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從養雞雜役開始 第二百零八章 傳道
“轉世身?”
王魃有些吃驚地看向玄元子,這一瞬間,卻又一下子恍然大悟。
以先天神魔們的強悍實力,想要控制一座界域,并非難事,尤其是有靜窟之主這樣的存在,更是易如反掌。
一座大界固然利害,但對于這些先天神魔來說,也不過是多費些手腳罷了。
“這么說來,這座界域是專門用來給先天神魔們培育轉世身的地方,助他們的轉世身踏上大道?”
“不錯,”玄元子點點頭,看著面前的大界,卻有些可惜道:“這座界域據說已經被攻下十數萬年了,只是其中至今卻并未出現過渡劫修士。”
王魃聞言微有些疑惑:“十數萬年時間,以先天神魔們擄掠人族修士所得來的諸多道法傳承,想來培育出渡劫修士并非難事吧?”
“我也這般覺得,可結果卻并非如此。”說著,玄元子微微搖頭,“不說這些了,道友且隨我入內一觀。”
當下玄元子便帶著王魃迅速越過界域四周的食界者,來到近前。
界域附近立刻飛出了一尊先天神魔,目光警惕地掃了眼王魃,隨后恭敬地對玄元子行了一禮:“見過玄師。”
“玄師?”
王魃聞言有些意外。
玄元子赧然一笑:“叫道友見笑了,我在這里教導絕大部分的先天神魔轉世身修行,是以他們皆以師禮待我。”
隨后他看向那頭先天神魔,吩咐道:“你且將此處禁制打開。”
玄元子隨即向王魃介紹道:“此處界域乃是靜窟至關重要之地,因為不希望那些轉世身踏上修行之后受到修士的影響,背棄先天神魔,是以靜窟之主才費盡周折封鎖了這座界域。”
王魃聞言微微點頭,倒也能夠理解。
那先天神魔將此處禁制打開。
王魃收斂氣息,隨即跟著玄元子一起破開界域,迅速落入其中。
讓他有些意外的是,他與玄元子一同入內,身上明明帶有界域之外的氣息,卻并未引發這座大界的排斥,也無雷劫落下,就好像是一座完全沒有主人看守的屋子。
王魃心神微驚,仔細感受了一番,有些吃驚道:“這里竟然沒有界靈?”
舉凡界域,只要活著,都會有界靈出現,除非是如同當初觀陶界那樣,界靈可以獨自離開界域。
玄元子解釋道:“具體我也不太清楚,不過聽聞當初靜窟之主攻打此處界域,因為界靈阻撓入界,是以干脆便將此處界靈抹殺,不過倒也因此變得方便許多,若非如此,我等進出都要受到這界域排斥。”
說話間,他也開始向王魃介紹這座界域內的諸多情況。
王魃循著玄元子的介紹環顧,卻見這座界域固然龐大,且氣候適宜,靈氣充沛,但其中人口卻稀疏無比,尚比不得昔日風臨洲上的一個小國,其中修士的數量粗略一觀,也僅有數千。
王魃微有些疑惑,不
解道:“為何此處人口那么少?”
玄元子嘆息道:
“這也算是禍福相依,蓋因缺少了界靈,界內權限無法掌控,是以一旦真靈轉世之后,很難找出神魔轉世之身,為了保證不會錯失,干脆便控制著界內的總人數,如此一來,便可以一一排除,找出轉世身所在。”
王魃聞言忍不住感嘆:“修行點化,豈會如此不便?”
