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羅之主 第七百零一章 歲荒鐵骨
姚信在荒途鎮買了個房子,暫且住下,李伴峰幫襯著置備些家具,兩人對坐著喝了兩杯。
昏睡這么多時日,姚信性情倒是沒變,總喜歡開兩句玩笑:「老七,你和余家丫頭的事情成了沒有?我琢磨著你們倆應該快有孩子了。」
「姚老,我和余男清清白白,她有她自己的家業,我有我自己的媳婦兒。」
姚信吃驚道:「你和小胖成了?」
李伴峰連連擺手:「這話可千萬別讓你家元帥聽到。」
姚信笑道:「好小子,你這是撿了個多大的便宜?我們元帥當年可是天下第一美人!」
李伴峰感嘆道:「不光長得美,人還熱切。」
「要不說你有福么!」
兩人又吃了幾杯,李伴峰問道:「姚老,你怎么來歲荒原了?
想起這事,姚信還有些不滿:「我剛醒沒幾天,本來想在藥王溝好好休養些日子,結果貨郎來了,非讓我去歲荒原,
我原本不想來,可我確實欠了貨郎的人情,這些日子,老徐替我看著藥王溝,都是看了貨郎的面子,
我就琢磨著替貨郎看兩天攤子,結果沒想到,貨郎讓我把歲荒鐵騎練出來,歲荒鐵騎當年是黃玉賢和龍公主練出來的兵,哪是我說練就能練明白的,我不想答應,貨郎說他給錢,
我當時就急了,我說這哪是錢的事情,貨郎就這點不好,一天到晚就知道提錢!」
李伴峰道:「可不是么,姚老是什么人,哪能在乎那點錢!」
姚信長嘆一聲道:「我也是這么想的,可他給的價太高了,我也是個耿直的人,所以就——”
李伴峰笑了,轉而又有些擔憂:「姚老,咱不說笑話,你真不知道歲荒鐵騎的練法?」
姚信端起酒碗道:「歲荒鐵騎是真不懂,但驍騎兵的練法我知道,荒途鎮這群騎兵都是廢物,想練出點名堂得花不少心血。」
李伴峰點頭:「有需要幫襯的地方,只管跟我說。」
「還真有件事情得麻煩你,」姚信把酒碗一揮,酒水灑遍了屋子,騰起一大片酒霧,「當年打第二場大仗的時候,我就聽說過黃玉賢的名號,雖然遠在藥王溝,但從老朋友那知道些傳聞,
這位黃將軍打仗的手段,和我們元帥有點像,而且她也是戲子出身,我當時就覺得這事兒奇怪,她和我們元帥,有沒有什么往來?」
李伴峰問道:「你所說的往來是?」
姚信給李伴峰倒了杯酒:「我就把話說的再明白一點,她和我們元帥是不是同一個人?」
李伴峰道:「我問過,她沒說不是。”
「這就好辦了!」姚信長出了一口氣,「歲荒原這地方種血特殊,我要是用錯了方法,這兵根本就練不出來。」
李伴峰一直對種血這事不是太明白:「到底什么是種血?歲荒原的種血為什么特殊?」
姚老解釋道:「因為歲荒原是后三分地,你在普羅州待了這么長時間,
應該知道普羅三分的意思,
前三分地,地界特殊,海吃嶺、褲帶坎、枕頭城、白隼郡、無眠鎮,這些不用我多說,你要去過都知道,
后三分地,人特殊,鐵門堡的人老實,無親鄉的人淡漠,墨香店的人矯情,賤人崗的人·—··
說到賤人崗,姚老都不知道該怎么形容,他直接說歲荒原:「歲荒原的人,天生有同袍肝膽,我們管這樣的人叫鐵骨漢。」
李伴峰推測道:「有肝膽,證明戰場上膽子大,而且有骨氣。」
姚老擺擺手道:「可不止這些,鐵骨漢的肝膽不是品性,是種血,在戰場上是有大本事的,當初把老火車都給打服了。”
李伴峰愣然道:「怎么打服的?」
姚老認真介紹:「一個鐵骨漢,如果是個白羔子,那他的戰力也就是個白羔子,
五個鐵骨漢,哪怕是五個白羔子,五個二層修者都未必打得過他們,
