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天將軍 第四百八十章 護駕,新一輪的斗爭開始
“我們要是不給呢?”
李瑄凝視謝必安。
他看出這就是一紈绔子弟,宣澤鄉因這樣的豎子,烏煙瘴氣。
所謂的鄉長,連官都算不上,卻敢如此耀武揚威。
“哼哼……宣澤鄉姓謝,在這里失蹤,生不見人,死不見尸。”
謝必安向李瑄威脅道。
實際上已經有殺人滅口的心思。
“啪啪……”
李瑄拍了拍手,對謝必安的草菅人命之心,忍無可忍。
伴隨著李瑄拍手,身后的侍衛立刻從包裹中抽出刀劍。
其中還有幾名士卒從背包中取出手弩,并迅速將弩矢上弦,一氣呵成。
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謝必安魂飛魄散,他看到手弩對準他,下意識地往家奴身后躲避。
這是遇到江洋大盜了嗎?
隨身攜帶刀劍就算了,還攜帶弩,這是想干什么?
一眾隨著主人囂張跋扈的青衣奴仆也嚇得面如土色,不自覺地向后擁擠著后退。
雖然他們人多,但他們被禁軍如虎狼一樣的眼神所懾。
平時欺軟怕硬慣了,哪還會有氣勢。
“你們想干什么?我們人多,可不怕你們。”
謝必安也把李瑄等人當成江洋大盜,躲在家奴背后,色厲內荏的說道。
被他當擋箭牌的家奴雙腿在打顫。
“我們有弩,人多有什么用?”
見謝必安不知所謂,李瑄調侃他。
“弩只得一發,我手下都是死士,勸你們放下兵器,否則官兵到來,就是你們的死期。”
謝必安自己給自己壯膽,他有四十多人,沒道理會畏懼李瑄這二十人。
而且李瑄持刀劍、手弩者不過十幾。
“你看那邊……”
李瑄指了指謝必安的身后。
“都是成年人,少玩這種把戲……”
謝必安以為李瑄騙他轉身,好占得先機。
他才不上這個當!
“大郎……”
一名奴仆輕叫一聲,語氣之中,充滿驚恐。
“干嘛!”
謝必安不耐。
他已經認定李瑄這伙人是江洋大盜,想拖延時間,等援兵到來,更有把握將他們拿下。
又一名青衣家奴推了推謝必安。
意識到不對勁的謝必安微微轉身。
這一刻,他雙眼瞬間瞪大,仿佛看見了最可怕的事情。每一根寒毛都豎起。
近冬的清晨,卻冷汗直流。
只見謝必安后面出現至少上百名黑衣人,一個個繡春刀出鞘,呈扇形向這邊圍過來。
這些黑衣人在奔跑的時候,如猛虎撲食一般,還散發著鐵血的氣勢。
謝必安的奴仆們頭皮發麻,一股徹骨的寒意從尾椎骨直竄腦門。
有的奴仆嚇得刀棍落地,和謝必安口中的“死士”一點都不搭邊。
“好漢,這是誤會,誤會……”
縱使再害怕,謝必安也得向李瑄求和。
當他們人多,變成李瑄一方人多,謝必安骨頭立刻變軟。
他害怕這些黑衣人一擁而上,將他們剁成肉醬。
謝必安從未往深處去想李瑄的身份。
因為古往今來,從來沒有過皇帝“微服私訪”。
所謂微服私訪,只存在中。
當沒有這個概念時,謝必安自然不會往皇帝上想。
反倒是在一百多年前,出現過洗劫鄉里的“綠林好漢”。
謝必安把李瑄當成這種人。
“現誰人多?”
李瑄問謝必安。
內衛距離謝必安和其奴仆已不到二十步,還在逐漸靠近。
“好漢人多。”
謝必安忍辱說道。
“抓起來!”
李瑄沒有再廢話,先拿下謝必安再說。
內衛逐漸靠近,終于有一個奴仆鼓起勇氣大喊道:“保護大郎……”
“噗嗤!”
他剛把刀舉起來,一名內衛就沖到他面前,一刀把他砍死。
其余奴仆立刻跪在地上,大呼“好漢饒命”。
一言不合就殺人,這可不就是江洋大盜嘛!
“好漢,我是淮陰謝氏的人,我有眼不識泰山,請你饒恕我,我父親會給好漢買命錢……”
見家奴倒在血泊之中,謝必安知道這伙江洋大盜殺人不眨眼,他不再抱有任何幻想,在這種壓迫之下,他差點喘不過氣。
在他求饒間,內衛上前將他按住。
“你也配要我的玉,我也不希罕民脂民膏……”
李瑄不屑地道。
“好漢如何才能放過我……”
謝必安剛才的神色有多囂張,現在的神態就有多可憐。
“等著看好戲吧!”
