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羅睺、斗士與刀影

“呼……呼……呼……”

劇烈的喘息聲混合著興奮，令亞歷山大癡迷，而所有的混混都已經躺倒在地、發出痛苦的呻吟。

此時此刻，他那雙血紅的眼眸之下，仿佛無盡的殺意涌起，他想要將這幫可惡的混蛋撕碎、將他們剁成肉泥！

但奇特的是，在這份濃重的殺意之內、還有著另一個聲音，那似乎是屬于亞歷山大的“理智”，若非必須，他并不想殺人，也并不想變得和這幫家伙一樣……

在他心中，自己始終還是個“人”、應保有最基本的“人性”，哪怕他成為了“異人”、現在又變成了這么一副怪物的模樣，也依然沒有改變他原本的初心。

“呼……”

就這樣，兩種思想在亞歷山大的腦子里爭斗了許久，才終于有了結果，只見他長出了一口氣，眼中的血紅便漸漸淡化、隨之消散了……

“理智”又重新占領了高峰。

而緊接著，他看向地上躺著的這幫家伙、隨之抬起了腳，回憶著在“魯納教派”中的所學，將體內真炁一一注入進這幫家伙的脊柱，破壞掉行炁的通路。

簡而言之，他把他們廢了，以后也便不可能再利用“異人”的力量為惡、還會落入到社會的最底層，這便是最好的懲罰了。

噠、噠、噠……

這時候，一陣腳步聲忽然出現，肖自在隨之走入，他觀察完了亞歷山大從變身阿修羅到現在的全過程，看到他最后的選擇，不由得輕輕點頭：

“我沒有看錯你……”

“你很不錯。”

雖然說，在他看來，這家伙缺少了一些殺伐果斷的“血性”、對于要致自己于死地的惡徒有些太過仁慈，但這并不影響他對其的評價，這是個不錯的小子，日后再好好調教就是。

“先生……”

“叫我‘王’……阿修羅之王。”

肖自在輕聲開口。

“從今以后，你便是我手底下的阿修羅了，從‘三級斗士’開始，現在便是起步。”

盡管他自己現在也才只是“一級斗士”的程度，但既然要建立起自己的勢力，“王”的稱呼便是必不可少的，這也意味著絕對的地位與絕對的服從。

況且，他也并不認為在他成為真正的“王”之前、他所招攬的阿修羅中還能出現另一個“絕頂”，阿修羅間的爭斗之心只會在“同級”之中，這無需有任何擔憂。

“阿、阿修羅？”

很顯然，這是亞歷山大第一次聽到這么一詞，頓時疑惑，而肖自在也隨之解釋：

“我們是斗士，是敢于戰天斗地、與神明相爭的斗士，我們生存的意義就是為了戰斗、為了用自己的拳頭掃除一切的壓迫，沒有什么能壓在阿修羅的頭頂、除了更強者，但阿修羅永遠不會放棄變得更強、會不斷向強者挑戰，這便是我們的自由！”

“我們的……自由？”

聽到這話，亞歷山大一時間愣住，一股前所未有的熱血突然在心頭涌起，胸中仿佛有一團火焰在燃燒。

沒來由的，他突然單膝跪下、只因他覺得自己應該要這么做，旋即朝肖自在垂首，盡顯臣服之相。

“很好……”

肖自在知道，這是來源于阿修羅骨血中對于同族強者的尊敬，也是夏燁老早便在他這份“血脈”中埋下的“編碼”，以方便他將來成為一族的統領，保證族人的忠誠。

而這一瞬間，他的眼前再度恍惚，似是突然又回到了曾經與夏燁一同的日子，自己雖并未向其俯首，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很清楚，自己的內心早已經“臣服”了。

“阿修羅……”

心中自語一句，肖自在想起了這一屬于自己的“代號”，這也是自己在“天庭”中的“名字”，人人尊敬，他覺得很好。

如此，他稍作思索，便決定也效仿夏燁、給自己的第一位“子嗣”取一個代號：

“從今日起，你不再是亞歷山大·德米特里，而是‘羅睺’，阿修羅‘羅睺’，這是傳說中的四位阿修羅王之一的名字，但愿你日后能配得上他。”

