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羅之主 第七百二十五章 囂都之主
唱機吃了夜笙歌的魂魄,水箱里嘩啦啦響個不停。
李伴峰幫唱機揉了揉肚子:「娘子,你這是怎么了?」
「小奴,想吐——」
咕嚕嚕!
喇叭口里噴出了一大片煙塵,唱機當真吐了。
「驍婉,這是怎么了?」洪瑩關切問道,「你懷上了?」
唱機搖晃著大喇叭:「這魂魄不對勁。」
洪瑩責備了一句:「驍婉,這可就是你不對了,你仔細看看,這是夜笙歌的魂魄,歡修祖師的魂魄都不合你胃口,你這嘴也太刁了。」
「你當我認不出來這是夜笙歌么?不是說他的魂魄不好,是魂魄里摻了東西!」話說一半,娘子又嘔吐起來。
李伴峰有些擔心:「娘子,都摻了什么東西?莫非他魂魄里有毒么?」
唱機揮了揮唱針:「相公放心,就是些亂七八糟的作料,吃了倒也沒有大礙,夜笙歌的魂魄里油鹽醬醋一大堆,他已經不算是個活人,應該算是個一等兵刃。」
「難怪。」
李伴峰回憶起了和夜笙歌交手的經歷,喬毅每下一道命令,夜笙歌就會提升一次戰斗強度,整個執行過程,就像一臺機器。
再想想夜笙歌的形象,怎么看都不像個歡修。
「是內州把他改造成大蝦的?」
唱機搖晃著大喇叭:「那倒不是,夜笙歌創建了歡修,得到貨郎認可,貨郎給他做了藥粉,成了世間第二個道門,
可夜笙歌自己覺得歡修這道門不能打,在別的道門面前屢屢吃虧,于是后來又兼修了變生體修,成了條大蝦。」
李伴峰仔細想了想:「難怪夜笙歌打仗的套路這么明顯,用歡修技法控制,
用體修手段廝殺,高層的歡修都是這個套路么?」
唱機道:「高層的歡修都不是這個套路,歡修也有能打的手段,只怪夜笙歌看不起自己創立的道門,把路走歪了,以至于他戰力不高,在歡修里都不算個魁首。」
洪瑩想了想:「要說單個廝殺,夜笙歌確實不行,可上了戰場,還是有點本事的,他的技法出得快,范圍廣,在我們軍中,他立過不少戰功。」
李伴峰一愣:「夜笙歌是你們軍中的?」
洪瑩點頭道:「夜笙歌是第一個投靠朝廷的道門祖師。」
「第一個投靠的人,立下了這么多戰功,還被做成了一等兵刃?」李伴峰提起了夜笙歌的腦袋,仔細看了片刻。
唱機道:「吃他魂魄時候,小奴還能聽到他反復在說一句話。」
「哪句?」李伴峰也很好奇。
「他說,卑職盡忠了。」
李伴峰嘆道:「夜笙歌居然是這么忠誠的一個人,我得把他的心意轉達給老喬。」
收拾了尸首,李伴峰把唱機和洪瑩送回了隨身居。
唱機還在犯惡心,且到二房里休息,洪瑩和九兒在正房備戰,以防不測。
李伴峰又找紅蓮要了張契紙。
紅蓮給了李伴峰一張:「那種最狠的契紙太難煉制,這張契紙的成色要差一些。」
李伴峰也沒太挑揀:「差一些無妨,且看看老喬敢不敢試試。」
出了隨身居,李伴峰提著人頭走出了府邸。
右邊第六條街道的街口,放著一根枯樹枝。
街邊有一座木匠坊,門口疊放著兩塊磚,李伴峰走了進去。
這木匠坊挺大,前邊大廳里擺著柜子、箱子、茶幾、書案,各類家具。
伴峰子站在墻邊,指了指后院,喬毅和年尚游都在院子里。
后院有一座池塘,池塘旁邊有一架龍骨水車。