五十個鐵骨漢,哪怕還是白羔子,五十個五層修者也未必打得過他們,
要是湊齊五百個鐵骨漢,能打到什么份上,這就不好說了,
當初我帶著五百個鐵骨漢上戰場,這五百人都是我們元帥親手訓練出來的,第一仗先遇到了陸千嬌,我不知道你認不認識這人,她是貨郎相好的,
打仗是把好手,當初和我一起做先鋒的袁瘦驢,都被她給打傻了!」
唐刀哼了一聲,在李伴峰腰間晃蕩了好幾下。
姚老接著說道:「我帶著五百鐵骨漢上去了,交手一戰就把陸千嬌的軍陣給打散了,這一戰她輸得慘,折了將近一半人馬,還都是她精心訓練的弓箭兵,據說她氣得差點把貨郎給掐死,
第二戰遇到的是艾葉青,這小子能打,手下人也能打,但他不會帶兵手下人和他一樣,都是單打獨斗的好手,殺了一陣,被殺散了,艾千刀被砍個半死,臉都砍花了,差點丟了命,
第三戰,我遇到狠人了。」
「什么樣的狠人?」李伴峰聽著起勁,這些人都熟悉,沒想到當初還有這么精彩的過往。
姚老嘆道:「老火車把他的愛徒車無傷送出來了,打仗之前,這小子聲勢相當大,真把我給嚇怕了,我專門為他準備了三套戰法,防止戰場上出了變數,
沒想到兩軍剛一開打,車無傷就跑了,我當時沒想明白呀,我說你步軍在我騎軍面前跑,這不就是尋死么?
我就追呀,可這下我失算了,我沒想到我跑不過他!
車無傷太能跑了,他手底下的人也不含糊,一個比一個能跑,
我這一路追過去,戰馬都跑脫力了,還沒追上,后來我們洪將軍派人給我送信,告訴我別追了,單成軍和陸千嬌要抄我后路了,
這給我嚇得,我趕緊往回撤,千小心,萬小心,路上還是中了單成軍的埋伏,這老東西太能打,我跟他打了這一仗,鐵骨漢折了三成多,給我心疼壞了,
至今想起這事,我還恨車無傷,這小子臉皮厚,還總去藥王溝拉車,一看見他,我就難受,你說他這詐敗之計怎么就用的這么好,我怎么就上了他的當!」
「姚老,你誤會了車大哥,這未必是詐敗之計。」
李伴峰心里一陣憧憬,要是在普羅州養上幾萬鐵骨漢,將來和內州硬鋼,還真不一定落下風。
「姚老,只有歲荒原有鐵骨漢么?」
姚老搖搖頭道:「那倒不是,別的地方也能找到鐵骨漢,但是太少,一萬個里都找不出一個這樣的種血,
但在歲荒原就好找了,幾十人里就能找出來一個。”
「鐵骨漢有什么特征?」
姚老喝了一口酒,想了好半天:「我也說不清他們有什么特征,但我就能認得出來,按照元師的說法,我本身就是這個種血,我天生就能看出誰是鐵骨漢。」
李伴峰趕緊給姚老倒酒:「那就趕緊找啊,找個幾千一萬,訓練成一支大軍。」
姚老連連擺手:「找多了沒用,鐵骨漢不好練,剛不是跟你說了么,他們的肝膽是種血,不是品性,鐵骨漢是有孬種的,
五百個鐵骨漢要都是好漢,那可以橫掃戰場,只要里邊出了三五個孬種,馬上就潰不成軍,還不如一般人好用。」
李伴峰很驚訝:「五百個人里,出了三五個孬種都不行?」
「不行!」說到這里,姚老有點擔憂,「我在歲荒原走了一圈,鐵骨漢遇到了不少,可十個有八個是孬種,想把他們練成驍騎兵,且得費一番功夫。」
歲荒原這塊地界實在太重要了,李伴峰打定了主意,要是姚老實在練不成驍騎兵,李伴峰就把娘子帶出來練兵。
要說地界重要,可不止是歲荒原,藥王溝也很重要,那還有苦霧山。
「姚老,你來了歲荒原,藥王溝那邊誰守著?徐老還在么?」
「老徐有別的事,先走了,喬無醉在那守著呢。」
李伴峰聽過喬無醉這個名字,但對這個人并不了解。
「他是個什么樣的人?」
「我在年輕的時候就認識喬無醉,我倆一個道門,性情又特別投契,算是好朋友,
