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把我的尸體藏起來了! 五十六 我本不想把這孩子的衣服弄臟(5K)
白維的動作實在是太快了,當西澤感覺到危險的時候已經晚了,女奏者和澤爾的尸體已經在白維的操控下捅穿了他的心臟。
西澤還沒來得及掙脫,就看到腳下的積雪宛如升騰的白霧,迅速的往他身上蔓延。
當覆蓋到他的半邊身體時,西澤看到白維擺出了一個手印,他大感不妙,立刻調用起音符的力量,但還是慢了一步。
“轟”的一聲。
他的下半邊身體被龐大的魔力爆炸所震碎,內臟宛如玩偶的棉絮般飄舞著。
“啊啊啊啊!”西澤一邊慘叫,一邊沖著白維咆哮,“你以為,這樣就能殺掉我嗎?!”
可這仍舊沒有結束,白維很好的將爆炸范圍濃縮在了白霧之中,甚至都沒有影響到控制著西澤身體的那兩具尸體。
接著,西澤看到白維做了個拉動提線的手勢,身后的兩具尸體再次有了動作。
“噗嗤”!
他們一同出手,抓住了西澤腹部那被炸開的傷口,接著一點點的往兩側拉。
“嘩啦嘩啦”。
殘破的內臟裹挾著鮮血,如瀑布般的往下涌。
西澤整張臉都已經扭曲了,但他仍死死的盯著白維:“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是……”
話說到一半,西澤突然意識到了什么,立刻低下了頭。
果然看到了那兩只已經被鮮血染透的手,在慢慢的將他的血肉和內臟扒拉開后,一根潛藏在其中的枯骨也在一點點的展露出來。
見鬼!
這才是他的目的!
西澤的臉上再也不復先前的嘲弄和猙獰,轉為了更大的駭然。
怎么可能!
這個家伙怎么會知道他的尸塊是哪一份?!
這可是他最大的秘密,比音譜還要深的秘密!
可這個家伙卻知道!并且一開始目的就是這個!
……混賬!
他到底是何方神圣?!到底是如何知道的?!
西澤很想搞明白這兩個問題,但肯定不是現在,在白維的操控下,其中一具尸體的手指已經觸碰到了那根骨頭,便開始準備往外拉。
“少瞧不起人了!”
西澤大吼了一聲,鐫刻在身上的音符被迅速點亮。
緊接著,他那飄零的下半身也在迅速復原、重塑。
有多迅速呢?
兩具尸體伸進西澤身體里的部位都還沒來得及抽出,就被新生的血肉覆蓋,從而再也無法抽離,像是從西澤身體里長出來的額外肢體一樣。
當然,西澤不可能留著這些東西,他的雙手如鋼刀般鋒利,只是一個揮斬,就將兩具尸體的手腳斬斷,而后如失去了提線的木偶般倒下。
但也不知道是依舊對此不放心,還是心中的戾氣使然,即便這樣西澤也認為還不夠,他繼續揮動著雙手,在那兩具尸體落地前,便將其撕成了片片飄零的血肉。
那血與雪在空中交融,落在了西澤那高高隆起,并散發著熱氣的肌肉上。
而在他的胸前,六枚金色的音符在銀色樂譜的束縛下熠熠生輝。
“不管看你幾次,都會覺得你這家伙和這片土地實在是格格不入啊。”白維的聲音傳入了西澤的耳朵里,“老實說你應該呆在天琴的,我覺得那邊的鏈鋸和斬擊斧才更適合對付你這樣的怪胎。”
西澤猛地抬起頭,死死的盯著白維。
與現在狼狽如怪物般的他不同,此時的白維仍然盡顯著優雅和從容。
畢竟使用的是赫薇妮亞的身體,他哪怕什么都不做,就只是站在這里,與西澤對比起來都是美女與野獸的最真實寫照。
而這在西澤眼中卻是最不可饒恕的。
那份從容和優雅讓西澤不自覺的回想起十年前他剛入學的時候,那時矮小邋遢的自己,總是在從同齡的那些容貌與穿著都不像是和他處在同一個世界里的女孩面前抬不起頭來。
那種刻在心底里的自卑,他原本以為自己已經沒有了。
但是現在,他卻又回想起了這樣的感覺。
看著那張絕美的臉和曼妙的身姿,西澤的心中仿佛有著野獸在咆哮。
撕碎她,撕碎她,撕碎她!