隨后他定睛看向這界域,其中正有諸多修士在演練道法,一眼望去,倒也像模像樣,其中有金丹、元嬰……合體者也有數十位。
玄元子一一介紹道:“這里的先天神魔轉世身合計約有兩千余位,皆已經被一一點醒,我來到這里之后也點撥了一些,合體以及合體之下我大多都能應付,但是合體之上就有些麻煩了,說實話,我也不知道該如何從合體邁向渡劫,之所以如今有渡劫的境界,那也不過是誤入了界海本源,又被靜窟之主重塑肉身,得了這些造化僥幸而成。”
“可惜這些先天神魔們或許天資愚鈍,反正除了寥寥幾位之外,進展都很一般,我擔心是道法的問題,是以近來頻頻外出,去往各處搜尋合適的道法,教導這些轉世身。”
王魃聞言若有所思,卻也不曾多言,只是微微點頭,跟著玄元子一路行走。
這大界之中,由于外界混沌源質不曾有過短缺,是以其內也稱得上是靈氣充沛的仙家之地。
靈植遍地,不過靈獸卻是一頭也沒有,稍微細想,倒也能夠理解,恐怕是這些先天神魔們擔心自己的轉世身變成了靈獸,是以這里干脆一頭靈獸也不留。
不過這里靈植的品類之多和品階之高都讓王魃暗暗吃驚。
顯然這些先天神魔不知道如何利用這些靈植,目光隨意掃去,都能看到六階,甚至七階靈植的身影,讓王魃頗為吃驚,此處的靈材也是遍地可見,卻是一處難得的靈材圣地。
雖覺驚異,但細想來又覺得實在是再正常不過。
畢竟這些先天神魔的轉世身,目的皆在于求仙問道,對于這些外物反而并不怎么看重。他們只道自己苦心打坐、吐納靈氣,便可以成仙得道,卻受到原本先天神魔們固有觀念的影響,并不懂得如何利用這些外物,于是這些在其他界域早已被修士采伐完的珍寶,在這里卻都有足夠的時間成長。
看到這一幕,王魃也不禁微微搖頭,嘆息道:“所謂‘君子性非異也,善假于物也’,我倒是知道他們為何沒有太大的進益了。”
玄元子微微一愣,也不禁點頭:“此言的確有理,只是我對這些東西也實在不太擅長,往日擄掠來的那些修士又擔心他們暗中動手腳,是以也不曾放他們進來,道友若是有心,不妨指點一二。”
王魃聞言也只是點點頭。
他對于煉丹、煉器之術了解也十分有限,百藝之中最為擅長的也是御獸,以及基于靈獸的靈食制作之法,是以能夠指點的東西也很有限。
當然針對靈植他也有一些靈食的制作辦法,不過那個性價比就沒那么高了,算起來,低階制成靈食,高階配合靈材制成丹藥,卻是最為合適不過。
p;不過他雖然不擅長煉丹,可小倉界卻不缺少煉丹師。
這些且不多言。
王魃跟隨著玄元子迅速落了下來。
下方的修士見到玄元子,紛紛前來行禮,這些轉世身們與修士沒什么區別,言行舉止也別無二致,彬彬有禮,見到王魃雖有些意外,但也紛紛上來見禮,全無先天神魔的兇性,這顯然是因為人身對他們性情的改變。
玄元子鄭重對這些修士介紹王魃:
“這位可是在外面闖出偌大名頭的太一真人,連渡劫中期的菩薩們都不是他的對手,他在此逗留些時日,你們可要抓住機會,向他好好求教。”
這些修士們連忙朝王魃行禮。
王魃笑著擺手,連道不敢當。
不過這些修士倒也并不真的將王魃放在心上,和王魃客氣地行了一禮之后,就紛紛圍住玄元子,認真請教了起來。
“玄師,我這處的道域似乎有些不對,為何運轉之中頗覺晦澀?”
“玄師,這煉虛往合體去,四階道域究竟該如何突破?”
“玄師,我這元嬰怎么似乎和其他人的元嬰不太一樣?”
“玄師,我這道機始終不能凝成……”
面對一連串的問題,玄元子倒也應對從容,一一講解。
他到底是在小倉界內待過不短時間,雖未修行,但在小倉界的時候也接觸過不少修士,對于修行的認知也不遜于尋常的合體修士,是以講解起來倒也并無什么問題,雖無亮點,但也一板一眼,稱得上是穩重之言。
不過王魃往四處看了看、聽了聽,眼見這些修士們似懂非懂的模樣,卻是隱隱明白了什么。
玄元子簡單講解了一番之后,隨即看向王魃,他知道王魃昔日在小倉界時便已得道,對于道域、規則的理解皆不是一般人所能比擬,是以笑道:
“道友,你既然來此,不妨指點一下,讓他們也知曉你的厲害。”
王魃本欲推辭,不過想起玄元子之前在靜窟之主面前的力薦,猶豫了一下,倒也未有拒絕,隨即便看向一位離得最近的元嬰后期修士,稍作打量,便直言不諱道:“你的路走歪了。”
“走歪了?”
那修士先是一愣,隨即微有些不服。
他雖是元嬰修士,可前世乃是七階先天神魔,自覺自己底蘊深厚,如今重修不過是手到擒來,聽得王魃此言,自然不快。
玄元子冷喝一聲:“太一真人為你指點,安敢如此不遜!”
