
凌音容一手勾在他肩膀上,另一只手捂住胸口,聞言掙扎道:“放我下來。”
她清楚自己的傷勢還沒好轉,也知道單憑陳遠一人無法應對洞外的蠻人。
但她更不想成為累贅。
“別動!”
陳遠臉色嚴肅的低喝一聲。
“你……”
不等凌音容說完,陳遠將身上的長衫撕成布條,利索的把她死死的綁在懷里。
“師姐,得罪了。”
凌音容看著陳遠堅毅決絕的側臉,目光略有些不自然的微微偏轉。
也因此,她看到了他裸著的胸膛上遍布的一道道傷痕。
那些傷痕猙獰,邊緣呈現撕裂的參差不齊。
顏色深淺不一,有暗淡有深沉,明顯不是同一時間留下。
凌音容心神震動,她知道這些傷痕并非武者所留,而是妖魔。
絕刀傳承嗎?
恐怕只有那樣泯滅人性的傳承,方才會讓他那么小承受這樣的磨礪。
沉默片刻。
凌音容抿了抿嘴,方才開口道:“你這樣,不可能敵得過外面的蠻人。”
“凌師姐,相信我!”
陳遠低頭看了一眼,擠出一抹笑容。
說完,他便一手拖著凌音容,一手拎著萬鈞刀,猛地向山洞外沖去。
他的身形壓得很低,用厚實的胸膛護住身材嬌小的凌音容。
“小心。”凌音容小聲提醒道。
在綁住的大衣下,她的雙手默默抱住陳遠的腰,盡量不影響他出刀。
此刻洞口外,兩名蠻人一左一右位于兩側,手中握著巨大的彎刀,高高舉起。
另有兩人臉上戴著青銅獸面,赤裸著上身刻著血色印記,從脖頸一直延伸向下,形成一個詭異的圖案。
在他們身后三丈外,幾名蠻族戰士張弓搭箭,看到陳遠的瞬間便松開手中箭矢。
嗖,嗖,嗖!
箭矢的破空而來。
陳遠奔行中,側身蹬在山壁躲過箭矢,落地后接著滑鏟而出。
“死!”
洞外的兩名蠻人揮刀下劈,卻是被起身的陳遠背身刀擋住。
借助這巨大的力道,他順勢向前方側翻。
便在這時。
那兩名戴著青銅獸面的南蠻教薩滿,一左一右向他襲殺而來。
在激活身上血印后,兩名薩滿的拳頭迅疾如風。
頃刻便落在陳遠眼前。
“絕刀·橫斬!”
冰冷的絕刀刀意,一往無前迎著兩名薩滿那勢大力沉的拳頭,橫掃而出。
不過,陳遠清楚他的刀意還未圓滿,不是他們的對手,一刀之后登時翻身驟退。
凌厲刀光閃現。
重達百斤的萬鈞刀在他手中輕飄飄的揮出,似慢實快的劃過身后兩名蠻人刀客。
陳遠毫不停留的穿過他們就要奔逃離開。
這時遠處的蠻人弓箭手再射數根箭矢,阻隔他的奔逃的身形。
一名薩滿也在這時追到他身后,血印爆發勾連天地威勢。
一道體型更加巨大的虛影自他身上浮現。
——那并不是蠻人形象,而是一頭身形如狼般的妖魔虛影,做仰天長嘯狀。
“虢!”
蠻族薩的眼睛瞪大如圓,沉悶的吼聲從面具下傳出來,接著他一拳砸出。
便見一顆狼頭張開血盆大口自他拳頭中浮現,向陳遠咆哮而去。
“小心!”
凌音容透過陳遠腋下看到這一幕,顧不得身上的傷勢,強行爆發靈竅氣旋。
金色光芒凝聚于她手中,隔著大衣并指如劍,戳出一道劍意。
太上伏魔·圓滿劍意!
“唔。”凌音容嘴角溢血。
她手中璀璨的劍氣凌厲中卻有幾分脆弱,僅僅只阻擋薩滿拳勢一瞬。
接著就被那顆狼頭撕咬吞噬,繼續向兩人襲來。
陳遠眉頭緊皺,反手一道刀氣斬出,卻是不敢與身后的薩滿糾纏。
借助刀與拳的碰撞之勢,他抱著凌音容再度向前竄出。
然而另外一名薩滿早有預料,“魏人,你們,跑不掉!”