喬毅擔心夜笙歌有閃失,他正在給自己找一條后路。
他想過從添翼城逃跑,可操控添翼城的機關在金瑞堂,李七和夜笙歌正在金瑞堂交手,喬毅和年尚游都進不去,沒法操控添翼城。
現在唯一的后路,是用另一件一等兵刃和夜笙歌聯手,圍攻李伴峰。
這架水車是謝功布置在添翼城的一等兵刃,年尚游參與了布置,但他不知道這件兵刃的用法。
他站在水車上踩了許久,水車各個零件傳動靈活,能從池塘里把水打上來。
打了半天水,不見水車有變化,喬毅心里著急,年尚游也急,可他想不出辦法。
「主公,謝大人讓卑職把兵刃布置在這里,可從來沒有讓卑職使用過,卑職實在不知道這水車該怎么用。」
喬毅催促道:「你再踩快一些!」
年尚游喘的厲害,魚鰓都快翻了蓋了:「主公,卑職已竭盡全力。」
喬毅怒道:「你乃武人出身,連這點力氣都沒有!」
李伴峰道:「我估計不是越快越好,稍慢一點,水流合適了,或許這水車就能用了。」
「多慢算合適—.」喬毅看向了李伴峰,抿了抿嘴唇。
年尚游看了看李伴峰,又看了看李伴峰手里的夜笙歌,他低下了頭,繼續踩水車。
李伴峰沖年尚游招招手:「你先下來,咱們商量商量該怎么踩。」
「好!」年尚游答應一聲,從水車上走了下來,擦擦汗水,對李伴峰道,「王爺,這是我家主人送您的一件一等兵刃,我們在這幫您試試,看好不好用。」
李伴峰贊嘆道:「年學士,我就知道你辦事周全,我就知道你對主人忠心。」
年尚游趕緊施禮:「謝王爺贊賞。」
李伴峰提起夜笙歌的人頭,看向了喬毅:「這也是個忠心的人,他死了都不忘跟你說一句,卑職盡忠了。」
喬毅點點頭道:「他確實是個忠誠的人。’
李伴峰神色凄然:「我舍不得這個忠良,要不你隨他去了吧。」
喬毅神情也有些凄楚:「殿下,咱們說話得講理,既然是你舍不得他,為什么是老夫隨他去了?」
「我也舍不得你呀,所以你倆正好一塊去!」李伴峰覺得這邏輯很順暢。
喬毅默然片刻,眼淚下來了:「殿下,我也舍不得你,我還是不去了吧—
「不想去,就把契書簽了!」李伴峰抽出了契紙,判官筆已經寫好了契書。
契書上共有三項約定:
一是商國以后不能對普羅州出兵。
二是商國以后不能對囂城出兵。
三是平遠親王可隨意來往商國,不得干涉,不得加害。
看過這三條契約,喬毅搖搖頭道:「喬某絕非沒有脊骨之人,這契書斷然是不能簽的。」
「好,我看看你脊骨。」李伴峰抽出了鐮刀。
喬毅拔出了匕首,趁著李伴峰還沒起身,他刺破手指,摁了手印。
李伴峰收了契書,把年尚游叫了過來:「年學土,咱們現在到底往哪走?到底是不是去囂城?」
「是去囂城—」年尚游低著頭,小聲回答。
李伴峰提醒道:「要不你再去金瑞堂看一看,千萬別看錯了。」
年尚游點頭道:「卑職這就去查看。」
年尚游本來給添翼城下的命令,是在海上轉一圈,然后返回朝歌。
就目前的狀況,年尚游不敢再有其他的想法,立刻讓添翼城前往囂都。
喬毅反復思索著契書的內容,慨嘆道:「殿下好心機,喬某自愧不如。」
李伴峰搖搖頭:「喬兄算無遺策,又何必自謙?三頭人長在一個身子上,你算計了謝功和朱進,他二人臨死之前都全然不知,光是這份手段,就讓我欽佩不已,