就像是這十年來他做過的無數次那樣。
然而,對方剛才所展現出的實力,不得不讓他暫時冷靜下來。
“你到底……”他再次開口,“是個什么東西?為什么……會對我的事情這么清楚?”
“你更想問的是我為什么會那么清楚你的尸塊吧。”白維優哉游哉的說道,“我也不知道該怎么和你解釋啊……你就理解為,有些人就是生而知之吧。”
西澤微微瞇起了眼睛。
生而知之?他才不相信會有這樣的人。
如果真的有的話,那只有可能是神祇,以及這些尸塊真正的主人。
很顯然,這個家伙都不是。
也就是說,他在詐我?
這個想法剛從西澤的腦海中冒出來,白維就像是猜到了他心中所想似的,慢悠悠的說道:“你身體里的那一個,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它在禁忌之書的名稱是‘維薩斯的斷骨’,和維薩斯那位更有名氣的尸塊不同,這根骨頭承載的并不是規則,而是單純的……力量。”
西澤的瞳孔一點點的瞪大了。
“遺落在外的‘維薩斯的斷骨’總共有三塊,一份承載的是象征著肉體的‘不死’,一份承載的是象征著靈魂的‘不滅’,還有一份就是簡單的力量,能夠極大的強化持有者的各項能力。”白維輕笑著用法杖指著西澤,“所以,你擁有的斷骨是哪一根,就不用我多說了吧。”
西澤的臉色很難看,一副最大秘密被揭穿的模樣。
但在心底,他已經發出了一聲冷笑。
而后他就聽到白維說:“你是不是以為我要說的,是那塊‘不死’的骨頭?”
西澤的表情僵住了。
“呵呵,你擁有的骨頭,是最后一塊吧。”白維饒有興趣的看著西澤那不斷變化著的表情,輕笑著說道,“你剛才所展露出的確實很像是‘不死’的特性,心臟被洞穿了,身體被毀掉了一半都還能活著,都還能復原。甚至哪怕身體被完全的摧毀,也都能活過來,要是不知情的人,肯定會認為那就是‘不死’吧。”
“可惜,你遇上了我。我不僅了解你,還了解那些尸塊,或者說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會比我更了解那些尸塊了。”白維一點點的揭開著西澤的秘密,“你的尸塊是配合著你的譜來使用的。哪怕是最普通的法術,在那份尸塊的加持下,強度也會翻個數倍,就像是一個能讓斷肢重生的治愈系魔法,在你這里就能讓被毀掉的身體完全復原。更別提你擁有了那么多的金音,還掌握了那么多的禁忌魔法。”
“各種排列組合的加持下,還真的給你弄出來了個類似于不死不滅的特性。從這點來看,我還是挺佩服你的。”白維聳了聳肩,“在圣音這個只追求音律的國度,你確實是弄出來了很了不得的東西,如果不是這個孩子的請求,我是真的不想在這種時候碰上你的。”
白維說的是實話。
畢竟他在游戲中可是與西澤打了不知道多少次交道的。
而西澤在游戲中,可以用一個最簡單的名詞概括,那就是,
“糞怪”。
而且還是有機制的糞怪。
在游戲中,玩家若是不依靠一些特殊的道具,想要打贏他太難了。而那些東西白維根本就沒有,靠著目前有的東西想要解決掉他實在是太難了。
最直接的是左眼的規則。
可問題是,左眼的規則是無差別的,很有可能會讓藏在西澤身體里的那根骨頭一起消失,那樣也太得不償失了。
白維還是很想要拿到那三塊骨頭的,雖然它們并沒有封存著規則,更像是純粹的數值。在游戲中,那三份尸塊在玩家手里是簡單粗暴的加血量上限,加精力上限,以及加法術強度,可是在這里面,它們能做到的事情可就太多了。
所以,要在不動用左眼的規則下將那根骨頭取出來,確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
白維在心里感嘆著。
而在西澤心中則是再次只剩下了駭然。
這個家伙……為什么會什么都知道!