沒錯，這便是肖自在的“野心”，既然要建立勢力、要發展出一個獨屬于自己的“族群”，那他自然希望自己的族群能夠繁盛，一名“阿修羅王”怎么夠，至少也要像傳說中的那樣。

至于他自己，他便是“阿修羅”、“阿修羅”便是他，他想要成為連“王”都無可企及、只能夠仰望的存在，也即是“阿修羅”本身！

“會成功的……”

他如此相信著。

而這個時候……

“羅睺……嗎？”

雖然還并不知曉這個名字的含義、也還并沒有了解過關于“阿修羅”的傳說，但不知怎的，亞歷山大喜歡這個名字，立刻便用力點頭。

“是，我的王！”

“嗯，現在，我將宣布你作為阿修羅的第一個任務……殺了這幫家伙！”

肖自在點頭，隨之說道。

“我明白你的仁慈，也欣賞你所堅守的東西，但有一點你或許是忽略了……除惡務盡，你今日放過了他們、哪怕讓他們跌落到了最底層，但總還會有比他們更弱的家伙，那些家伙還是會遭殃……”

“你若是覺得自己承擔不起那樣的責任，便將這份血債背在身上吧，惡徒的血債總歸要比無辜者的血債好……不是嗎？”

“啊……”

聽到這話，亞歷山大張了張嘴、又再度愣住，毫無疑問，他直到現在才意識到自己的愚蠢、以及這份仁慈所可能帶來的后果。

“你要知道，過度的仁慈便是軟弱，是畏懼于拿起屠刀保護弱者的虛偽面孔，這唯一能達成的目的就是讓你自己心安，并祈禱日后不要有關于這幫家伙殺人的消息出現在新聞中。”

“我明白了！”

話已至此，亞歷山大再蠢也明白了意思，當即便站起了身來，原本已散去的血紅又再度凝聚于眼中。

“王，我明白了！”

他再度強調了一遍，旋即用力而鄭重的點頭，隨之轉頭看向了地上的這幫家伙、凝視著他們乞求憐憫的臉，心中再無波動。

噗嗤！

下一刻，亞歷山大碾碎了第一個人的腦袋，一股快意在心中奔涌，他打破了自己的枷鎖，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自由。

接著……

噗嗤！噗嗤！噗嗤！

血肉破碎之聲接連響起，在哀求與驚恐的呼喊里，所有的混混都死在了亞歷山大的手中，他卻是一臉的平靜，仿佛在屠狗宰豬。

這并不意味著他心中“人性”的消失，而是他對于“人性”又有了新的認識，仁慈的對象首先得是個“人”，對于畜生有什么好說。

噗嗤！

而當他最后一腳落下，將那個打了他腹部一拳的家伙跺成了肉泥，他方才停下……

此時此刻……

曾經的亞歷山大死在了這場雨里。

阿修羅“羅睺”迎來了他的新生！

“不錯……”

見其完美的完成了任務、且沒有絲毫磨唧，肖自在再度點頭，也再度確認了自己并沒有看錯。

緊接著……

“走吧，咱們該去找下一個人了，你會喜歡他的……”

“他比你要更加殘忍、也更加好斗，當你還在猶豫與抉擇的時候，屠刀已握于他手。”

