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裂空計劃(二)

物質基礎得跟上，而這個物質基礎他已經想了很久了：

這個世界的農業凋敝，農業巨頭為了壟斷這個產業，會有計劃地向世界投放基因病毒，直接定向殺死不是公司生產的農作物。

在這個過程中，生物科技快速發展，最終，留下來的就是那些有能力對農作物進行基因改造，以及有能力滅絕其他種子的農業公司

在現代，這個技術的源頭通常是生物技術公司，而其他公司則通過武力來捍衛專利權，向所有想種地的人收取費用。

這個世界已經沒有正常種子了，所以想種田，根本就是天方夜譚。

不過里爾手里有正常種子，而且是所有舊世界的農作物種子都能搞到。

這些常識閃過眾人的大腦，里爾就伸出了手——

合成材料制作的皮膚看上去和人類沒有太大區別，不過里爾重新設計了合成人的結構，讓皮膚變成一塊一塊的，可以很明顯發現這并非人類身體。

這雙手很特別，不過杰克和V一下子就想起了熟悉的操作.

有人要從褲兜里掏出什么不可思議的東西了。

跨維度物質傳送

科技點1000

當前科技點：39000

里爾手里拿著的是一個小盒子，小盒子是這個世界的產物，但里面的東西不是。

“我們要在這里種地，這里面是一些我認為適合在惡劣環境下生長的作物，包括應對重金屬污染的芥菜、抗輻射的向日葵、耐干旱的仙人掌、耐鹽堿的海蓬子.

這些植物可以用來改善土壤條件。

除此之外，我們嘗試種植一些包括平菇在內的真菌，如果土壤條件得到改善，我們再重一些土豆、小麥或者玉米.

我們要建立自己的農業技術研究所，輔助用基因手段來改良這些產物，讓它們適應現在的環境。”

“種子？”

佩拉雷斯和萊恩的表情像是見了鬼：

這個世界哪里還有正常種子？

因為壟斷農業帶來的巨額利潤，農業巨頭就是他們設想中的那種，就算用核彈炸了農場，也不會考慮去占領農場來獲得資源的東西！

這些種子必然要安全的保存在位于軌道的實驗室中，通過各種各樣的技術進行復制，處理，最后流入市場，因為種子的特殊性，整個過程嚴密得堪比軍事機密，任何流通到市面上的正常種子都會引起國際刑警的調查.

不過現在國際刑警忙著鎮壓歐洲人呢。

萊恩、佩拉雷斯、漢森還有百靈鳥，四個對這方面非常敏感的人相互對視了一眼，瞬間把種子和歐洲的混亂聯系在了一起：

難道大哥制造混亂，其中一個原因就是去搞種子去了？！

這想得可真夠遠的，而且是那些整天想著賺錢的歪瓜裂棗所不能比的

他們可以保證，他們之中的任何一個人獲得了里爾這樣的權力，都不會想到這些事情。

里爾看著他們的樣子補充道：“因為這個世界錢太好用了，所以是個人都會想著，能賺錢就好了。

不過各位，我提醒你們，歐元，是一種靠印刷的信用貨幣，你要賺這個錢，用這個錢，就意味著你已經承認那套秩序和邏輯了。

歐洲銀行應該會大面積放棄來自夜之城的存款，社會動亂是必然的，但是只要有槍和吃的，情況就不會太糟糕。”

因為歐共體大面積陷入混亂，歐元正在快速貶值，稍微像樣一點的地方，蘇聯邦也用歐元，非洲本身就受控于軌道航空，正府式微，官方貨幣幾乎沒有信用可言。

沒人會提起數字貨幣，那玩意兒在這個世界沒有任何意義：這個世界的黑客技術相當成熟，黑客或許沒辦法破解加密貨幣，沒有那個算力，但是在數字貨幣流通的過程動手腳太容易了。