而他卻對白維一無所知,連對方擁有的到底是哪一份尸塊都不清楚!
西澤已經不知道多少次利用尸塊的未知性來殺死那些原本實力要比他強得多的金音,所以沒有人會比他更加透徹的明白“情報”在戰斗中到底有多么重要。
特別是尸塊的情報!
白維知道他的,而他不知道白維的,那這場戰斗對于他而言可就太危險了。
那么……要跑嗎?
西澤微微瞇起了眼睛,而后低頭看了一眼身上那已經準備完畢的音譜和音符。
不,好像沒有這個必要。
畢竟話又說回來,就算白維知道他的特性,就一定能贏過他嗎?
他已經不是最開始只有一兩枚金音的時候了,現在的他身上可是有六枚金音一枚銀音,七音曲都是隨便使用的。
而白維的那具身體最多就只有兩枚金音。
而且在與白維交談的這期間,他已經用音符完全的修復好了身體。
雖然不知道白維為什么一直都不動手,但現在的他已經恢復了全盛姿態。
打了再說!
下定決心后,西澤也不再多言,直接動了起來。
他的速度很快。
正如白維所說的,他根本就不像是一個圣音的奏者,不像是一個純粹的法師。
而他也確實不是,在這十年里,他離開過好幾次圣音,甚至摸到過四大密教的地盤,研究過他們的戰斗,用來開發自己的打法。
所以他跑了起來,那速度快的都能看到殘影。
在奔跑的途中,他隨手撿起了一根樹枝。
不管對方到底是個什么東西,終究用的是赫薇妮亞的身體。
那具奏者的身體,就是破綻!
西澤猛地停了下來,接著使用樹枝對著白維就是一個超遠的凌空斬擊。
血紅色的弧光從樹枝尖端發出,形成了一道紅色的魔力氣浪,以不可阻擋之勢的朝著白維掠去,將面前的積雪、土壤、樹木都一分為二。
但這個速度并不快,白維只是側了側身體,就成功躲過了。
可西澤的嘴角卻微微掀起。
在那猩紅色的氣浪中還夾雜著斬斷空氣的音浪。
而這音浪中,蘊含著旋律。
于是,幾個惡鬼從氣浪中析出,張牙舞爪的向著白維抓去。
這個距離,他根本不可能……
“噗”!
在惡鬼抓到白維前,一片潮水從白維的腳下升騰而起,宛如倒流的瀑布,瞬間將那幾個邪惡小鬼沖刷的不見蹤影。
怎么可能?!
西澤大驚。
他是怎么做到的?!
西澤將能夠釋放樂章魔法的音律藏在氣浪中,如果不是提前知曉的話,是根本反應不過來的!
可他為什么會提前知曉!這明明就是西澤獨有的打法,整個圣音根本找不出第二人!
不過西澤驚愕歸驚愕,他的動作卻沒有停,在釋放了斬擊后他也在第一時間就向著白維沖了過去。畢竟原本那個法術就是用來牽扯住白維,而后他再直接的將白維一刀兩斷的。
現在雖然沒能牽扯住,但是也讓他成功的迫近白維了。
只要能夠接近白維,西澤相信自己可以瞬間結束戰斗。
沒有奏者能被他近身!
但事情并不會那么如意,西澤聽到了一連串的刷刷刷聲,從腳下傳來。
是魔力鎖鏈。
它們一根又一根的從積雪中掙脫出來,像是潛藏許久的毒蛇,張開了獠牙向著擅自闖入者撲去。
西澤眼皮直跳。
因為這數量實在是……太多了。
在他的眼前,除了白色的雪,就是黑色的魔力鎖鏈,甚至黑色都已經壓過了白色,鋪天蓋地的碾了過來。
……是在先前與自己交談的時候準備的嗎?