肖自在大手一揮，便又沒入到雨幕之中。

而與此同時。

莫斯科的另一個方向。

唰——

一道刀光閃過，伊萬·塔塔諾夫斬下了面前這名“傳教士”的頭顱，他現在正身處于莫斯科最大的一間“魯納教派”教堂里，周圍已盡是血泊。

他曾是一名戰士、一名勇敢無畏的阿爾法特戰部隊隊員，拿手好戲是“兵刃格斗”，這一點在他成為了“異人”之后也得到了更好的延展，讓他更加的強大。

毫無疑問，伊萬是忠誠于原本的俄羅斯的，而對于現在的“魯納教派政權”，他只有兩個字評價，那就是——“狗屎”！

但他也清楚，如今的世界已然變成了他難以理解的樣子，曾經的俄羅斯也不可能再回來了，他唯一能夠守衛的東西已然不再，他也便應該要隨其而去。

因此，伊萬制定了一個周密的計劃，由于他曾經是最強特種部隊的核心成員，在“異人化”之后，自然也就被收編到了新政權中，作為核心戰力進行培養。

而莫斯科作為“魯納教派”的大本營，會篩選最有潛力的戰士前來進行“培訓”，伊萬正就是其中之一，一切都如他所愿。

這之后，一切就很簡單了，伊萬開始了“臥薪嘗膽”的過程，他清楚自己無論如何都無法殺掉“魯納教派”的高層、他們太過強大了，但他至少可以給他們制造些麻煩……

用自己覺得最高興的方式。

如此，也便有了現在這一幕，在這個陰雨天里、當教堂的所有人、也是他的所有目標都聚集在一起的時候，他運用起從敵人那里學來的“技能”，開始了無差別屠戮！

“殺了他！”

“他是叛徒！！！”

此時此刻，周圍尚還存活著的眾人都已經明白了過來，看清了眼下情況，當即大喝。

毫無疑問，能夠聚集在這里的也都非等閑之輩、至少也是經過了千挑萬選才選出來的精英，在短暫的愣神后便立刻反應，紛紛都運轉起真炁。

嘩——

下一瞬間，所有人的身上都浮現起各種各樣的“符文”，這都是“魯納教派”教導的成果，也意味著他們都擁有著不凡的天賦。

只可惜，伊萬在之前便確認過，這些家伙都已經徹底“歸順”，沒有人能成為他的同伴，他只能夠孤軍奮戰、面對所有。

但那又如何……

嘩——

下一瞬間，伊萬身上的符文光輝也隨之大盛，這是他這段時間苦修得來的結果，他比所有人都要努力，也是所有訓練與學習中當之無愧的第一名。

而此刻，他便是要用自己的實力證明，自己能夠將所有的懦夫都打倒在地，這是他此生最后的一刻，卻已然得見“光明”！

唰唰唰唰唰！

剎那間，刀光四起，冰冷的刀刃劃過一個個脖頸，伊萬的身影上下翻飛，有如鬼魅流影。

他就像是一位無情的死神，麻木的收割著在場所有人的生命，鮮血濺在他的臉上只會更讓他興奮，讓他知道自己正朝著目的地前進。

不過……

伊萬終究是只有一個人，而不管他再強、他的天賦再高，終究也只是一個剛入行的新人而已。

不一會兒……

他的背后便出現了一道身影。

“主教”那萊特，是這間教堂的負責人，也是“魯納教派”的核心之一，他掌管著新人的訓練，也是所有人心中最恐怖的“怪物”之一。

“你做了個錯誤的選擇，我的孩子，你也無法得到寬恕……”

看著面前這奮力廝殺的身影，那萊特沉下了聲音。

但他不知道的是，伊萬等的就是這一刻，要的就是他離開他那間充滿了“守護符文”、如堡壘般的辦公室，對其而言，今天的其他人都只是前菜與甜點，而他才是主菜、沒有之一！

“嘿嘿……”

“我以為，你會一直躲在那烏龜殼里，畢竟你也知道，‘忠誠’并非是那么簡單的東西。”

在那萊特聲音落下的瞬間，伊萬的嘴角便隨之咧起，露出殘忍的笑意。

而緊接著，不等所有人反應，他便一把拉開了自己的衣服，在他的腰上綁著的是一串雷管，這便是他最大的倚仗……

“你猜猜，如此近的距離，夠不夠把你這坨狗屎連同這幫叛徒一起，全都炸上天去？”

“不好，快阻止他！”

聽到這話，看到其腰上的雷管，那萊特頓時大驚，旋即以最快的速度后退，朝其他人下令。

但很顯然，伊萬不會給他他走的機會，其已經是豁出了性命、便必須要達成目的……

只是令伊萬沒想到的是，就在他要拉爆雷管的時候，他的面前突然閃現出一道高大而血紅的身影。

“伊萬·塔塔諾夫，你很勇敢，你是個真正的斗士……”

“但相信我，這幫子臭魚爛蝦，并不配讓你獻出生命！”

他的耳邊響起了暮鼓晨鐘般的聲音。

一人之下：我開啟了神話紀元 第四章 羅睺、斗士與刀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