說完,他轉身回到院落。
謝必安面對明晃晃的刀刃,只能趴在地上,不敢聲張。
“郎君何不直接押著那惡霸,前往縣衙問罪縣令?”
張巡向李瑄請示道。
“出現這種事情,縣令會不來嗎?”
李瑄緩緩說道。
張巡了然。
在他心里,謝必安這種狂妄者,即便千刀萬剮,也死不足惜。
一個芝麻大的鄉長的兒子,竟也敢如此橫行霸道。
張巡也當過縣令,他見過囂張的,卻沒見過如此猖狂的。
“令探子注意好動靜,若見淮陰縣的縣兵,騎兵立刻殺過來。”
李瑄向廖崢嶸吩咐。
昨天晚上,李瑄就下達騎兵進入洪澤鄉的命令。
騎兵所過的道路,錦衣衛直接控制任何關卡。
但凡是淮陰縣的兵卒、捕快、錦衣衛,一并逮捕。
現騎兵駐扎在洪澤鄉外,頃刻間就能奔馳到青云里。
“遵命!”
廖崢嶸領命后,向一名內衛吩咐道。
宣澤鄉謝氏所謂的“眼線”,在經過特殊訓練的錦衣衛面前,不值一提。
此時此刻,李瑄等人居住的幾戶農家,茫然無措。
顯然,在他們眼中的商人,也變成“盜賊”。
但又好像不對勁,因為這些“盜賊”太禮貌了,而且他們窮得叮當響,這么大陣勢,不至于搶他們。
不過看到謝必安和一眾惡奴被整治,心里還是很痛快的。
張二河懵逼,由于內衛殺人,他更分不清李瑄一伙是官,還是賊。
不一會兒,李瑄借宿的主人牛石扛著鋤頭飛跑回來。
他聽說自家這邊出現大事。
因害怕妻子的兒女受到傷害,他不畏懼地靠近內衛。
李瑄吩咐內衛,讓牛石進來。
“好漢,我家里一貧如洗,僅有的錢財,還是出自您之手,放過我們吧!”
牛石壯著膽子向李瑄求饒道。
“牛先生放心,我不會為難你們。我是來為你們做主的。”
李瑄將牛石扶起來。
“難道好漢要劫富濟貧,替天行道?那您快點離開,謝長已經知道您抓了他的兒子,正向縣令求援,并召集許多佃農,分發刀劍。”
不論如何,牛石勸說李瑄趕緊離開這里。
他把李瑄當成義匪了。
若不是看見門外的黑衣大漢,還有倒在血泊之中的謝氏家奴,牛石萬不敢相信李瑄會是劫匪。
因為昨夜他對李瑄的印象非常好。
他覺得李瑄的禮儀和待人的態度,像是傳說中的君子。
“我也在等他們,牛先生拭目以待……”
李瑄說著,調笑一句:“我們早上可還沒吃飯呢!”
牛石急在心里,但不敢過多要求。
只能吩咐妻子將煮好的粟米呈上。
淮陰縣城。
縣令宋鵬程正準備和幾名朋友去游玩的時候,宣澤鄉長謝長派遣的管家到達縣衙。
聽說謝氏有十萬火急的事情求見,宋鵬程頓覺掃興,他將謝氏管家召入堂中。
“叫本官何事?”
宋鵬程擺起架子,不耐煩地說道。
“啟稟明府,有一伙江洋大盜闖入宣澤鄉,將我家郎君和四十多名家奴劫持,還殺了人,手段異常兇殘。請您立刻派人鎮壓!”
謝氏管家火急火燎地說道。
“你沒搞錯吧?四十多奴仆被劫持,盜賊有多少?”
宋鵬程打了個機靈,十分愕然。
一直以來,淮陰只有小偷小鬧,聚眾成盜賊,鮮有發生。
更別說能制服數十名家奴的盜賊,謝氏是在耍他嗎?
“千真萬確,盜賊有一百多人,他們身著黑衣,持利刃。先是偽裝成商人,打探宣澤鄉的虛實。待我家郎君率家奴去驅趕之時,盜賊主力突然殺出。我謝家人手不足,無法抵抗。”
“阿郎懷疑盜賊想勒索我家錢財……”
謝氏管家雙手在比劃,說得有鼻子有眼。
謝必安被抓后,謝長派人在附近觀察,內衛視而不見,讓他們有發揮幻想的空間。
“安祿山被剿滅后,是有一些潰兵南下,但早就被消滅了。若真如此,這些盜賊是哪來的?”