但我們出身不一樣,我出身行伍,他出身江湖,等后來打仗的時候,他跟著貨郎,我跟著元帥,各為其主,交情也就斷了,
貨郎身邊那些人里,他算挺忠心的,和他在一塊的還有笑面鬼王歸見愁,三鍋煙袋葉尖黃和百花丹青穆月娟尤其是穆月娟,對貨郎十分仰慕,為了能讓貨郎正眼看她,她性情改了許多,這些人雖說也做過對不起貨郎的事情,但我覺得這一頁以后能揭過去。」
李伴峰很想知道這段過往:「他們做了什么對不起貨郎的事?」
姚老嘆道:「他們和單成軍、舒萬卷聯手,滅了愚人城。”
李伴峰眉梢一顫,這件事可就關鍵了:「他們為什么要滅了愚人城?」
姚老沉默許久,微微搖頭:「這事情我說不清楚,我對愚人城知道的不多,不光是我,就連我們元帥對愚人城都知之甚少,
當初有傳言,說我們元師和愚人城有來往,這純屬胡扯,但也就是因為這個傳言,給了舒萬卷和單成軍借口,讓他們贊了一伙人,把愚人城給滅了,
當時貨郎在忙著應付內州,等他收到消息,一怒之下差點殺了舒萬卷和單成軍,
舒萬卷和單成軍帶人出逃,圣人趁機把內州人放了進來,貨郎去支應內州,他把軍隊交給了老火車,
老火車原本是領兵的好手,可他突然瘋了,仗打的稀爛,苦婆子接手了軍隊,她的做法更是荒唐,
她把軍隊變成了苦菜莊,上上下下都跟著她受苦,誰還愿意跟著她打仗?
他們這次內訂,對元帥來說是千載難逢的機會,我們一場接一場的贏,
眼看就要大獲全勝,可沒想到,貨郎把陸千嬌和天女找來了,
陸千嬌的弓箭兵厲害,這倒還在其次,天女的手腕就不一樣了,她不知道用了什么辦法,把這些人又重新聚攏在了一起,連舒萬卷和單成軍都回來了,
從那以后仗難打了,再加上圣人那邊時不時弄點幺蛾子,戰場上的局面急轉直下,剩下的事,我之前跟你說過,也不想再提了。」
李伴峰很想知道天女的事情。
姚老回憶了許久:「我對她知道的也不多,但她是貨郎的老相識,到底什么時候認識的,相識到了什么程度,沒人知道。」
李伴峰更想知道愚人城的事情,但娘子從來沒提起過這段過往,愚人城被滅的原因,也和娘子說的不一樣。
「姚老,你們元帥真的和愚人城沒有來往?」
姚信喝了一大碗酒,嘆口氣道:「不都說了么,那都是扯淡的事,我們元帥可能認識愚人城主的閨女,可這能算得了什么?
當初我們洪將軍在戰場上所向披靡,雖說是兩軍打仗,但貨郎還是把旅修魁首的銀元送給了她,這能算洪將軍通敵么?
結果有些奸妄小人還真拿這個說事,給朝廷上了奏章,還真就說洪將軍通敵,這幫王八羔子,都特么該殺,
不過話說回來,就說洪將軍之后對元帥做的那事,她也是王八羔子!」
說實話,打仗的時候,貨郎還給洪瑩封了個魁首,這個操作,常人很難理解。
但是姚老覺得沒錯:「這有什么?我們軍中不少人都被貨郎封過魁首,
我當時還挺著急,什么時候能給我封個魁首,我得吹上一輩子!」
李伴峰還在嘗試理解貨郎的想法,但姚老早就理解了:「打仗是打仗,
道門是道門,這兩件事,貨郎一直是分開看的,
說到底,我們這些修者的入門藥粉,不還是出自貨郎之手么?」
李伴峰看著姚老,吃驚的問道:「你們的藥粉也是從貨郎那來的?」
姚老點點頭:「貨郎賣藥粉的年月早了去了,打仗都是后來的事,等打完了仗,軍中有不少老弟兄,也都跟了貨郎。」
說話間,姚老有些困乏:「有些事,我知道的不多,潘德海那缺德種知道的更多些,你可以去問問他,
但我估計這缺德種不敢說,這事兒對他沒好處,說多了又怕得罪人。」
說話間,姚老打了個哈欠,又喝了杯酒,躺床上睡去了。
