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阿爾特修的青春戀愛物語果然有問題

現在一樣啊！！！

“我問你——所謂的強大究竟是什么？”

居于灼熱之高座的天頂上，「戰神」阿爾特休就以此作為自己的開場白。

“什么？！”

怒吼從龍的軀體之中浮現，涌出。

這個所謂的‘隨意’之處，是毫無疑問星球精靈濃度的高點，同時也是海拔的頂端。

就和當年阿爾特修與終龍對話時選擇了世界的至高一般，此時此刻，戰神又與新的龍種開始了對話。

那并非是單純的對決，一切，都源于戰神對于自身的困惑，以及對于終龍的提問。

是了。

在那場決斗開始前，阿爾特修，曾有過這樣的提問——

時間，在吉普莉爾與藤丸立香廝殺的當日。

地點，是名為迪斯博德的星球上隨意選出的角落。

不，說是隨意或許有些過分了吧，粗藍色的晶柱向上不斷延伸，宛如開枝散葉一般籠罩著大地，紅綠色的精靈殘骸化作一層薄膜掛在頭頂，幾乎觸手可得。

但是情況，就與當年完全不同了。

一邊，是以‘人軀’作為自己形象的外沿，有著兩人高的高貴之神，阿爾特修。

他拋棄了自身的王座，僅僅是站立于半空，眺望著永遠不會迎來霞日與朝陽的天空。

另一邊，是純白的龍。

而它就有著一個名震星球的名字——

龍精種Doragonia三大龍王之一——

聰龍.雷金萊維

龍王并沒有顯露出形體，甚至‘是否存在于此處’，都是極端曖昧的概念。

只有模糊的虛影，能夠隱隱窺探到龍王純白色的龍鱗在陽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輝，看起來比極海的冰河還要無垢和澄澈。

以及，超越那鱗片，比什么都更美麗的，帶有深遠的知性光彩的眼神。

仿佛注視著并非現在的某個時刻、并不是這里的某個地方似的眼睛。

「神圣莊嚴」

看向遠方的神，和同樣向著那個方向投射視線的龍，并肩而立。

宛如復現千萬年前的那場大戰一般，在星球的最高點，在這個宛如迪斯博德的‘豪華酒店’的地標，當世最強的龍和最強的神，進行著一場他人無法觀測的‘對話’。

是誰邀請了誰，已經不重要。

對于生命概念超出常理的他們來說，只是一個念頭，就能夠出現在星球的任何一個位置。

只是一個念想，一份霸道，他們就不得不將對方召喚出來。

不戰？

不曉，但此時，此刻，聰龍就被這場突如其來的對話，來自戰神阿爾特修的一句話所震懾。

曾經，阿爾特修向著最強之龍發出的詢問，如今再度轉移到三大龍王之中唯一的幸存者身上。

于是，仿佛要將被紅塵籠罩的天空整個覆蓋住似，張開巨大雙翼的龍——以遭遇到稀有現象的學者般的知性眼神——默默地加以注視。

然后——也不知道從中看出了什么，龍宣告道：

“這真是令人驚訝，竟然向我提問？最強啊，你是終于到了戀愛的時期了嗎？對象呢？”

大言不慚！！！

聽到那滲透著發自內心的驚嘆的聲音，這次又輪到阿爾特修發出嗤笑。

它是否要否定這狂妄的龍！這僭越的龍！

如果是那個阿爾特修的話，就算是龍精種也能夠一槍殺滅吧！

要動手了嗎！？

“那還用說嘛”

聲音帶著一絲沙啞，宛如將高級氣泡酒灌入喉嚨之中，還未反應過來的血肉擅自痙攣著，讓聲帶的震動也開始奇怪。

阿爾特修，歪嘴道。

“以龍精種超越時間的‘視野’，當然也看到了吧，那個家伙，可是在興致勃勃地思考著要怎么將我殺死啊——”

“戀愛？是吧，或許吧，如果說此時此刻高昂的心情就是戀愛的話——”

阿爾特修仰頭，宛如把灌滿了黑灰的空氣當做高級酒一般全部納入胸腔之中！

高級空氣就要配著便宜黑灰哇！！！

“那我，就是和那個人類種，戀愛了。”

哇！！！！

承認啦？！

戰神，阿爾特修，竟然在僅存的龍王面前，承認了自身的心動！

若這個消息傳遞到迪斯博德之上，那會成為流傳千古的佳話吧——可惜不會。

空間被兩位大能錨定，都是能夠一擊將大陸蒸發的生命，兩人的對話就絕無泄露的可能，和某天翼種與人類種的廝殺不同，是沒有任何人窺探的空間。

阿爾特修的眼睛繼續向著天空望去，但瞳眸之中卻倒映出火與劍的淬煉，殘翼與英雄廝殺的戰場。

觀看著‘直播’，阿爾特修繼續饒有興趣地說。

“唔，真是強而有力啊”

