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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二章 帝國

更新時間:2025-01-01  作者:沙拉古斯
普羅之主 第六百八十二章 帝國
李伴峰在家畫了兩天云彩,拿到屋子外邊,用金屋藏嬌之技,確實能把畫作變成真的,但是不是云彩,就兩說了。

這個質地,這個觸感,說實話,摸起來更像是棉花。

而且這東西個頭還不大,起初畫出來的云彩,實際面積還不及隨身居一個房間。

羅玉妮有特殊的繪畫手段,能在一個房間里,畫出比房間面積大幾倍的畫作這個操作并不難,只需要在作畫的過程中對畫布進行折疊,李伴峰很快學會了其中的要領。

可這么大的畫作,李伴峰能用金屋藏嬌之技進行控制么?

在諸多技法中,金屋藏嬌本來就學的不好,而且這個技法消耗極大。

李伴峰最終畫了一幅隨身居兩倍大小的云彩,帶著伴峰丙、伴峰丁和伴峰戊把畫作扛了出來。

他竭盡全力施展技法,只有一半云彩化成了實物,剩下一半還留在了畫作之中。

看著那半塊云彩,李伴峰感覺非常奇怪,就像從某個空間抽出來一個物品,

抽了一半,卡住了。

那個空間到底是什么?是畫里的世界么?

李伴峰把手伸進了云和畫的交界處,仿佛摸到了一些粘稠的液體。

這是什么液體·—

剛剛形成實體的云彩消散了,畫布完全復原,那些粘稠的液體也消失了,李伴峰摸了摸手指,沒有留下一點痕跡。

操控半個云彩,只堅持了這么短的時間,金屋藏嬌之技的限制太多了,而且操控的物品越大,維持的難度越高。

這種方式做出來的云彩,是不是真的實用,要打很大一個問號。

李伴峰還在思索其他制作云彩的渠道,放映機飛到了近前:「七導,電話羅正南來了電話,廖子輝派人送來了消息,兩萬三頭人到位了。

李伴峰、邱志恒、秦田九、羅正南———一群人去城外接人。

有秩序的安置兩萬人是件大事,李伴峰把信得過的人都帶上了。

罪人城的城外套著一圈界線,所有進出人員都要嚴格盤查。

城門大開,廖子輝一聲令下,城頭上亮起了一排探照燈,重重光斑交疊之下,城門前的一段界線被覆蓋了。

這探照燈很氣人。

娘子費心勞力做出來的暗橋炮,遠不及這幾個探照燈好用,李伴峰很想弄清楚這些探照燈的存放地點,但他對關防廳的結構并沒有那么熟悉。

能不能把這事兒和內州牽扯上,然后想辦法搞來一盞燈?