與先前的薩滿不同,血印在他身上浮現出一只黑色的峰巒鳥。
峰巒鳥張開的羽翼,仿佛成了他的翅膀。
輕輕煽動兩下,這名薩滿就已追到陳遠身前,單手成掌拍出。
“陰魂不散!”
陳遠瞥見嘴角溢血的凌音容,臉上閃過一抹冷意。
以他常年與妖魔廝殺形成的本能判斷,他清楚若不解決眼前的薩滿,他和凌音容兩人絕無可能逃脫。
陳遠心中發狠,面對襲來的一掌,沒再選擇閃躲,而是側轉身主動迎了上去。
凌音容見狀一愣,心中已然明白他的打算。
不待提醒小心,她再次強行運轉太上伏魔功。
探手張開擋在陳遠背上,金燦燦的真元先一步抵擋住那薩滿裹挾天地威勢的一掌。
凌音容噴出一道鮮血,體內傷勢更重,臉色蒼白毫無血色。
而察覺這一點的陳遠面色更冷,全身真元毫無保留的凝聚在萬鈞刀上。
接著他純以肉身擋下那一掌的余力,轉身之際萬鈞刀上撩。
絕刀·無情!
那名薩滿眼神微變,張口爆呵:“嚦!”
腦后那道由天地威勢和他身上血印凝聚的峰巒鳥,尖銳的鳥喙戳下試圖擋下這一刀。
然而這一刀仿佛是從寒冰煉獄破空而來的冰刀。
凌厲的陰寒刀氣,帶著泯滅生靈的死意,無聲無息間穿透峰巒鳥虛影。
一斬而過!
與此同時,凌音容另外一手也遞出兩指,金色劍氣順著破開的鳥喙劃破長空。
眨眼之間,那名薩滿便聲息全無,停滯在原地一動不動。
陳遠見狀,強忍著背上的劇痛,抱著凌音容大步流星的奔逃而走。
身后的薩滿以及其余的蠻人戰士緊追不放,箭矢、長矛呼嘯而過。
待得一切平息下來。
山洞外,一道身影悄悄閃現。
陸釗看了看陳遠逃走的方向,眼神略有陰沉。
“‘潛龍’內部究竟出了什么變故?”
“首領為何要讓我將主上的位置透露給蠻人?”
“明明前一道命令還是讓我盡心輔佐他……”
思索片刻,陸釗依舊想不明白。
隨后他看了一眼地上的三具蠻人尸體,便沿著蠻人留下的足跡追了過去。
很快夜幕降臨,天空落下的細雨變成了暴雨。
不僅讓這片遍布巨樹的山林變得黑暗,也破壞了一切氣息、痕跡。
追擊陳遠的蠻人不斷怒吼,卻也只能找地方落腳。
哪怕以他們對南蠻地域的熟悉,身邊還有著蛇蟲、猛獸幫助,也很難在雨夜追擊他人。
何況夜晚的山林,還是妖魔們最活躍的時候,不時便會有妖魔低沉的吼聲震蕩山林。
這樣的環境,便是這些經驗豐富的蠻人也不敢過于深入林中。
那名戴著青銅獸首面具的薩滿目光陰沉,用蠻語朝周圍蠻人戰士吩咐幾句,便找了一棵樹休息。
接著便有四名蠻人戰士分散在四個方位警戒。
另有一名蠻人戰士向原路返回,粗獷的臉上殺氣騰騰。
“魏人,都該死!”
陸釗悄無聲息的繞過他們,以無量山特有的傳承秘法繼續追著陳遠等人而去。
不過他沒有特意掩藏痕跡,行動之間留下一些真元氣息。
身為“潛龍之種”,自小的經歷告訴他,有些事情要么不做,要么就要做絕。
優柔寡斷只會讓他們丟掉性命。
陸釗明白,此刻的他就像一把無形的刀,隱匿鋒芒潛伏在陳遠身側。
看似無害,卻能時刻威脅性命!