更何況這個世界還有流竄AI這種東西，用于儲存數字貨幣的硬件載體本身也是電子設備，流竄AI瞬間就能清空上面的數據不帶猶豫的，讓設備因此變成定時炸彈。

光明會：我贊同這個做法，我沒想到您身上竟然有沒有被污染過的種子

光明會：考慮到您手中作物的齊全程度，我建議我們同時嘗試露天種植、大棚種植、垂直種植等任何有可能增加產量的生產方式，并且將實驗室就設立在這個地下空間內。

光明會：不過夜之城的沙化土壤要想讓其適合耕種，可能需要很長時間。

夜之城城外只有沙漠，正常來說沙漠是很難變成可耕種的泥土的，那需要大量的水和作物改善。

而夜之城雖然臨近海洋，但海洋里的水鹽堿度超標不說還有放射性，地下水則因為大規模的勘探和資源開采被污染，基本上都是處于半廢狀態。

不過里爾腦袋里有現成的技術，上輩子他們有很多修復土壤的研究，也許更多細節他記不清了，但黃沙治理的重大突破他還是記得很清晰的。

里爾拿出了一小瓶蛛絲溶液。

“黃沙無法形成可留住水份的泥土，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力學結構被破壞了，我們可以利用類似膠水的東西來恢復力學性能，然后使用改良作物和水來完成修復。”

光明會：從未見過的思路，不過我們可以嘗試，聽上去很靠譜。

里爾把種子和蛛絲溶液都放在了桌子上，這兩個東西都和蜥蜴血清一樣要投入生產。

“然后是水源的問題，海洋水凈化難度太高，我們把目光放在地下水資源上。”

說完，里爾看向了萊恩和佩拉雷斯，他對夜之城水資源情況的了解不多，不過作為一種重要礦物資源，他們兩個市長肯定知道得多。

萊恩摸了摸下巴：“夜之城的地下水確實有，不過在很久之前就被污染了，記錄不是很多，我有想過進行開發來替代水資源進口，但是成本有些高，造不如買。

污染輕一點的是砂石礦物，應該是建筑工程不規范導致的；重一點的比較麻煩，重金屬污染比較明顯。”

夜之城這地方的資源已經全空了，夜之城所屬的北加利福尼亞擁有美國歷史上非常重量級的汞礦區，雖然那地方現在已經被挖空了，但是為了確認這地方已經沒資源了，礦物公司使用了非常粗暴的手段進行深挖，污染比較嚴重。

除此之外，這里還有一些不大不小的銅礦和鐵礦，可惜也都和前者的情況差不多。

重金屬污染、砂石污染遠比放射性的復合污染要好處理得多，無非就是比較耗費電力。

“那我們就開采地下水，建設凈水廠，設備我們自己生產。”

“這當然可以，不過成本.”

里爾看向萊恩，打斷了他想說的話：“不計成本，很快我們的賬戶都要被查封，貿易封鎖也會越來越嚴重，錢根本沒有意義，重要的是活下去然后打贏這場仗。

能源問題，我們想辦法修復阿羅約廢棄的核電站，反應堆原料我來想辦法搞到手。

最后一個事情——歐洲工人起義仍然在我的控制中，我們需要徹底重建港口，恢復和歐洲的貿易路線”

前面的都好說，后面這個，萊恩不由得咂舌。

現在真的是進入戰爭狀態了，如果說里爾在歐洲的宣言僅僅是表明自己對一切暴亂負責，讓夜之城和歐洲工人進行實際上的貿易和溝通，那就是明牌了

光明會：非常完整的鏈條，基于強大的武力控制軍事集團，取締沒有意義的產業鏈，同時發展食物水源、日常用品、教育、醫療、能源等多個基礎產業進行資源分配。

我會依照這個思路給出詳細調整方案，并且基于你們實時的數據反饋，以及意外事件對整體數據和未來預期的影響預測。

但我還是要說，按照我的估計，以夜之城的產業和人口結構，這些方案會讓夜之城市政陷入長期的財政赤字狀態。

光明會：在項目開啟之后，城市會長期處于低迷狀態，我們需要在一年之內讓這些重點項目得到突破，否則壓力可能會讓城市運轉完全崩潰。

光明會：當然，我僅僅討論的是城市本身，如果軍事方面發生潰敗，那這個時間會提前。

佩拉雷斯看著這個AI，眼神里有幾分警惕：“這個AI好像是在說，我們只有一年可以活了.和AI合作，讓我有些不自在。”