然后，忍不住感慨。

與此同時，在戰神的身旁，名為雷金萊維的龍王先是震驚，然后又兀然仰頭，同樣目睹著‘那場戰斗’般發出輕笑。

“的確，對于你這樣不知變通的存在而言，外來的異端就能夠給你意外驚喜。”

開什么玩笑！要吐了！

咦！！（波瀾起伏的音調）

即便臉上不存在任何‘表情’，但雷金萊維這個一直以來都占據‘最強’席位卻遠離戰爭的龍王，就是透露出一股好似在嘀咕說‘真的假的啊’的感覺。

但戰神阿爾特修就是毫不在乎，繼續說道。

“我等不及了。”

“數個月的時間，卻被拉長到讓我感覺比千年更為漫長。”

“放任生長的種子，隨著時間而逐漸成長為果實。”

“而現在，就是向我伸出獠牙的時候了——真是令人期待啊。”

聰龍頓了會，繼續說。

“.你對那個外來者還真是上心啊。”

“數個月的時間，足夠你去將他殺死億萬次，但是你卻非但沒有這么做，反倒暗中注視著，任由一切種族都向他傾靠，讓他磨煉技術——用心的程度，甚至讓我懷疑，那是否才是你真正的孩子了。”

聰龍扮演著‘朋友’的角色，看向遠方的戰斗，繼續說。

“而且，竟然讓自己的‘子嗣’和他戰斗，你不怕那片羽翼會嫉妒嗎？

“呵。”地動山搖的笑聲從阿爾特修吼中傳出。

“孝順的孩子和外來的野花——雖然對不起吉普莉爾，但溫室的花朵，終究還是欠了一分火候。”

宛如特技表演一般，阿爾特修將方圓數百公里內的黑灰一口氣吸入胸腔之中，然后吐出——

精靈的殘骸化作純凈的琉璃，讓空間直接被凈化。

而仿佛什么都沒有做，阿爾特修沉聲道。

“等我回過神來，滿腦子都是他的事情。”

“即便閉上眼睛，也會想起他的身影。”

“心中的每個角落，都被塞滿。”

“這種感覺，我就從未有過。”

“我甚至開始了做夢。”

阿爾特修旁若無人說。

“明明現實中的他是那么弱——你看，他對吉普莉爾打出的攻擊，就算完全落在地上，最多也不過是區區焚燒一片大洋這樣的程度。”

手指虛空，阿爾特修卻仿佛在和聰龍觀看著近在咫尺的比賽。

“但是在夢中，他就會一次又一次地給予我驚喜。”

“黃金的王，太陽的化身，妖精鄉的女王無數我所不了解的螞蟻，卻散發著能夠觸及我靈魂邊緣的熱度，讓我頭暈目眩。”

聰龍沉默了許久，才再度開口。

“還真是天方夜譚的事情，畢竟只有‘現在’才是‘真實’——就算你所期望的英雄能夠將吉普莉爾擊敗，他也絕對沒有辦法在短時間內提升到和你一樣的程度。”

“就是因為無法實現，所以才被稱之為夢。”

“但”

之后的話，聰龍和戰神，都沒有說。

對于神明。

對于龍。

他們怎么可能有‘夢’的概念。

那就絕非是‘夢’，而是一種無法被他們無上的智慧所解讀，卻被潛意識中提醒，模擬出的，在無數世界的分支中的一種可能性。

即為——

那個此時此刻，正在和自己的羽翼廝殺的少年，有可能觸及自己的心臟的可能性！

自然，阿爾特修，就是為了說這些而來的。

宛如在路邊看到了無比珍奇的花朵，就忍不住要向身邊人炫耀一般，將聰龍，將此時此刻，這個星球上唯一有資格和自己對等對話的存在拉來，炫耀，展示。

如此‘童趣’的行為。

阿爾特修，就是徹底墜入了‘愛河’啊。

那么——那份‘可能’，又是否會實現了？

不知道。

戰神徹亮的黃金之瞳已經看見了戰斗的尾聲，火焰凝聚，爆破，最終形成了連戰神也會拍手稱贊的絕強威力，足以殺滅一片大陸上所有生靈的火球，將自己的羽翼與期待的英雄吞噬。

決出勝者。

阿爾特修不吝嗇地為那份現實，奇跡鼓掌。

然后擅自地期待起來——

“不要讓我久等啊”

“藤丸立香。”

你有聽說過，戰神阿爾特修和終龍哈迪雷弗的故事嗎？

嗯？已經品鑒得夠多了？

那就再看一次吧！

神話所說，過去天上曾經發生過「兩個最強」矛盾的對峙。

——存在于遙遠過去的、據稱是當時世上最高的山峰，灼熱之高座上，展開了一場遙遠得無法想象的、在俯視世界的頂點展開的熾烈無比的決斗。

將山脈毀滅為峽谷，幾乎貫穿星核的廝殺。

對于其他種族而言，這是‘傳說’。

但對于天翼種，龍精種而言，那是‘過去的記載’。

尤其是龍精種，他們就清楚地知道——

知道，那場戰斗的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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