祭壇被毀,所有人都以為你心力交,命不久矣,連外州都被你給騙了,要不是我事先把契書準備的周全,而后又拼上性命打贏了夜笙歌,今天只怕都沒人給我收戶,你說是這個道理吧?」
喬毅苦笑一聲,笑容之中略帶遺憾,
李伴峰問道:「喬兄,你是不是特別后悔,若是能帶個更強大的一等兵刃,
大獲全勝的可就是你了。」
喬毅連聲長嘆:「找個一等兵刃,只聽從我的命令,不聽從我兩個兄弟,光是做成這件事,已實屬不易,戰力上哪還能再作強求?世間諸事哪有那么多十全十美?」
李伴峰點頭:「說的是,看來喬兄平時也有不少難處。」
喬毅嘆道:「眼下就有難處,還得和王爺吐吐苦水,而今我身軀變化了,一旦被旁人知曉內情,我這內閣首輔也就做不下去了,對王爺的種種承諾,也就無從兌現了。」
「喬兄說的在理,」李伴峰帶著體貼的笑容看著喬毅,「所以變成一頭人這事兒,盡量不要人知道,一旦讓人知道了,你也得把內閣首輔的位子坐住,一旦坐不住了,你千萬把后事想好,到了那個時候,別真沒人給你收尸。」
喬毅一臉無奈:「殿下在契書之中制定的條款滴水不漏,對喬某而言,實在過于苛刻,喬某若是嚴格遵守契約,這首輔的位子,恐怕坐不住了。」
李伴峰走到池塘邊,摸了摸龍骨水車:「喬兄,剛才不都跟你說了么,不要自謙,這世上所有的契約,都有漏洞可鉆,你要是不會鉆空子,也絕對坐不到首輔的位子,
想怎么鉆空子,要看你的本事,也看你的膽量,咱們日子還長,你來我往,
以后慢慢周旋,
但有件事你千萬記住,來普羅州做生意,你得有本錢,賺的時候只管笑,賠的時候可別哭。」
喬毅仰面長嘆:「此番算下來,倒是喬某賠了。」
李伴峰垂著眼角,看著喬毅:「得了便宜別賣乖,你本該死在你兩個兄弟的刀下,而今非但沒死,你還甩開了兩個累贅,以后做什么事情,都不用別人看著,你都賺麻了,還說自己賠?」
喬毅道:「這次賺的最多的,應該是親王殿下吧?」
李伴峰一愜:「你說慢一點,我沒聽清。」
喬毅緩和了一下語氣:「殿下息怒,喬某的意思是—」
「沒說你,」李伴峰一伸手,示意喬毅別說話,「再說慢一點。」
喬毅沒明白,這里好像沒別人了。
李伴峰道:「去外屋,把第二排貨架上的水桶拿過來。」
喬毅一證:「殿下這是跟我說話?」
李伴峰皺眉道:「這里還有別人么?」
喬毅去了外屋,拿回來一只木桶。
李伴峰讓喬毅把木桶放在水槽出口,他自己踩著水車,開始打水。
不多時,水桶滿了,李伴峰讓喬毅把水裝進水缸里。
喬毅沒干過這粗活,再加上剛從三頭人變成一頭人,提著一桶水搖搖晃晃,
倒進了水缸。
剛要歇口氣,李伴峰招呼道:「趕緊把水桶拿回來。」
喬毅放回了水桶,李伴峰又打了一桶水,再讓喬毅倒進缸里。
如此反復,打了整整十八桶水,喬毅累的臉發青,李伴峰點頭道:「差不多了。」
喬毅不解:「什么差不多了?」
李伴峰下了水車,等了片刻,但見龍骨水車咔咔作響。
水輪化作身軀,龍骨化作手臂,水槽化作一條腿,踏板化作兩只腳,這架龍骨水車,站起來了。
這就是一等兵刃!
可李七為什么會用?
龍骨水車彎著身軀,朝著李七行了一禮,等待李七的吩咐。
喬毅這下更想不明白了,這是朝歌帶來的一等兵刃,為什么會聽李七的話?