光明會的大眼睛雖然看起來沒有變化，但房間中的光線還是讓佩拉雷斯感覺那只全視之眼看了過來。

光明會：不，請不要誤解我的意思，別忘了，就在30分鐘前，我還表示我們沒有勝算，現在不可能已經變成了可能，從零變成了有。

光明會：漢堡王總是能做出讓我眼前一亮的事情，制造出出乎所有預測的新未來，我會全心全意為這個完全不同的未來服務，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光明會：我注意到你對我很警惕，是否是因為你已經和夜之城的流竄AI發生過了接觸？

佩拉雷斯一怔，看向里爾。

光明會快速補充道：

光明會：實際上，夜之城的黑墻并不穩固，網絡監察也有意克制自己的控制力，讓自己表現得不那么強勢，似乎能力不足。

光明會：但其實那是在我的建議下做出的舉動，公司早就把這里當成了一個網絡實驗試點.

光明會：抱歉，應該是所有激進實驗的第一選擇地點。

里爾擺了擺手：“這些可以之后再聊，你可以慢慢把你知道的東西擴散到夜之城網絡上。”

光明會：好的，我想現在是時候為這項計劃起一個名字了，這有利于資料歸檔。

“就叫裂空計劃。”里爾說道，“這項計劃只有一個目標，就是讓夜之城具備全球最頂級的地面打擊能力，以此震懾不對。”

里爾停頓了一下，即使心里已經有了決心，但要說出接下來的話還是讓他有些恍惚。

“.是以此具備大規模打擊包括歐共體、軍用科技、荒坂.以及任何一個可能威脅到我們未來的組織的能力，并且在不久的將來，我們會使用這種武器，贏下這場戰爭。

當我們的導彈劃過天空，在目標地點上空爆炸時，我們會發起最后的總攻。

從地表，到天空，再到遙遠的深空，任何我們敵人掌握秩序的地方，我們都會一一將其撕裂。

我們會有一個更好的未來，我希望如此，也必將如此。”

光明會：如您所愿，我將開始進行工作。

一直坐在旁邊，看著里爾侃侃而談的V腦袋空空，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就看著里爾

不過在里爾說完這句話之后，她忽然站了起來，悄悄朝著大門走去。

嘩啦！

房門被扯開，外面貼著的人一股腦地涌了進來——

全是這個城市的“三好市民”們——漩渦幫、瓦倫蒂諾、虎爪幫、動物幫

所有幫派的話事人早就站在外面很久了。

V看著被擠進來的中士和喬斯達，眉毛一挑：“在外面嘰里咕嚕說什么呢，和做賊似的，想吃刀子了？”

一群人面色尷尬，裝作很忙的樣子左顧右看，然后就發現里爾直勾勾地看著他們

看得他們發毛：

里爾是不是早知道他們在外面聽著了？

10分鐘前，所有幫派頭子都進入了這個地下設施。

這些幫派本身并不是什么好人，哪怕他們確實代表了夜之城本地人的部分風貌，但依然不是什么好人——

或者說好人在這個世界就不存在。

他們被里爾制服，又跟著里爾趕跑了公司，對夜之城市政來說，他們的存在讓人感到頭疼，所以干脆就不怎么管了：

反正里爾幾乎給他們每個幫派都留了產業，也劃了道，這兩年來他們也很默契保持一種平衡：那就是夜之城市政對以前的犯罪既往不咎，也不管他們的產業，相反他們也不會再做那些非常變態的事情——

那些為他們招來漢堡王鋼鐵大嘴的事情.

