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 春風歸人

男教師高聲宣布道。

雖然學生們被某人耍了一次又一次，但還是禮貌性的給出了掌聲。

“呦呼”常瑩歡呼雀躍著，“贏啦！”

田恬滿臉欣喜，手中捧著一朵寶蓮花，小聲道：“師父最棒了。”

鄧玉堂臉上也洋溢著笑容，對著陸燃高高舉起拳頭。

四個大字：實至名歸！

男教師繼續道：“由于馬天川短時間內無法再戰，吳姍姍自動當選第二名，馬天川排名第三。”

校園內外，圍觀群眾的掌聲一直未停。

只是那歡呼慶祝的聲音，突兀變成了一道道驚呼聲。

男教師的聲音還在繼續：“接下來，我們進行頒獎儀式...嗯？”

話未說完，男教師突然抬起頭。

稍顯陰霾的天空下，那道徐徐飄來的身影，顯得那樣光彩奪目。

她身著一襲白色長裙，古香古韻，周身環繞著四塊白玉牌，盡顯綽約仙姿。

那一頭漆黑的長發，隨著裙擺于風中輕盈飄舞著。

一眾學員仰著頭，面色怪異，望著那道驚艷仙影。

白裙少女卻未看眾人。

那一雙明亮的眼眸，一直瞧著臺上的陸燃。

陸燃已經懵了。

他早早就發現了，遙遠天空中飛來的少女，只覺得極不真實。

陸燃甚至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中了什么幻術。

不能吧......

儺煞一派，確有幻術，但那是河境三段才適配的神法。

他馬天川只是河境·一段，如何能讓我中招？

再說了，儺煞一派之幻術，只會令眾生陷入無盡的驚懼與痛苦之中。

豈會如此大發慈悲，令離人相逢？

“姜...姜美人？”

“我的天！真是姜如憶啊，我還以為是哪兒來的上仙......”

“半年不見，美成這幅熊樣了？”

“她也是河境啊，玉符大陣都開出來了！”

人群之中，吳姍姍仰著頭，面色錯愕，怔怔地望著那凌空而立的身影。

那也曾是她的隊友。

只不過，吳姍姍遠離了陸燃，自然也就遠離了姜如憶。

吳姍姍始終不能理解，姜如憶為何要跟陸燃組隊。

姜如憶也是年級前三，當然是學校重點培養的對象。

如果姜如憶想，完全可以讓學校圍繞著她，專門打造一支小隊，但是......

姜如憶認準了陸燃，偏偏要帶著他。

為什么？

因為...感情么？

思來想去，也只有這一個合理的解釋了。

但若真是如此，那就更可笑了。

這一抉擇，是對自己的未來前途、乃至生命安全不負責任。

其實，吳姍姍還真就猜對了。

只是吳姍姍并不清楚，彼時的姜如憶，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仙羊信徒的名聲，誰人不知？

姜如憶只是不愿見到陸燃被所有人嫌棄、沒有隊伍收留。

直至最后，連一個普普通通的高中畢業證都拿不到。

至于陸燃的強勢崛起，皆是后話。

在組隊之初，姜如憶就是想要帶著陸燃前行，不想他遭受重重打擊、落魄度日。

二人同窗足足兩年，終日相伴。

對于同桌這位獨自生活、默默苦練的少年......

他內心是如何的要強，她太了解了。

的確如吳姍姍想的那般，姜如憶在未來前途與陸燃之間，選擇了后者。

“如憶姐姐！”田恬激動的俏臉通紅。

向來聲音又小又輕的女孩，難得大喊出聲。

終于，姜如憶舍得看眾生了。

自出現以來，她第一次稍稍轉頭，望向斜下方。

當見到是田恬時，姜如憶臉上露出了溫柔的笑容，她自然垂下的手掌，輕輕拍了拍、動作幅度很小。

田恬卻是領會到了，像是被隔空拍到了腦袋一樣，甜甜的笑著。

與之截然相反的是，常瑩的面色很是僵硬。

之前，她在校門口看大榜的時候，就聽到了同學們的議論，說什么“就算姜美人回來了，把賭狗踢出隊伍，賭狗也值了”這樣的話語。

一語成讖？

姜如憶真的回來了！

常瑩呆呆的望著姜如憶，看著那宛若謫仙般的身影，暗暗失神。

“姜如憶。”主席臺上，男教師滿眼贊嘆，仰望著凌空而立的學生。

這個世界從來不缺少天才。

全校師生皆知曉，姜如憶是拒絕了二等神·天鸞，而后屈尊拜入三等神·玉符門下的。

也許，也正因為此，姜如憶才會成為學校里第一個，受到自家神明召喚，前往神塑腳下聆聽教誨的學員。

“打完了？”姜如憶輕聲開口，再度看向陸燃。

“你來晚了，開學儀式已經進行大半了。”男教師態度很好，盡管姜如憶一直站在空中，呈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

在這現實而殘酷的世界里，強者，總能獲得更多的關照與寬容。

而更需要被關懷的弱者，反而是備受苛責。

“贏了？”姜如憶輕輕瞧著陸燃。

那一雙明亮的美眸中，帶著隱隱笑意，看著依舊有些愣神的陸燃。

自己現身之后，他好像一直持懷疑態度？

嗯...看起來傻乎乎的。

“陸兄當然是第一！”鄧玉堂高聲回應著。

“可我還沒打呢。”姜如憶徐徐飄落，站在了主席臺一側。

男教師開口道：“兩輪比賽已經全部結束，排名已定。

姜同學，這不合規矩。”