暴雨傾盆下,林間藤蔓縱橫,泥濘的地面滿是荊棘和大大小小的坑洞。
陳遠赤裸上身抱著凌音容,長發被雨水打濕,亂糟糟的糊在臉上,唯有那雙眼睛殺意凜然。
而他懷中的凌音容氣若游絲,臉色蒼白的趴在他身上,嘴角的鮮血被雨水沖洗干凈,將包裹她身體的大衣染成暗紅色。
陳遠一邊快步奔逃,一邊掃視周圍叢木,臉色越發冷峻。
他知道凌音容情況不妙,再這樣下去,恐怕沒等蠻人襲殺而來,她就因傷勢過重死在這里。
最糟糕的是,如今兩人身上的丹藥都已經用完,他只能憑借先前在封魔谷地的經驗,在這里尋找療傷的草藥。
“冷……”
這時,凌音容眼睛閉著,只輕微的說了一個字便又沉沉的昏睡過去。
陳遠頓了頓,便快步來到一棵巨木前,萬鈞刀揮舞幾下,在樹干中掏出一個容身之所。
在安置妥當后,他點燃一堆篝火,給兩人取暖。
不過,他看著凌音容身上裹著的那件濕漉漉的大衣犯了難。
思索片刻,陳遠咬了咬牙。
“得罪了,凌師姐。”
說完,他也不管凌音容聽沒聽到,一把將她身上衣物都扯了下來,晾在篝火前。
接著陳遠再次心中默念得罪,剛想繼續,眼角的余光被一片雪白沾滿。
嚇得他連忙閉上眼睛,只憑著記憶,用一塊烤干的布條擦去凌音容身上的雨水。
做完這些,陳遠長出一口氣,隨后便背對著她坐在篝火前。
事實上,此刻他的狀態同樣不好。
先前他被那名薩滿一掌打在背上,雖然有凌音容抵擋一瞬,但也讓他受傷不輕,體內真元不斷被一股陰煞侵蝕。
只不過長久的經歷,讓他不敢有絲毫松懈。
尤其眼下他們還沒有脫離危險,身后還有那些南蠻教蠻人追蹤。
他更不敢放松警惕。
即便不能輕易動用真元,周遭二十丈內也被他的刀意籠罩。
回想起先前被蠻人追擊到山洞的事情,陳遠臉色略有陰沉。
他不確定,那些人是使用了特殊的追蹤方法,還是有人泄露了他的行蹤。
若是前者還好,若是后者……
陳遠眼神浮現幾分殺意,良久之后,他恢復平靜。
“陸釗,希望不是他……”
陳遠看到那些衣物都晾干,便取下來蓋在凌音容身上,接著查看她的傷勢。
情況很不好。
凌音容一只手掌骨肉幾乎碎裂,體內真元枯竭,導致她原本的傷勢進一步惡化。
再這樣下去,恐怕她……
陳遠看著緊閉雙眼的凌音容,心中一沉,眼中殺意再次升騰而起。
那些蠻人,都該死!
這一次,他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恍惚間,陌生又熟悉的聲音浮現在他腦海中。
讓他仿佛回到了曾經無邊無際的黑暗中。
這是一片沒有一絲聲音,沒有任何光亮的虛無黑暗空間,冰冷、潮濕。
這里,只有他自己一人。
孤獨,死寂,絕望,黑暗……
仿佛世間的一切負面不斷侵蝕著他的意志。
隨后一道小小的身影出現在黑暗中,那是幼年的小陳遠。
那身影笑著看著陳遠,問道:“所有人都該死,對不對?”
陳遠看著他,低吼道:“不對!”
小陳遠嘴角咧開,繼續問道:“祖爺爺將你推進深淵害了你,他該不該死?”
“晏海用盡手段折磨你,該不該死?”
“你的父親從未過問過你,該不該死?”
“你的母親任由你自生自滅,她該不該死?!”
陳遠眼神變幻,明滅不定,清明和冷漠交替出現。
“不該,該……他們該……”
就在他陷入掙扎之時,黑暗中走出另外一道身影,赫然是身著錦服的小陳逸。
他的目光平靜溫和,嘴角帶著一絲笑意。
隨后稚嫩的童音從他口中傳楚,聲音有幾分喜悅,開心的唱著:
“一閃一閃亮晶晶,滿天都是小星星……”
隨著歌聲的出現,陳遠頓了頓,眼神中殺意逐漸褪去,再次恢復清明。
而他腦海中那道冰冷的童音喊道:“我等著你絕望的那一天,哈哈哈……”
笑聲逐漸遠去,卻像是一柄巨錘砸在他心間。
“不會有那一天的!”