宋鵬程心有疑慮。
現今為多事之秋。
鐘離郡方向,皇帝可是在那里巡視。
雖有消息稱皇帝不會來淮陰,但太守叮囑他近段時間不得多事,以防萬一。
“請明府立刻出兵,盜賊兇殘,已經殺了不少人,再不出兵,我們謝氏就沒了。阿郎有言,若能保住謝氏,必重金相謝明府。”
謝氏管家急不可耐地道。
他怕耽擱過久,謝必安小命難保。
“一百多盜賊,如果明府能剿滅,是大功一件,以后絕對會飛黃騰達。”
見宋鵬程猶猶豫豫,謝氏管家再次言道。
“啪!”
“盜賊確實無法無天!有本官在,淮陰不能有一個盜賊……”
宋鵬程眼睛一亮,拍案而起,義正言辭地說道。
“明府英明。”
謝氏管家拱手。
隨即,宋鵬程召縣丞和縣尉到堂中。
由于“盜賊”人多勢眾,宋鵬程必須傾全縣之力。
“劉縣尉,你迅速召集縣卒,在城外集合。”
“王縣丞,令麾下官吏聯系淮陰各豪族,令他們出家奴前往宣澤鄉。”
“趙捕頭,你帶著全縣捕快,與縣卒一起集合。”
“對了,通知張百戶,借助張百戶麾下的錦衣衛,以防萬一……”
宋鵬程一通布置,可謂聲勢浩大。
如李瑄所料,整個淮陰縣背棄信仰,離心離德,所有的“公家”與“大族”合為一體,組成利益共同體,成為鐵板一塊。
全縣數萬如奴隸一般的百姓,成為他們這些人的牛馬。
召集完畢后,宋鵬程騎在馬上,帶著數百人馬,浩浩蕩蕩地殺向宣澤鄉青陽里。
下午日昳時分,宋鵬程等官吏帶著兵馬趕到青陽里。
各路豪強的兵馬,也相繼趕到,將整個青陽里團團圍住。
放眼望去,有穿著皮甲的縣兵,有穿著布甲的捕快,有穿著各異的淮陰錦衣衛。
有各大豪強的青衣惡奴,他們擁簇著騎在馬上的主人。
還有謝氏家主謝長,強迫一些佃農上陣,隨時準備與劫匪拼斗,救回愛子。
“盜賊猖狂,犯案以后,竟還留在青陽里。”
宋鵬程實際上已經做好盜賊逃跑的準備,沒想到還在此。
“明府,這是天意。剿滅這伙盜賊后,太守會向朝廷邀功,您升遷指日可待。”
劉縣尉向宋鵬程恭維道。
“哈哈……本官在淮陰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若去長安,還得受拘束。可不是我的追求。”
宋鵬程已沉浸在這紙醉金迷中,不可自拔。
老百姓的地獄,卻是他這種人的世外桃源。
“明府,謝必安還在劫匪手中,這是謝長的獨子,若死在劫匪之手,不好向謝長交代。”
這時,王縣丞向宋鵬程提醒一聲。
“派人向劫匪頭目傳話,讓他們交出謝必安,本官會對他們從輕發落,否則明年的今天,就是他們的祭日。”
宋鵬程想了想,向劉縣尉吩咐道。
他作為外地人任縣令,不能與地方豪族撕破臉,否則寸步難行。
“是……”
劉縣尉領命以后,吩咐一名縣卒向“盜賊”放話。
“盜賊聽著,你們無路可退,速速放了謝郎君……”
縣卒也不敢靠近,只得在遠處喊話。
這番話讓謝必安又支楞起來,他大叫道:“快放了我,否則你們死無葬生之地。”
“閉嘴,假設魚死網破,一定會先殺了你祭旗!”
李瑄厲聲說道。
“你們敢……”
謝必安認為李瑄死到臨頭還嘴硬。
這群蠢賊,占了優勢竟還不逃,敢在他們的地盤上撒野。
“砰砰砰……”
“啊……”
謝必安還想大放厥詞,內衛在李瑄的示意下,對謝必安拳打腳踢,疼得他哇哇大叫。
“盜賊負隅頑抗,不能放縱他們,直接殺過去,晾他們也不敢把謝必安如何?”