兩萬三頭人,背著沉重的木頭行李箱,跟著廖子輝出了城,列成了兩個方隊。

拍照攝像的人員都在旁邊跟著,李伴峰和廖子輝帶著虛偽的笑容,進行了一番親切的交流,交接完畢,廖子輝立刻回城。

這些三頭人什么去向,廖子輝一句都沒有多問。

按照邱志恒的計劃,這兩萬人被送去了蘿下山。

相對于三頭岔其他地方,蘿卜山比較安全,天光比較少,邱志恒準備置備一些兵刃,再把這兩萬人交給譚金孝訓練,很快就能成為一支像模像樣的衛隊。

可羅正南去請譚金孝,譚金孝不來,他給的理由是,海市生意太忙,分身乏術。

邱志恒問羅正南:「人市那邊的生意倒還清閑,土市那邊的生意忙么?」

羅正南語氣頗為無奈:「邱爺,地下城這些人,會做事,懂規矩,我在土市一連幾天都遇不到什么事情,我覺得海市不會比土市忙太多。」

秦田九問道:「這就奇怪了,既然沒那么忙,譚金孝為什么不肯來?」

邱志恒欲言又止,他在揣度說話的分寸。

李伴峰想到了些事情,問邱志恒:「老譚是不是因為我當了親王這事兒,和我鬧了脾氣?」

這話說在了要害上。

邱志恒道:「老譚和內州打過仗,這事兒你是知道的,而今你是內州的親王,還要幫內州的皇帝訓練一支衛隊,這事確實為難他了。」

肖葉慈有些不滿:「這有什么為難的呀,他不知道要保護的那位皇帝是誰么?那是自己人的呀!」

兩猜能理解譚金孝:「他知道那個皇帝是娟子,他和娟子也很相熟,畢竟咱們一起拼過命的,可心里那道溝壑,怕是沒那么容易過去。」

李伴峰很是無語,但這事幾兒確實不能怪老譚,換做是李伴峰,就算明白其中緣由,這件事也未必肯做。

「邱大哥,先安置這些人住下,挑選兩百個體魄好的,我安排他們入道門,

訓練成精兵,

剩下的人給他們找個活干,讓他們能養活自己,在里邊多挑一些人,等我給你找好地界,你開荒的時候用。」

邱志恒心里高興,老七這是答應了兩件大事,把地界和人手都給他了。

可高興之余,邱志恒也替李七擔心:「老七,這兩萬人是要做衛隊的,你好不容易才從外州要下來,不能就這么輕易放手了。」

李伴峰搖頭道:「我就沒打算要兩萬大軍,我就想培育兩百精兵,這是普羅州,兩萬大軍要是兵刃和修為都跟不上,未必比兩百精兵能打,

上萬大軍咱們不懂訓練,一兩百人咱們自己就能培養,邱哥,你要是忙不過來,就讓湯圓和燈泡幫你,他們還懂得一些外州的訓練手段。」

邱志恒點點頭,羅正南又和李伴峰商量三頭人的食宿。

李伴峰再三叮囑:「一定要善待這些三頭人,三頭岔上上下下都覺得三頭人有罪,連他們自己都覺得自己有罪,這個毛病得改。」

邱志恒看向了緩緩行進的三頭人隊伍,他們不時的回頭張望,看著身后的罪人城,城里還有他們的親人。

偷偷看過一眼,他們會立刻把頭低下來,默默朝前走,在罪人城,做任何事情都要獲得充準,私自東張西望,是要受罰的。

一名三頭人回頭多看了兩眼,腳下一滑,摔了個翅超,行李箱的背帶斷了,

沉重的木箱,差點掉在了地上。

這箱子不輕,看著能有二百多斤,身后有一名三頭人在落地之前,把箱子接住了。

他示意前邊的三頭人接著往前走,別出聲,以免受罰。

小川子見狀,對邱志恒道:「邱大哥,這人不錯,力氣大,體格好,人品也挺好。」

邱志恒點點頭:「幫我問問這人叫什么名字,把他記在名單上。」

段樹群把名單給了何家慶:「答應下來的有十三個,都在名單上,不答應的有六個,寫在了名單背面。」

「還真有敬酒不吃吃罰酒的,是不是以為我拿他們沒辦法?」何家慶盯著名單背面的六個人看了很久。

何家慶從大商文淵閣帶回來二十一份新地地頭神的契書,一份跟李伴峰換了楚腰纖的契書,一份賣給了李豪云,還剩下十九份,何家慶逐一找到正主,準備把契書交給他們。

這些人都和何家慶有些交情,當然,契書不是白給,這些地頭神必須立下契約,加入手足盟,才能拿到自己地界的契書。

有十三個地頭神當場立了契約,但還有六個人跟何家慶講起了條件。

他們也想要契書,可加入手足盟不是小事,他們得給手足盟賣命,還會得罪不少狼人,其中包括李七這種誰都不想去得罪的人物。

這六個地頭神自然不敢白要契書,于是就想談談價錢,有的出錢,有的出法寶,有的甚至愿意把畢生的積蓄全都交給何家慶。

可這些東西,何家慶都不想要。

他用指尖一次次劃過這六個地頭神的名字,面帶寒意道:「這就是貨郎給他們慣出來的毛病,要沒有那么多亂七八糟的規矩,我立刻到他們地界上,把他們契書和性命都一并拿回來。」

這話可不是隨便說說,以何家慶的實力,如果不是因為忌憚于貨郎的規矩,

他可以到地界上把這些地頭神都殺了,把六對契書全都據為己有。

何家慶把名單扔在了一旁,面帶嘲弄的笑了一聲:「就是因為他那些愚蠢的規矩,給強者帶上了迦鎖,讓弱者有了挑戰強者的膽量,讓普羅州陷入了無休止的爭斗和混亂之中。」

段樹群覺得何家慶有些失態了。

何家慶確實失態了,他為這一天,謀劃了太久,他實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這六塊新地對何家慶很重要,除了李芙蓉和楚腰汗的契書屬于意料之外的收獲,他從內州盜取的每一塊契書都經過很長時間的謀劃,每一塊契書都是宏圖霸業的重要拼圖。