李伴峰坐著馬車離開了荒途鎮,到了城門口,老劉拿了幾張鈔票,塞給了客棧管馬的老頭。
老頭不要:「給老子拿撐展點,老子不得要你可憐。」
老劉怒道:「你個鱉瀆的玩意兒,客棧沒了,你活兒也沒了,今后吃啥?」
李伴峰道:「放心吧,我給了客棧老板錢,讓他再把生意開起來,你到時候還去找他找活兒,就說我讓你去的。」
老頭沒作聲,他挺感激李伴峰,可又張不開嘴。
老劉挺高興,走在路上,他問李伴峰:「那客棧老板是你啥人呢?你為啥給他錢?」
李伴峰笑道:「我拿了他不少桌子椅子,不能白要他的。”
「那玩兒意能值幾個錢?」
老劉一路把李伴峰送到了歲荒原邊境:「你就在這附近等著,明天上午,會有人過來開界線,只要你有路引l,就能走出去。」
李伴峰嫌麻煩:「你直接帶我去新地吧,我從新地走。”
「那可費了勁了,多少人想從新地走出去,多少人走了好幾年又走回來了,這的新地太難走了,不光妖怪多,而且找不著路,你聽我的,就在這等。」
老劉趕車走了,李伴峰回到隨身居待了一晚上,他認認真真學習連洞房之技,同時也不忘打磨其他技法。
就連唱機都很欣慰:「寶貝相公,當了魁首,這心氣兒確實不一樣了。’
洪瑩不服氣:「七郎,你也好好練練旅修,我也有塊銀元,你若練好了,我把旅修魁首送給你。
李伴峰笑道:「我天天東奔西走,旅修練得還少么?」
唱機問起了歲荒原一戰的詳情,李伴峰大致講述了一遍,還把姚老的狀況告訴給了娘子。
娘子先是后怕,聽到姚老去了,又放心了不少:「姚信能帶出來歲荒鐵騎,我相信他有這個本事。」
洪瑩哼一聲道:「我也有這個本事,不信你讓我去試試!」
唱機訓斥了兩句:「什么你都想爭,且想著怎么好好恢復下體魄,別等出去那天不中用。」
洪瑩恨道:「誰說我不中用,我現在出去照樣能打!」
九姑娘聽出了些深意:「趙將軍,看來這是要打仗了。」
唱機噴吐著蒸汽道:「早就開打了,貨郎拼到了這個地步,這場仗,怕是要比當年打得狠。」
李伴峰問了一個關鍵問題:「寶貝娘子,龍公主是什么來歷?」
唱機笑了一聲:「小奴不是說過,小奴還姓龍么?”
「龍公主也是娘子?」李伴峰一,「為什么弄出兩個身份?」
「是啊,為什么要弄出兩個身份?」唱機嘆了口氣,「小奴肯定有苦衷,等小奴想起來了,再慢慢告訴相公。」
第二天,李伴峰等邊境線旁邊,在上午九點的時候等來了關防廳的人。
李伴峰沒帶路引,他直接亮出了暗星局的證件。
李七的名號自然是聽過的,關防副使當即放行,一路陪著李伴峰去了火車站。
這個地界叫鐵碗崗,李伴峰還記得,這里有一位食修高人叫忘憂娘。
當初潘德海想讓忘憂娘收下秦小胖,忘憂娘還不答應,嫌棄小胖遷腐。
改天得去會會這位高人,但現在沒時間,李伴峰得趕緊回綠水城,新地地頭神的事情,還沒處理干凈。
坐著火車到了綠水城,李伴峰先去找了楚二。
有些事找報社沒用,讓楚二聯絡楚少強,能更快解決問題。
「七哥,你把所有契書都拿到了?」楚二眼晴里閃著光,一直盯著李伴峰,眼晴始終不愿離開。
李伴峰點頭道:「告訴他們,那十二位地頭神的仇也報了,我和貨郎一起報的,兇手是吹斷發和腕開山。」
楚二仔細想了想:「吹斷發,吹毛斷發,好像是位刃修的大人物。」
李伴峰道:「這是刃修祖師,你爹應該認得,讓他把這事在新地宣揚開。」
楚二點點頭,趕緊找她爹去了。
楚少強肯定會把消息散播出去,但光靠他一面之詞,說服力非常有限。
李伴峰找到了韻修顧無顏,把事情說了。
顧無顏不太相信:「七爺,吹斷發和腕開山我都認識,他們早就投奔內州了,還敢跑回來做這種事?”