這日子好了，再加上人口擴張，資源逐漸短缺，就會想起別的東西來。

爭端永遠是人了社會的主題

“漢堡王是好人，他一定會讓所有性偶的權益都得到保障”

“如果沒有那些藥，沒人愿意玩你那些破鞋，誰知道有沒有病.”

“要想技術進步我看就得多來一些實驗體，體育運動太過時了，倒不如發明咱們夜之城自己的運動，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義體死斗’.”

“你們這些沒有信仰的人——”

爭吵是有的，而且愈演愈烈，畢竟V和杰克嘴上說著會管事，但方式基本上就是不爽就殺——

但他們還得應付外面的公司威脅呢，哪有時間天天看著夜之城？

時間一久，看著兩個大哥雖然依然傳奇，但身上傷勢越來越多，城市情況越來越糟糕，這思想，難免動搖.

說白了就是開始把自己當回事了。

他們就在這樣的氛圍中一路來到門口.

然后就聽到了里爾在里面若隱若現地聲音：

“.不聽話就殺了.”

“我說殺了你不懂嗎？”

“我不管這個，干擾生產.殺”

“站街.嗑藥殺”

“我是個恐怖份子.直接槍斃”

“死”

V和杰克在這兩年里可是在他們的眼里活得越來越艱難。

但是里爾沒有啊！

不僅沒有，現在夜之城都知道歐洲大亂，漢堡王出現在歐洲了——

他們本來就忐忑的心一下子被提了起來，可是漢堡王在歐洲，總不能一下子就回到夜之城吧！

于是他們就在爭吵中忘了漢堡王出現在歐洲，甚至開始沉迷于爭吵，直到聽見熟悉的聲音在里面說什么“殺了”、“死”、“槍斃”之類的恐怖語錄。

一下子眾人化作冰雕，站在門外面面相覷，汗水順著腦門留下來.

沒辦法流汗的人義體都在抖，和中風了似的。

“他”

“他回來了？”

眾人小聲交流，就是這聲音讓V聽見了，大門嘩啦一開，他們就像灌腸一樣涌了進去。

抬起頭來，他們看見的可不再是那個病怏怏的里爾了：

他們看到的是一個隱藏在綠色斗篷之下的小巨人，光身高都有一米九多，寬度更是超過野人王，可是野人王那就是肉體，這斗篷下雄壯的身體可不是肉體.

而是鋼鐵之軀。

原本的合成人身軀，光明會是做了貼合人類的設計的，但這些都被里爾拋棄了。

他的臉是金屬的、手是金屬的、外露的脖子是金屬的，身后斗篷里的更是熊熊運轉的冷卻系統、工具箱和武器箱。

只從外表來看，他就是一個隱藏在斗篷之下的金屬巨人，就像披了披風的亞當重錘，但光看體型甚至比亞當重錘還要壯。

而亞當重錘確實致命，人們都知道他身上全是導彈、子彈、激光.總之就是軍用義體。

里爾身上鑒于他那些離譜的操作，眾人完全猜不到他身后背著的是足以炸平半個夜之城的核彈、還是能黑掉整個城市的網絡設備，又或是能讓人生不如死的神秘工具箱

里爾曾經病怏怏的，是一個命不久矣的病號，這在夜之城幫派中不是秘密.

現在他已經跨越生死回來了。

他的精神跨越了生死，肉體超脫于生物的桎梏，一雙冷酷的眼睛散發著全方位的掃描波長，湛藍色的光芒仿佛刺進了他們的身體和心里，讓他們甚至不敢輕易思考.

這讓人怎么能不怕？

光明會：看來我預計的威懾力有些小了，正在輸入新的數值。

從賽博朋克開始的跨位面科工 第24章 裂空計劃(二)