拼圖,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何家慶展開了地圖,算上楚腰纖的地界,有二十塊契書在他手上,有十三塊地界已經到位了。

還有十塊在李伴嶺手上,其中有一塊楚腰汗的地界,何家慶沒聽說過,其他九塊也是何家慶事先精心挑選的。

把這九塊地界再補上,一共二十九塊新地,彼此相連,在地圖上構建了一片龐大的版圖。

他用指尖在地圖上緩緩摸索,他把這二十九塊新地之間的界線全都抹掉了。

何家慶笑道:「新地原本也沒有界線,但等它們變成正地之后呢?」

問過之后,何家慶自己給了回答:「變成正地之后,也不會有界線。」

變成正地之后,為什么也不會有界線?

這件事段樹群非常清楚。

只要這二十九塊地界擁有同一個地頭神,這些界線就真的會消失。

「每一份契書都是我拼上性命拿來的,這是屬于手足盟的帝國,這是屬于....」

何家慶沒往下說,他笑了,那只撫摸在地圖上的手,多少有一些顫抖。

說實話,看到這么大一片地界,彼此之間沒有界線,段樹群也有一些興奮。

「老段,再去和他們聊聊,」何家慶的指尖一直沒離開地圖,「你告訴他們,手足盟想做的事情,一定能做成,早晚都是一樣的結果,勸他們不要傷了和氣。」

段樹群走了,何家慶把地圖收了起來。

白鶴幫幫主白武川走進了辦公室。

「何公子,沈進忠答應明晚赴宴,我應該能說得動他。」

何家慶點點頭:「做得好,如果他答應了,你告訴他為我做一件事情,很小的一件事。」

「要他做什么事?」

何家慶抬頭看著白武川,白武川打了個哆嗦,他好像問的太多了。

對視片刻,何家慶笑道:「等他答應了,我自然會告訴你。」

白武川走了,沈容青進了辦公室:「家慶,你叫我?」

何家慶點點頭:「有個叫李伴嶺的人,幫我查查他的下落,他是個孤兒,在外州長大,還是個影修,和李七來往密切。」

沈容青點點頭:「我立刻去調查。」

離開了影業公司,沈容青去了百花園,找到了張秀玲。

「秀玲,我想在你家里吃頓飯,你看什么時間合適?」

張秀玲笑道:「你跟我裝什么?在我家吃飯還用挑時候?今晚就合適,吃完你就住這,正好咱們研究下一卷的《玉香記》。」

沈容青點頭道:「這些都好說,我是想另外請一個人,也上你家吃飯,你看方便么?」

張秀玲兩眼放光:「你說的是誰?是李七么?李七要是能來,咱們晚上就不研究《玉香記》了。」

沈容青搖搖頭:「不是李七,是李七的兄弟。」

「兄弟?」張秀玲眼里的光消失了,「你說的該不是馬五吧?」

沈容青有些尷尬:「他就是來吃一頓飯。」

其實馬五也常來百花園,他是張秀玲的書迷,對張秀玲十分尊重,也沒有過非分之舉,只是這番話從沈容青嘴里說出來,讓張秀玲有一些奇怪。

張秀玲從頭到腳,盯著沈容青打量了一番:「就吃一頓飯,吃完飯他必須走,你可以留下,他絕對不能留宿。」

沈容青搖頭道:「我和他不在一起吃飯,他來的時候,我不能來。」

張秀玲被繞暈了:「你不來,誰去請馬五?’