這修士這才勉強沒有多說什么,看向王魃,眼中的意思卻是鮮明無比:“且看你能說出什么來。”
王魃見狀,微微一笑,倒也并不在意,隨口道:
“修士明心見性,參悟大道,最終領悟道意,將道意融入己身,化作道機,這道機,乃是未來道域的種子,也是踏上渡劫、領悟規則的源頭。你這一世天資聰穎,卻不知為何,只照搬了別
人的路,而非自己的路,是以這道域始終參悟不透,無法凝聚,這便是你無法凝聚道機的原因。”
“至于你為何會照搬別人的道路,多半也是因為你被自己前世的實力蒙蔽了本心,無法真正找到眼下適合自己的東西,自己的道路在哪里,還須得自己去領悟。”
那修士微微一愣,似懂非懂,隨即還有些不服:
“你說的這些又如何能證明?我何時照搬了別人的路?”
王魃仍是淡然一笑,并不在意他的質疑,只是笑道:“道路是自己的,別人又如何能說得?不過倒也不是沒辦法證明我說的話。我觀你性情自負自傲、自滿自大,這或許是缺點,但也未嘗不是一條道路,你擅長火法,不妨再加一個‘雷法’,二者同參,說不定便能參悟出自己的道路。”
“雷火?”那修士微微一怔,隨即有些詫異:“我并未施展道法,你如何能看得出我擅長火法?”
王魃笑而不答,以他這般境界,若是看不出區區一尊元嬰修士的底細那才是奇了怪了。
玄元子卻是眼睛一亮,連忙喝道:
“還不趕緊謝謝太一真人的指點?”
那修士雖仍有不服,不過還是朝著王魃行了一禮,隨即便皺著眉頭匆匆離去,似是想要驗證王魃所言正確與否。
有了這個開頭,其他修士倒也都有些好奇起來。
不管此人說的是真是假,至少聽起來的確像是那么一回事,而且相比玄師所講的東西,似乎少了幾分玄妙,多了幾分可行性。
當下便有一位合體修士忍不住問道:
“那這規則又該如何參悟?”
王魃打量了一眼對方,隨即微微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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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參悟不了。”
“為何?”
那合體修士一愣,隨即有些不服氣地問道。
“你比方才那位稍好些,不過好的也有限,你倒是明白了自己的路,不過對于這條路認識得還是不夠透徹。我觀你元神孱弱,道域也松松垮垮,并不凝練。想要參悟出規則,先去把這兩項夯實再說。”
王魃又看了兩眼,隨口指點道。
那修士聞言,面色微微一變,目光之中倒是多了幾分鄭重。
雖然他不知對方為何僅僅是看一眼便能夠看出他的底細來,但他自己也隱約意識到了自己身上的缺陷,當下臉上也不覺多了幾分客氣和尊重,朝著王魃微微一禮,也不做逗留,和玄元子說了一聲,便迅速離去。
眼見王魃連番指點兩人,其他的修士們聽在耳中,倒也不敢再小覷王魃,甚至一些機靈的修士已經通過王魃對那兩人的指點,反思到了自己的身上,兩相對照,頓時有所明悟。
王魃見周圍眾修士們目光中對他多了幾分敬重,倒也心中一動。
他與靜窟的關系,全靠玄元子在中
間牽線搭橋,若是能夠在此刻稍稍提點這些修士們,或許也能增進他與靜窟的關系。
想到這,他頓時恍悟,轉頭看向玄元子,恰好見到玄元子也朝他看來,眼中不由得浮現出了一抹感謝之色,傳音道:“道友苦心,王魃多謝。”
玄元子聞言也只是輕輕一笑,并未多言。
他這番示好,既是為了還當初王魃助他脫身的恩情,同時也是為靜窟謀劃。
畢竟這座界域之內遲遲沒有出現真正的渡劫修士,也意味著靜窟之主這些年來的忙碌始終沒有得到結果,他這般做,其實也是在報靜窟之主的恩情,與他自己所言的‘既有私心、也有公心’并無背離。
王魃當下也認真一一指點。
他如今的修為、見解在界海之中都可稱得上是大乘之下第一流人物。
且對道法的涉獵范圍,恐怕放眼整個界海都無出其右者。
其他修士或許精于一類,他卻幾乎無所不精,是以不管這些修士們修的是何種法門,他都能輕松指點。