陳遠看著依然處在昏睡中的凌音容,握緊的拳頭緩緩松開。
他注視了凌音容許久,便是抬手梳攏她額間長發也沒有回神。
“咔。”
這時,不遠處傳來一道雜聲。
陳遠瞬間驚醒,拎著萬鈞刀,神色戒備的看向樹洞之外。
陸釗從黑暗中走來,“主上,是我。”
一身黑衣的他,神色狼狽,雨水從他的發梢、衣角不斷滴落。
陳遠眼中閃過一抹狐疑,隨即收起萬鈞刀,平淡的問道:“你來的時候,看到那些蠻人了嗎?”
“看到了,他們正在十五里外休整。”
陸釗打量完兩人,略帶歉意的說道:“主上,當時我沒能及時回返,讓您受驚了。”
說完,他不待陳遠詢問,從懷中取出幾樣東西繼續說道:
“我找到了一些療傷用的草藥,還有些吃的。”
陳遠看了看他手里的東西,伸手接過來,仔細辨認一番后,說道:
“在外面守著。”
“是,主上!”
陸釗沒做任何多余的事情,身形隱沒在暴雨中,守在兩丈外。
陳遠的刀意一直覆蓋四周,察覺到他的動作,心神不由得放松幾分。
應該不是他。
這樣想著,陳遠鼓搗起手中的草藥,混合著食物吃了下去。
直至確認沒有問題后,他才將剩下的草藥小心的喂給凌音容。
草藥很普通,品級不高,卻足以緩和他們的傷勢。
很快,凌音容緩緩醒來。
她睜開眼睛茫然的看了片刻,腦海中記憶浮現,才看向旁邊一臉關切的陳遠,聲音微弱的問:
“我們暫時脫困了嗎?”
陳遠連連點頭,隨后便將兩人之后的事情簡單講述一遍。
凌音容笑了笑,蒼白的臉上恢復幾分血色,掙扎著想要起身。
陳遠湊過去扶起她,還溫聲叮囑道:“你身上傷勢太重,應該好好休息,不要亂動。”
說完之后,他卻是發現凌音容沒有回應,只愣愣的看著她身前的一抹雪白。
陳遠瞥了一眼,慌忙轉過身去,臉色不自然的解釋道:
“先,先前你傷勢太重,身上都濕了,我,我只好替替替……”
凌音容聽著他慌亂的聲音,默默拉起大衣將身上蓋得嚴實些,臉上不由得更紅潤幾分。
“我知道。”
“事急從權,都是江湖兒女,我,我也沒那么多窮講究。”
“是,是嗎?”
陳遠暗自狐疑,心下卻也松了口氣。
這片刻時間,他的情緒變幻之大,讓他內心生出很多古怪雜念。
那種感覺比他拿著萬鈞刀劈砍五千下還累。
果然二弟說得沒錯,只有當他成為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時才能考慮訂婚。
否則,他不可能肩負起“拯救天下蒼生”的重任。
凌音容看道他背上的血手印,臉上紅暈漸漸消退,沉吟道:
“接下來,你有什么打算?”
“接下來?”陳遠想了想,說道:“盡快擺脫南蠻教的追蹤。”
凌音容微微搖頭道:“那些蠻人遠比我們熟悉山林環境,只怕很難擺脫的掉。”
陳遠自然清楚這一點,背對她,看著樹洞之外的暴雨。
“我打算繼續深入南蠻之地。”
“深入?”凌音容一愣。
“沒錯,深入!”
陳遠點了點頭,說道:“那里足夠遠離蠻人生活的部落,他們同樣不會熟悉。”
“可是更深處妖魔眾多啊?”
“不怕。我曾經在一處全是妖魔的谷地歷練,對妖魔的習性有所了解。”
陳遠半轉身看向她,語氣堅定的道:“只要咱們小心避開一些大妖魔,危險便不大。”
“至少比現在被南蠻教追殺好上許多。”
見他說得堅決,凌音容想了想便點頭同意。
“既然上了你這條賊船,那我只好跟到底了。”
說完之后,她就后悔了——這話有歧義。
而陳遠卻像是受到鼓舞,將胸膛拍得砰砰作響。
“師姐放心,我不會再讓你受傷!”
凌音容聞言愣了一下,隨即撇了撇嘴,心說她也是想多了。
陳遠……
他明顯還是個沒開竅的木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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