沈容青道:「馬五不能我去請,得你請。」

張秀玲費解:「到底什么意思?我請他做什么?傳出去成什么樣子?」

沈容青壓低聲音道:「這事兒不能傳出去,誰都不能知道,你偷偷請他,就跟私會一樣。」

張秀玲沉下臉道:「沈容青,你這是給馬五牽線來了?你把我當什么了?」

沈容青擺手道:「秀玲,我不是這個意思

「住口!」張秀玲咬牙道,「再敢提馬五一句,我撕爛你的嘴!」

「秀玲,我這么做也是為了李七!」

第二天晚上,馬五準備了禮物,到百花園赴宴。

失去了百花門之后,張秀玲在百花園專心寫作,她在李七和馬五的庇護之下,其實馬五可以光明正大的來百花園。

但張秀玲說了,這件事不能讓任何人知道,馬五必須在極度保密的情況下赴約。

能收到普羅州第一才女如此私密的邀請,馬五非常興奮,可等到了張秀玲家里,直覺告訴他,張秀玲要做的事情,和他想的不一樣。

寒暄落座,張秀玲寫了個「靜」字,屏蔽了房間。

張秀玲先問馬五:「李七的朋友當中,有個叫李伴嶺的人,你認不認識?」

馬五點了支煙,看著張秀玲道:「是誰要問這件事情?」

這事兒肯定不是張秀玲要問的,她和李伴嶺之間,不應該有任何交集。

張秀玲如實回答:「這事兒是容青讓我問的。」

馬五笑道:「沈容青雖然是我的朋友,可她終究是何家慶的人,這個問題直接問我,合適么?」

張秀玲搖頭道:「不合適,所以才問你。」

馬五一皺眉:「這是什么道理?」

張秀玲道:「道理就是,你說什么,容青就說什么。」

馬五明白了張秀玲的意思:「既然是老七的朋友,那我就先問問老七?」

千悅樓,雅間,酒菜上齊了。

白鶴幫掌門白武川道:「沈大哥,聽說了么?何家慶給不少地頭神弄了契書。」

沈進忠點點頭道:「聽說了,我原本以為這事兒只有李七能辦得到,沒想到何家慶也有這本事。」

白武川壓低聲音道:「何家雖然不比當初,但何家慶終究是名門走出來的公子,論處事,論為人,和江湖上的草莽是兩碼事。”

沈進忠一笑:「白老弟,這是看不起江湖人?咱們不也是江湖人么?」

白武川搖頭道:「咱們不一樣,咱們有門有派,有正經出身,給祖師爺上過香,磕過頭,知道做事的規矩和分寸,你說那位他講規矩么?白鶴幫現在都成了內掌門主事了。」

沈進忠嘆道:「這事確實有點離譜,改天我得跟七爺好好說說。」

「說說?」白武川冷笑道,「說說管用么?李七是個講理的人么?秦田九自已得罪了安宗定,差點丟了性命,這事兒按理來說和沈大哥沒相干吧?當時李七是怎么做事兒的?可沒少讓沈大哥受委屈!」

沈進忠嘆道:「過去的事情,不提也罷。」

白武川微微搖頭:「沈大哥不提,這事怕是也過不去,秦田九又失蹤了,自從上次出了金店那事兒,這都過去多長時間了,還是找不到人。」

「這件事情,我已經跟李七說清楚了。」

白武川點點頭道:「是小弟多嘴了,沈大哥既然覺得說清楚了,那就算說清楚了。」

白武川給沈進忠倒酒,沈進忠面色鐵青,根本吃不下。

「老弟,你今天請我來,應該是有別的事要說吧?千悅樓可是何家的地界。」

白武川笑道:「也不是什么太要緊的事,就是替何公子給你帶個話,要是你愿意加入手足盟,以后咱們都是兄弟。」

沈進忠皺眉道:「這事兒讓我一個人聽見也就算了,我和李七交情不淺,你在我面前就不該說這樣的話。”

白武川一笑:「沈大哥,我這人說話直了一些,現在還和李七論交情,是不是有點不自量力?他都成了內州的平遠親王了,你覺得咱們和他還是一樣的身份么?」

沈進忠笑了笑:「我這人說話也直,既然李七當了親王,我是不是也得把這根高枝兒給攀住。」

白武川嘆道:「本錢太高,我怕你攀不起,他給內州當了王爺,你知道普羅州有多少人看不慣?你知道有多少人要殺他?

他能耐大,一時半會兒死不了,他身邊這群人弄不好都得受他牽連,沈大哥,拿著自己性命攀高枝,值么?」

沈進忠喝了兩杯酒,問白武川:「你和何家慶,到底什么關系?」

白武川把酒斟滿:「手足盟,彼此都是兄弟。」

沈進忠道:「也就是說,我要投靠手足盟,你能給我做個引薦?」

「引薦這事兒好說,但規矩你也明白,想要靠窯,最好不要空著手。」

沈進忠笑了笑:「三英門是普羅州第一大幫門,我若是投奔了手足盟,得有多少幫門跟著我走?這筆賬你們算過么?」

白武川點點頭:「這賬肯定算過,但別人是別人,你是你,好歹給手足盟做點小事,表表心意。」

沈進忠問道:「就一點小事?」

白武川舉起酒杯道:「沈大哥只要答應,我明天就跟何公子說去,你放心,

就一點小事兒,要是覺得這事兒做不了,你直接反悔,就當這事兒我沒說過。」

散了席,白武川送沈進忠下了樓,銀章譚金樂和銅印岳樹才,都在樓下等著譚金樂原本是秦田九的上司,秦田九做空碼銅印的時候,在譚金樂這沒少立功,李七和沈進忠聯手,譚金樂在中間也沒少出力。