見“盜賊”遲遲不投降,宋鵬程失去耐心,他一聲令下,各路勢力準備殺過去,剿滅盜賊。
“轟隆隆……”
就在這時,一道震天動地的馬蹄聲,如同戰鼓一般,從遠處傳來。
這讓準備聽命剿滅盜賊的縣兵、錦衣衛、捕快等頓住腳步。
他們疑惑地看向四周……
連宋鵬程等官吏也有些吃驚。
怎么會有如此馬蹄聲?
隨著馬蹄聲音越來越近,不遠處一名名騎兵出現在他們視野之中。
清一色的大唐明光甲,奔馳在原野上,數以千計,鋪天開地。
飄蕩的大唐玄龍旗幟,和天策衛的雙頭虎旗,使這支軍隊更添威懾。
這是鐵騎!
如鋼鐵洪流一樣,在人喊馬嘶中,滾滾而來……
“護駕……”
“反抗者,格殺勿論!”
鋼鐵洪流進入青陽里后,一隊隊分開。
所有的“淮陰聯軍”都置身于天策衛的馬蹄之下。
“護駕……”
一道道喝聲匯聚……
“這是鐵騎,全副武裝的鐵騎。淮南省怎會有這樣的兵馬?”
“他們也是來剿滅劫匪的嗎?”
“兜鍪上非紅纓,而是羽毛,這好像是……天子的禁衛軍……”
“天子禁軍,怎不該參與剿匪啊!”
淮陰士貴面色如土。
他們也屬于官吏,但面對遍地的禁軍,不是心虛,就是害怕。
禁軍突然出現,把他們搞蒙了。
都知道皇帝南巡。
禁軍出現在淮陰,倒不是難以解釋。
只是不明白為什么突然出現在偏僻鄉里。
“一定是至尊令禁軍追剿江洋大盜,快隨本官迎接禁軍。”
宋鵬程給出一個自以為合理的解釋。
淮陰縣之所以出現這么多盜賊,是因為皇帝南巡時,被禁軍發現,追繳至此。
禁軍是大唐最能征善戰的兵馬,特別是改制以來的天策衛、神策衛。
淮陰令帶著縣丞、縣尉等官吏去迎接禁軍。
但禁軍馬蹄滾滾,根本沒有停下的意思。
直到其中一支禁軍逼近縣卒所在的區域。
一眾縣卒被嚇得瑟瑟發抖。
“放下兵器,否則格殺勿論……”
領頭的禁軍營長勒馬停下,一聲爆喝,槍指這些縣卒。
“格殺勿論……”
禁軍沒有直接沖刺過去,這一營的禁軍勒馬以后,齊聲一喝。
沖天殺氣,直撲這些腐化的縣卒。
嚇得這些縣卒趕緊扔下刀劍。
別看縣卒和捕快錦衣衛等人數也不少,但雙方各方各面都不是一個量級。
真打起來,面對武裝到牙齒,騎著良馬的天策衛,可能一個也殺不了。
天策衛騎兵令一隊騎兵,從縣卒之中穿插而過。
鐵騎從身邊走過,縣兵們仿佛被一只大手扼住喉嚨,壓迫力更大。
“將軍誤會,我是淮陰令,我們也是來剿滅劫匪的!”
宋鵬程來到一名中將軍銜的禁軍將領旁邊,小心翼翼地說道。
此禁軍將領為張暉,是曾經李瑄的心腹張文儼的兒子,為李瑄操勞牧監十幾年,使李瑄牢牢把持著全國馬政。
張文儼非常倒霉,李瑄篡位成功的時候病逝,李瑄只能優待他的兒子。
“啪……”
“大膽狗官,口出狂言……”
張暉一鞭子將宋鵬程抽倒在地,怒罵宋鵬程。
宋鵬程被打了一鞭子,疼得齜牙咧嘴,但他不敢反抗。
只是滿臉疑惑,同時恐懼涌上心頭。
麾下捕快也不敢吱聲。
而縣尉、縣丞、捕頭等官吏也戰戰兢兢。
不明白禁軍將領為何如此激烈。
“閃開.……”
持槍的禁軍,迅速將整個青云里控制。
淮陰的各方勢力被分割。
連縣卒都不敢抵抗,更別說豪強的家奴了。
至于宣澤鄉的佃戶,他們被逼無奈,純粹是湊的。
張暉則帶著一隊禁軍,來到牛石家的木門前,翻身下馬,向站在門前的李瑄拜道:“拜見至尊……”
“拜見至尊……”
不僅僅是張暉身后衛下馬的天策衛,就連各方在馬上的天策衛,也齊聲一喝。
聲音響徹天際。
震入青陽里所有人的心間。
大唐天將軍 第四百八十章 護駕,新一輪的斗爭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