李伴峰道:「不給圣人爭塊地界,圣人憑什么給他們加官進爵?」
「可他們要是敢回來,貨郎肯定不饒他們呀!”
「是呀,不饒!」李伴峰把兩顆人頭拿了出來,「這回看見了吧!」
看到兩顆人頭,顧無顏張著嘴,半天合不上:「這,這,這就殺了?”
李伴峰神情嚴肅,語氣堅定:「十二個地頭神不能白死,這個仇必須得報!」
「那,那,那何家慶和苦婆子是怎么回事?」
「他倆另有苦衷,日后自然會給個交代。」李伴峰沒在這事兒上多說,
貨郎答應放過何家慶,李伴峰不能再讓何家慶背鍋。
「先不管他們了,這仇終究是報了!我就知道,普羅州還有公道」顧無顏仔細看著兩顆人頭,這可是貨郎和七爺親自給報的仇,心里縱使有疑慮,
也得先放在一邊。
「光你知道不行,你得把這事唱出去,讓周圍的地界都知道,仇報了,
地界的契書也都追回來了!」
「好!」顧無顏回去拿紙筆去了。
李伴峰沒理解:「你拿這個做什么?」
「我得寫詞。」顧無顏一筆一筆仔細些,把整個事件都得寫下來。
李伴峰皺眉道:「你這就不地道了,數來寶都是現編現唱。」
「不成!」顧無顏搖頭道,「這么大的事哪能唱數來寶?這得唱快板書!對了,我快板哪去了?」
李伴峰這才知道,數來寶和快板書是兩門技藝。
回到逍遙塢,李伴峰去找中二。
中二是來治病的,可貨郎這個狀況,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顧得上他。
本想和中二聊幾句,讓他耐下心來等些日子,可李伴峰發現中二不在,
問起來,才知道中二跟著燈泡找臉不大去了。
找他做什么?臉不大又不懂醫術。
李伴峰去了臉不大的住處,發現中二正在和燈泡一起在院子里坐看,身上的汗珠不停往下流。
「你這是做什么呢?」李伴峰問中二。
中二壓低聲音道:「我新入了個道門。」
他還想兼修?
李伴峰搖頭道:「你都傷成這樣了,還入什么新道門?等傷痊愈了,接著踏踏實實學武,不好么?」
臉不大從屋子里走了出來:「你問他愿意學武么?」
李伴峰看看臉不大,又問中二:「你加入暗星局的時候,不是自己選的搏擊者么?」
中二抬起頭,目光變得深邃而寧靜:「作為一個有志氣和理想的男人,
我當時其實很想選擇歡修,但是暗星局里不提供這個職業,所以我———”
「所以你跑這入了歡修?」
中二搖頭道:「沒有,我入了油修,師父說了,學會油修技,歡修上的道路,事半功倍。」
氣球教授曾經說過,到了普羅州,人的性情會發生變化,大多數人會變得更加偏激。
中二這是偏激了?還是他本性如此?
「你入了歡修,對得起蜜餞么?」
中二平靜的回答:「我會讓她幸福的,這世上也有專情的歡修。」
還別說,還真有,邱志恒就是個例子。
但現在兼修了武修和油修,歡修已經基本告別中二了。
況且中二在武修三層的時候入了油修,這么做不怕被反噬么?
臉不大很有把握,而且很欣賞中二:「我這位弟子,前途不可限量。」
李伴峰笑道:「兄長,你這是跑我這挖墻腳來了?」
臉不大搖頭道:「我給他多找條路,怎么能叫挖墻腳?這孩子生性耿直,五行缺油,就適合我這個道門。”
李伴峰不屑一笑。
臉不大認真了:「你不信?明輝,走兩步給他看看。」
中二起身,朝著李伴峰一步一步走了過來。
雖說走的不快,但他不了!
李伴峰驚愣許久,臉不大笑道:「服氣吧。’
「服氣!」李伴峰點點頭,「兄長,你能不能把這里的玄機告訴我?」
「那不行!」臉不大一甩大臉,「這是我道門機密,你又不是我道門里的人,我憑什么告訴你?」
李伴峰壓低聲音道:「我這兩天遇到貨郎了,也知道了不少機密,你想不想聽?」
臉不大哼了一聲:「有什么機密是我不知道的?我不想聽!」
「那好,中二,你好好修行,我先走了。」
李伴峰往門外走,臉不大追了上來:「要不咱們換著說說?」
普羅之主 第七百零一章 歲荒鐵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