果然,自己在恢復的時候,這個家伙也沒有閑著。
而且這是魔力鎖鏈上完全沒有音符的旋律……不是圣音的法術嗎?
西澤心中一沉,但他仍然沒有停下腳步,而是就順著這些鎖鏈沖去,同時不斷的揮舞著手中的樹枝。
血紅色的刀光宛如切豆腐般的將能夠觸及到的魔力鎖鏈一分為二,而掀起的氣浪中所蘊含的音律仍在制造著一只只惡鬼,惡鬼們纏住了剩下的鎖鏈。
于是,這龐大的鎖鏈陣就這樣被西澤硬生生的砍了出來。
而后他看到了,離自己只有幾米遠的白維。
觸手可及了。
西澤加快了腳步。
但接著攔在他面前的,是雪。
不……準確的說,是霧。
濃烈的霧,看不清五指的霧,就這樣撲面而來。
西澤的瞳孔微微一凝。
他意識到這就是先前白維用來攻擊他,可以用來引發爆炸的霧。
而這個霧,西澤又不好像先前那樣用刀光砍散,那些惡鬼也拿這種無形的東西沒有辦法。
其余的可以驅散霧的法術,這個距離又難以施展。
……所以要暫時退后嗎?
西澤瞇了瞇眼睛。
不,繼續上前!
這個家伙也是在害怕著自己的近身!這個時候被逼退,哪怕只有幾秒鐘,也是著了他的道。
不能退!
他大吼一聲,沖入了濃霧中,而后向著霧中那曼妙的身姿舉起了樹枝,就像是舉起了切肉的刀。
“轟”的一聲!
白霧爆炸。
而半秒鐘后,西澤沖出了爆炸。
他已經不似人形,皮肉早已紛飛,鮮血四濺,樹枝也被燒毀。
看起來就像是個被人扒了皮的野獸,有著生命最后一絲的力量與瘋狂,撲向了那個拿著法杖,看起來柔軟無力的少女。
“你輸了!”
西澤大聲吼著,用這樣的瘋狂來抑制身體的疼痛。
“我要把你……撕碎!”
他興奮異常,感覺戰勝了強敵。
就仿佛眼前的人已經不是赫薇妮亞,而是多年前,他千辛萬苦殺死的,第一枚金音。
那時的他也像是這樣,拼到最后,靠著骨頭和爪子將對方撕成碎片。
他抬起了手。
而后,他聽到了耳旁傳來了鏈鋸的聲音。
“噗嗤”。
西澤頓住了。
他停在了半空中。
……準確的說,是腦袋停在了半空中。
他的身體還在直挺挺的往前沖,最終像是無頭蒼蠅般扎進了雪地里。
“真是難搞啊。”白維的嘆息聲在西澤的耳邊響起,“為什么偏偏要弄成這樣呢?就不能采取更柔和一些的打法嗎?”
他低下了頭。
不,他已經沒法低頭了,因為他的頭已經被白維抓在了手里,他就只能目光下移。
而后看到半身都被鮮血染透的,宛如從地獄中歸來的赫薇妮亞,正平靜的注視著他。
“你以為我在害怕你嗎?”
“是這孩子等會還要上學,我本不想把她的衣服弄臟的。”
西澤張了張嘴。
一時間,他感覺自己應該說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但也不用說了,因為一股從未有過的恐懼和危機在突然間涌上了西澤的心頭。
他看到“赫薇妮亞”那如星辰般的左眼,不知何時已經開始緩緩轉動了起來。
宛如命運的齒輪。
“很好。”白維輕笑著說道,“既然你都這樣送上門來了,那么,你的腦袋里……可沒有我的尸塊吧。”
誰把我的尸體藏起來了! 五十六 我本不想把這孩子的衣服弄臟(5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