岳樹才是秦田九的跟班,做事兒麻利勤快,秦田九升了銀章之后,把他提攜成了銅印。

兩人準備好了洋車,送沈進忠上了車,一路護送到了金印大堂。

回到自家堂口,譚金樂支走旁人,單獨對岳樹才說了一句:「樹才,咱們幫門里要出大事。」

岳樹才也覺得有狀況,但他不直接開口,試探著問了一句:「金爺,您說要出什么事?」

「白鶴幫最近一直和七爺較勁,和何家慶那還有不少來往,今天他請大金印到千悅樓吃飯,這是幾個意思?」

岳樹才想想道:「我也覺得奇怪,為什么非得去何家的地方吃飯?」

譚金樂嘆道:「小九給咱們開了個好頭,不容易,你說是吧?」

岳樹才點點頭:「是,九爺不容易。」

譚金樂看著岳樹才道:「所以說,是吧?’

什么是吧?

岳樹才愣了片刻。

譚金樂拍拍岳樹才道:「兄弟,回家歇著吧。”

岳樹才走出了堂口,幾個弟兄跟了上來。

走到一條岔路,岳樹才道:「你們先回去吧,我困了,想回家睡覺。」

弟兄們趕緊攔住:「岳大哥,您這一晚上還沒吃飯呢,我們在姚家館定了一桌酒,正等著您一塊去呢。」

「我不餓。」

「不餓沒關系,您干點別的呀,唱曲兒的姑娘都找好了。」

「我今晚不行,你們樂呵去吧。」岳樹才拿了兩塊大洋,把兄弟們打發了,

繞了兩條街,去了秦田九的住處。

輕輕叩了兩聲門,門開了,門后邊沒有人。

岳樹才壯著膽子,往院子里走,走過了前院,空空蕩蕩,進了正院,終于看見了一名綠衣女子,面色冰冷,正看著他。

換成是別人,這下真給嚇死了。

可岳樹才跟秦田九熟悉,知道秦田九家里沒有婢仆,就這么一個媳婦兒,名叫馮雨秋。

「嫂子,我有事跟九哥說。」

馮雨秋一轉身,帶著岳樹才進了客廳。

她從里屋拿出來一個電話,撥了號碼,交給了岳樹才。

李伴峰到了蘿卜山,安置好了三頭人,和邱志恒、秦田九一塊吃了頓飯。

吃飽喝足,李伴峰抱著新畫的云彩,正打算上天,電話忽然響了。

接起來一聽,馬五打來的:「老七,何家慶讓沈容青來打探李伴嶺的消息,

沈容青托張秀玲找到了我這,我怎么跟她回話?」

李伴峰不假思索道:「你告訴他,李伴嶺是和我一起長大的孤兒,而今在外州是個普通工人。」

馬五見過「李伴嶺」,覺得事情沒這么簡單:「老七,這事可不能胡亂應付,我懷疑何家慶在試探沈容青,沈容青冒死給咱們送信,咱們可不能坑了她。」

李伴峰道:「你放心,這都是實情,你再讓沈容青轉告何家慶,我這有九塊契書等著出手,就說這事是張秀玲從我這打聽出來的。」

掛斷了電話,李伴峰立刻找到了羅正南:「給我辦一張路引,我今晚要離開三頭岔。」

路引還沒辦下來,秦田九找到了李伴峰:「七哥,三英門出事了。」

他把岳樹才今晚的見聞講述一遍,邱志恒心頭一沉:「不好,三英門勢力太大,這下要牽扯不少幫門,何家慶一直縮手縮腳,怎么這次做事這么狠?」

「他是為了契書。」李伴峰揉揉額頭,現在他顧不上三英門的事情。

秦田九道:「七哥,你讓老羅多辦一份路引,三英門的事情交給我去辦了。」

邱志恒搖頭道:「這事不好處置,我跟著一塊去吧。”

秦田九連連擺手:「邱哥,你名聲太大,要是去了綠水城,這事反倒不好辦,

七哥,三英門的規矩我懂,這兩年你兄弟我沒白混,我就算不濟,還有五哥照應,你等我消息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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