“我不要名次。”姜如憶笑看著陸燃，打趣道，“我想看看，第一名的水平如何。”

白裙少女笑容溫婉，似畫卷中走出來的人兒，看得眾人暗暗心動。

連帶著，眾人看待陸燃的眼神也不同了。

由于陸燃實力強大、戰績不俗，信徒積分更是遙遙領先，無人可望其項背。

所以學生們大都對陸燃充滿了崇拜、敬仰之心。

但此刻？

不少人的眼神變了味道。

一道道嫉妒的目光，落在了陸燃的身上。

“可惡，讓這小子掏上了！”

“真就滿眼都是陸燃唄？”

“好家伙，看都不看旁人一眼的......”

“姜美人啊，不能就這么被騙走啊！”

“別做夢了兄弟，早在陸燃什么都不是的時候，姜如憶就一直陪著他了。”

“陸燃什么意思？怎么不說話？裝什么呢？”

主席臺上，陸燃的確沒有說話，只是聳了聳鼻尖。

自從姜如憶到來后，仿佛春日都溫暖了起來。

輕柔春風的吹送下，陸燃聞到了淡淡的茉莉清香。

是了，的確是姜如憶。

不是幻術。

“陸燃！”男教師去而復返，開口道，“經校領導討論，頒獎儀式向后推移，你和姜如憶切磋一下吧。

姜同學外出修行半年有余，教師們也想了解一下，她的成長進度幾何。

你現在還能作戰嗎？”

在全校師生的期待下，陸燃沉吟半晌，嘴里突然冒出一句：

“有出場費么？”

眾人：？？？

男教師直接笑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氣的：“此次比斗不涉及排名。

你已經拿到了學校大比武的第一名，獲得了30信徒積分。”

陸燃卻是道：“那是我應得的。這一戰，也得有信徒積分吧？”

男教師：“......”

臺下也是炸開了鍋，陸燃拿到足足30信徒積分，部分學生們已經很難受了。

結果小羊崽子真比小狼崽子貪，竟然還敢要出場費？

“十分八分就行！”陸燃扭頭看向主席臺側方，望著一眾教師，“我有一種預感！

這一戰，會相當相當精彩！信我的，各位領導，10個信徒積分就行。

十積分，窮不了你，富不了我！

十積分，你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

“停停停！”男教師趕忙制止陸燃。

一個不留神，怎么還吆喝上了？

一眾教師的表情也是頗為精彩，哭笑不得。

按理來說，陸燃這種強者，該有些高手風范，但這......

陸燃卻不覺得自己很掉價。

賺分嘛，不寒磣

再說了，小如憶離開學校半年有余，信徒積分真的挺低的。

未來，她考不上好大學可怎么辦？

“信徒積分可不是小事，需要上會研究。”男教師得到授意后，開口道，“校方會好好考慮的。

你二人需全力以赴，展現出應有的風采。”

說著，男教師一手拍了拍陸燃的肩膀，語重心長：“此戰的勝負雙方，能不能拿分，還有待商議。

但我可以提前告訴你，打假賽，一定是會扣分的！”

陸燃：“......”

都是人精吶，誰能騙得了誰？

主席臺東側，姜如憶笑眼溫柔，一直靜靜的望著陸燃。

聰慧如她，也明白陸燃的用意。

“開始吧！”男教師迅速退場，將哨子叼在嘴里。

“咻——”

哨聲即刻響起，主席臺上，只剩下了一雙男女。

二人遠遠佇立著，并未在第一時間動手。

相比于前幾場戰斗，此時的比斗場地內，也沒有劍拔弩張的氛圍。

“好久不見。”

姜如憶笑盈盈的看著陸燃，輕聲說道。

陸燃默默點頭。

是啊，好久不見。

他看著那無比真實的身影，又一次，覺得自己活在夢里。

就回來了？

也不提前說一聲，一點消息都沒有。

“你這人。”姜如憶面色嗔怪，“怎么不說話？

從我來到現在，一句話都不跟我說。”

陸燃終于說話了：“別吵。”

姜如憶有些詫異：“嗯？”

陸燃上下打量著少女，最終，目光落在那熟悉又迷人的面龐上，咧嘴一笑：

“我想你呢。”

“還用想？我就站在這。”姜如憶嘴上這樣說著，卻是稍稍垂首。

那白皙的臉頰上，悄然泛起了一絲紅暈。

和煦春風吹過，拂過她稍顯羞澀的面龐，拂過她輕盈飄舞的發梢。

“嗯，更想了。”

陸燃喃喃低語著，看著這幅美麗的畫卷。

少女的臉紅，的確勝過千言萬語。

“這...這？”

“哇！這么甜的嘛？”

“學到了學到了......”

“媽的，這什么狗屁開學儀式，把狗騙進來殺是吧？”

“啊啊啊，氣死我了！我要在他們的愛河里尿尿......”

月末啦，

舊神之巔 193 春風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