如此一番手把手指點下來,這些修士無不醍醐灌頂,過往那些疑難問題也都豁然開朗。
而這些修士中,有天資聰穎的,自然也有愚鈍不堪的,王魃有心示好,也悉心指點:
“你的‘我執’之心太重,太過執著于前世的經歷,反而讓你看不清現實的情況,不如這樣,我來蒙蔽你的記憶,令你重新修行,體悟真正的自我。”
這位元嬰修士卡在了凝聚道機這一關已足有千年,再過些許時日,或許便要壽元耗盡,重新轉世。
聽到王魃的話,這元嬰修士連連點頭,深以為然。
王魃隨即眼中殷紅一閃,便將這修士有關于前世的記憶徹底蒙蔽。
那修士恍恍惚惚,眼中一片茫然,但許是沒了前世的包袱,前塵盡去,福至心靈,竟就地盤坐下去。
王魃見狀,隨手布置了一個法陣,隨即便又開始指點起其他人來。
以他如今的境界指點這些人,有若高屋建瓴,每出一語,必一針見血。
此間修士無不受益,便是玄元子如今雖然無法通過修行來提升自我,卻也聽得如癡如醉。
甚至連那位蛇首人身的稷扈,也不知何時被王魃的傳道之聲吸引而來,藏身在界域內的云霧之中。
講到酣處,王魃干脆席地而坐,也是起了興致。
從練氣開始,談到凝聚道機,一直到渡劫。
他本就有多次布道的經驗,此次布道也是對他自身修行的一次全盤梳理,雖不至于口綻蓮花,卻也令得修士們無不屏氣凝神,不敢錯過哪怕一個字。
直至他終于說完,這些修士們仍然癡癡回想,難以自拔……
便在這時,方才被蒙蔽了記憶、席地而坐徑直修行起來的那位元嬰修士,身軀之上,驀地散發出了一股獨特的氣息。
“是道機!”
“他竟然這么快便凝聚出了道機!”
周圍修士們被這動靜驚醒,朝著其望去,隨即意識到了什么,有人不禁驚呼。
幾乎是在那道機凝聚的同時,天空之上竟也迅速浮現出了一團雷光閃爍的烏云。
“化神雷劫!”
眾修士們對雷劫自然并不陌生,這化神雷劫也算不得多驚人。
然而讓他們吃驚的是,那位在凝聚道機這個關卡上停了近千年的修士,在王魃的指點之下,竟如此輕松地完成了突破。
當下,他們看向王魃的目光無不火熱了幾分。
玄元子亦是滿臉嘆服,看向王魃,由衷道:
“我原對道友在云天界大戰之時的戰績還略有一些懷疑,如今看來卻是名副其實。”
王魃聞言,搖頭一笑。
隨即,他微微正色道:“這些修士們遇到的難題,其實大多都是因為自身前世記憶的影響。我覺得不如你們自己成立一座宗門,便叫靜窟也好,或者其他也罷,宗內修士唯有修到一定程度,方可點醒宿慧,如此便可以解決他們受前世影響太多的問題。”
“另外,這座大界之內沒有界靈,也終究是個麻煩事。修行并非只是打打坐、閉閉關、吐納練氣便可以,還是需要去經歷一些塵世歷練,方能明心見性,更進一步。就如當初在小倉界內,明明有諸多大宗門,可中間卻仍舊容許有小宗門的出現,便是因為如此。”
“有界靈在,便可以容許更多生靈出現,亦能助你們好生修行……須知百花齊放才是春。”
“靜窟這邊可以自行發展一些小宗門,也可以向外發展,與其他界域之間互相交流,閉門造車,終究造不出真正的大修士,圈養的修士,又如何能夠問鼎大道?”
玄元子聞言,也不禁正色道:“道友這些話,我一定會轉達給靜窟之主。”
王魃點點頭,隨后目光微轉:
“對了,還有那些靈植和靈材,若是沒有也就罷了,有這些寶物卻偏偏不用起來,著實可惜。”
玄元子聞言,默默記在心上,點頭道:“這些我也會一并呈告給靜窟之主。”
王魃笑了笑,也沒有多言,只是隨即反應過來,掐指一算,如今來這界域之內,已有年許,微覺有些奇怪:“靜窟之主不是說讓我待幾日便走嗎?怎么到現在還沒有人來催促?”
玄元子一愣,隨即卻笑了起來:“這豈不是件好事么?”
王魃聞言,也不禁哈哈一笑,不再多管,便在這界域內好生教導這些先天神魔轉世身。
時間便這般一點點流逝。
轉眼之間,又是數年過去。
這一日,王魃忽地心頭一動,摸出了自己袖中的一件傳訊道寶。
目光落在這道寶之中,隨即面色微微一變:“無上真佛來了?”(本章完)
長生,從養雞雜役開始 第二百零八章 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