「這次確實賺了不少,」李七吩咐龍骨水車,「看住老喬!」
水車來到近前,俯視著喬毅。
喬毅不敢亂動。
李伴峰離開了木匠坊,去和年尚游學學操控添翼城的方法。
添翼城確實是快,不到半天時間到了囂都,在李伴峰的控制之下,添翼城張開了嘴,三人一并進了囂都。
和朝歌、毫城的布局一樣,囂城也有九重門。
李伴峰問喬毅:「九重門有什么特殊的意義么?」
喬毅簡單回答道:「這是祖制,凡商國都城,都要依祖制而建。」
這種構建模式如此復雜,李伴峰覺得絕對不是祖制這么簡單。
進城之前,李伴峰擔心喬毅被人認出來,特地用池塘的底泥,把喬毅和年尚游的臉涂黑了。
年尚游不在乎,他挺喜歡這滋味兒。
喬毅受苦了,底泥的腥氣讓他一陣陣作嘔。
可等進城之后,李伴峰發現自己多慮了。
囂城雖說是舊都,但這座城市并不蕭條。
毫城有祭壇,是商國的禮法根基。
囂城地處交通樞紐,是商國的商業根基。
一道城門里,全是工廠。
二道城門里,全是匠坊。
這兩重城的布局,和朝歌基本一致。
進了三重城門,布局變了。
朝歌三重門,多時酒樓飯館,囂城三重門,是鱗次櫛比的商鋪,衣服布匹、
家具陳設、金銀首飾、陶瓷字畫、齒輪發條、藥材補品賣什么的都有。
街上人來人往,摩肩接,根本沒人留意到喬毅和年尚游。
李伴峰對囂城的狀況頗為滿意:「這才有點城市的樣子,我還以為你們又給我留下了一座空城。」
年尚游謙卑笑道:「既是有約在先,我家主人自然不會食言。」
喬毅咬牙不語。
不是他不想食言,是因為這事出自謝功之手,不是喬毅安排的。
謝功沒打算讓李七活著來到囂都,自然也沒打算把囂都清空。
不過這事兒就算換喬毅來做,他也沒法在短期內把囂都清空,這是商國的商業中心,城中居民的數量超過了毫城,略遜于朝歌,這么多居民哪那么容易送走。
不過喬毅倒也不是太擔心,囂城在商國有很高的地位,縱使朝廷下了文書李七也很難在囂城站穩腳跟。
他要知難而退,還算造化,要是執迷不悟,囂城很可能成為他葬身之地。
李伴峰一路走,年尚游一路介紹。
四重城里有許多會館,這里是談大生意的地方,大生意不見貨,尤其煤炭、
石料、木材這類生意,貨物沒法擺在囂城里,都是在會館把生意談妥。
到了五重城,多是城中士人的居所。
六重城里住著卿大夫。
七重城和八重城里分布著大小官署,到了九重城,就是皇城舊址了。
囂城曾經是都城,自然有皇城,但皇城沒人常住,只安排人員定期打掃。
李伴峰問:「囂城的城主住在什么地方?這里沒有侯爵府么?」
年尚游搖頭道:「囂城沒有城主,也沒有公侯,直接由朝歌管轄。」
也就是說,囂城從來沒被冊封出去。
「可也不能事事都交給朝歌處理吧?」
年尚游道:「城中有兩位卿大夫,魚韻秋和鰲雙前,瑣屑之事,由這兩位卿大夫牽頭,與其他三十多位卿大夫共同商議處置。」
李伴峰道:「我那三件一等兵刃都在什么地方?」
年尚游道:「都在皇城里,我這就帶殿下驗貨。」
「這事不急,囂城之中有多少士人?」
年尚游大致估算一下:「一萬上下。」
「庶人呢?」
年尚游想了好一會:「三十萬有余。」
「隸人有多少?」
這事兒年尚游真不知道了,有誰會關心隸人的數目?
思索許久,年尚游答道:「當有數百萬之眾。」
李伴峰點頭道:「果真是大城,你去把這些人都請到皇城里來。」
年尚游愣了半響,不明白李伴峰什么意思。
李伴峰道:「快些去呀,這么多人可不好請。」
年尚游點頭道:「確實不好請,卑職也沒這個手段。」
李伴峰笑道:「你和你家主人一樣,就知道謙虛,你年大學士到了囂城,各家卿大夫還不賣個面子給你?各處官署還不得聽你調遣?讓他們幫你把事辦了年尚游看向了喬毅。
喬毅問李伴峰:「殿下此舉,是為何故?」
李伴峰皺眉道:「你說何故?我來囂城上任,這事兒不得讓別人知道么?不得有個上任的儀式么?要不誰認識我這城主?」
年尚游想了片刻,道:「此事告知諸位卿大夫即可。
李伴峰不答應:「我就是卿大夫的城主么?土人、庶人,隸人不歸我管么?」
年尚游還想多說兩句,李伴峰擺擺手道:「別那么多話,趕緊做事情去!」
年尚游看向了喬毅,喬毅無言以對,無奈之下,年尚游趕緊到城中通知眾人李伴峰和喬毅在皇城中閑逛,雖說是舊都,可皇宮氣派不減,大小宮殿百余座,房屋上萬間。
等了足有半日,年尚游過來回話:「卿大夫、土人、庶人,馬上就能到齊,
隸人至多能來三成。」
李伴峰不太滿意:「三成少了些。」
年尚游搖頭道:「殿下,三成不少了,光是這些人,皇城里都站不下。」
李伴峰點點頭:「先來這些人吧,你去準備下儀式,把朝廷的文書和印信也都準備好。」
年尚游趕緊去準備,太復雜的儀式來不及了,倉促之間,只能簡單準備一下禮樂。
等到眾人聚齊,大殿門前人山人海,卿大夫站在最前邊,士人緊隨其后,庶人已經站到了皇城外,隸人站滿了八重城。
喬毅站在閣樓之中,看著樓外的人海,只覺得李七此舉實在荒唐。
做出這么大陣仗有什么用?你自己一個人在大殿門前宣讀文書,說到底,不還是個笑話么?
李伴峰可沒打算自己宣讀文書。
他讓伴峰丙和伴峰丑扮作侍衛,打開了大殿的大門,但他自己沒出去。
放映機在門前,做出了喬毅、謝功和朱進的影像,緩緩走出了大殿。
真喬毅站在閣樓看傻了:「這是幻術么?他意欲何為?」
年尚游在旁邊看著,八根胡須亂顫,他也給不出個合理的解釋。
放映機的影像極其逼真,在場沒人看得出破綻,況且在場眾人也不敢直視喬毅。
「喬毅」于大殿門前站定,開始宣讀文書:
「平遠親王,德才兼備,忠勇無雙。其于國之安定,社稷之繁榮,貢獻卓越,功績斐然。今特敕封平遠親王,享囂城之地,以彰其功,以顯其榮。
囂城沃野千里,山川壯麗,乃天賜之福地。望平遠親王秉持忠義之心,愛民如子,勤勉為政,保境安民,使百姓安居樂業,共享太平之福。」
一字一句,震耳欲聾,連一重城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哪來這么大動靜?
放映機可沒這個本事,這是李伴峰用深宅大院之技,從娘子那借來的手段。
在場眾人一片嘩然。
年尚游通知他們的時候,他們還不相信朝廷真會把囂城封出去,還封給了一個普羅州人。
而今不信也得信,這是內閣首輔喬毅親自宣讀的文書。
「此舉卻置我于何地?我卻留下千古罵名!」真喬毅眼冒血絲,要沖向閣樓,把事情說個明白。
年尚游攔住了喬毅:「主公,不可!」
喬毅不能出去。
一個頭的喬毅,現在還不能見人。
這是個啞巴虧!
他不吃也得吃!
李伴峰走出了大殿,從「喬毅」手里接過了文書。
在放映機的映襯下,李伴峰身穿寶藍色錦緞長袍,腰扎金絲蛛紋帶,頭戴鑲碧鎏金冠,這是他按照葵花籽的模樣設計出的親王形象。
站在大殿門前,李伴峰說了兩句話:
「自今日起,我乃囂城之主!」
「自今日起,囂城廢止隸人之制!」
普羅之主 第七百二十五章 囂都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